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毒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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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带领隐刺众人在半个月内密集训练,每天进行扛圆木、用圆木做仰卧起坐等各种团队协作的训练,将每个人都磨到筋疲力尽,众人一结束训练就躺下,都没有思考的时间,所有人在这种训练下,终于心无芥蒂,再次形成一个紧密的团体。
隐刺的人聚集在指挥中心,云飞扬拿着一摞档案走进来,道:“情报中心通过空中信息得到线索,一批两吨重的五号海洛因会从西双版纳的口岸入境。”
董艺惊呼道:“50克海洛因就够枪毙了,他们竟然敢一次就运两吨进国内,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毒品是暴利行业,这批五号海洛因一旦运到国内,就会被添加咖啡因、巴比妥、安定、安钠咖、果糖、乳糖、烟碱、麻黄碱等辅料,稀释纯度。一般每公斤纯度99.99%的五号海洛因添加辅料后,会变成十公斤一号海洛因,利润巨大,当然不会缺少铤而走险的人。”
“那些毒品得多少钱呀!”
“从金三角拿货也要十个亿左右。”
“一单就做这么大,胆子真大。”
“霸主的胆子能小吗!”云飞扬的话语中带着嘲讽和恨意。
“这批货是霸主的?”董艺很惊讶,不敢相信霸主差点被我方打死,没多久还敢贩大量毒品来中国。
“上次我们监听了泰猜的电话,听到吴刚和霸主交易的就是两吨五号,我们撤离村庄后,缅甸方面并没有在现场发现毒品,说明毒品已经被霸主拿走。霸主在没有受伤躲起来之前,曾经往我国运送过一吨多的海洛因,正是因为那次海关破获的案件,霸主才浮出水面,并且坚定了我们拿下他的决心。根据历来破获的毒品案件来看,金三角的毒贩中只有他敢一次性大批量运送海洛因。”
“我们只要抓住这批运送毒品的家伙,就可以顺藤摸瓜,将霸主抓捕归案。”周正握紧拳头,充满必胜的信心。
董艺疑惑地问道:“信息说毒贩在哪个口岸过境、通过何种方式了吗?”
“由于是空中情报,我们并不清楚毒贩会走打洛口岸、磨憨口岸、勐龙口岸、景洪港等具体哪个口岸,也不清楚运送方式和时间,可以说除了知道有这次交易和走西双版纳外,其他的都不清楚。”
“这么多口岸,还不知道时间和方式,很难抓住他们啊!”兴奋的周正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感觉到找出毒品的难度。
“困难是有的,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所以大家要开动脑筋,想想这次毒贩会从哪里过境。我这里有霸主的资料,你们每个人都看看,分析下他的行为模式。”云飞扬将打印好的资料分发给大家。
常寿翻看资料,道:“从资料上看,霸主上次被缴获的一吨多毒品是广州海关查获,而几百斤的毒品有在大连海关查获的,也有上海海关查获的,云南的也不少,说明他不会拘泥于地点和运送方式,很难判断出他这次的行动轨迹。”
“从破获的案件来看,霸主每次运送的毒品都隐藏得很好,表面无法看出破绽,缉毒犬也不能嗅探出毒品的味道,这给我们找到这批毒品更是增加了难度。”周正发现缉毒犬对霸主的运毒方式无效。
“霸主常用皮包公司来进口东西,我们可以重点关注平时没有相关交易的公司运送的货车。”蒋礼提出观点。
董艺分析道:“霸主将毒品藏在其他物品中,比如大理石、原木、肉、水果、汽车零配件等,缅甸前一阵出台原木出口禁令,导致原木价格升高,进口减少,并且大量原木都是从腾冲入境,要是有原木从西双版纳的口岸进入,会引起边防支队的怀疑,所以我认为可以排除原木。而肉类进口,景洪港是指定口岸,并且肉类抽检比较频繁,这么大量毒品很难通过肉类运输。至于大理石,主要进口国是美国、印度、土耳其等国,并且走厦门的口岸,虽然现在国内也进口缅甸大理石,但数量同样不大。我认为只有水果的可能性最大。”
朱喜见众人都发表了看法,挠挠后脑勺,憨笑道:“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要是我的话,我会选择最忙的口岸。”
云飞扬朝唐欣怡点了下头,唐欣怡在大屏幕上显示出西双版纳所有口岸的列表,有每个口岸主要进口的货物和繁忙程度、抽检比率等信息。云飞扬道:“从这张表上可以看出,勐腊县进口的水果最多,我们人手少,没办法分散去找,所以我们重点盯住勐腊县的口岸,将其他口岸交给边防支队。”
“是。”
“大家要配合边防支队,他们的搜查经验更丰富,你们重点关注能够藏毒品的隔板等方式,毒贩经常会在货厢内部贴着箱体码一排毒品,然后重新在外边安装一层隔板,焊上再喷漆,这样从货厢里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毒贩们各种运毒手段层出不穷,一会儿我会让唐欣怡给你们一份所有毒贩运毒手段的列表,你们多分析,多思考。”
“是。”
云飞扬道:“一个小时后前往勐腊县,解散。”
勐腊县有国家通往老挝的国家级陆路口岸——磨憨口岸,也有一江连六国的澜沧江—湄公河入境的关累码头,还有新闵、曼庄、岔河、勐润、朱石河五条非口岸通道,进入路径非常多。这么大批量毒品入境,很难偷运,只能选择正规渠道:磨憨口岸或是关累口岸。
磨憨口岸非常忙碌,每天有大量进出口的商品,主要进口货物是天然橡胶、木材、水果、花卉、粮食、矿产品等,由于是陆路,毒贩的机动性更强,选择的可能性很高。关累口岸则是推出了鲜货优先、特事特办绿色通道等29项通关便利性举措,走这里检查严密度可能比磨憨差一些。
磨憨口岸距离关累口岸127公里,车程在三个小时左右,隐刺兵分两路,蒋礼、朱喜、周正去关累口岸,云飞扬带着董艺、常寿在磨憨口岸,一旦有所发现,另一队可以立刻赶过去,而且口岸有边防支队配合。
一辆货车停在待检区,边防警察示意司机提交报关单,司机带着个人物品下车入关后,边防警察会对汽车进行检查。口岸每天都有大量的货物入境,想要每辆车都检查根本不可能,云飞扬尽量不干扰边防警察正常检查,他先看报关单,从中挑出可疑的货物,再重点检查。
五天后,三辆运送榴莲的货车引起了云飞扬的注意,报关的单位是云南果香水果公司,云飞扬调出这个公司以往的报关单,虽然进口过水果,但每次的数量都不大,而且时间间隔很长。云飞扬调出果香公司的报税记录,可以看出榴莲每天批发大概有十吨的量,相差不大,而100吨的数量却够卖十天,要知道榴莲不能久放,加上运输的时间,果香公司很可能会有一半的榴莲储藏过久而变质,没有人开公司想赔钱,既然这批货赚钱的可能性不大,那就说明有问题了!
“常寿,董艺,重点查一下果香公司的货。”
“是。”两人带着一队边防警察过去检查。
云飞扬又看了下其他公司的报关单,没有发现可疑,也赶过去检查。
三辆货车停在候检区,司机已经去通关等待。董艺和常寿在车体上敲敲打打,听听是否有哪里的声音不对。边防警察将榴莲搬下车进行检查,缉毒犬在车边闻来闻去,寻找毒品的味道。
云飞扬看到现场不断有榴莲被送入X光机,问道:“有发现吗?”
董艺摇头道:“没有发现。”
现场被检查过的榴莲已经有上百箱,相对于总量来说,却是九牛一毛。云飞扬命令道:“再多调点人过来,将货全部卸下,挨个检查。”
100吨榴莲,总数有一万多个,要是每个都检查,工作量是惊人的,但现场没有人抱怨,为了不让这两吨五号海洛因流入中国,每个人都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第一辆车的货物全都被搬下,过了X光机,却毫无发现,就算大家任劳任怨,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泄气。边防警察将货车所有能藏毒的地方都查看一遍,甚至轮胎都卸掉,检查后又装回去。
第二辆车的货物也在渐渐减少,很快就要被检查完,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云飞扬看大家有点消沉,大吼道:“打起精神,毒品很可能就在最后面,没有彻底检查完,谁也不能松懈!”
大家再次打起精神,就连经过了X光机的榴莲都再次人工抽检,确保不会有任何问题。
突然,一名警察举起一箱榴莲大喊道:“有发现!”
瞬间,所有人都看向这名警察,这名警察并不是负责X光机检查,而是负责搬运,只见他手中捧着一箱榴莲,脸上满是兴奋,云飞扬连忙问道:“有什么发现?”
“报告,这箱榴莲比其他的重。”警察不断地搬运榴莲,每箱榴莲的大小并不相同,但他搬了很多箱,已经可以通过看箱里的榴莲大小而知道大体重量,但这箱榴莲的重量与体积并不相符,更重一些。
“过X光。”
在云飞扬的命令下,这箱榴莲被送入X光机,人们站在屏幕后,紧张地看着屏幕,当看到屏幕中显示着榴莲的后半部有一块块阴影时,所有人都兴奋地握拳。
董艺等在传送带口,将榴莲箱抱到一边,打开包装,里面放着六个榴莲,董艺随手拿出一个,用刀子将榴莲撬开。榴莲打开,只见每块榴莲的两端都有榴莲肉,而中间的榴莲肉被取出,放置了一个个包装严密的白色粉末状物体。董艺将粉末递给云飞扬,云飞扬看了下,交给边防警察,道:“拿去化验。”
云飞扬拍拍手,道:“继续找,把所有的都找出来。”
所有人都兴奋地忙碌起来,一箱箱榴莲被送上X光机,有问题的放到一边,没问题的在另一边。很快就找出上百箱有问题的榴莲,大部分都在第三辆车的车厢后部。
负责化验的边防警察快步走回来,兴奋地道:“报告,化验证明是海洛因。”
“好,将所有毒品都取出来。”
边防警察打开榴莲,将一个个毒品取出来,汇聚在一起,称重时发现这里只有一吨的海洛因。
董艺来到毒品堆前,道:“这里只有一半毒品,不知道霸主是采用了其他运输方式,还是分批运送。”
云飞扬想了下,一旦将这批毒品查获,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另外一吨毒品可能会通过更隐蔽的方式运送进来。云飞扬道:“把毒品都放回去,榴莲原样装好,将货车放行。”
董艺理解云飞扬的想法,但还是劝道:“队长,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要是一旦出了问题就麻烦了!”
“只要小心一点,不会出问题的。”云飞扬要放长线钓大鱼,他相信这些司机不是毒贩,但一定有毒贩的人护送这批毒品,时刻关注着毒品的情况。
“那也不用将海洛因放回去吧!我们可以直接放行。”董艺提出建议。
云飞扬考虑了下,摇头道:“霸主很狡猾,只有真的才能骗过他。”
在云飞扬的坚持下,大家又开始将毒品放回榴莲中,然后通过胶水将榴莲粘好,恢复原样,放进货车中。云飞扬趁着这段时间,换了身便装来到通关大厅中,走到几名司机的身边,偷偷观察着他们。
几名司机正在闲聊,谈着将货送到后,要在中国买些东西带给家人。他们的表情自然放松,从表面上看没有长期吸毒的特征,也没有凶戾的气质。
其中一名司机去上卫生间,云飞扬跟了过去,洗手的时候,云飞扬将一个定位器贴在他的衣服上。
上百人忙碌了三个多小时,才将榴莲全部复原,恢复完好。云飞扬让人通知司机通关放行。
司机将车取出来后,从地秤上驶过,司机看到重量没有变化,也不着急离开,先把车子停好,然后找了个饭店吃饭。他们去吃饭,云飞扬几人却不能离开,只能关注着停车场,以免有人将货车开走,或是把车牌更换了!等了半个小时,简单吃了口饭的司机走出饭店,开车离开。
蒋礼、朱喜和周正已经归队,六人分乘三辆车跟踪,云飞扬和常寿乘坐轿车,蒋礼和周正驾驶SUV,朱喜和董艺开了辆运猪车,笼子里装着红烧肉和另外两头猪。军区还在小勐养服务区、普洱通关服务区、玉溪刺桐关服务区布置支援车队,全员便装,携带武器,乘坐普通牌照汽车,不但方便隐刺换车跟踪,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参与抓捕。
朱喜的车子没等车队,提前开到昆磨高速入口等待。蒋礼则是跟着车队出发,沿着东盟大道缓慢行驶。副驾驶的周正手中拿着个平板电脑,连接了沿路的摄像头,直接监控车队的行驶情况。云飞扬和常寿等最后再出发,常寿负责开车,云飞扬通过追踪器监控着定位器的位置。
唐欣怡在后方支持,几个屏幕上显示车队道路前后的摄像头图像,还有一个显示定位器的位置。唐欣怡操作电脑,分析着车队周围的车辆,看看暗中保护毒品的毒贩会坐在哪辆车中。
车队快要驶上高速,周正汇报道:“客人还有一分钟到。”
董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方,笑道:“已准备好待客。”
朱喜发动汽车,开上高速公路入口,取卡进入高速。车队在朱喜进入高速后也出现在高速口,很快就上了高速,用80公里时速行驶。朱喜从后视镜中看到车队时,渐渐提速到80公里,压着车队行驶。
车队没急着超车,跟在朱喜车子后面。蒋礼的车子上了高速后就飞快行驶,超过车队,奔向前面的休息区。常寿开车跟在车队后面,有500米的距离。
云飞扬发现前方有两辆车在高速公路中间的车道行驶,速度不快,一直跟在车队的后面。
唐欣怡通过软件分析出结果,道:“队长,注意你前方的黑色别克英朗和白色宝马325i,这两辆车的行驶轨迹和货车完全重合。”
“我看到他们了!”云飞扬和电脑的判断一样,基本确定两辆车是毒贩的护送车。
“抓捕吗?”常寿总想尽快将人拿下。
“这些人只是小喽啰,不管他们。”云飞扬当然不想这么快收网,这点小鱼小虾还不够入他的眼。
车队经过第一个服务区时,蒋礼的车子从服务区开出来,继续跟在货车的后面。常寿加大油门,车速缓缓提升,超过货车和跟踪的车辆,直奔下一个服务站。超车时,云飞扬的手机举着,对着外边录像,透过手机屏幕,他看到两辆车中都坐着四名男子。
“每辆车有四名男子,暂时没发现长枪。小唐,我把录像发给你,你截取图像进行比对。”
“好的,这需要点时间。”唐欣怡通过数据库查找对方的身份。
一路上云飞扬几人不断换车跟踪,毒贩一直没有发现。云飞扬本以为车队会前往昆明,没想到车队在玉溪就下了高速,停在一个偏远的仓库门口。
三名司机将车子停在仓库前,看到这里只有五六个不像是好人的家伙在仓库门口抽烟,既没有其他货车,也看不到别的水果箱子,非常冷清。这些司机看到这架势,就知道车里带的货有问题,不过他们都知道毒贩不好惹,而且这批货的运费比平时高很多,他们才不会多嘴,反正什么都不知道当“骡子”,被抓住也不会有事。
几人见货车停下,扔掉烟头,也不管司机,打开货车的车厢门,用叉车开始卸货,他们将箱子上有记号的挑出来,送进仓库,然后把其他的又放回车内。
司机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所以在他们卸货的时候,司机自觉地走到仓库外边抽烟,背对着仓库,连眼神都不带往里面瞄的。
宝马和英朗停在仓库门口,几个押货的人走下车,看到司机很老实,带头的黄伟强很满意,让手下去帮忙卸货。黄伟强来到司机面前,拿出一万块递过去,道:“等会儿去送货,管好自己的嘴。”
“我们懂规矩。”三个司机点头哈腰,收钱后站在一边。
黄伟强看了眼周围,没发现状况,这才走进仓库内。
一名小弟搬着箱子,兴奋地道:“黄哥,看样子这次来的货不少呀!”
黄伟强的脸色一沉,喝道:“闭嘴,这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小弟将箱子放下,笑着拍打着自己的嘴。“是我嘴欠。”
黄伟强拍拍手,大声道:“大家加把劲,这批货交易完成,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一众小弟都兴奋起来,搬得更加欢快,不一会儿就将所有装着海洛因的榴莲箱子挑出来,确认数目没错后,黄伟强让司机将车开走,正式将剩下的榴莲送到果香水果公司。
司机听到让他们走,高兴地上车走人,他们才不愿意在这里待着呢!谁知道这帮毒贩会不会突然将他们灭口。
隐刺和几十名身穿便装的士兵将仓库包围,士兵们随时准备冲进去将毒贩抓捕。
云飞扬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仓库里面的情况,周正用远程声音采集器对着毒贩,进行监听。
黄伟强等司机离开,命令手下将装有毒品的榴莲装上一辆小货车,一群人再次离开,这次他们没有一起行动,而是分为三批,出门后就各自分开。
云飞扬放下望远镜,命令支援的士兵继续跟踪三辆货车,他带隐刺跟踪装毒品的小货车,至于其他两批人,也有增援士兵跟踪,但宁可跟丢,也不能暴露,以免毒贩警觉。
毒贩开着小货车,黄伟强坐在副驾驶,脚搭在前面,抽着烟,眼睛看着后视镜,货车在街上随意行驶,看不出明确目的地。董艺开车跟踪,云飞扬手中拿着平板电脑,通过地图分析着对方可能去的位置。
唐欣怡的屏幕上显示着所有跟踪车辆的位置,她发现所有跟踪车辆正朝着一个交会点前进,如果行驶方向不发生改变,三辆毒贩的车会在一分钟后在路口交会。
“队长,毒贩的车辆会在一分钟后在前方第二个十字路口交会。”
云飞扬查看地图,笑道:“看来毒贩很狡猾,通知另外两队人放弃跟踪。”
两辆支援车队的车辆收到命令,在第一个十字路口拐弯,放弃跟踪。
毒贩的车辆在十字路口交会,三辆汽车里的毒贩都举起手机拍摄,把每一辆交错而过的汽车拍摄进来。云飞扬被拍摄到的时候低下头,装作玩手机。
云飞扬等车子经过路口,道:“暴君,你来接手。”
“收到。”常寿从岔路开过来,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完成交替工作。董艺将车子停在路边,换了辆支援车队的汽车,由云飞扬开车,董艺监控。
黄伟强在街上开了三个多小时,毒贩数次交错车辆,进行录像分析,再三确认没有跟踪车辆后,才在临近午夜的时候将货车开到一个别墅区。
他的手下先一步赶到这里,打开别墅的院门,让车辆开进来,然后看了看外边,没发现有人跟踪后才关上大门。
云飞扬远远地注视着别墅,道:“小唐,对这栋别墅附近所有电话进行监控。”
“是。”唐欣怡迅速执行命令。
支援部队赶到,排长带着士兵跳下车,快步来到云飞扬面前敬礼:“首长,警卫连第一排奉命前来报到。”
云飞扬回礼,命令道:“包围别墅,小心不要被发现。”
排长将士兵安排下去,确保别墅周围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别墅内,十几名毒贩用小推车将一箱箱榴莲搬进去,送到地下室。别墅的大厅内坐着四名用冰壶在溜冰的吸毒者,几个人吸得飘飘欲仙,大声说话。
云飞扬盯着这些吸毒的人,面容冷峻,从这些人熟练的动作和剂量来看,都是长期吸毒的人。吸食冰毒对人的伤害很大,会对大脑造成伤害,长期频繁吸毒还会造成思维迟钝和精神病症,会让人变得偏执,并且从不认为自己有问题,认为有问题的都是其他人。吸食冰毒的人很少有戒毒意愿,这点和吸食海洛因的人不同,吸食海洛因会有强烈的身体依赖,停吸会发生激烈的反应,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严重,比如有骨骼疼痛、肌肉酸疼、涕泪皆流等症状,让成瘾者痛不欲生,为了减轻痛苦只能复吸。但吸食海洛因的人通常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吸毒时知道吸毒是错的,有戒毒的意愿,只是强烈的戒断反应让人无法承受。在很多戒毒所看来,冰毒比海洛因更可怕。
大厅里的四人吞云吐雾,像上了天堂,在幻觉中要什么有什么,无所不能。
云飞扬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十几名将榴莲送进地下室的毒贩还没有上来,这么多人拆毒品应该也拆完了。云飞扬再次看了看手表,感觉每秒都像是一个小时那么长。
吸毒的四人依旧很精神,吸食冰毒的人白天困,晚上精神,看他们这状态,一宿不睡觉都不会有什么事。再看周围的士兵,有人已经打上小哈欠,虽然还尽力地盯着别墅,但精神状态明显没有那么专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云飞扬看表的次数越来越勤,面容也渐渐严肃。
董艺拿着望远镜观看,也感觉不对,低声道:“那些家伙怎么还不上来,难道地下室的面积大,他们在下面休息?”
云飞扬皱起眉头,一边担心出状况,另一边又担心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内心在不断挣扎。
常寿放下望远镜,道:“队长,情况不对啊!十几个人难道都不喝水、不上厕所?下命令冲进去进行抓捕吧!”
“再等等。”云飞扬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周正在监听里面的声音,四名吸毒者的对话毫无价值,低俗又色情。
云飞扬拿起辅助耳机,听着毒贩的对话。
“阿山怎么还没上来,他平时要是看到我们溜冰,自己不过来吸一口都干不动活。”
“谁知道呢!一会儿就上来吧!”
云飞扬听到这儿,脸色大变,用力挥手道:“冲进去,抓人。”
蒋礼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瞄准里面的吸毒者,其他人在云飞扬的带领下猫腰快速突进,接近围墙时一翻而入。士兵们也从四周围上来,翻墙进入别墅。
吸毒的四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发现云飞扬等人已经在门口和窗户下。云飞扬侧耳倾听里面的声音,地下室那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董艺将炸药贴在门上,退到一边,云飞扬的手指从三开始倒数,握拳的时候,常寿和周正将两枚震爆弹丢进开着窗户的大厅里,蒋礼也同时启动炸弹,将大门炸开。
巨大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刺目的白光,吸毒者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朱喜踹开破损的大门,常寿从旁边冲进去,周正迅速跟上。
吸毒者手里没有枪,他们受到袭击的第一时间不是摸枪,而是捂着眼睛,痛苦地惨叫,还以为自己瞎了!常寿和周正过去,抡起枪托砸在吸毒者的身上,将四名吸毒者都砸倒在地。
士兵们跟在云飞扬的身后冲进去,控制住失去反抗能力的吸毒者。
董艺打开地下室的门,扔进去一枚震爆弹,爆炸后,云飞扬第一个冲进去。地下室内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的榴莲皮和果肉,至于人和毒品都消失不见。
云飞扬脸色一变,知道这次的行动还是出现了问题。他打量四周,发现很多脚印通往侧面的一个向下的楼梯。云飞扬从楼梯走到下一层,面前出现了一扇关闭的大铁门。
云飞扬在铁门前深吸一口气,没有贸然去推门,对董艺道:“看看有没有诡雷。”
董艺在门边仔细查看,没有发现异常后才轻轻地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然后继续查看,这次他在门缝中发现一条近乎透明的鱼线,董艺拿出小剪子,将线剪断,又仔细寻找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轻轻地推开铁门,推门的时候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只要听到一点金属或机械的声音,就会立刻往上面跑。
铁门被无声推开,董艺把门后面把手上的手雷拿下来,小心地将保险销上的鱼线剪断,收了起来。铁门的后面是一条地道,幽深而不知通往何处。
众人走进地道,带着榴莲痕迹的脚印杂乱地通向前方,云飞扬和众人迅速追了下去。地道有300米长,出口是另一栋别墅,脚印到别墅的院子就消失了,只留下车轮的印记。
“小唐,毒品被转移了,马上查看别墅区的监控录像,我要知道一个小时内所有离开别墅的汽车型号、牌照和行动轨迹。”
“我马上调查。”唐欣怡迅速调出别墅出口的监控录像,开始查找离开的汽车。
“董艺带人去保安室查看监控录像,周正去物业查两栋别墅的业主身份,蒋礼、朱喜去审问那几个吸毒的家伙,常寿留下和我一起。”云飞扬要留下寻找线索。
云飞扬走进别墅,这栋别墅内摆放着一些家具,从家具上面一层薄薄的灰可以看出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常寿也四处查看,脸色非常难看:一吨重的五号海洛因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运走,狠狠地打了几人的脸,要是找不出毒品,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去抓霸主!
常寿在几间屋内找不到任何线索,失望地道:“这里没什么线索,我回那个别墅查查看。”
“去吧!小心点,不要乱碰,等专业的人来采集指纹,进行现场勘查。”叮嘱完常寿,云飞扬跪在地上,用手电照着床底下。在云飞扬看来,那栋别墅虽然有人在,却没有这栋别墅的价值高,因为毒贩早就猜到那栋别墅会被重点搜查,肯定会将所有线索都抹除,反而是这栋别墅长期不用,毒贩可能大体看一遍就忽略了某些线索。
床底下有很多灰,还有一些东西,云飞扬找了根小棍,将下面的东西都划拉出来:一个用过的避孕套,两个用过的针管,还有一张收费单据,付款单位是“周一乐”,收款单位是“蓓蕾”,日期是2017年7月2日,收款事由是“六月份伙食费”,上面的章印着“玉溪市红塔区蓓蕾幼儿园。”
房间内除了这张收费单据、避孕套和针头可以拿回去采集DNA之外,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云飞扬回到最初的别墅中,看到常寿在审问吸毒者,走过去问道:“找到线索了吗?”
常寿摇摇头。
“招了吗?”
朱喜道:“招了,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阿山呢?”
“这些家伙除了知道阿山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他们认识只有一星期,这些家伙我看就是毒贩找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
“继续深挖,我不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一点点的线索也不要放过。”云飞扬不能放弃一点线索,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毒品,否则毒品一旦扩散,对社会的危害很大。
“问个屁呀!没完没了的,赶紧放了我,否则以后弄死你。”一名吸毒者大声威胁常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常寿的脸瞬间变黑,盯着吸毒者,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记住你了,要是不放了我,等我出来杀你全家。”吸毒者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什么话都敢说,除了吸毒的副作用外,还因为朱喜等人没有动用武力审讯,让吸毒者的脑子清醒一点。
常寿的脸已经满是冰霜,一脚踹在吸毒者的身上,将他踢飞出去,咬牙道:“杀我全家?”
吸毒者发出声惨叫,感觉肠子都搅在了一起,毒品都没有压下身体的疼痛。
“威胁我,继续威胁呀!”常寿将吸毒者拽起来,对着他的肚子连打三拳,吸毒者被打得跪在地上,不住地干呕。云飞扬迅速冲过去,一把将常寿推开,大吼道:“你发什么疯?”
常寿松开吸毒者的脖领子,吸毒者瘫软在地上,恐惧地看着常寿。
“说,其他人都去哪儿了?”常寿指着吸毒者大吼,一副随时会上去继续打的样子。
吸毒者吓得蜷缩在一起,很怕常寿再过去打他一顿。
云飞扬拦在常寿前面,严肃地道:“够了!你出去冷静一下。”
常寿从云飞扬的身侧走过,又踢了一脚吸毒者,才走出房间。
“朱喜,你们继续审,威胁常寿的事情不要忘了写上。”云飞扬虽然不让常寿动手打犯人,但敢于威胁常寿的家人,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云飞扬走到一边,和唐欣怡通话:“发现可疑车辆了吗?”
“我确定了四辆车,它们在你们将别墅包围后20分钟离开了别墅区,驶上红龙路,由于其中一段路没有摄像头,之后几辆车失去踪影,我怀疑毒贩换了汽车。经过电脑分析后,有一辆货车很可疑,车牌是伪造的,开向龙马山后失去踪迹。我已经联络了玉溪禁毒支队,他们的人正在前往的路上。”
“继续追查,以免毒贩乘其他车离开。”
“好的。”
“你再查一下玉溪市红塔区蓓蕾幼儿园,其中有名叫作周一乐的小朋友,我要查清楚他的家庭情况。”
唐欣怡敲打几下键盘,道:“这家幼儿园是私立幼儿园,服务器没有联网,只有到幼儿园看他们的电脑才能看到具体资料。我在公安的系统里查了下,红塔区没有年龄在3—6岁、叫周一乐的小孩,扩大查询后发现玉溪市也没有,全国查询后倒是有,但人数太多,很难短时间排查完。”
“先不用管周一乐的事情,等会儿我亲自去幼儿园。”
“我会继续监控空中信息和网络动态,一旦有发现我会及时汇报。”唐欣怡切断通信,继续排查汽车。
董艺在监控室查看录像,重点关注之前都有哪辆车停在别墅门前。他和唐欣怡联络,确认这几辆车,并把小区摄像头拍下的司机照片发给唐欣怡,用来进行面部识别,确认身份。
周正在物业处把别墅业主的资料调出来,两栋别墅都在一个人名下,这人已经去了国外,好几年都没有回国,房子交给中介出租,但租房子的人用的是假身份证,除了头像有用外,其他的信息全无用处,就连电话号码都是假的,只能将假身份证的头像交给唐欣怡,让她查找这人的真实身份。目前调查的线索除了“周一乐”这个可能是小孩的名字外,其他的都进展缓慢。
禁毒支队接到唐欣怡的通报,赶到红龙路,找到四辆被丢弃的轿车。另一队人赶往龙马山,也发现了在半路上丢弃的货车,由于龙马山没有摄像头,毒贩到此失去踪迹。
一个个坏消息传过来,让云飞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毒贩十分狡猾,我方不但没找到另外一吨毒品,现在连毒品带毒贩都消失,让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火,他们想要战斗,可连敌人都找不到,空有一身战斗本领却无法发挥。
云南省公安厅、玉溪市公安局派来最优秀的刑侦专家配合,将两个别墅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除了采集到一些指纹和头发外,还是一无所获。玉溪市进入紧急状态,所有通往其他城市的道路设卡,搜查过往车辆,阻止毒品外流,经过大半夜的搜查,还是没有找到那些毒贩。
天亮后,云飞扬带着隐刺的人和两名市局警察来到蓓蕾幼儿园,幼儿园的园长已经接到通知等在门口。
“你好,我们是市局的人,想要了解一些情况。”警察上前表明身份。
“没问题,我一定配合,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什么?”园长只是接到公安局打的电话,让她提前到幼儿园,并没有被告知到底是什么原因。
警察让开位置,云飞扬问道:“幼儿园有没有叫作周一乐的小朋友?”
“有,是小一班的。”园长对幼儿园的学生比较了解。
“你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吗?”云飞扬很兴奋,有周一乐这名小朋友,说明调查的方向没有错。
园长想了下,道:“我知道他是单亲家庭,目前还没有户口。”
“没有户口,为什么?”云飞扬了解了为什么唐欣怡从公安系统查不出周一乐的身份信息:因为根本就没户口,没有录入。
“周一乐的母亲未婚生子,上户口需要父亲开证明。”园长的话没有说透。
“周一乐的母亲是做什么工作?”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一班的主班老师肯定知道。”
“那你知道他母亲有固定工作吗?”
“好像没有固定工作吧!”园长也不是很确定。
“我需要周一乐登记的资料,你通知下小一班的老师,让她们立刻过来,我还有些情况要了解。”
“没问题。”园长从档案室将小一班的档案找出来,然后给老师打电话,让她们提前到学校。
云飞扬翻看周一乐的登记表,非常简单,只有体检报告、疫苗登记和母亲的姓名、电话、家庭住址,至于父亲的那一栏是空白的,职业更是没有。这家幼儿园是私立的,而且不是那种人满为患、人人争抢着要去的幼儿园,所以不需要登记父母职业等信息,给钱就能上。云飞扬将信息传给唐欣怡,和其他人耐心地等待着小一班主班老师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小一班的主班老师来到学校,敲门进入园长办公室,发现里面竟然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于是问道:“园长,你找我。”
“琪琪老师,这几位是市局的同志,他们有些事要找你了解。”
琪琪老师就是个幼师,没做犯法的事情,见警察找来有些发蒙,惊讶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云飞扬看着圆脸的琪琪老师,安慰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下周一乐的母亲。”
琪琪老师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周一乐母亲性格有些暴躁,溺爱孩子。”
“你为什么说周一乐的母亲暴躁?”
琪琪老师回忆道:“有次周一乐被别的小朋友打了,他母亲大喊大叫,不依不饶,打了那个小朋友,还叫嚷着让孩子父亲杀了他们全家。”
“你见过周一乐的父亲吗?”
“见过两次,都是来交钱,交完钱就走,平时也不接送孩子。”琪琪老师了解的情况明显比园长多很多,毕竟天天和周一乐在一起,园长却要管很多班级。
“周一乐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有两次是一起来的,看起来关系挺好。”
云飞扬拿出一摞照片,都是趁毒贩在仓库搬运时偷拍的,递给琪琪老师,问道:“你能认出谁是周一乐的爸爸吗?”
琪琪老师接过去查看,没等将一摞照片翻遍,就拿出一张递给云飞扬:“他就是一乐的爸爸。”
“你能确定?不用再看看?”
“不用,就是他。”琪琪老师很肯定,她能认出班级里所有孩子的父母。
“你知道周一乐的父亲叫什么吗?”
“不知道,一乐父亲没有登记过资料,也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一乐每天是谁送他来上学?”
“是他母亲。”
“他母亲有工作吗?”
“应该是没有工作吧!我和她的沟通不多,主要都是说一乐的事情。”
“你有周一乐母亲的照片吗?”
“我的微信里有周一乐母亲,里面有她的照片。”琪琪老师拿出手机,调出周一乐母亲的朋友圈。
云飞扬看到照片中周一乐被母亲搂在怀中,他母亲穿着红色衣服,眉毛细长,脸颊的肉不丰满,给人一种刻薄的印象。云飞扬翻看照片,发现里面都是周一乐和母亲的合照,没有任何男人的照片。云飞扬将手机递给董艺,道:“琪琪老师,等会儿周一乐来了,你提示下我们。”
“好。”琪琪老师答应下来。
云飞扬进行布置,朱喜、周正和两名警察在幼儿园外边,董艺和蒋礼在幼儿园的大厅里,云飞扬和常寿在小一班班级里,避免被周一乐母亲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也可以达到悄悄抓捕的目的。
小一班的副班老师、生活老师将每一名送来的孩子带去洗手,然后送到餐桌旁,一起带孩子。琪琪老师负责在班级门口接学生,她总偷眼看云飞扬和常寿。当一名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在少妇的带领下走进来时,琪琪老师笑着走上前,大声道:“一乐,你来了!和老师去洗手,准备吃饭。”
少妇朝琪琪老师点头,将周一乐交给琪琪老师,道:“在幼儿园里要是有人欺负你,晚上别忘了告诉妈妈。”
琪琪老师笑笑,牵住周一乐的手,道:“和妈妈说再见。”
“妈妈再见。”周一乐说完,在琪琪老师的带领下走进洗漱间。
少妇看到教室内的云飞扬和常寿,感觉两人不像是家长,就多看了一眼。她发现两人朝着自己走过来,目光也盯着自己。她很警惕,转身就走出教室,刚走出没多远,大厅里的董艺和蒋礼已经堵住她的去路。少妇回头,发现云飞扬和常寿已经站在自己的后面。
云飞扬问道:“你是周一乐的妈妈王珊是吧,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我不认识你们,快让我离开,否则我喊人了!”王珊的脸上略带恐惧。
“你认识他吗?”云飞扬将周一乐父亲的照片放在她的眼前。
“我不认识。”王珊矢口否认。
云飞扬见王珊看到照片时的瞳孔有一瞬间放大,知道她说了谎话。
“跟我们走吧!”云飞扬知道这种人在熟悉的环境下很难开口,需要将她带到陌生的地方,施加一定的压力才行。
“我不走。来人啊,绑架了!”王珊大喊,希望制造混乱,方便自己逃走。
“如果你想看到我们穿着制服,当着周一乐的面抓你,你就继续喊。”云飞扬没让警察出来,已经给她留了面子,谁知道王珊还大喊大叫。
云飞扬的话让王珊迟疑了一下,随后她继续大喊大叫,很多送孩子的家长都看了过来,还有热心的家长主动上前,试图阻止云飞扬等人。
王珊想要冲出包围圈,却被蒋礼拦住,反剪胳膊摁在墙上。
“打人了!救命呀!救命啊!”王珊大喊。
云飞扬沉着脸,一股怒气涌上心头。“闭嘴,我们只是让你协助调查,如果你没问题,会放你离开。”
“救命啊!非礼啊!”王珊还是在喊。
家长在走廊里挤满,人多势众,阻止云飞扬等人离开,还大声质问:“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蒋礼控制着王珊,大声道:“都让开,警察办案。”
“他们不是警察,快救救我!”王珊拼命挣扎,大喊大叫。
有两名男子上前去拉蒋礼,想要解救王珊,还有女家长拿手机录像。云飞扬和董艺上前,将两人推开,挡在家长的面前,严肃地道:“我们是警察,不要影响警察办案。”
“不许录,所有人都删掉视频。”云飞扬深深地看了眼拿手机录像的人,将她们的面貌都记下来。
园长见情况越来越严重,很多小孩子都从教室跑出来,虽然老师堵着门,将孩子又一个个带回去,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大家不要激动,他们是警察,找周一乐的家长了解情况,你们不要误会,先把孩子送进教室。”
园长出声,大部分的家长还是相信的,而且云飞扬几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坏人,家长们将孩子送去教室,可还有一名男子不相信,逼问道:“把你们的警察证拿出来。”
“等一下给你看证件。”云飞扬打算让幼儿园外的市局警察进来。
“谁不知道警察办案需要出示证件,你们连证件都不敢出示,还说是警察。”男子大喊着,回头看其他人,争取同盟,那些将孩子送进教室的家长又回来围观。
云飞扬深吸一口气,道:“证件马上就给你看,现在我们不会离开,不要大声叫嚷,阻挠办案。”
男子嗤笑道:“阻挠办案,假装警察连制服都没有,还敢威胁了!说我阻挠办案,将证件拿出来啊!”
云飞扬摁下对讲机的按钮,道:“朱喜,让市局的同志进来。”
两名警察和周正、朱喜走进来,看到面前围了一群人,警察大声道:“警察办案,别围着,都散开。”
“警官,他们假冒警察。”男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警察看了眼男子,道:“他们是我的同事,你嚷嚷什么?”
男子因为云飞扬没有拿出证件,有些怀疑来的也不是警察,虽然气质和说话的口吻很像,他还是坚持道:“把你们的证件给我看看。”
市局警察将证件拿出来,给男子看,不耐烦地道:“看完了吗?要是不能确认就和我们走一趟,到局里好好确认。”
男子见警察证件不像是假的,有些害怕,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拨打了110,确认警察编号的真假。警察对他的做法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也是普通市民的权利,警察没有阻止,只是驱散着四周的围观家长。
云飞扬看到有名女子要离开,立刻大声道:“等等,所有人都暂时不许走。”
女子没听云飞扬的话还想要离开,云飞扬的脸色一沉,道:“朱喜,拦住她。”
朱喜和周正两人拦住女人的去路,同时严肃地道:“请回去,稍后就让你们离开。”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女子有些不满。
云飞扬走到女子身边,道:“这次是秘密任务,不允许任何人录像和录音,请你将视频删除,就可以离开。”
女子不敢多说,当着云飞扬的面删除,云飞扬又来到其他人面前,一个个让人将视频删除,录像的人都已经将录像删除,云飞扬不知道是否还有偷录的,于是说道:“如果还有人录了刚才的情况,请你们删除,视频要是流传出去,发布视频的人要承担法律责任。”云飞扬扫视众人一圈,没发现谁的神色有异常,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云飞扬对市局警察道:“谢谢你们的配合,我先将人带走,你们留下安抚一下幼儿园老师和家长的情绪。”
“没问题,交给我们。”警察留下,做善后工作。
王珊被朱喜和蒋礼带上车,不论她怎么撒泼打滚都没用,还是被摁在车里。
“我先带王珊回去,董艺、周正,你们将园区内刚才的视频拷贝一份,然后将这段时间的视频删除。”云飞扬不想让隐刺众人的相貌被拍摄下来,毒贩都是丧心病狂的人,要是他们查到隐刺众人的身份,很可能会报复,甚至对众人的家人进行报复,这种情况一定要避免,所以不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云飞扬将两人留下,带着王珊回临时指挥部。临时指挥部由省厅、市局、军区三方协同办公,一切以找到毒品、抓捕毒贩为最主要的任务。
车上,朱喜和蒋礼左右夹着王珊,常寿开车,坐在副驾驶的云飞扬扭头问道:“王珊,我们既然抓你,就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对你来说才是正确的决定。”
“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晚上还要接孩子放学,你们赶紧放我走。”王珊的嘴很硬。
云飞扬看出她是在保护老公,明显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宁愿不管儿子也要在幼儿园大闹。
蒋礼冷笑道:“你还想接孩子?通知你的家人接吧!你出不去。”
“别以为我不懂法,你只能询问我8小时,就算案情复杂也只能24小时,哪怕有县级以上公安机关批准也就是48小时,要是敢不放我出去,我一定告你们。”王珊特意了解过法律,毕竟她老公做违法的事情,要是什么都不懂怎么行。
蒋礼严肃地道:“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不过你之前有一句说对了,我们不是警察,所以我们不用遵守法律。”
“你们是什么人?”王珊这次真慌了,她不怕警察,因为警察讲理,不能违法,但如果对方是毒贩,那就没什么顾忌了,估计弄死自己和杀只鸡差不多。
云飞扬道:“我们是南部战区的军人,昨晚有一吨五号海洛因被运进玉溪市,还有一吨五号海洛因去向不明,而你老公正是负责运送海洛因的人,我给你看的照片就是昨天他搬运毒品的照片。这么大数量的毒品已经惊动国家,现在全省封锁,军警联动。如果你配合让你老公做污点证人,赵一乐还有爸爸;要是继续顽抗下去,赵一乐就真没有爸爸了!”
云飞扬的话让王珊很害怕,她老公吸毒,害得家里没有钱,最后没办法去做了“骡子”,也就是给毒贩运毒,每次都能赚些钱,用来吸毒,偶尔还给王珊钱贴补生活。所以王珊对警察非常排斥,一旦老公被抓,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但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两吨五号海洛因呀!这别说是当“骡子”了,只要挨着点边就是死刑。
“五号海洛因会被稀释,两吨五号很可能就变成10吨、20吨海洛因,你应该知道我国定刑不是依靠海洛因的纯度,只依靠数量,如果时间拖久了,当海洛因变成10吨、20吨,到时候就更难为他想办法了!你难道想看着这么多毒品流入市场,让更多人吸毒,让周一乐背上毒贩儿子的身份吗?”
王珊的内心在激烈挣扎,一方面想要帮儿子,另一方面又担心老公的安危。
常寿见王珊还没有说话,不耐烦地道:“队长,她要是不想说就别问了,一针自白剂下去,什么都招了!”
“自白剂对大脑损害太大,很可能会变成白痴,她毕竟还有小一乐要照顾,暂时先不要用。”
王珊刚才是纠结,现在脸都吓白了!变成白痴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呢!云飞扬根本不会给她用自白剂,但她害怕呀!两吨海洛因,很可能变成10吨、20吨,这么大的数量,别说自白剂,就是用更狠的东西她也信。
“我知道他偶尔带毒,但我真不知道他运送两吨海洛因的事情,求求你们相信我。”王珊泼辣的外壳被打碎,只剩下柔弱,她担心云飞扬等人不信,还是给自己来一针。
“说说你老公:叫什么,多大,平时都和谁接触,能不能联系上他?”
“我老公叫周东杰,平时和阿山、小高、阿雄在一起,他运毒的时候都将手机关机,我联系不上他。”
“给他打电话,说周一乐生病了!”云飞扬将王珊的手机还给她。
王珊的手颤抖着拨号。
“打开免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珊委屈地看向云飞扬,云飞扬将手机拿过来,挂断。
汽车停在临时指挥中心,穿着军装和警服的人进进出出,王珊彻底没有怀疑,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为了骗她。王珊被带进审讯室后,面对专业审讯专家,更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代了!
审讯专家将口供交给云飞扬,认为王珊没有再隐瞒,云飞扬看到口供和在车上了解的情况差不多,走进审讯室。
王珊看到云飞扬后,激动地道:“领导,可以放我走吗?我肯定配合政府,让我老公自首,转做污点证人。”
“你可以离开,但有一些要求。”
“领导你说,我一定配合。”
“第一,你出去后会有女警24小时跟随。第二,如果周东杰等人给你打电话,你不要提自首,而是说周一乐生病高烧,以免毒贩中有人偷听周东杰电话,直接劝他自首会给他带来危险。”
王珊又不傻,知道这些安排都是为了防备她,警察更担心周东杰听说要自首后反对,所以先骗出来再说,她担心地问道:“我答应所有条件,但东杰要是来看孩子,还算是自首吗?”
“你放心,我们的目的不是抓他,而是后面隐藏着的大毒枭,只要他愿意配合我们,戴罪立功,还是算他自首。”
“我一定劝他自首。”王珊终于将心放下。
黄伟强和十几名手下带着毒品躲在当地一个私人会所,会所已经暂停营业,并将最上面一层交给他们居住,黄伟强让所有人在会所里吃住,不许出入。
一群人在会所里吸毒、喝酒、唱歌、赌博。黄伟强的心情没那么好,和几名心腹在最大的房间内喝酒,毒品就放在旁边。他看着旁边的毒品,并不因为毒品的价值高而兴奋,反而一口接一口地喝啤酒。这批货再值钱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是个小头目,但风险却比以前大太多了,哪怕抓到都是死,货物的数量和警察的抓捕力度是直接挂钩的。
周东杰、阿山、小高、阿雄是个小团体,住在一个房间,几人嗑药后不久,桌子上放满了酒瓶子,小高拿过瓶啤酒,倒了下,发现是空的,又拿起其他酒瓶,发现全都是空的,小高起身道:“我再去拿几瓶酒。”
阿山挥挥手:“去吧!去吧!”
周东杰半躺在沙发上,拿出根烟点燃,吐出个烟圈,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新闻,阿雄不喜欢看新闻,不耐烦地道:“换台换台,看看有什么外国台。”
周东杰将遥控器扔给阿雄:“自己找。”
阿雄接过遥控器,正要换台,新闻播报中出现警察严打和设卡的消息,屏幕中不只有警察,还有荷枪实弹的武警,阿雄正准备换台的手僵住,周东杰叼着的烟也忘了抽,大家都在看着电视,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小高很快就将酒拿回来,他找到两瓶马爹利XO,正准备好好品尝下,兴奋地推开门,就看到大家都在傻傻地看着电视,他也将视线投了过去,电视中出现了十几个悬赏通缉,黄伟强和周东杰等人的画像都在上面,从照片上看,大部分人都是在仓库搬运榴莲箱时被拍的,也有在别墅时被拍的,有的人连正面照都没有,但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其中悬赏金额最高的是黄伟强,50万元人民币,周东杰等人是十万元。他们第一次看到全省通缉这么多人。
小高的XO掉落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酒瓶没有破碎,不过“砰”的一声还是惊醒了周东杰等人。
“我们被通缉了!”小高的声音颤抖。
周东杰虽然运过很多次毒品,但平时数量不多,最多的一次也就是五公斤海洛因,虽然抓到也是死,但警察不会这么严格地搜查,全省严打呀!平时五公斤只要过关和几个关卡,基本上就没什么风险了,被抓的概率很小,但现在这么大批货,警方明显是不抓到人不罢休的架势,被抓的概率很大。
“是啊,被通缉了!”周东杰沮丧地走过去,将XO捡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品尝XO味道的心情了!
“周哥、山哥,我们怎么办?”小高六神无主,他年纪小,运毒的次数也少。
“我去找老大。”周东杰说完,匆匆离开,去找黄伟强。
黄伟强和亲信在房间内喝酒,见周东杰冲进来,一脸的慌张,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老大,我们被通缉了!”
“通缉?怎么回事?”黄伟强将酒杯放下,逼视着周东杰。
“刚才我和阿山他们一起看电视,看到新闻中不但通缉我们,还有今天在仓库中搬运榴莲和在别墅的照片,警察早就发现我们了。”
“警察发现我们,为什么不抓我们?”黄伟强想不明白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周东杰也一头雾水。
“打开电视,快点打开电视。”黄伟强在电视上看到通缉令,脸色一片灰败。
周东杰问道:“老大,我们怎么办?”
黄伟强一脚踹在周东杰身上,怒骂道:“怎么办?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办!”
周东杰被踹倒,却感觉不到身上的疼,而是有些绝望:老大都慌了,大家都没希望逃走了!
黄伟强看周东杰惨白的脸色,感觉很丧气,骂道:“滚回你的房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和周东杰差不多。
周东杰站起身,刚要离开,黄伟强道:“等等。”
“老大。”周东杰的眼中带着一抹希冀,以为黄伟强想到办法了。
“记得,这个消息不要告诉别人,要是让我知道别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我会杀了你。”
周东杰连忙道:“老大,我不会告诉别人,不过这条新闻阿山、阿雄、小高是和我一起看到的。”
“你去通知他们,不要乱说话,出去吧!”
周东杰回到房间,其他人满脸希冀地问道:“老大怎么说?”
“老大让我们不要将消息传出去,否则会杀了我们。”周东杰的话有气无力,他抓起一杯酒大口喝下去,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小高问道:“老大是什么意思?”
“老大的意思就是老实躲着,没有别的办法。”阿山的话中充满了绝望。
周东杰等人根本想不出来办法。他们只是毒贩,还是最底层的“骡子”,怎么和国家对抗?既然老大都绝望了,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警察找不到这里。
“要不我们跑吧!”小高提议道。
“跑?”周东杰嗤笑道,“被警察抓,只是一个人死;要是跑了,那些人会杀了我们全家,你怎么选?”
小高哭丧个脸,道:“我还不想死。”
“谁他妈的想死?”周东杰暴躁地将杯子摔出去。
绝望,几个人都陷入到深深的绝望之中,这个时候抽烟、喝酒都缓解不了这种心情,只能吸毒,几个人拿出冰壶,开始溜冰,这期间再喝两口酒。
很快大家就都晕晕乎乎,开始陷入到飘飘然的感觉中,他们感觉自己就是超人,什么警察,什么毒枭,都是个屁,仿佛他们动动手就可以消灭。几人吹嘘着,嬉笑着。
黄伟强怕消息传出去,人心浮动,安排两名心腹在会所门口警戒,他们虽然负责警戒,但也都拿着酒瓶子喝酒,只是不敢喝太多罢了。黄伟强挨个房间看,确认手下是不是都在,大家的情绪怎么样,结果他发现这些人不是在High,就是在睡,他推开周东杰的房间,发现四个人躺在地上,都已经睡着了。黄伟强关上门,走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周东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三人都在睡觉,轻声叫道:“小高、阿山、阿雄。”
三人没什么反应,周东杰走到门口,将门反锁,从鞋垫下拿出一部手机。这部手机是周东杰从网上买的,和信用卡大小一样,不到300块。手机是他专门用来偷偷给王珊打电话的,从他运毒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不是被毒枭杀了,就是被警察抓了,然后判死刑,不管怎么样都是死。他很担心某天突然就死了,所以一直准备着这部手机,在关键时刻可以联络王珊和孩子,最起码死之前可以听听儿子的声音。现在他就感觉不妙,警方给他带来铺天盖地的压力,所以他想和儿子说话。
王珊的电话响起,她没有立刻接,而是看向在客厅里的两名女警,女警拿起监听器,示意她接听。
“喂。”王珊的话语中带着试探和紧张。
周东杰比王珊更紧张,没有听出她声音的异常:“老婆,你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王珊看了眼女警:“没有。”
“儿子呢!让我和他说话。”
王珊看向女警,女警指了指额头。
“一乐发烧了,正在睡觉。”
周东杰紧张地问道:“严重吗?”
“高烧40摄氏度。”王珊按照之前定好的方案说。
“40摄氏度,你送没送医院?”周东杰急了,他这边随时可能会被抓,儿子再出事,他家就绝后了!
“还没送医院,我刚给他喝了美林[173]。”
“马上送医院,快点,一乐要是出事我杀了你。”周东杰很愤怒,高烧40摄氏度可不是小事,随时可能将脑子烧坏,或是造成其他后遗症。
“可我没钱了!”王珊不怎么工作,靠着周东杰贩毒的钱过活,平时没钱的时候四处去借、去骗,搞得身边的人再也不借她钱,亲朋好友都离她远远的。
“你……你先送一乐去医院,我马上过去给你送钱。”周东杰现在恨死这个卡片机了,虽然能打电话,但屏幕就跟计算器屏幕似的,只能显示号码。周东杰为了儿子,决定冒险出去一趟,反正他也看到悬赏的通缉令了,自己的是侧脸,并且不太清楚,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只要自己小心点,不会被发现。
“我知道了,去哪个医院?”
“当然是离家最近的‘妇婴’了,你傻了!赶紧去。”周东杰挂断电话,转身就看到小高站在他的身后。
“啊!”周东杰吓一跳,手机差点没丢出去。
小高问道:“周哥,你要出去吗?”
“嗯!一乐高烧,我家里那老娘们儿没有钱,我得出去给她送钱。兄弟,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周东杰很怕小高将他要出去的事情告诉别人,要是黄伟强知道,恐怕会立刻杀了自己。
“行,但你手机能让我用一下吗,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手机留给你了!等会儿我回来时给你打电话,你配合下放我进来。”周东杰很幸运,幸好提前醒来的是小高,年纪轻,还在讲义气的阶段,要是其他人,他就麻烦了!
周东杰来到楼下,看到黄伟强的两名心腹在喝酒,他们看到周东杰,问道:“你下来干什么?”
“刚才小高拿的XO不错,马爹利的,听说要一两千呢!我合计再拿几瓶上去喝,以后可喝不到这么贵的酒了!”
“你们刚才喝了XO?小高在哪儿拿的,给我送来两瓶呀!”
“这儿没有吗?”
“有个屁,你见过大堂有酒的吗?酒在二楼的酒吧。”
“那我去二楼拿酒了,你们去不?”
“强哥让我们守门,你给我们送来两瓶。”
“那好,等会儿我让小高给你们拿来。”周东杰上了电梯,当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松了口气,他没想到下面竟然有人把守,出都出不去。
小高正躲在卫生间打电话,听到门响,连忙把电话挂断,紧张地走出来,看到周东杰,问道:“周哥,你怎么回来了?”
“曾明辉和麦诚在楼下守着,我出不去。”
“那怎么办?”
“小高,你的酒在二楼拿的吗?”
“对。”
“还有吗?”
“应该还有吧!我之前看有不少XO呢!其他人应该不会拿那么快。”
“你再去拿两瓶给他们,想办法将他们吸引走片刻,我就能溜出去。”
小高哭丧个脸。“我怎么将他们引走呀!”
两人都陷入到沉思之中,这事必须要做得小心,一旦被发现,会有生命危险。
周东杰一时间想不出,还着急孩子的情况,道:“我们先下去拿酒。”
两人在酒吧,周东杰发现很多酒摞在一起,有些摇摇欲坠,道:“有了!等会儿你给他们送酒的时候将几瓶放在电梯口的位置,摞起来放,酒瓶掉下来时发出动静,他们肯定会去看,我就可以借机离开。”
“那我怎么和他们解释呀?”小高一脸为难。
“这简单,你就说拿着累,先放门口,等会儿自己拿楼上喝,他们不会怀疑的。”
“行吗?”
“放心吧!没问题的。”
“可怎么让酒瓶按时倒,它要是不倒怎么办?”
“你尽量摆,要是不行我就将它推倒,然后再跑。”
两人商量好,周东杰找了个小纸壳箱,里面放了四瓶XO,然后在上面又放了一瓶,小高双手各拿一瓶,两人走下楼。
来到一楼,周东杰躲在走廊通往大堂的另一条道上,小高将一瓶酒摆在那四瓶酒上,不断摆弄,一点点地试验,终于找到个平衡点,他小心地拿起另外两瓶酒,后退几步,发现酒瓶没有立刻掉落,才快步走进大堂。
曾明辉看到小高手中的酒,笑道:“给我们送的酒?”
“周哥说你们要,我给你们送两瓶。”
“他人呢?”
“先拿酒上去了!”
“他也不说亲自给我们送来,还让你跑,”曾明辉接过酒,打开后喝了一口,“这玩意儿也没感觉好喝呀!”
麦诚拿过另一瓶,也喝了口。“确实不如白酒好喝。”
他们虽然认为酒不好喝,但价格在那儿放着,决定还是再喝几口,感受一下。
小高站在两人身边,没有立刻走,曾明辉好奇地问道:“一起喝点儿?”
“不了,不了!”小高回头看向电梯的方向,心中很着急:酒瓶怎么还不掉下来呢!
曾明辉见小高回头好几次,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回去了!”小高走得很慢,希望瓶子赶紧掉下来。
周东杰着急了,小高要是回去了,酒瓶再掉下来也不好解释,好像是小高故意弄掉的似的。周东杰努力朝着酒瓶子吹风,可距离太远了,根本吹不到。正当他打算过去将瓶子摔在地上,再跑回来的时候,电梯动了!有人在楼上摁了电梯,运行的电梯产生的风从电梯门的缝隙中吹出,酒瓶被风一吹,滑向地上。
咣当!
酒瓶掉落在地上,将曾明辉和麦诚惊动。“谁?”
没人回答,走廊里静悄悄的。
两人对视一眼,抽出手枪,小心地走过去,小高也跟在两人身后。
他们来到电梯门口,看到这里放着一箱酒,地上还有一瓶。
小高挠挠头皮,笑道:“我放这儿的酒掉了!”
“你放这儿的?”曾明辉伸出食指对着他点了点,“你这个鬼东西!是怕我们把你们的酒都抢走吗?还藏起来。”
“没有,没有,我是嫌拿着累。”小高连忙否认。
“周东杰都拿酒上去了,你还拿这么多,这是要包圆呀!不行,这些都给我们了!”
“别呀!给我留两瓶,酒吧里的好酒也不多,要是被其他人都拿走怎么办?我得多预备点,谁知道要在这里多久。”
曾明辉本来是开玩笑,感觉小高的话有理,道:“你说得也对,都归我们,你再上楼找吧!”
小高还想反对,曾明辉摁了电梯向上键,等电梯来了后,将小高推进去,道:“你别把好酒都拿走,给我们留点。”
曾明辉抱着纸壳箱,麦诚拿着一瓶酒走回大堂,却没注意到还在微微晃动的大门。
周东杰跑出会所,拦了辆出租车,立刻前往妇婴医院。
云飞扬收到消息,周东杰会去妇婴医院看周一乐,立刻安排人手出发,去妇婴医院埋伏,同时联络唐欣怡,开始接手妇婴医院和附近道路的监控。
这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云飞扬调用了武警支队配合,禁毒支队的人留守,没有被派出去。他们长期在禁毒一线,很多毒贩都认识他们的脸,要是到了现场,万一被周东杰认出,很容易将他吓跑。
武警一支队的人便装在医院外围布控,董艺打扮成保安,云飞扬和常寿在急诊室冒充大夫,朱喜的体型太吓人,周正的气势太正,两人在保安室准备支援,蒋礼在旁边的楼顶架起狙击枪。
周东杰戴着墨镜和帽子出现在妇婴医院门口,不断地看着周围情况,发现没危险后,才快步走进医院。他来过医院两次,知道每次孩子看病都是在急诊室,如果需要输液就在一楼尽头输液室。他经过急诊室,看了眼里面,发现王珊正抱着一乐,一乐此时正在玩手机,没看出生病的模样。周东杰也没想其他,叫了声:“一乐。”
“爸爸!”一乐看到周东杰很高兴。
周东杰快步走进来,不知道排在王珊后面、手中拿着挂号单的女人其实是女警假扮的。周东杰来到云飞扬面前,大声道:“赶紧给我儿子看病,我这就去交钱。”
“东杰。”王珊叫了声,等于向云飞扬确认他的身份。
云飞扬拿起本病历,道:“你先看看病历。”
周东杰低头的瞬间,常寿闪到他身后,一把摁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桌子上,云飞扬抓住他的胳膊向后一拧,常寿也抓住他的另一只胳膊,彻底控制住他。周东杰瞬间知道自己中计了!他拼命挣扎,却撼不动常寿的大手。
“你们放了我爸爸!”周一乐稚嫩的声音响起。
“别叫,别叫。”王珊赶忙阻止。
“你个臭婊子,竟然骗我,等我出来一定弄死你。”周东杰大吼着,满是对王珊的愤怒。
常寿不耐烦地道:“给我闭嘴。”
王珊解释道:“东杰,你知道这次你们运了多少海洛因吗?现在全城都在抓你们,我骗你来是为了不让周一乐没了爸爸。”
“王珊女士配合我们,条件是算你自首,只要你配合我们做污点证人,将毒品找到,你会被减刑,出来后还可以好好做人,为你儿子做个好榜样。”
周东杰以为被抓就必死,听说还有活的希望,心里一动,停止了叫骂。
云飞扬示意女警将王珊和一乐带走,问道:“毒品藏在哪儿?”
周东杰虽然想活,但还没有想明白,心中还有些担心,比如:之后是不是一定不判死刑,要不是死刑的话判多久,我出卖了黄伟强后,后面的人会不会伤害我的家人,我这么做对得起小高的义气吗?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脑海中翻腾。
“我说了能不能不坐牢?”周东杰试图谈判,如果放了自己,他就带家人躲到北方去。
“这个我说了不算,要看法官怎么判,如果你立功表现突出的话,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必须得警察局局长答应我,我才开口。”周东杰放弃其他没用的想法,一心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你是偷着出来的吧,如果你们的人发现你逃走,就会立刻转移,也会给你家人带来危险。你的时间不多,一旦毒品被转移,你就不存在戴罪立功的表现。毒品在哪儿?”云飞扬给他施加了强大的压力。
周东杰有些动摇,不过他很快就继续道:“我要警察局局长的保证,没有他的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说。”
“没有人会保证你一定不被判刑,这需要法庭的审判,警察局局长的话也没用。而且一旦毒贩知道你偷跑出来,不但你的家人有危险,你也会因为被捕,独自承担运毒一吨的责任。”
“我……”
“好好想想,时间不等人,晚一秒都可能让你自己失去转为污点证人的价值。”
“毒品在荣耀私人会所。”周东杰说完,身体里的那股劲泄了,彻底放弃抵抗。
云飞扬拿起对讲机,道:“毒品在荣耀会所,马上突击抓捕。”
禁毒支队和武警二支队的人早就做好准备,都在车里待命,确定地点后,车队立刻出发,直奔荣耀会所。 凤凰联动文库:忠于正,守于义(套装共14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