番外:我那爱跑路的教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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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青禾,我爹姓杨,虽然我没有娘,但我有一堆奇形怪状的叔叔。站在那堆奇怪又吵闹的叔叔当中,我爹是那么与众不同,孤高淡漠,遗世独立,连风经过他的身畔都带着一股料峭寒意。但我爹是全天下最俊最温柔的男人,就算我姐把那个武当姐夫夸到天上去了,在我心中,他连我爹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光明顶常年苦寒,我爹爹也是。从小,我就很少看到我爹笑,更多的是一个孤绝的背影。他只有和我在一起时才会展露一丝笑容。他教我读书明理,修习天下绝学,还送给我一本医书和一本毒经,叫我好生研习。那时,我看到他古井无波的眼眸中荡漾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透过我在思念着什么人。
昆仑、崆峒、华山的饭桶们都叫他“杨教主”,但总坛胖瘦不一的叔叔们却从来不这么叫,只唤他“杨左使”。我爹有时候会跑进密道里,一待就是一天。每当这时,我就会去找叔叔们玩。我喜欢用说不得的布袋把铁冠道人挂在树上,把臭蝙蝠的披风剪破几个大洞,在周颠那个大傻子的饭里下哑药,再偷偷去点冷先生的笑穴,或者把蜈蚣放在范叔叔的床上。有一次,周颠嗓子刚好,就扯着公鸭嗓子叫唤:“少主,你太过分了,你别和那姓杨的一样嚣张!要不是看在你姓张,我才不……唔!”彭大头眼疾手快地把他拖走了。毕竟,我是少主,谁敢惹我呢?
后来,我违反明教教规,偷偷跑到密道里看了一眼,虽说密道只准教主进出,可我是未来的明教教主,我要进去,谁能说不行?穿过黑暗的甬道,在那密室壁上挂着四幅画,我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画分明是我爹的手笔。
第一幅是光明顶,画中褴褛少年,力战群雄,如救世明尊。第二幅是万安寺宝塔,熊熊烈火之中,白衣少年神功盖世,施恩于众。第三幅是王都应天,战火连天,少年一身铠甲,统领义军,却目露慈恩。第四幅是少室山,少年指挥有方,五行旗势如破竹,大破元军。
画中战役虽未亲身经历,但透过这些许泛黄的画卷,我却心潮激荡,忍不住热泪盈眶。
“青禾,他就是你爹爹,我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爹从甬道尽头走来,站在我身旁,目露柔情。他没有责怪我擅闯密道,反而和我说起了教主爹的往事。
“上一任教主,我爹爹?”
我爹点点头,道:“是,张教主。张……无忌。”“无忌”这个名字很好听,含在爹爹嘴里,像化成了糖水一般,带着思念与甜蜜。
“那……我这个英雄爹呢?”
爹爹叹息道:“他走了。”话音中只有无限伤感与惆怅。
我喉咙像堵住了一般,慌忙跑到历代教主牌位那里,去找我的英雄爹,然而并没有……
“诶?我的英雄爹?教主爹呢?”
爹爹有点错愕,解释道:“教主离开总坛已久,至今未有音讯。我们,一直在等他回来。”
我一听,这暴脾气瞬间就压不住了:“什么?我这个教主爹跑路啦?太不够义气了!他怎么能这样?等他回来我帮你揍他!”
我爹“噗嗤”一下就笑了:“好啊,只要你打得过他。”
那有什么打不过的,我天资聪颖,武功卓绝,医毒双修……
“等等,张教主是我亲爹……那爹爹,我不是你亲生的?”我简直满脑袋问号。
爹爹愣了一下,迟疑道:“嗯,教主也不……”
我欢喜得跳起来:“你不是我亲爹,那可太好了!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爹爹眼睛瞪得老大,继而大笑几声:“傻丫头,你说什么呢?”
我从小就觉得我爹最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配得上我爹。可我爹太孤独了,要是有人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了。虽然我不懂这个“嫁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听周大傻子说,成了亲就是一辈子的事,我就想陪着我爹一辈子。
于是,我郑重地对我爹说:“杨左使,我爹爹可是张教主,你就是我的属下。少主的话你要遵禀。”
爹爹古怪一笑,眉梢一挑,拎着我的后衣领就把我从密道里收拾了出去,还扔给我一句话:“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
我站起来,整整衣襟,恨恨道:“好!我就等那个做得了主的人回来!”
我等啊等,终于把那个爱跑路的教主爹等回来了。但我万万没想到,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光明顶大火烧起来时,我们早已战得精疲力竭。五行旗和范叔叔早已遵爹爹之令撤退,天地风雷四门拼死守卫,臭蝙蝠已经伤重飞不起来了,五散人唇边带血,喘息不止。
爹爹虚弱地趴坐在教主宝座前,望着总坛圣火默然流泪,殿外厮杀声不止。我拿着倚天剑站在大殿中央,护住爹爹后心。大军就要攻进来了,火舌燎到了殿门口,我咬咬牙,不管怎样,我总归和爹爹死在一处好了。
而我的教主爹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火光中,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白衣少年拾级而上,穿过滚烫席卷的火浪走到我面前。那时,我还不认识他,只拿着倚天剑强装镇定:“来……来者何人?勿伤我爹爹!”
他温柔一笑,蹲下身子来,温声道:“你是……青禾?”他一笑,我便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不由自主地回答:“我叫青禾,张青禾。”
他摸摸我的脸颊,笑道:“巧了,我也姓张。我叫无忌,张无忌。”
我脑袋一懵,就傻了,呆呆地叫他:“爹爹!你就是我那个盖世无双的教主爹?”
他笑了笑:“我已经不是教主了……”说完,他越过我,走到了我爹身旁,我爹受了重伤,动弹不得,正屏息凝神,盘坐调息。他将双袖一展,渡出一股强劲的内力。我爹面色渐渐由白转红,终于呼出一口长气,倒在他怀里。
他抱着我爹,抚摩着我爹沧桑的脸,眼底盛满柔情蜜意,温柔道:“杨逍,你受累了。”我爹望着他,惊喜交加,哽咽难语,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虽然重伤虚弱,但我觉得这时候的杨逍才是真正的杨逍,他的眼里有了光。
他将我爹扶起来,从我手中接过倚天剑,站在了大殿的中央。
才从震惊中醒过来的叔叔们都挣扎着站了起来,登时热泪迸流,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齐声高喊:“教主!”
我这才明白这个爹才是大家心目中的教主。害!这场景还怪煽情的,惹得我眼泪唰唰往下掉。
教主爹带来了援兵,召回了五行旗,指挥作战,用兵如神,再一次护住了光明顶。可光明顶半数毁于大火,重建着实花了不少银子。
教主爹心疼那些银子,每次听杨左使报账,就龇牙咧嘴。哦!对了,我现在跟我教主爹一样,叫他杨左使,不喊他作爹了,毕竟他也不是我亲爹。我堂堂明教少主,就应该有少主的样子。
可我很记仇,要不是教主爹跑路那么久,光明顶会被烧得稀巴烂吗?我还记得当初答应杨左使的,要帮杨左使揍他的。
教主爹开始亲自教授我武功,第一个月我和教主爹只能对三招,三招之内我一定会被打趴下;第二个月我和教主爹能对十招了,他身法是真的快;第三个月我能和教主爹对二十招了!假以时日,我一定能超越他的武学成就,成为下一任明教教主。
然而,有一天,我听到杨左使和教主爹在吵架。
杨左使:“教主,可不能这么惯着少主,不然,她真以为自己武功突飞猛进了。”
教主爹:“孩子这么嚣张,难道不是你惯的吗?”
杨左使:“……”
教主爹:“杨左使,孩子都是需要鼓励的嘛……”
杨左使:“不是,教主,这孩子我太了解了,我就是怕她……嗯,有点飘……”
我飘不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爹是真的强。教主爹故意让着我,这让我很生气,简直太小看我的武学天分了!于是,有一次,我趁机从背后偷袭他,他回首轻轻一拍,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被轰傻了。
教主爹急急将我拉起来:“青禾,你做什么?”
我揉揉屁股,很生气:“终有一天,我一定要打赢你!”
教主爹笑得很温柔:“为什么青禾要打赢爹爹呢?”
我还记得那个愿望:“我打赢了你,那件事就得由我作主。”
教主爹侧头询问:“哪件事?想来我应该能替你做主。”
我昂起脑袋:“我要嫁给杨左使。杨左使说,这件事他做不了主。”
教主爹一愣,继而莞尔一笑:“你为什么想嫁给杨逍?”
我气鼓鼓道:“我喜欢杨左使陪我睡觉。可是自从你回来了,杨左使天天陪你睡觉,不陪我睡觉!我嫁给了杨左使,他就只能陪我睡觉了!”
“哈哈哈哈!”教主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他把倚天剑交到我手中,“好啊,你试试看,打赢了就让杨左使陪你睡觉。”
我拿着倚天剑,信心十足。
万万没想到,我被削得很惨。爹爹这次下手特别狠,于是我一路逃到了树上。
他拿着倚天剑,坐在树下。我赤手空拳,扒在树上。反正他砍不到我。
“你拿着那破铜烂铁有什么用?爹爹,你可不能独占杨左使一人!”我爬得太高了,上面的风有点喧嚣。
“呵!”教主爹冷笑,“做梦。”
我在上面挂了好久,叔叔们都来劝爹爹了。我脸被风刮得生疼,但是我不下去,我一定要让教主爹把杨左使还给我。
杨左使也来劝了。教主爹只有服软:“青禾,你下来,爹爹不打你。”说着,他把倚天剑那把破剑扔在了一边。
我狂喜,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我不!你把杨左使让给我,我就下来!”
杨左使淡淡道:“那你挂着吧!”他牵着教主爹的手就走了。
我:“???”
后来,我发现,这棵树真的好高,我不敢下来。叔叔们想救我,可没有教主命令谁也不敢。最后,还是臭蝙蝠带着我飞了下来。蝙蝠叔叔,我以后再也不剪你的披风了。
我冻坏了,我那没良心的教主爹破例把我塞在了杨左使怀里,他告诉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当然不服气:“我下次还敢。”
教主爹转身就走,可是,杨左使牵住了教主爹的手,教主爹又心软了。幸好床大,我缩在杨左使的怀里又握住了教主爹爹的手,吧唧就亲了爹爹一口。杨左使把我搂紧了:“诶!不许你亲教主!”
总之,有我张青禾在的地方总是鸡飞狗跳。
后来,我这个爱跑路的教主爹又一次跑路了。但是这次,他带着我和杨左使一起跑了。离开光明顶后,我们在杏花纷飞的江南听雨,在一望无垠的塞北大漠纵马驰骋,在悠悠汉水上观山品茶,最后我们到了东海一个落英缤纷的小岛。
在这里,杨左使开始教我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教主爹每日还要考校我的医术和武功。就这样,过了两年,我满十岁了,我已经能在教主爹手下过四十招了。
这一天,有一只鸽子穿越茫茫大海落到了桃花岛。
教主爹苦着脸:“他们又找来了。”
杨左使揽着教主爹,笑道:“他们来为你庆生,咱们也该热闹热闹了。”
教主爹无奈道:“好吧,那我和青禾去后院摘菜。”
我背着小背篓,拿着小簸箕,认认真真地搬冬瓜、摘黄瓜、剥豌豆。我爹爹过生日,我一定要选最好的瓜果蔬菜。谁知道,教主爹悄咪咪地跟我说:“青禾,下一个考题是,在庆生宴上不知不觉让人醉倒,今晚回去配药。明日我来验收。”说完,朝我眨了眨眼睛。
“哈?”我挠挠脑袋,教主爹真是个幼稚鬼。
第二日,一只明教大船穿越茫茫东海,停靠在了桃花岛。奇形怪状的叔叔们依旧那么吵闹,他们笑呵呵地带来了好酒好菜,围成一桌向爹爹敬酒送礼物,插科打诨,吹拉弹唱,桃花岛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我张青禾下药当然神不知鬼不觉,我还没有忘记爹爹给我的考题,所以我只能对不起叔叔们了。然而,半个时辰以后,我发觉,我好像配错了一味药……
只见周颠喝得脸颊通红,看着我爹一个劲儿地傻笑,突然拉住我爹的手熊抱了上来,我爹惊得连连后退,却被周颠抱了个满怀。周颠死皮赖脸恳求道:“小教主,你跟我们回去吧!没有你,明教还叫明教么?”说完,周颠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脚乱蹬,哇哇大哭。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哭得这么丢人?杨左使和教主爹面面相觑。
教主爹只得过去哄周颠,周颠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抱住了我爹就不撒手,最后是杨左使一脚把他踢翻了,他才缩成一团抱着柱子抽泣。
紧接着,冷谦哈哈大笑几声,摇摇摆摆站起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教主爹慌忙去扶:“冷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冷谦眼睛发直,盯着教主爹目不转睛:“我们,想你。求你,回去。”说完这句话,冷谦直接直直倒在了地上,像一块又冷又硬的钢板。
教主爹愣愣地缩回了手,就被蝙蝠叔叔搂住了腰,被铁冠道人抱住了脚。蝙蝠叔叔醉得东倒西歪,那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嗝!教主,我韦一笑谁也不服,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教主。你不在,这日子过得还有啥滋味!”铁冠道人虽然瘦瘦的,但是教主爹怎么都甩不开他,铁冠道人眯瞪着眼,一直嘟囔着:“教主呢?教主呢?谁把我们教主拐跑了?”
说不得拍了拍肚皮,拿着那大布袋舞来舞去,状若疯癫:“教主是我用大布袋背上光明顶的,现在我就拿布袋子把我们教主装回去!”说着,就要往我爹头上套。
此时,彭大头和范叔叔正拦着杨左使给他灌酒,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我赶紧拦住说不得:“啊!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说不得迷迷糊糊道:“我叫说不得,说不得就是说不得,不叫使不得。”
“呃,使不得叔叔,啊不,说不得叔叔,这可不行啊!”
教主爹被缠住无法脱身,看到我登时急了:“张青禾,他们是不是吃错药了?”
教主爹出手如风,向着蝙蝠叔叔肩头一点,身体一晃,就踢开了铁冠道人,然后施展擒拿手,夺下布袋子,接着夺过杨左使的酒杯。这几下快如闪电,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爹就不见了,只剩下杯盘狼藉,奇形怪状的叔叔满地都是,坐的、躺的、哭的、笑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所以,我到底是配了个什么药咧?
等我追出去时,教主爹和杨左使已经坐在了小船上。杨左使喝了我的假药,也有些神志不清,他抱着我爹,朝他脸颊轻口勿,低声唤道:“无忌,无忌……看到你,我好像有些醉了。”
教主爹捧着他的脸柔声哄着他,回头发现我追过来,划起小桨就跑路。明月皎皎,清辉荡漾,小船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害!我的教主爹又跑路了!
等等,可是这次为什么没带我? (all忌/逍忌)倚天之圣火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