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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鱼与羊奚亦步亦趋,随灵兽步入破庙大殿内,心下犹疑惧不安。
长鱼紧握剑柄,警觉异常地盯着灵兽缓缓迈步前行的身影。
却见灵兽蓦地驻足,回过头来,注视着他二人。
许久,灵兽方才慢慢开口说道:“你二位切莫要慌。
吾乃千年灵兽——类,名唤凶渡。
今日叨扰二位,缘只为一件事。
————你二人之中,是否有人持有一块灵物?
凶渡自知此言唐突冒犯,仍要斗胆一问,可否借我一睹,看个究竟?”
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甚灵物?我等并不曾拥有什么你所说的灵物。
不知你所指究竟是何物,还望阁下详告。”
凶渡目光森冷,发出幽绿之光,他打量着对面二人,将目光最终锁定在长鱼身上。
“吾能感知这块灵物,似乎就在这位少侠身上。
不知对面这位少侠,可否将你胸前所佩之物借我一观?”
长鱼闻言大惊失色。
心想那枚骨佩素来贴身戴于胸口,从不曾外示与人,他是如何能够知晓的?!
“你如何知道我胸前挂有一枚骨佩?莫非你是有透视眼么?”
“你莫要管我是如何知晓的。我只问你,能否借我一睹为快。”
凶渡语气已经颇有些失去耐心。
长鱼无奈,默默探手入怀,摸出挂于胸口的小小骨佩,犹犹疑疑取下后,递与凶渡。
只见这只名唤凶渡的灵猫,旋即转身一变,瞬间出现了一名面容俊冷的男子。
他缓缓伸出手来,接过了那枚骨佩,送至眼底,仔细端详。
“果然是它!”凶渡脸上的笑容变幻莫测。
“我问你,你可知,此物的来历?”
“此乃在下祖传三代之物。
具体来历,我亦不曾知晓。
莫非........你知道此佩来历?”长鱼眼含试探,开口问道。
“呃........我既认识此物,自然是知其来历的.......
只是眼下,一言难尽,不便告知。
待日后,假以时日,再言不迟。
承蒙贵人,今日得见故物。此物既已览,便还与你罢。”
说完,凶渡将骨佩交还与长鱼。
“我今日路经此山,因感知到那灵物之灵力,遂循之而至此。”
“灵力?此骨佩乃家父临终时所赠。其外形实为普通无奇。且我戴着此枚骨佩已经数载有余,亦是从不曾感受到过它的什么灵力。”
“你若感受不到,自然是机缘未至。日后你定会明白。
此番能与你等在山中偶遇,自是有缘。
凶渡行事鲁莽唐突,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如此,我已不便继续叨扰,先行而去了。
记住,日后你我定会有缘再相聚。”
说罢,凶渡转身,化为灵猫原形,身形矫健,翩然离去。
只余长鱼手握骨佩,神色茫然呆立在原地。
此灵兽来去自如,恣意潇洒,随心所欲,令长鱼想来不免心中气恼不已。
“此妖怪好不恼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妖力,居然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今日他竟是毫无缘由地将兄长吊于树上狠狠戏弄了一番,又强令我取出骨佩借他一观。
如此这般之后,却只是轻描淡写吐出几句叨扰见谅,便算交差了事。
真真是将我二人全然不放在眼里了!气煞我也!”
“贤弟勿要生气,区区戏弄而已,况且为兄无虞。
此乃千年妖兽,法力高强,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与他一般见识。
罢了,好在他尚算良善之妖,亦未曾伤及我等性命。
你我二人如今皆平安无事,便是不幸中之万幸也。
说来也是奇怪,这妖兽前来,居然只为一睹贤弟胸前那一枚骨佩?
更奇的是,亦不曾见他有据为己有之心,想来实在怪哉,令人费解........”
“他若欲强行占有,我便是拼上了性命亦要与他争个一争!
此佩虽不名贵,其貌不扬,却也是长鱼的祖传之物,如何能任其轻松掳去?”
长鱼闻言,心里自是一百个不服。
“贤弟可曾记得,妖兽临走时说过的一句话?”
“哦?是何话?愚弟不曾记住。”
“他说,‘日后你我定会有缘再相聚’。
他如何能够笃定,你与他日后再见有期?”
“愚弟不知。许是那妖兽信口胡诌,亦为未可知。”长鱼颇不以为然。
此时,已是临近黎明破晓时分,山林深谷中传来野雉打鸣报晓之声。
本来好好的一场清梦,被这只灵猫所搅扰。
二人经此一夜折腾,此时已是睡意全无。
两人相顾失笑,不禁摇头叹气。
无奈,兄弟二人只得围火闲谈,静待天亮之际,再启程继续上路。
“贤弟,你自祖上起便是衡州人氏么?”羊奚问道。
“哪到不是。据家谱记载,三百年前,我祖上自中原逃避战乱而来。
从此迁居衡州,一住便是几代人了。”
“哦?如此,贤弟祖上亦是中原人氏?不知具体是哪里?”
“好像是长安一带。”
“为兄祖籍洛阳,现居长安。
贤弟此番去往长安亦算是重返故里了。
我定要带着贤弟走遍长安城,饱览盛景,痛饮狂歌。”
“长鱼久闻长安城是天下第一繁华之所,亦是心之所往。”
“你如今正值少年,正是游历玩耍的大好年华。
你可知,这长安城的少年人,都是怎样一派意气风发的样子?
‘雍容美少年,豪气直冲天,纵马驰春风,击筑饮美酒’。
贤弟相貌俊美,气度不凡,若得以长住长安,不日定也是那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翩翩美少年,雍容贵公子。”
“兄长谬赞,愚弟我,根本不想去做什么翩翩公子。
余一心只想着要走遍天下,游侠人间。”
“可曾想过沙场点兵,戎马金戈,驰骋疆场?”
“自然是有的。长鱼此行,亦有意前往西域北庭,投奔多年不见的舅父。”
“贤弟既有此意,为兄甚是欣慰。
如若不嫌,待到了长安,为兄为你引荐一位洛阳老乡。
此人乃朝廷命官,说不定能为贤弟谋得一份效力朝廷的机会。”
“如此,甚好。
想我那舅父已是多年未见,音讯亦是渺茫。
愚弟此前犹在担忧,若是贸然寻去,舅父恐已调任他职抑或已迁离原地。
长鱼此番寻亲,本无胜算。
既然兄长愿为引荐,愚弟便全凭兄长作主便是。” 我与灵猫换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