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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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正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疾驰,同时判断着风中的气味。越是气味混杂的地方她越是警惕,有时还会潜入搜查,凝神注意一切特殊的动静。
她越来越接近辖区边缘了。
忽然,随风而来的浓郁气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股恶臭的腐烂水果的气味使她吸入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太恶心了这味道,比上弦鬼还要难闻,堪称生化武器。
莫非是鬼王?
她的行进速度太快,衣袂猎猎作响。
为了保暖,她的裙子已经换成了鬼杀队统一的黑色男式队服。内搭一件薄衫足矣,毕竟她身在鬼杀队,运动量是少不了的,穿太多不仅累赘还会热。绑腿也是鬼杀队统一的那种。再加上她常换羽织,乍一看就是个普通队员,大概是目前在服饰方面最低调的柱了。
一只逆行而来的鎹鸦叫住了她:“甲级队士……建一遭遇鬼舞辻无惨……支援!”
这声音仿佛临终之言,沙哑且无力,但是它很努力地说清了情况。
遥接住落下的鎹鸦,沾了一手粘腻的鲜血。
她通过自己的手,真切地感受到了鎹鸦温热鲜活的身体。小小的生命正微弱地呼吸着,一起一伏。血源源不断地流出,直到穿过她的指缝滴落到袴上。
“小家伙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到!哪怕是面对鬼舞辻无惨,我也一定会救下你的主人!叫建一是吧?他会好好的。你也要坚持下去,好吗?”
鎹鸦已经奄奄一息,无暇回应,只是轻轻地动了动……也许是因痛苦而抽搐也说不定。
倏地,她呼吸一滞。手心的触感尚且是温热的,但鎹鸦的生命气息已经消失。
她将鎹鸦尸体安置在墙头后冲进了那座气派的宅邸。
说是血流漂杵也不为过。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连全尸都没有几具。
几只鬼正在啃食尸体。按气味判断,他们刚变成鬼没多久。遥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尽数斩首。
但是,这股气味……
鬼舞辻无惨在屋子里!他还没走!或许还有幸存者!
她手握赫刀破门而入,向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冲去。
正在虐杀一名鬼杀队队员的鬼舞辻立即注意到动静,毫无保留地将刺鞭全数转向遥。
如果要避开炸弹切到全部的水果……她迅速完成新的剑型,果之呼吸·虹之刃时来运转!
刀刃是红色的,它划过的轨迹却像是一道彩虹。【注】“时来运转”是冰冻香蕉和疯狂香蕉的结合体,冰冻香蕉使她在开启冰冻时间后集中注意力保证了不漏掉任何一只水果/破绽,也增大了她躲避攻击的可能性,疯狂香蕉使她找到最佳攻击角度将所有水果/破绽连成一线,提升杀伤力。
遥只是斩落了袭来的刺鞭,破开一条路后切断了鬼舞辻左侧的手臂和大腿。
这已经是她目前能够使出的最强剑技了。可惜……临场发挥出来的剑技在面对强敌时还不够熟练,也不够完美。就像临场写作确实可以写出不错的文章,但总比不上那些数年如一日地重复使用、多次改良的素材所造就的文章。剑技也是如此。
然而,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如果不用新剑技,又要如何博取一线生机呢?
遥从未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
鬼舞辻的伤口滋滋地响着,传出了焦糊味。他怒吼着,伸出更多的刺鞭,同时挥舞着利爪就要抓向遥。
对方的防御做得很到位,她找不到攻击的机会,只能先防御。
果之呼吸·星之刃古老荣耀!
她灵活闪避,以最快的速度斩断刺鞭。那转瞬即逝的光每闪一下就有一条刺鞭落地。那光短促到像是幻觉。
遥的计划原本是救下那名鬼杀队队士然后再迎战鬼舞辻,但现实情况是她只做到了砍断那些几乎要触碰到她的刺鞭的尖尖头。不让刺鞭伤到自己就已经是极限了,救人根本是无稽之谈。鬼舞辻的复原速度太快了,而且攻击简直永无止境,她只身应对不免狼狈。
他的攻击又急又密,威力也十分惊人。这似乎是她自出生到现在的十七年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了。
严峻的形势使她无暇顾及倒在鬼舞辻身后的队员,这一强敌如不全神贯注地应对,不只是那个队员,即使是她也会命丧于此。
难道要打持久战吗?可是星之刃古老荣耀无法反复使用,别的剑技不一定能跟上鬼舞辻的近距离攻击,她也就不能维持目前的无伤状态!
遥早就注意到鬼舞辻每次攻击都会参杂血液。
要不是她的鼻子对气味分辨率够高,她恐怕就会大意受伤,然后染上鬼血被其同化!
这操作太龌龊了!
快动脑子,接下来要怎么做!
无论她此时在思考什么,显露在外的、至少在鬼舞辻无惨眼中的她,一直都是表情坚定。她的眼里除了敌人就空无一物。
鬼舞辻透过这个此前从未打过照面的鬼杀队之柱,看到了他曾经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敌人。
他/她的目光中没有直面死亡危机的恐惧,也没有棋逢对手的兴奋,他/她面无表情时,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灼痛的伤口使他愈发烦躁,烦躁的情绪中隐隐带着他绝不会承认的恐惧。
赫刀!继国缘一!那个该死的继国缘一!他造成的伤口让他至今都能感受到疼痛!这个柱的赫刀不如他,但已经十分接近了!所以,他必须在这个人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就把她杀掉!
这个柱——决不能留!
遥一直关注着鬼舞辻的情绪,企图找到机会打破僵局。
就是现在!!!
她故意露出破绽,鬼舞辻焦虑之下并未多想,直取她面门。
他在即将得手时露出了笑容,为了不错过这个让他厌恶至极的柱的临终一刻,他笑着的同时睁大了眼睛,深怕错过一分一秒!他就快要捏碎她的头了!他将排除她所有的生机!
遥此时十分冷静。一切按计划进行。
在鬼舞辻的手就要触碰到她的同时,他也进入了她的攻击范围。
果之呼吸·悠悠(yo-yo)之刃片青芒!
华丽迅捷的刀光接连闪过,令人目不暇接,鬼舞辻还未感受到疼痛,他伸出的手臂就已被剔去了所有的筋肉,只余森森白骨。失去支撑和牵引的骨头散落一地。
他被这一幕惊得愣了一瞬。
疼痛瞬间爆发。
“鸣女!!!”
鬼舞辻变了调的声音过于刺耳,遥艰难地辨别出他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她自知躲不过鬼舞辻的下一次进攻,“片青芒”太过精细,只适用于小块区域,无法应用到更广的范围,而且他俩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施展不开手脚,大部分的型都不适用于如此近距离的几乎是面贴面的战斗——话说,鬼舞辻居然还喷了香水!
不管她此时如何震惊,鬼舞辻那一瞬间的怔愣和莫名其妙嚎的一嗓子给了她逃脱的机会。
她足尖一点就迅速倒飞出去,撞破了移门,并撅着臀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卡了进去。
还好她及时远离了鬼舞辻。
他脚下实心的地板忽然开了个窟窿将他收了进去。
要是当时她没有避开或者晚了一步,岂不是也要跌进去?如果那个洞是通向鬼的大本营,那她可真就玩儿完了。
她奋力从移门上挣脱出来,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跑上前去确认情况。如果是陷阱,鬼舞辻趁她不备卷土重来……
“哆哆。”
她敲了敲地板。是实心的。
那也就是说,鬼舞辻手下有一只鬼掌握了空间相关的血鬼术。那为什么……
她忽然想起产屋敷曾跟她说过,鬼舞辻无惨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他不允许鬼群聚。他深怕被鬼杀队找到他以及十二鬼月的具体位置,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执着于找到青色彼岸花,使自己成为不惧阳光的“完美生物”。
无所谓了。哪怕鬼舞辻无惨智商不够还胆小如鼠,她也势必要将他铲除!
思考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将鬼舞辻的事抛到脑后,冲向那个正蜷缩着侧躺在地上的队员。
他很痛苦,身上多处受伤,腿也没了半条。
糜烂的气息随着她的接近愈发明晰。
遥顿感不妙。
“……建一?”
那个人转过头时正死死咬着自己的小臂,努力克制着食人的冲动。
鬼?不,他还没有完全变成鬼。
“是建一吗?鬼杀队阶级甲的建一?我接到了来自你的鎹鸦的求援。”
“鎹……鸦?”他松嘴了,愣愣地看着遥。
“是的。十分抱歉,你的鎹鸦已经殉职。”
“小松,死了。”
“是的。”如果小松就是那只鎹鸦的话。
他哭了。泪水从已经不似人类的眼中流淌而出。
“柱来了……来了。”
“嗯。我在。”
“我马上要死了吗?”
“……是的。”
“可以帮我带话给我妈吗?”
“好。”
“我一点都没有害怕。请好好地活着。我想,我想……”
食人的本能终于侵蚀建一的神智。
他扑了过来。
遥手起刀落,以最快的速度斩下建一的头。
他说:“谢谢……能帮我喂一下我家的猫吗?它还没吃晚饭。”
“我知道了。”
……
遥跪坐在建一的尸体前,轻柔地梳理着他被(a)干涸的血液凝在一起的头发,压抑着愤怒念道: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I will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我将怒斥,怒斥那光明的消逝。)”
“And you, my friend, there on the sad height, curse, bless me now with your fierce tears. I pra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而你,我的朋友,灵魂已处于悲哀的高处的我的朋友,在此刻用你汹涌的泪水诅咒我吧,祝福我吧。我祈祷着。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建一的双目已经安详地合上。尸体如鬼一般化作了灰烬,消散于风中。
遥确认宅邸中没有鬼后收刀入鞘,继续搜寻幸存者。
一个小男孩从房间里走出,后面有一个小姑娘正紧紧攥着他的衣摆。紧随而来的是一个身形娇小的老婆婆还有一个成年女性。
那个小男孩质问遥:“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保护了我们的人?!我不明白!”
“阿正!!回来!不要过去!”那身穿着物的女性一脸惊惧地喊道。
“晚上好,我是建一的同伴,鬼杀队的剑士,草间遥。对不起。我没能及时赶到,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一旦被那个鬼的血污染,人就会变成食人鬼。身为灭鬼之人,哪怕是面对昔日同伴也只能……”
遥注意到自己变了调的声音,深呼吸之后调整回静心的状态她才继续:“现在已经没事了。请问你们知道别的幸存者在哪里吗?”
“既然你是那个哥哥的同伴,是来救我们的,那我帮你一起找!”
“我也一起。”
不仅是小男孩,那老婆婆也说要加入搜救的队伍。
那女性大概是孩子俩的母亲,她牵起小姑娘和那小男孩的手,郑重地向遥道了歉。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那孩子也是。非常感谢您救下我们!明明我亲眼目睹了您与那个怪物的战斗,也看到了您为那孩子哀悼的样子,却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对不起!我也会一起帮忙的!”
“没关系的。”能遇到这样适应力强悍且保有理智的人真是幸运。
她补充道,“您带着那两个孩子在此地等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是啊。夫人,别让两个孩子经历更多的刺激了。”
老婆婆表示认同后转向遥说:“剑士大人,我是这里的管家,对宅邸十分了解,请允许我与您同行。”
“那么走吧。”
老婆婆负责指路,遥把一具具或残缺或完整的尸体搬运到后院。
最残酷的场景莫过于看到那具横在柜子前的尸体,身下还护着孩子。那孩子也不过一两岁,比幸存的兄妹俩中的妹妹还要小。
“真是作孽啊。这是新来的佣人带着的孩子,才刚刚断奶呢。”
遥抱起那小小的孩子时,双手都在颤抖。
软软的,小小的,像一团棉花。
为什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呢?鬼舞辻无惨!这臭得不能再臭,仿佛烂了千年之久的腐臭之物,这借命苟活的卑鄙灵魂!他究竟把人命当作了什么?!
直到走遍整座宅邸,她都没能找到更多的幸存者。
她与老婆婆回到了三人身边,等待着隐部队的到来。
小姑娘在她母亲的怀里挣扎,伸出胳膊抓住了遥的羽织。
“姐姐。那怪物还会再来吗?”
“不会了。”
“可是姐姐,我还是害怕。为什么怪物要在晚上来?为什么不能只有白天没有黑夜?”
遥卸下木盒,脱下羽织,给小姑娘披上后将她抱了过来。
那母亲显然松了口气。小孩子的力气挺大的,折腾太久她支持不住。
可是,这位剑士明明长着一张干净细腻的脸(遥表示她平时有注重防晒),一举一动看着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还有为同伴哀悼时所念的诗,她肯定接受过良好教育……但是这样一个姑娘却有着布满茧子的有力的双手,那根本不像一个富家孩子能有的双手。
也是。灭鬼之人又怎么可能有一双细腻的手?他们是在与可怕的怪物战斗着啊。
“fa mi fa do so mi fa so la fa……”
小姑娘伏在遥的颈窝里,静静地呼吸着,没再说话。而遥正哼着忘了是叫什么的乐谱片段安抚着小姑娘。
她只记得有人曾告诉过她,这一段的演奏要表现出希望。被巫婆变做燕子的王子在经历了暴风雨的磨难后终于飞向了曙光找到了希望。
“你看。”
遥转了个方向,让小姑娘看到了被升起的太阳映得通红的天空。
“不要害怕黑夜,黎明总会到来的。你要记住,勇气是所有磨难中的希望之光,祝愿你永远拥有勇气。”
小姑娘看得愣住了,等到她觉得阳光过于刺眼而移开视线时,遥已经将她交还给她的母亲,走远了。
隐部队踏着黎明的曙光而来,还有一个男性不顾形象地狂奔而来与往外走的遥擦肩而过。他貌似是这座宅邸的男主人。
“你们,你们都没事吧!我听到消息的时候……”
遥继续走着,无意多听。
“果柱大人好!”
“草间大人辛苦了!”
遥一一回应,渐行渐远。
她托鎹鸦寄信给产屋敷,说明了新情报以及她和鬼舞辻无惨的交手情况。
述职后她主动申请了向建一母亲传达讣告的任务。
那名甲级剑士全名为铃木建一。他母亲说建一死前所说的猫已经去世多年。一次紧急任务导致建一没能亲自喂猫,等他回去后就发现猫死了。他母亲说那只猫应该是老死的。因为它没有痛苦,身上没有伤口,也不是饿死的,就是这么安安静静地趴在窝里死掉了。
当遥说到建一没有害怕,希望母亲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时候,这位母亲终于没能忍住泪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
“建一是很棒的剑士。他成功地保护了别人。”
一想到她的孩子正是因剑士身份而死的妇人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遥手足无措,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只能道歉。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全是恶鬼的错!”
遥表示十分认同,保证道:“我一定会将恶鬼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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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赫刀的本质是既定的,但剑型却是沿用了原来的效果,说来也奇怪,只有特定的剑型才能产生相应的效果。对遥来说,赫刀其实是在开发赤之刃暴击这一剑技时恰好出现的衍生物,与具体的剑技并无关系。以后她用的都是赫刀(刀刃为红色),我就不重复了。不同剑技仍然有各自的花里胡哨的效果,这是遥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毕竟她的呼吸法起源是水果忍者嘛。
【补充】1.yo-yo是法语单词,就是悠悠球。
2.乐谱名是The Swallow。这里是圆号难得有的主旋律。
3.片青芒是指一种把青芒果切片凉拌的吃法。酸酸甜甜老好吃的。
4.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首诗。这里稍微改编了一下,使它更加适合在文中出现。 鬼灭之刃(同人)我家里不开水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