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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近期闪现的记忆片段也许预示了一切都在往“解锁”的方向发展。一般而言,松动的锁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彻底崩溃。至于这时间是早还是晚,她就不知道了。
遥暗自下定决心。即使不知归处,也要将眼前的生活好好经营下去。失忆的症状还不知会如何发展,比起解锁这种好得跟假的一样的结果,还有许多糟糕的可能性呢。说不定她今天认识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过段时间便忘得一干二净。然而她无法、也不可能放任自己拘泥于未来将发生的事。那种不可预知的东西还是等她此行向产屋敷先生表明意向——成为柱之后再说吧,她总会有路走的。
晚上九点半。
初夏就已经有些热了,吹会儿风会舒服不少。她坐到屋顶上,一边啃苹果当加餐,一边抬头辨认星星。
织女星和牛郎星之间有些距离,顺着北斗七星的方向找过去,大角星挺亮的。那颗应该是角宿一。她最喜欢的木星还没到时候呢,也许是等不到了,她已经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
任务从来不挑好时候,哪怕刚洗漱完,抑或是睡得正香时,她都有可能听见果实那破锣嗓子,比如说现在。
“遥!紧急任务!去往岩柱辖区,与岩柱——悲鸣屿行冥,汇合!营救人质——”
她白天才结束掉一个任务,几个小时不到又来一个。考察期尚且如此,待她真加入了还不知道要如何被压榨呢。
“果实,好好说话。别老吊着嗓子,我听得好累。”
“嘎!!!”
果实瞄准她脑门俯冲下来,妄图狠狠叨她一下。
她在最后关头轻松避开。
鎹鸦太弱了,跟真正的猛禽没法比。这拍翅声于她耳中吵闹得堪比鸽子。不像她家菠菠……
“菠菠是谁?”她转头看向果实。
“谁?”
“不。”她摇摇头说:“没事了。不是有紧急任务么?快些带路吧。”
草间遥无法理解刚才一闪而过的名字。波波?是人吗?高矮胖瘦,年方几何?她完全没有印象。菠菠,或是啵啵?她脱口而出时的熟悉感,像是肌肉记忆。这样说来,她应该相当熟悉对方才对。
仿佛要将无意义的疑问抛在身后,又好像在生自己的气,她烦躁了。话语裹挟着情绪倾泻而出,根本来不及阻拦。
“带路!快点!”
果实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领她一路疾驰,期间再也没说过话。
乡野之处没有路灯,草间遥却像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平地似的,窜得飞快。
她远远地就望见光亮,还有那座打着“南无阿弥陀佛”补丁的小山。黄海松茶的底色在昏暗光线下看不准确,白底黑字的补丁到了那上面显得略微扎眼。她忆起不久前白天看到过的布料颜色。自动过滤那些缝得乱七八糟的带字补丁,光看底色还是挺好看的。等她手头有闲钱了,一定要买条同色的裙子。
“啊啊,草间你来了。”
那大个子周围瘫坐了几名身着制服的鬼杀队剑士。
他转身面向遥,手指拨动念珠,泪流满面。“这些伤员太可怜了。恶鬼横行的世道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遥没注意听,而是盯着他队服里叠穿的衣物。
记忆中是……黄海松茶配菫?绿配紫?认真的吗?会不会是给他制衣的人仗着他看不见就胡来?现在这样穿不热吗?
思考如电光石火,转瞬即逝,她注意力回归,有些拘谨地问:“悲鸣屿先生,今日如何?”
“草间,不必客套。目前人质已经失去行动力。鬼的血鬼术是通过接触使人麻痹。鬼和人质都在山洞里,有杀鬼剑士确认过,里面地形不算复杂。山洞不深,大约五十米。我有信心斩鬼,却无法保全人质性命。”
遥看向不远处的山洞。洞口能站一人就不错了。夜晚光线不佳,洞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有风从洞里穿过,她能闻出大致情况。
“悲鸣屿先生。等会儿我先进去钳制住鬼,你趁机救人。”
认真的视线刺得悲鸣屿面上发痒。他想问她有无信心,又觉得不可打击士气,更不要提她斩杀上弦之贰的战绩。她确实很强,但她真的可信吗?此时除了信任,他竟然别无选择。这是何等可悲的状况。
“好。”他答应了。
遥拔刀,立于山洞一侧。她看了一眼悲鸣屿,示意她要开始了。结果使了半天眼色,悲鸣屿毫无反应。遥这才想起,他是看不见的。
真是蠢透了。
她假装无事发生,往他胳膊上拍拍。
悲鸣屿松开了板斧和连接了流星锤的铁链,收纳妥当后坚定地颔首。
遥接收到信号,立即旋身冲进山洞。
映入眼帘的是东倒西歪一群人质,散发着烂水果味的鬼隐于角落,背靠着洞壁,手里握着一个鬼杀队剑士的脖颈,另一手将他紧紧箍住挡在胸前。
她脚下不停,避开人质,转瞬就来到鬼的身侧。
她的夜间视力不同于常人,加上同样异于常人的嗅觉和身体的辅助,她落到鬼身侧,未被察觉。
一切都在黑暗中顺利进行。她利落切断鬼的手臂,不等它爆发出惨叫,就拽住人质一条胳膊,将他猛地向后一甩,另一手同时对鬼的脖子下刀。
忽然,她发现自己砍了个空。鬼的气味转移了。最浓之处在地下蔓延,对比之下,眼前的鬼竟像是消失了大半。
变数陡增。此鬼融进地里,而后化作触手钻出,企图补充能量扭转战局。
正挨个将人质抛出洞口的悲鸣屿一惊,他朝人质伸出的手转向铁链,又收了回去。他流着泪,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继续救人。
在狭小的山洞内他无从下手,蛮干只会增加危险。
鬼的要害在遥眼中已经明晰,鬼死了,攻击也会消散,就算会损失几条人命,只要杀了鬼就是及时止损。不过,对她来说,救下所有眼前人才是第一反应。
——才怪。
若是规则为二选一,她确实会毫不犹豫地选救人,但现在,她是个遵从本心的坏孩子。她选择全部都要。
只需要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即可。
果之呼吸·星之刃古老荣耀。
触手破土而出的速度变得缓慢,几乎停滞于堪堪抚上人质的程度。
光线充足时,她看东西的速度比别人快一步。那是天生的。她不过是将天赐的恩惠,转置到日轮刀的运用上罢了。
草间遥辗转腾挪,掀起人质再将他们挨个挑飞,露出地面已经伸出的触手。
她余光扫过人质们的伤处,发现并非穿透伤。
也许是因为此前已被悲鸣屿还有她接连重创,这只鬼很难生出有足够硬度的触手,又或许是它本身的特性,它偏向化学攻击。触手渗出腐蚀性液体,通过接触消化人类。
她调转握刀方式,往地里扎去。连续突刺使鬼之本体受到伤害,触手开始脱离它的掌控。
只差最后一步了。
她压低重心,行云流水般移回原位,挥刀斩下鬼首。
血鬼术的作用逐渐消散,原本尸体一样无力瘫倒的人质们慢慢坐起,转动眼珠,将视线聚在那持刀人身上。
一切已经结束,她放慢速度收刀入鞘。
不愧是能杀上弦之贰的人,端的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周身有妖精抖落的星子缓缓落下。鬼首嘭地落在地上,溅起几滴鲜血。那得意到茫然的转变尚且停留在它脸上。
结束了啊。
众人终于意识到这点,抽泣声顿时爆发。
他们互相搀扶、拥抱,庆祝这次属于人类的胜利。
“活下来了。”“太好了。”这些是出现得最多的话。
随着麻痹感觉的褪去,有人提出疑问:“我背后怎么那么疼?火辣辣的。”
“我也是!”
“被腐蚀了啊!”
“刚才,看到了吗?那一闪一闪的东西!”
“看到了!这么快,是雷之呼吸吗?”
“我觉得不是。”
堵在遥出洞途中的一人突然划亮了火柴,突兀的光芒刺得遥后退一步,差点踩到别人。
那人显然没打算放她走,追问道:“前辈——啊!您就是草间大人吧!那是什么剑技?”
“我不是草间。”遥揉揉眼睛,企图绕过他快点走出去。山洞里的人都躺着倒还好,全站起来就太拥挤了。
“我有个朋友是隐,就是接待您的那个!他说您是黑色短发,棕色眼睛,为人温柔友善……身穿白衬衫和和黑色西装裤!”
“……”
她今天不想穿这件衬衫的,可是最喜欢的那件洗了还没干。而且她今天穿的分明是黑色棉裤,跟先前那条西装裤毫无关系。算了,人的夜视能力确实不行。
有人点上油灯给大家照亮脚下的路,众人借着亮光往外撤去。
“哈!别逗了,这人温柔友善?那食人鬼都好得能当我亲妈了!”一个不和谐音乍然冒出,“你们自己看!看她的眼睛!跟玻璃眼珠似的一点不带感情,跟机器有什么两样?杀鬼的时候那张脸更是死寂!她根本就是怪物!说不定还杀过人!”
众人的视线聚集而来,她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完全做不到。突如其来的恐惧笼罩了她。
玻璃眼珠、死寂、机器、怪物。
声音不能在真空中传播。那么眼前这片能听见声音的虚空是什么?她好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就像灵魂附着在傀儡上。
声音逐渐转为嗡嗡的耳鸣。
她在下坠。
情感淡薄又来历不明,还总是犯蠢。她说她想加入鬼杀队,想要成为柱,她真没想考虑过这个问题——她配吗?还是不要给人添麻烦的好。
喀。
清脆的怪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循着声源看去。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她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手,想将它拂去,却倏地停下动作……锚已落定,她不再飘荡。
悲鸣屿的手串裂开,散落一地。
“身为被她救下的人,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啊。”他说,“人类,果然是可悲的生物。”
几乎被揽进怀里的遥能感觉到这人说话时震动的胸腔。
目盲者强大的气场压得那人一抖,反应过来后那人唰地撸起袖子,点向胳膊上鲜红的五指印又指了指肩膀上被剑气划出的伤口,浑身哆嗦却说得理直气壮。“她根本不在意人命!我的手已经动不了了!肩膀的伤口再偏一点就要划到脖子!连那只鬼都没有对我造成这样严重的伤害!她才是食人鬼吧!”
遥眨眨干涩的双眼,溢出几滴泪。
悲鸣屿察觉到她气息不稳,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稍稍收紧,几乎就要亲自动手给那个说着混账话的家伙醒醒脑。几个没完全恢复、行动缓慢的鬼杀队剑士还有并非队员的普通受害者都嗷嗷叫着扑上去,与那人扭打成一团。
“你有本事质疑草间大人,为什么不自救?你的刀呢?哦,对,从一开始就被吓得不知道掉在哪了吧!”
“大家都被草间大人救了,你也是被救的人之一!不仅不感激,居然还人身攻击!不是混蛋是什么?”
“真是瞎了你的畜生眼!这个救了我们的人哪里冷酷了!她难不成要笑着杀怪物?!笑得出来才有问题吧!”
“就算是温柔也没必要对你这种只敢对好人大呼小叫的人温柔!”
“看呐!她都哭了!你这人中渣滓!”
维护她的话一句句地冲进耳朵,遥擦去眼泪,看这些人为了维护她所做的一切,目不转睛。
空虚感荡然无存。她能切实地感受到身体运转,哪怕是抬手擦泪的动作都让她明确地知道,她真实地活着。
悲鸣屿愣了会儿才上前制止众人。“能动的都去帮忙搬运伤员吧。这人我会处置,他不宜留在鬼杀队。”
遥又擦了下眼泪,无意瞥见他转过脸来寻找她的动作,赶紧走去拉他袖子。“悲鸣屿先生,我在这。”她接着说道:“请问,你可以摸一下我的头吗?就一下。”
他照办,还轻轻拍了拍,“辛苦了,草间,回去睡个好觉吧。”
“谢谢。”她收回手,有些茫然。这画面似曾相识,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她又要哭了。
悲鸣屿心中叹气,问:“需要一个拥抱吗?”
“可以吗?”她紧张又期待。他自己提的,所以是没问题的吧?
他心中又叹一口气。他知道,这孩子眼里没有别的东西,更没有恶。
于是他自己迈了一步缩短距离,伸手抱住,不如说是包裹住她。
草间遥嗅着陌生的气味,却觉得这个怀抱令人安心。
岩柱肌肉发达,个子又高,还是男性,照理说会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可接触后嗅到的全是温柔。温柔到让她失态。熟悉感?安定感?谁也是这样的人?
“草间。你为什么能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陌生人?”如果当初的那些孩子也这样信任他……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草间遥以为他是在对她盲目信任和不合规矩的行为提出警告,但她此刻满心贪恋着这个安心又怀念的拥抱。她死皮赖脸胡言乱语试图拖延时间。“对不起。这样非常的不妥当,我知道的。没有下次。但是,悲鸣屿先生是很温柔的人,对吧。你的气味宁静、温和……哈哈,有点解释不清楚,总之就是这样!”
“唔,好孩子。”他又拍拍她的脑袋。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他都认可了。主公大人总能招揽到这样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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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9修改。我也想要抱抱呜呜呜。 鬼灭之刃(同人)我家里不开水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