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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特殊的过客

我与灵猫换身记 习习入尘 5608 2021-04-09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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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的深夜,起风了。

  刚才那轮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早已踪迹全无,天空漆黑一片。

  狂风带着旷漠的粗犷,寒冷凌冽,呼呼响个不停,听起来令人莫名胆寒和惶乱。

  这似天地末日,亦是孤寒绝境。

  在这间干燥温暖的客栈里,洛雨静静地坐在木桌旁,任由凶渡为他包扎刚刚与玄麟打斗时划伤的手臂。

  昏暗的油灯火苗在桌上摇曳不止,人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亦是不停晃动变化。

  门口的那盏风灯,在狂风中摇晃,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这一切,在长鱼眼中看起来,耳中听起来,都是那么的祥和温暖。

  世间竟有这样一个角落,仿佛脱离了红尘,无人知晓,遗世而独立。

  它荒芜寂寞,空旷苍凉,却令人心神宁静,甚至感觉美好。

  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原来,置身繁华喧嚣中的愉悦,与处在荒凉空旷中的愉悦,是如此的不同。

  一个令你疏狂沉沦,一个却令你寂寞欢喜。

  少年长鱼,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淡然、目光清澈的男子。

  仿佛突然顿悟,若有所思,亦若无所思。

  他,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

  看来,听从玉糯的推荐,选择来到“归停”,是自己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长鱼决定留下来。

  长鱼心性豁达开朗,与凶渡相处自是甚笃。

  便是玄麟,二人因为那场误会而打斗所产生的龃龉,也在日渐相处间消弭殆尽,两人竟是成为了投契的知交。

  “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这偏野之地,有一处‘归停’客栈?”

  某日,凶渡疑惑,问起长鱼。

  “只因一友人指点,特地要我前来。”

  说罢,长鱼将玉糯指点他寻找‘归停’客栈的事情慢慢说与凶渡。

  凶渡闻言,表情略显意外。

  他陷入了沉思中。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与这玉糯有过交情?

  我记得玉糯曾经言及,归停店主与她不仅是旧相识,还似有救命之恩。

  她所说的救命恩人,正是你吧?”

  “正是。我虽救过她一命,她亦曾在此驻留良久。

  但于某日,她不辞而别。我便再未见过她。”

  “你在找她吗?”

  凶渡不语,默默看着远处,却也并不否认。

  “我在猜想,她让你来这里找我的目的.......”

  半晌,凶渡悠悠说道。

  长鱼不明白,他所指的目的可能是什么。

  看着凶渡那莫测的神情,他欲言又止。

  客栈虽地处荒凉,却好歹也在西进东去的丝绸古道附近。

  论理说,不至于像上次偶遇的那位商队老者所言,终其几十年不可得见。

  问及玄麟,原来凶渡令其每日在东西南北中五处,随机轮换,设下结界。

  其目的在于,保持适度清净,避免因为过度接待而带来的尘世干扰和窥测。

  “此法甚好,如今商道繁荣,往来过众。

  客栈若是被好事小人打探洞察出些什么来,便是给你们带来无穷烦恼。”洛雨赞道。

  这日,客栈迎来了一个极不寻常的客人。

  来的是一位风尘仆仆的僧人。

  “大师从何而来?欲往何处?”

  “贫僧法号玄奘,从长安而来,欲往天竺。”

  长鱼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凶渡迎向这位年轻的和尚。

  一身袈裟,一匹白马,身后是当空的烈日,以及无尽的沙海。

  虽尘沙满面,嘴唇干裂,饥渴交加,尤不能遮掩住他那张肃穆庄重的容貌,黯淡他那双睿智明亮的眼睛。

  吃过简单的素食,用过清水,凶渡看着双手合十、对其表达敬意的玄奘。

  “玄奘大师,因何前往天竺?现今大唐肃边令,严禁私出边关,违令者处死。

  我看大师这般情形,并不像是取得渡关文牒之人,更像是冒着杀头的危险,私出边境。

  你可知此去路途遥远,艰险重重?

  仅凭你一人之力,若想抵达天竺,几无可能。”

  “玄奘自出家以来,便多方游历求学,遍谒众师,备餐其说,详考其义。

  然,佛家门派众多,且各宗各派各具论述,竟无可验之统一的圣典,令人无所适从。

  是以,贫僧发此宏愿,誓游西方以问所惑,并取《十七地论》以释众疑,即《瑜伽师地论》。

  我虽知此路凶险万分,亦知随时可能死于路途。

  然,求取真经之心决不变。

  余宁可西进死,绝不东归生。”

  长鱼闻言,肃然起敬。

  “长鱼虽不懂什么大师所言的佛家宗伦,但素闻中原佛教多以上座部佛经论著,余尝闻西天大乘佛经更胜一筹,还请大师释疑。”

  “小乘渡己,大乘渡人。

  小乘求一生证得一个罗汉果,大乘却证求众生皆有佛性,佛法普度众生。

  佛法精妙无边,以佛性论经,以修行证果。”

  玄奘神态祥和,应对自如。

  凶渡颔首。

  “大师西行之意已决,我等感佩不已。

  我欲令仆从玄麟护送大师至天竺,不知法师意下如何?”

  “此去遥远,年岁漫长,福祸难测,贫僧不欲累及他人。

  我孤身前往,以身证佛果。

  玄奘在此谢过贤士好意。”

  长鱼充满崇敬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平和而目光坚毅的僧人,情不自禁轻捶桌面,起身而立。

  “我欲随法师前往天竺!随行保驾,还望法师不要拒绝。”

  玄奘温和地看着长鱼,目光中有感动和赞许,然而,他还是语气坚决地婉拒了长鱼的好意。

  “玄奘意已决,此行虽百死而不悔,却断不可连累他人。贤士不必再言。”

  长鱼面露失望之色,凶渡见其颓然,伸手轻拍其手背,示意他再度坐下。

  他看着长鱼,思忖片刻,忽然,他眼睛一亮。

  “你那骨佩何在?取来我看。”

  长鱼一脸惑然,不知所以,面色迟疑地从衣襟里,脖子下取出那枚骨佩。

  凶渡摸着手中那枚骨佩,说道:“此佩乃灵物,能护身保驾,阻厄避邪,颇为灵验。

  不若你将其赠予玄奘法师,助其西行无虞。

  待法师取经归来,再将其还与你便是。

  不知在座列位,意下如何?”

  “此物,真有此灵验么?我竟然从无察觉?”

  长鱼的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

  “你只须信我则好。”凶渡微笑道。

  “好吧!若能护得法师万里长途无虞,区区一块骨佩,不过身外之物,我自是能够舍得。”

  长鱼爽快答应。

  玄奘虽从旁听之,不明所以,然不忍再拂凶渡与长鱼的一番美意,便心存感念,勉为其难将其小心收下。 我与灵猫换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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