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与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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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迹罕至的森林里,穿着黑裙子的人像乌鸦一样在林间穿梭。
遥很放松,脸上没有刻意的表情,脑袋里什么也不用想,只要专注于自己就好。她偶尔会在树杈上停留,静静地立在上面。
她听鸟鸣,听树叶簌簌的声音,享受着空无一人的寂静。
这种感觉对于一名热爱自然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来说是十分舒适的,就像灯要充电——不充电的话它会停止工作的,这样通过独处来放松自己的行为对她来说和吃饭一样不可或缺。
她嗅着风的气味,准确的说是风裹挟着的草木与泥土的清香,还伴有植物腐烂气味。
忽然她皱了皱眉。风里夹杂着新鲜的血腥味。是什么动物在白天猎食吗?血腥味在远离人烟的自然中从来不少见,但她还是寻着气味源头过去了。
越靠近那里,搏斗的动静越大。
一声枪响。听声音子弹是打到了树干上,木屑飞起,还传出隐约的焦糊味。然后有巨大的力量拍在了另一棵树上,树在颤抖,叶子哗哗作响。带着血腥味的喘息,还有在搏命战斗时发出的呐喊……是人类?
她本来只是想去看看情况满足一下好奇心的,但如果是人类遇到危险的话,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她要保护人类。
黑裙子在白天相当的醒目,但在森林里就没那么显眼了。
遥顾不上隐蔽,加快速度赶去。
猎人的枪早已被击飞,就落在不远处,但棕熊已经扑来,他来不及捡枪,只能用随身携带的短刀应对。
在棕熊的巨掌面前,无论是猎人本身还是他手里那把短刀看起来都像个笑话。只需一掌,即使没有击中要害,他半条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猎人自知已经无法拉开距离,他的生命注定了会在下一刻消亡,他却迟迟没有闭上双眼,而是执着地盯着棕熊朝他的头挥来的巨掌,仿佛在等待那致命一击的到来,手上的短刀同时也刺向它,哪怕杀不了它也要在它身上留下痕迹。
忽然,猎人脖颈后传来突兀的巨力将他猛地一拽,凭短刀传导到手上的落空感,他判断自己连熊的皮毛都没能摸到,当然,棕熊的致命一击也拍空了。
棕熊咆哮了一声,随后盯着提着猎人的遥,迟迟没有动作。
猎人几乎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被救了,但他刚反应过来就冲着遥大喊:“快跑!”同时死死盯着棕熊,生怕它扑来。
遥对猎人制造的噪音感到十分不爽。她在安静的环境呆久了太过放松,此时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无论是谁都不会感到高兴的。
“够了,你快点走吧。以后不要主动招惹熊。看到就躲远点。”看把孩子吓得。
“可是熊——”
猎人一脸惊恐,浑身肌肉都吓软了,还死死握着手里的短刀,抖得再厉害都没撒手。
遥稍稍有点不耐烦,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的呢,她最讨厌把一件事重复两遍了。
“离开这里。现在。还有不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棕熊保持着原来的距离没有动弹,也没再咆哮,只是注视着两人。
猎人隐约感觉到危机接触,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顾上还盯着他们的熊了,他把腰上的钱袋子解下来双手递给遥。
“谢谢您救我一命!请把这个收下吧!作为酬金!”
“不要。”
她拒绝的很干脆,也挺冷淡的。
“不,请收下!”
“我不要。”
“诶?”通常不都是委婉地推辞最后收下的吗,这个人怎么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而且好像是说不要就是真不要的样子。
她意识到如果不收下什么的话这个猎人会纠缠到底的,于是指着猎人腰间的野猪牙挂饰说:“我要这个。”
“哦哦。好的。”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结果只是想要野猪牙的护身符吗?
猎人解下护身符递给了她。她接过后随手别到了皮带上,丝毫没有丢了它的顾虑。她有点不放心就又补充了一遍:“不要轻易地对熊起贪念。”
“是!抱歉!我太不自量力了!”
“嗯。走远点。”
“好的!”猎人一步三回头,还在担心棕熊会跟来。
等彻底看不见他人影也闻不到他的气味时,遥才彻底放松。
“唉……人类真是脆弱。又脆弱又麻烦。对吧,熊小姐?”
棕熊没有回应她,兀自散发着恐惧警惕的刺鼻气味,远远地盯着她。
她后退了好几步拉大了距离,然后轻声安慰道:“真可怜,你还是个小姑娘呢,被吓坏了吧。”
那只棕熊隔空嗅了嗅遥的气味,终于不再警惕,而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遥在原地等待,直到棕熊靠得足够近,甚至开始蹭她,她才开始动作。她慢慢趴到了它身侧,把整个人都埋到了它的毛里,棕熊也没有警惕。
遥可以闻到别人身上的水果香味,当然也可以辨认出自己的气味,但是除了找东西的时候,她很少注意自己的气味。因为气味从生命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了,自己的气味她早就闻习惯了。
关于气味的回忆几乎贯穿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所以很难忘记。她从第一次接触到人以外的动物起就知道了,动物们总是很乐意亲近她,仿佛她不是人类似的。有些动物很喜欢她的气味,其他动物哪怕对她的气味没有偏好也有来历不明的默认好感度加成。
这真的很奇怪。不是把她当作同类,也不是把她当作人类,更不是当作猎物。她一直没能想明白她在动物眼中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没有故意惹它们不开心,它们就不会主动攻击她。
遥爬到了棕熊宽阔的背上,被驮到了小溪边。棕熊喝了水,又继续漫无目的地到处晃悠,时不时停下来吃新找到的果子。
“咕……”她的肚子叫了。
晃晃悠悠的还松松软软,太舒服了,她差点睡过去。
她忽然翻身落地,顺手理了理裙摆,害得棕熊回头看了一眼,以为她掉下去了。
明知棕熊听不懂人话,她还是笑着说:“熊小姐再见啦。祝愿你再也不会遇到人类。”
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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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1.文中出现的动物不是现实中的普通动物(就像镝丸和鎹鸦一样),跟遥的体质以及身世有关。别的不剧透,后面会说到的。
2.第19章的尺八曲是佐藤康夫演奏的空谷之音,时间错乱不要在意。佐藤先生以后会出来客串一下她尺八老师之一的。默认遥是大师级水准,这仍然与她的特殊体质有关。(害,爽就是了,满足一下我的玛丽苏之魂)我真的超级喜欢佐藤康夫的作品!如果有机会真想听听现场版。 鬼灭之刃(同人)我家里不开水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