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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下雪了。”蹲坐在飘窗台的洛雨,窗外的雪花,飘飘扬扬似柳絮,他抬着头出神地盯着。
“你在想什么?”凶渡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是一个温酒壶,两只小酒盅,一小碟绍兴醉鱼。
“看这样子,我也有份,是么?”洛雨瞥了瞥托盘,平静地问道。
“唔......初雪来临,总不免勾起酒兴,你若能陪我一盅,甚好。”
盛在考究的青釉温酒器中的女儿红,倒进同样青色轻薄的酒盅里,琥珀色的酒液透出晶莹剔透的光泽。暖暖地喝下一口,酒香醇厚,滋味绵长,就着绍兴醉鱼,很是惬意。
“嗯,没有三十年,出不来这地道的醇厚口感......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此情此景,正合诗意。”
洛雨不由得赞不绝口,看着窗外的雪花,有感而发,低声念道。
“相比1300年前的唐朝,这算得上琼浆玉液了吧。须知,白居易这首诗的上两句可是:‘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我所了解到的是,这所谓绿蚁,就是酿酒时的杂质未被滤除,而漂于酒面的浑浊之物。
那时候的平民百姓,喝的其实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发酵酒。
没有经过蒸馏的程序,不但口感偏甜带酸,还很容易滋生细菌,喝了估计会很容易上头吧。
一般来说,这种酒的度数很低,最高也不会超过15度。
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千杯不醉’,才有了李白口中的‘斗酒十千恣欢虐’.......”
洛雨摇头晃脑地滔滔不绝,一副品酒大师的口吻。
“哦,若论酒质,定是无法与现代比较的。
但若论酒兴,我以为,当今却是远不能与那个时代比肩的。”
凶渡幽幽地说道。
“那是自然!依你所言的那个繁华景象,那样的一个伟大的时代!
能够朝夕饮酒、日夜狂欢,全民开放到能够举国纵酒癫狂,且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
几千年来,只此一朝罢?
........有此盛世,已经足够了啊.....”
“盛唐的气数与国运,的确数千年来不多见。
然,耳闻目睹这中原大地数千年来的盛衰兴亡,亦不是哪一朝哪一代能够一语概之的。
各朝各有兴衰,都是不可忽视的中华历史的组成部分。
至少,在这片土地上的民族,没有因为极盛或者积贫而最终走向衰亡。
时至今日,中华依旧不倒,人丁愈发兴旺,文明始终发展。这便是幸事,也是盛势。”
凶渡不动声色地低声说道。
“唔......你所言极是......幸甚至哉。”
洛雨叼着一片醉鱼在嘴里,含糊不清附和着。
“你上次说,在店子的装修期间,咱们有其他事情要安排,究竟是什么事来着?”
“嗯,是这样的.......我打算登门去试探试探孙玉的父母,打听那块‘莫忘’骨佩的下落。”
“噢?你打算要怎么样去试探?是亲自上门询问还是趁着月黑风高无人时.......”
“这个,自然是要孙玉出手帮忙了.......”
凶渡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呆着、正在认真听他们对话的孙玉。
孙玉有些惊讶,一脸茫然无措。
“我.......我该怎么帮忙才是?”
“你可否亲手写一封书信与你的祖母或是父母?言及故交相托,取骨佩一览。不知可否?”凶渡柔声问道。
“如此,孙玉自然愿意效劳。”孙玉爽快地应道。
市郊某处一个幽静的山坡脚下,树林掩映中,一幢独立的小别墅,一扇朱红的大门关闭地严严实实,大门的漆面已经颇有些斑驳陈旧了。
凶渡仰头静静地看着这栋三层小楼,在他的肩上,蹲着一只蓝黑色的长毛猫。
“是这家,没错吧?还真看不出,孙玉家其实还挺有钱的,住的宅子也很雅致嘛。
也是了,祖辈几代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从事着考古学术的研究.......
他们这些文人嘛,大抵都是这一款:喜欢远离人群,隐居郊野。
这不是正应了陶渊明的那句诗么?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洛雨望着小楼,无限感慨地说道。
凶渡没有理会他那喋喋不休的感性发言,慢步走上前,伸出手来,轻轻叩响了朱门上那一对古旧拙朴的大铜环。
过了许久,门被缓缓地打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年男性站在了大门处。
这个男人,有些憔悴的面容,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淡淡哀伤。
只是,那双周遭布满了鱼尾纹的眼睛,却依然透着炯亮与有神。
“你找谁?”男人打量着凶渡和他肩上的黑猫,有些警惕地发问道。
“请问,此处是孙玉的家宅么?”凶渡面带和蔼,轻轻而有礼貌地问道。
男人面部微微地抽动了一下,脸色发生着变化。
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哀伤起来:“孙玉是我的女儿,她已于前年遭遇了不幸........
你是何人?”
“我是她生前的故友,今日特地前来拜望她的父母。
你就是伯父么?
伯父,能否容我入屋内一叙?”
老人看着凶渡,有些犹疑地将门敞开,让这个肩上趴着一只猫的奇怪男子走了进来。
一楼大厅内,案几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一套古朴厚重的红木家具整整齐齐摆放在茶几的周围,四周的墙上,挂着数幅淡雅的水墨丹青与字画。
简洁而复古的陈设,使得客厅显得宽敞而大气。
凶渡坐在一张红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老人有条不紊地洗茶、烫盏、浇注茶宠......
待全套工序完毕,一杯澄亮清澈的乌龙茶被呈在面前,氤氲的热气透出一股幽然的兰花清香,闻来沁人心脾,啜饮一口,齿颊生香。
凶渡不由赞叹不已。
“伯父的泡茶手艺果然不同凡响。
此茶口感顺滑,入喉回甘,滋味绵长,独具音韵。
此乃高山冻顶乌龙无疑了。”
“喔,看来你是行家。如今,能遇到一个同好,甚是不易了。”
伯父赞许地看着凶渡。
“你说,你认识小女,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在下名唤凶渡,与令爱生前有数面之缘。
今日前来,持令爱手书一封,特来转交。”
说罢,凶渡从口袋中取出一封书信,轻轻递与老人。
老人大为意外,一时又惊又喜。
他手指颤抖地接过书信,半晌没有拆开。
在仔细端详到信封上的“父亲大人亲启,不孝女孙玉”这几个字样后,他的眼睛不由得潮湿起来。
“是玉儿的笔迹......没错!是玉儿的笔迹!”老人激动得喊了出来。 我与灵猫换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