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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天南地北双飞客
本是气氛最好的时候，众人夸赞，老太君也高兴，司马牧正准备更进一步，献出下一件匹配的宝物，没想到却有人发出古怪的嘲笑声。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张立投来，搞得张立也有点不好意思。
没办法啊，不是老子故意的，而是真的没忍住啊。
司马牧脸色阴沉，道：“张秀才，你是有什么意见要表达吗？为何发笑？”
张立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见到这位公子说还有贺礼相送，为老太君高兴而已，你继续。”
司马牧点了点头，心中冷冷一哼，却是见怪不怪了。
这种人他见多了，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前嚣张无比，知道自己身份之后，瞬间就老实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抱拳道：“接着刚才的话说，找到乌木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种奇特的异鸟。五彩缤纷，羽绒绚烂，一雌一雄，两只相互依偎，简直是上天祥瑞。”
“我们捕捉不及，逃了一只雌鸟，雄鸟更加漂亮，却被我们得来了。”
说着话，他拍了拍手，又是两人提着一个鸟笼便走了进来。
四周众人惊异，纷纷靠近，只见那铁笼之中确有一只异鸟，背红腹黄，头青尾白，点缀着一道道羽纹，双目又呈青蓝色，当真是漂亮至极。
众人看到这一只鸟，一时间不禁纷纷惊叹。
陈先寿也靠了过来，喃喃道：“这种鸟我好像在哪本书里见到过，记不太清了，据说极为珍稀，天地罕见，乃是祥瑞之兆啊。
司马牧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特地将其带来，送与老太君，希望有此鸟伴与左右，老太君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话音落下，四周众人又夸赞了起来，一时间纷纷称奇，场中的气氛也达到了极致。
顾灵心中焦急万分，不断给张立使眼色，让他赶紧搅局。
她急，张立也急啊，但现在哪有什么办法，这个司马牧拿出的东西太他妈宝贝了，连老子都觉得好，又怎么去搅局。
司马牧趁热打铁，连忙道：“老太君，其实晚辈这次过来，除了祝寿之外，还有一事。”
老太太也是高兴无比，笑着说道：“请讲。”
司马牧道：“晚辈弱冠已有三年，至今尚未......”
“好漂亮的鸟儿啊！”
一声怪异的大笑忽然响起，令在场众人都不禁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张立夸张地说道：“看它的眼睛，蓝如大海，似有泪泉汹涌。”
司马牧被打断说话，心中恼怒，大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张立看向众人，淡淡一笑，道：“诸位，我也给大家讲个关于鸟的故事吧，前些天我和贱内前去踏青，见到有猎人打猎。”
“那猎人箭术精湛，见天有一双大雁飞过，便一箭射下其一。”
司马牧沉声道：“你让我把话说完，你再说话行不行？”
“是啊张秀才，你倒是让人家把话说完啊。”
“毕竟是寒门之人，一点礼数都不懂。”
刘子明也大声道：“谁知道他想做什么，或许是故意搅局呢。”
这厮只是想让司马牧和张立结仇，谁知歪打正着说对了。
而张立却是笑道：“别急，这个故事正和这只异鸟有关联，说出之后，或许大家更能察觉出此鸟之不凡呢。”
顾灵连忙道：“那请公子继续说。”
司马牧见顾灵为张立出声，眼中顿时一寒。
他咬牙道：“这个猎人厉害，和我的鸟有什么关系。”
“很快就有关系了。”
张立笑道：“那猎人射下一雁之后，见另一雁已然飞远，追之不及，可谁知那雁却又飞回，一头撞在树上，死了。”
唐凝儿瞪眼道：“还有这种好事？那两只大雁都拿下了呀。”
陈先寿和顾同章对视一眼，却是有些疑惑。
四周众人倒是来了兴趣。
“怎么会飞回来了呢？”
“或许是被猎人吓到了，哈哈哈！”
“这打猎的的确有几分本事。”
“不过这故事和这只异鸟，也没有关联啊。”
老太君也道：“孩子，这个故事和这个鸟有关联吗？”
张立叹了口气，点头道：“有关联的，但我现在却觉得难过，因为在场诸位都是人中龙凤，却没有看出其中的关联。”
四周众人一愣，听出张立的话外之音，正要反驳。
老太君却不禁道：“孩子，这其中有什么讲究？说来听听。”
张立看着众人，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那一只异鸟，道：“那日踏青，所见大雁撞树，心有感触，却未动笔。”
“今日又见异鸟，见诸君之表现，却是想作词一首。”
此话一出，众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张立的词，大家可都是见过的。
司马牧也沉声道：“好，早就听说张秀才文采斐然，一首《卜算子·缺月挂疏桐》名震江南道，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
“可这词，我却只想念与此鸟听之。”
张立走到了异鸟旁边来，看着它，叹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听到这一句，在场众人一瞬间就安静了。
一个个女子连忙靠近，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立。
女子多情，这句话，直接就刺进了她们的心坎，甚至她们也无数次在想这个问题。
顾灵也是微微张开了嘴，不禁看向张立。
此刻的张立，表情是沉郁的。
他轻轻地，继续说道：“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这句话像是在问这只异鸟，却把人的心深深引了出来，是啊，它们成双成对，双宿双栖，南北徘徊千里，一起飞了多少个寒暑春秋，一直到老啊。
在场之人，尤其是女子，一时间情绪有点绷不住了，都不禁看向自己的相公，相依为命的感情顿时涌了上来，想起了多年的点点滴滴。
而还未成亲的女子，却也被这种感情所感动。
此刻，张立的话已经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张立叹了口气，道：“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鸟儿也有欢聚的快乐，离别的痛苦，更有这种为爱殉情的例子。
直到这一句，众人才明白张立到底要说什么，鸟亦有情啊。
张立抚摸着鸟笼，叹声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呜呜....”
在场已经有女子落泪，她们看着异鸟，也不禁想起那失去了丈夫的雌鸟，今后穿越这个孤独的世界，到底该多么可怜，多么凄楚和迷茫。
代入到自己身上，一时间不禁清泪盈眶。
张立道：“或许该有下阙，但我已不想再写，这篇词，就到这里吧。”
唐凝儿看着张立惆怅的脸，也不禁眼眶通红，咬牙道：“可恶的臭男人，专门骗人眼泪的坏人。”
顾灵呆呆地看着张立，她有想过张立用各种方式搅局，却没想到张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如此惊艳、如此痛彻心扉的词，哪个女子受得了啊。
她抹了抹眼泪，看向自己的奶奶，却也看到一个老泪浑浊的老太太。
老太君摇了摇头，颤声道：“唉，灵儿，你爷爷...已经走了快三十年了。” 上门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