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列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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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屋门口,炭治郎手中拿着一张纸条念念有词。
“无限列车……炼狱……”
与他擦肩而过的草间遥顿了一下,对时透兄弟说:“抱歉,你们先去吧,我忘带东西了。之前有说给香奈惠带礼物的。”
“诶?不是来拿化瘀药膏的吗?”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种伤对我们来说第二天就看不见痕迹了吧。哝,看。”
无一郎往她膝盖处瞥了一眼,确实,走到蝶屋的这点时间里,淤青从刚看到时的青灰色变成了色素沉淀似的棕色,接着还会慢慢变浅直至消失。“那,姐姐再见。”
“再见。”
炭治郎察觉到后面吹来一阵风,那只手出现在他肩膀上的瞬间,他浑身肌肉条件反射地收紧。
“炭治郎?好久不见。”
他在她开口之后才嗅到熟悉的气味。刚才确定是没有的。这就和善逸说的一模一样,她开口说话前,即使两只眼睛都看盯着她,知道她就在这儿,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开口之后,声音便“复苏”了。他的嗅觉也告诉他同样的信息。
“草间小姐好久不见!我正要去找炼狱先生!”
“去哪找?”
“鎹鸦传来的消息说炼狱先生已经在无限列车上了!草间小姐也有事找炼狱先生吗?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唔。”非常棒的气味,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活着吧。她扯了扯胸前斜着的背带。反正是假期,她想,跟着他去看看不会怎么样的。杏寿郎肯定是去执行任务……需要远行的任务绝不是普通的任务,主公大人为什么不安排给她呢?果然是因为上次在会议上发神经,主公大人讨厌她了。这么说大家肯定更讨厌她。那时候沉滞的氛围实在是让人难堪。
这般想着,她愈发难过了。
炭治郎嗅到气味变化后仔细辨别,有羞愧、焦虑、委屈……
忽然,气味被“藏”起来了。他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一连串话。
“炭治郎。你知道吗?油桃就是没有毛的桃子,洗衣服时加入半杯柠檬汁可起到亮白作用。研究表明吃苹果可以降低多种癌症的患病风险,用香蕉皮内侧擦抹蚊子叮咬部位可缓解刺痒,香蕉富含复合维生素B有助于舒缓神经。”
“呃?癌症?维生素——什么?”那长段的话里陌生词汇过多,他没能完全理解。
“炭治郎,鬼舞辻去世之后要好好上学哦。祢豆子也是。虽然维生素算是比较新颖的概念啦,是代理人……额,有人写信告诉我的。比如说19……大正二年,麦科勒姆教授发现了维生素A,是脂溶性维生素呢,被用来治疗夜盲症……总之,要好好上学。”
“好的!请问草间小姐在烦恼什么呢?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执着是件好事。因为上一个跟你一样执着的家伙已经是柱了呀。”
“草间小姐现在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哦。我随时可以听的!”
“谢谢。如果方便的话……算了。我还是直接问祢豆子比较好吧。”
“什么?什么?只要不是伤害祢豆子的事情就没问题!毕竟在柱合会议上草间小姐救了祢豆子!要不是您,她就会被捅伤!虽然是鬼没错,但她也是会痛的!万分感谢!”他一脸郑重地双手捉住遥的手使劲摇晃。
布满茧子的手互相摩擦的感觉相当微妙,跟隔着一层砂纸似的。
遥很快抽出手。他刚刚说只要不是伤害祢豆子的事情就没问题,那么……算了,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她可是前辈啊,年长者,还是柱。
“我只是想要一个抱抱。这里的人性别意识过于强烈,异性排除。同性……如果是下级的话不太好吧。须磨她们最近好像在忙任务,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蝶屋的大家都很忙,我不好意思叨扰。蜜璃,每次跟蜜璃见面的时间总是太短,光是吃东西聊天就已经时间紧张了,拥抱通常很短暂。我声明一下,我没有肌肤饥渴症,这是身为人类的自然需求。很减压的。炭治郎也可以试试。”
“好的!等天黑了我就问祢豆子!”
“谢谢。”
途中,遥听炭治郎说了很多话,可惜他说他跟蜜璃不熟,不然他俩一定可以不停歇地聊上三天三夜。蜜璃从家里养的宠物的性格,到小时候埋在泥土里的果核没能长出苗这类琐事,全部透露得得一干二净。就差说出家里存款的位置了。炭治郎可能因为家中遭遇不幸,除了现在还在的祢豆子——尚且无法确定这是否算活着,他只坚定地说会治好的——他很少提起家人。说得最多的是善逸和伊之助的趣事。
她没有戳破炭治郎的美好幻想。要是真如他所说,鬼只是生了病的人类,只要治好病就能变回人,那鬼杀队将被置于何地?信念被否定足以从精神上摧毁一个人或一个团体。
祢豆子确实是特别的。希望香奈惠她们可以尽快提取她的特殊抗体。不过,就算是知道鬼可以变回人大家还是会继续坚持的吧。要说是谋杀倒也未必,毕竟这种事情没法按照一般法律来裁决。
说起来,能够坚持下来斩鬼的人总不可能太普通啊。他们时刻要与死亡打交道,自己的死、被鬼杀死的普通人、牺牲在眼前的同伴或者亲手杀掉的鬼。
打个比方,手边有一把斧子的人被疯狗攻击。有的人会拿起斧子,以为自己可以冲过去,但是在直面疯狗的无差别攻击或者需要亲手杀死一条生命的时候,他们退缩了。有的人即使拿着斧子也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或者根本不清楚使用斧子可以阻止眼前的事态,他们逃走了。而鬼杀队的剑士们就是剩下的那部分,他们一直知道自己随时可以这么做却只有在必要时刻才释放出自己“杀死生命”的可能性,他们果断地用斧子杀掉疯狗。
可能性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才能、疯狗、斧子,这些契机释放了它。
普通人类的多样性和无限可能性。真是相当厉害呀。
“草间小姐是为什么加入鬼杀队的呢?”
她回过神,没有当即应答。
模糊的想法一闪而过:好热情的孩子,但跟杏寿郎比起来内敛不少。
他们刚买好票没多久就听见熟悉的叫喊声。
“猪突猛进!!!”
“住手啊!!!”
“啊!善逸!伊之助!”炭治郎一边挥手一边飞奔而去。遥退入人群,随着人流登上火车。他们的队友相聚与她无关,而且才参加过林间集训的那两人估计不是很想见到她吧。她如是想着。
然而,众人所趋的方向不一定是她需要去的方向,等她找到自己的座位时,想要避开的那帮人已经会面了。
“好吃!好吃!”
“那个……抱歉打扰一下。炼,炼狱先生!”
“好吃!”杏寿郎自顾自重复了自己想说的话,在炭治郎忽然站起身向后方挥手的时候他停住了。
“啊,草间小姐!这里,这里!您刚刚去哪了呀,火车站的气味太繁杂了,一眨眼就找不到您了!我记得您座位正好在我对面来着!”
“嗯。”太蠢了,她为什么有这种完全走反方向的失误。
“哦!老师!好久不见!便当很好吃!千寿郎最近迷上了侦探小说!”
“嗯……你已经毕业了,所以没有必要叫我老师。还有明明是平级吧。”
“老师!同为柱,我们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我是柱,因为我的能力足够当柱,您是柱,因为最高只有到‘柱’!”
“你太夸张了。我可不是最强的,悲鸣屿先生才是。他切磋的时候没有用全力,武器也不够趁手。你知道的吧,要在保证不重伤或杀死对手的前提下控制力道,这比直截了当地攻击难得多。而且,链锤和板斧是相当可怕的武器。它们变化多端,几乎无法预测。虽说不是完全无解,那也很恐怖了。即使是切磋我也……”
当着后辈的面说什么丧气话啊。她又开始谴责自己。之前说了些傻话还不够吗?“如果不是冲着胜利而战斗的话就没法赢过敌人”之类的。出于她的角度这么说确实没问题,可是对那群怀疑自身能力的人说岂不是莫名其妙?
回想起集训时有天赋的后辈们,草间遥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被称作“最强”。战斗意识非常强,如果他对准她腹部的那一击有足够余力下手或者速度更快一些的话,她会输。
“说起来,那个挺不错的家伙也在这里啊,桑岛先生的弟子。我妻善逸,想当我的继子吗?”她一边说一边到善逸对面的座位坐下了。这个位置的人没来,也可能就是个空位。
炭治郎趁机问了杏寿郎关于火之呼吸的事。
他抱起手臂,看向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说:“火之呼吸?完全没听说过!倒是有个日之呼吸!”
“那请问日之呼吸……”
杏寿郎忽然转过头,将眼睛睁得更大,“做我继子吧!好苗子不能全被老师抢去啊!”
“额……”炭治郎转向遥的方向企图求助,但那边显然更混乱。
“继子?!我不行的!绝对做不到!会很辛苦的吧!我坚持不了的!反正现在鬼很少出来了!没有必要做额外训练吧!即使是女孩子的单人教导也不可以哦!我已经有祢豆子了!啊!炭治郎你干什么!很痛啊!”炭治郎把杏寿郎叠放在一边的便当盖子投掷过去砸中了他。
“诶——我觉得我们其实挺有缘分哦。可是空有天赋却不努力,未来一定会后悔的。你会发现想要守护的人一个也保护不了,只能远远地听说对方已经死亡的消息,什么也做不到。因为能力不足,连复仇对象都无从得知,只能把一腔怨恨憋进肚子里。你想要这样的未来吗?”
杏寿郎皱起眉头看过去。如果他在哪次任务中牺牲了,千寿郎会这么想吗?
善逸听见声音就立马安静了。他直愣愣地看着遥的眼睛。胃部充血,呼吸节奏变得没有规律……她在压抑情绪。
炭治郎探头加入话题:“草间小姐是在说过去的事情吗?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啊。忍小姐有跟我吐槽过您勤奋过头的训练法。真的说了好久的!加训确实会给身体造成负担,虽然我没有资格对身经百战的柱乱说话的资格,但是勤奋过头真的很伤身体的!偶尔听听忍小姐的劝告比较好吧。”
她自动忽略后半部分,将背着的木盒取下来横放在腿上,说:“有个很长的故事,虽然任务前应当养精蓄锐的,这次破例多说会儿话吧。”
伴随着伊之助的呼噜声,她开始了故事会。
事情是这样的。
她还跟师兄师姐们在父亲手下一起训练的时候,有一个可怕的惩罚制度,如果做不到父亲要求的标准就要去小黑屋受罚。小黑屋换个角度就是恐惧训练,所以即使没有受罚,最后也是要进去体验几遍的。被用作惩罚是因为它太好用了,而且可以很久都管用。
小黑屋里面的特殊道具会化作受训人最恐惧的东西,其真实度能把进去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再加上昏暗环境的加持。白天还勉强有些光线,晚上便是彻底不见五指的黑暗。在黑暗中与自己最怕的东西在封闭空间里相处,那真是人间地狱。
而且人越恐惧,那个道具就越强大。让它停止运作的途径不多,一种是被吓得昏死过去——只要没到时间是不会被放出去的,所以睁开眼仍然要承受惊吓,俗称“反复去世”——还有一种就是彻底克服恐惧,对害怕的东西脱敏。另一种是绝对不可以施行的,也就是把道具破坏到无法修复的地步。真的这么做的话父亲会生气的,因为这种道具是花钱也买不来的。
然而,这种惩罚对她来说完全没用。她不怕虫,不怕蛇,不怕黑,也不怕鬼故事。通常意义上会被害怕的东西她都无感。根本不清楚自己害怕什么东西的人进小黑屋简直就是作弊。因为没有见过恐惧的东西,所以无从想象。
久而久之,大家为了不进小黑屋而越变越强,她却停滞不前,甚至甘于做最后一名。大家对此喜闻乐见,只要有人垫底,他们就不用去小黑屋了,多好。
好景不长,父亲意识到问题所在,根据她的情况提出了新对策。当然是没有提前告知她的。他故意让她照常垫底,好尝试新惩罚。
其实看到在师兄击败她的时候幸灾乐祸的表情时,她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是因为荒废太久,她即使动真格也没能打败师兄。
她那天的午餐是……生扇贝、海鱼内脏、鱼眼以及牛奶的混合物。用的都是最新鲜的食材,从沿海地区加急送来的。
“你的午饭就是这个了。他们吃黄油煎银鳕鱼、黄鱼馄饨、虾仁蛋炒饭、鸡毛菜蛋汤。加餐是葱油拌面。点心是蛋挞。”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
只是叛逆期到了,稍微偷懒了点,不用这么过分地处罚她吧?参考了普通孩子的操作,她跟父亲哭闹过却完全没用。撒娇也行不通。一切都晚了。做任何事都无法挽回这次失误。
她坐在餐桌角落,捧着那杯散发着腥味的鱼奶昔,陷入沉默。师兄故意坐在她边上,一边大吃特吃,一边跟她说话:“你看起来很沮丧啊。哦,我真同情你。”
全桌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师兄停顿了足足一秒,“——但是我好他妈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吭。”有人没憋住,这导致了所有人都开始大笑,当然是善意的哄笑。
挑衅是父亲安排的,为了让她积极训练。除了她,在场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没想到师兄自由发挥的效果好得出奇。说出来的话过于欠扁。
她当时没说话,开始猛灌奶昔。没咽下去几口她就开始干呕,毛小姐早已准备好垃圾桶让她抱着吐。她故意对着师兄吐的。他一旦开始吃,她就闷一口奶昔让自己反胃,发出呕吐的声音。
“哇。你好恶心,这样我还怎么吃得下饭。”
她笑了下继续呕吐。冰凉粘腻的鱼奶昔让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最后是毛小姐看不下去,偷偷给她换了外观相似的香蕉混梨奶昔,她才不至于饿着肚子参加下午的训练。
自那次鱼奶昔事件以后,她训练得比谁都认真,争取让笑过她的人全部尝试一下新惩罚的滋味。
她一开始是因为父亲的逼迫才将训练坚持下来,到后面开始实战演练的时候,她才真正爱上了战斗的感觉,也发自内心地认可平时枯燥的训练。厌恶、怠惰会重新出现,但她从未放弃过。
她最后总结了一下,“天赋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通过更少的努力获得更大的成就。所以做我的继子吧。”
善逸嗫嚅着答应了。虽然会害怕会逃跑会哭泣,一直叫喊着自己做不到啊会死啊,但是他被一个以上的人期待了之后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过去努力了但是做不到,那么现在会不会不一样?他想再努力看看。 鬼灭之刃(同人)我家里不开水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