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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开心语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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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章 |

  开心语录(二)

  今天是除夕,但是却是开心几年来过的最悲惨的一次除夕。

  今天,全家人全都换上崭新又漂亮的衣服。

  开心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每年的这一天,因为娘会包水饺和春卷。也不是平时在客栈里吃不着,也不是娘做的特别好吃,其实全县最闻名的富春楼师傅,做出来的更具特色,但是开心只想吃娘做的,因为娘包的水饺和春卷,有一种家的味道。

  昨天,看到娘一头撞向篮板那又笨又呆的模样,当时开心真的好想笑,但是看到她流了好多鼻血,开心又很心疼。

  最讨厌的是,书柏大哥不帮忙就算了,还一个劲地在那笑了大半天,最后若不是笑姨狠瞪了他几眼,估计他还会笑下去。

  还好,娘的脸没有毁容,不然这个年她是要没脸见人了。好不容易那张仙女模样的脸面才瘦下来,如果在这个时候因此而破了相,那就真的太让人伤心了。

  娘瘦下来的样子,真的好漂亮。

  娘好像真的很喜欢欢叔,往年的今天她见到开心的第一件事,都是夸开心又长高了,长成帅小伙了。

  可是今天娘起得比平常虽早一些,但是第一件事就是问欢叔去了哪里。好像就卯时三刻的时候有瞥见一脸神采飞扬的欢叔,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再见到他呢。

  找不到欢叔,娘又做了一件很怪异的事,她把所有的账簿全都翻出来,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看她越皱越紧的眉头,我开始担心,难道欢叔做错了什么吗?

  只听娘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不像,一个字都不像,根本就是两个人的字。”

  “老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虽然有点小小地吃欢叔的醋,但是开心却是很希望娘能嫁给欢叔,因为娘喜欢欢叔,开心也好喜欢欢叔,开心不想娘整天想着那个五年都不出现的爹,开心想欢叔做开心的爹。

  “哦……没什么,开心,你今天穿得很帅嘛。嗯!快快长大,老妈给你找个俊媳妇。”开心终于等到娘的夸奖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带上后半句,人家年纪还小嘛。

  忽然,娘像一阵风卷到井边,拉起正在洗菜的笑姨,说是要在中午之前赶往市集,买好做年夜饭的菜。真是很奇怪,早些天,她们不就备好菜了吗?

  终于艰难地熬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欢叔也终于在娘的“众里寻他千百度”中“重出江湖”了。

  当看到那摆了一桌的菜和三小坛酒时,我“激动”得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好痛!

  而欢叔和书柏哥也都和我一样,以一副娘和笑姨吃错药的怪异表情看着她们俩。

  看看吧,这都是些什么菜。

  红烧鲫鱼、酱汁鲤鱼、石鱼炒蛋、双椒鲶鱼(辣)、剁椒鱼头(辣)、香辣鱼圆(辣)、鱼子蒸蛋、黑鱼汤,还有两道清蒸的鱼不认识,后来问了笑姨,才知道那两道菜是清蒸鲥鱼和清蒸刀鱼。唉,整个桌上唯一的两盘蔬菜就是茄子和芹菜。

  呜呜呜……人家辛辛苦苦等了一天盼了一天了,怎么可以是这样的菜……

  我的水饺呢?我的春卷呢?

  娘的花痴表情很让人受不了,自从我们一起坐下来之后,她那火辣辣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欢叔的脸。

  唉,真搞不懂她,我和笑姨要帮她说媒的时候,她是那么地欲拒还羞,甚至到最后还有些不高兴,现在又这样明目张胆毫无遮掩地注视着欢叔,她到底想把欢叔怎么样?

  我又瞥了瞥欢叔,他也正暧昧地笑着盯着娘看呢。

  还有书柏哥也是的,跟娘一个样,从坐下来后,那眼神就没离开过笑姨的脸。

  唯一正常的就是笑姨,全神贯注地数着桌上一共几道菜,偶尔抬头碰上书柏哥情意绵绵的目光,但是会以一记白眼飞过。

  神啊!这哪里是吃年夜饭啊?简直就是全鱼宴之眼波大战……

  实在受不了,于是,我很不识相地挥手打断了他们四人相互交缠的视线,很是郁闷地开口问道:“老妈,怎么今年的年夜饭全是鱼啊?水饺呢?还有开心最爱的春卷呢?”

  娘的媚眼一抛,像是打发小狗一样地打发我:“小笨蛋!这叫年年有余,鱼越多,余的就越多,快点吃吧!嗯……那个水饺和春卷,明天再说吧。”

  看见趴在我脚边的将军,我又说:“可是今天将军会饿肚子的……”

  “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给它另外开了小灶。”

  啊!可恶!将军都不用吃这些。

  我嘟起嘴,狠狠地捣了几下碗中的米饭。

  欢叔轻拍了一下我的头,笑了笑,说:“鱼的味道很鲜美,很好吃的,乖,不要辜负了你娘和你笑姨的一番心意,她们为了这一顿已经辛苦了一天了。”

  “哦……”

  娘很热情地给欢叔、书柏哥和自己斟满了酒,只给笑姨少少地倒了一点点。她放下酒坛,端起酒盅站起来开始敬酒,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语后,便先干为敬,喝完了还做了一个反倒酒杯的姿势。

  笑姨浅尝了一小口,欢叔和书柏哥相互做了对请的姿势,也相继一仰而尽。

  看着欢叔和书柏哥都开始吃了起来,我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动了筷子。

  “姐,你怎么了?怎么不吃?”

  笑姨的一声问语,让我抬起头,娘的目光怎么还停留在欢叔的脸上啊?呃?她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似乎很难看。

  我再看看欢叔,他夹了香辣鱼圆刚吃了一半,听到笑姨这一问,也发觉了娘的异样,便放下筷子,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娘虽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却像刚才我一样,有点愤愤地叉着碗中的鱼。

  这样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气氛,真的好难受哦,以往过年都不是这样的,娘的话会很多很多,而且都很好笑。

  过了很久,半天不说话的书柏哥开了口:“有醋吗?清蒸的吃起来有点淡。”

  因为嘴里塞满了菜,开不了口,我也附和着不住地点头。

  “嗯……我也要一点。”欢叔夹了一些芹菜,也跟着说。

  娘一听,脸色蓦地一沉,将手里的酒盅狠狠地敲在了桌上,吓了我们一大跳。不会是我们嫌菜淡了一点,她就误会我们嫌菜不好吃而生气了吧?

  下一刻,娘的声音很温柔地响起:“我去拿醋。”

  我轻轻地拍了下胸口,还好,娘没有生气,但是她为什么要端着酒盅去拿醋?

  欢叔笑着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好痛,还试图骗我喝酒,我还小呢。扮个鬼脸推开,我站起身从后面跳上他的背,想体验一下被爹背的感觉。欢叔背着我转了好几圈都不肯放我下来,真的好兴奋。

  “咦?娘怎么拿个醋拿到现在还没来?”

  欢叔放下我,示意我去厨房看看。

  我一蹦一跳地跳到厨房,却看见娘端着酒盅站在灶台前发呆,还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老妈,你怎么了?”

  娘转过身,我看到她那双漂亮又明亮的眼睛,此时变得黯然无光,她抚摸着我的脸,幽幽地说道:“开心,你知道吗?他不会喝酒,只要沾一滴酒都会醉,醉了就会到处找人打架,是不是很暴力?可是他会喝酒,酒坛里的酒都下去一大半了。他最讨厌吃鱼,他一吃鱼就会被鱼刺给卡住,就算是刺再细再软再不易卡的鱼,他连碰都不会碰,他是不是很笨?但是他吃鱼,他几乎每道鱼做的菜都有碰过。他从来不吃辣,只要一吃辣的东西,他就会不停地流汗,他说那样既不舒服又难看,是个有洁癖的家伙。但是他吃辣,那几道菜那么辣,我吃得都不禁流了汗,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从来不吃芹菜,他说芹菜有一种怪味道,每逢闻到芹菜的味道就没有食欲,他的味觉和嗅觉是不是很奇怪?但是他吃芹菜,还不停地叫好吃。他从来不吃茄子,一吃茄子,就会过敏,浑身都会起疹子,他的皮肤真的好好。但是他吃茄子,而且还安然无恙。他最讨厌的就是吃醋,他嫌酸,所以酸的东西他一律都不吃,但他居然主动问我要醋?不一样,什么都不一样,除了那声音,根本就是两个人。唉……”

  娘说的那个他是爹吗?那另一个他又是谁?是欢叔吗?

  难道娘喜欢欢叔就是因为把他当成爹了吗?

  “老妈,你不要难过了,今天是除夕,老妈你烧的菜真的很好吃,所以欢叔才吃了很多啊。我、笑姨、书柏哥都吃了很多啊。老妈,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我摇着娘的手,希望她开心。

  “啊!开心啊,你什么时候来的?糟糕,我是来拿醋的,我都给忘了。走走走!”

  不是吧,老妈,我来了很久了啊。

  娘又像失火一样拉了我就走,真的很难想象刚才还是一副失意小女人的样子,现在又突然变得风风火火的。

  回到酒桌上,我特别注意了一下欢叔,他的脸上真的没有娘所说的什么疹子哎。

  娘再次坐下后,除了应有的欢言笑语之外,却是更多饮酒下肚,连笑姨都拦不住,这样的她,我才更加担心,她又开始借酒消愁了,而通常醉了之后,都会很可怕。

  其实娘并不是经常喝酒,只有遇上和爹有关的事才会这样。

  为了不让她喝醉,我蹦到她身边,趴在她身后,一把夺过酒杯,撒娇道:“老妈,我想听你弹琴,还有唱歌。”

  “嗯?是吗?”

  “老妈,古筝?二胡?笛子?箫?还是上弦月?你选哪一样,开心帮你去拿。”

  “上弦月?!”

  “上弦月?!”

  为什么欢叔和书柏哥都这么惊讶,娘会弹上弦月很奇怪吗?

  “上弦月啊,娘很厉害的,会一边弹着上弦月,一边唱好多好多好听的歌。”

  “开心!不要胡闹。”笑姨从来都不会批评我的,为什么这会儿好像也有点生气了?

  娘很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道:“笑笑,不要这样凶他嘛。过来,开心,你想听娘弹琴唱歌是不是?”

  我连忙点头。

  “好,娘今天成全你,多找些空碗来。”

  娘拉出其中一张空桌,将十几个空碗都倒满了酒,分成两排一一放置好,每个碗中的酒深浅都不一样,她反反复复用筷子敲着这些装着酒的碗,一次一次地试音,嘴里还不停地念着:“我的拉少一点,我的西再少一点,我的米多一点,我的多再多一点……”

  这样看着她一边敲一边喝一边乱念,我甚至开始怀疑她的目的是想喝酒,而不是想唱歌。

  她现在的样子,已是醉眼蒙眬的,她还能唱吗?

  欢叔皱起了眉,刚想出手阻止她再继续喝下去,只看她拿着筷子扫过我们,大叫一声,:“开心,听好了,你们也听好了。”

  娘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开始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嘴里也跟着高声唱了起来。

  娘在唱什么,开心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望向一旁和我同样愕然的笑姨、欢叔和书柏哥,我稍稍觉得有欣慰,原来不是我一人听不懂。

  (话絮:后来某日,经过开心的追问,才知道这首歌原来叫《世界第一等》,那首歌的歌词大意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娘当时却是这样唱的:

  人生的风景亲像大海的风涌

  有时猛有时平亲爱朋友你着小心

  人生的环境乞食嘛会出头天

  莫怨天莫尤人命顺命歹拢是一生

  啦……啦……

  一杯酒二角银三不五时嘛来凑阵

  若要讲搏感情我是世界第一等

  啦……啦……

  是缘分是注定好汉剖腹来参见

  无惊风无惊涌有情有义好兄弟

  啦……啦……啦……啦……

  歌词吾系记不得

  歌词吾系记不得

  记不得记不得明年还要再唱啊

  啦……啦……)

  娘唱到最后,除了啦之外,我们只能听懂记不得三个字,不知道是书柏哥先笑的,还是欢叔先笑的,但看娘那如痴如醉的好笑表情,最后我们全部都忍不住地爆笑起来。

  估计是我们的笑声太大了,蓦地,娘闭了口,停止了敲打,杏眼一瞪,阴阳怪调地道:“一群没有文化艺术修养的俗人!对牛弹琴!”

  说完,手中两只筷子也“咻”地向我们飞来,幸好欢叔的身姿够敏捷,很轻易地抓住了其中的一只,而另一只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很准地击中了书柏哥的额头,痛得他哇哇直叫。

  “开心,你帮老妈把场地给清空一下。”

  “笑笑,等着我。”娘对笑姨歪了一下头,眨了一下左眼,“咻”地不知道蹿哪了。

  当我和欢叔一头雾水地刚清完场地,娘嘴上叼着一枝梅枝邪媚地出现了。

  只见她轻甩了一下垂落于脸庞的几缕青丝,挑高着眉,抛了几个媚眼过来,拿下梅枝连着几个追问:“怎么样?够不够高贵?够不够冷艳?够不够煽情?够不够摇摆?够不够嚣张?”

  啊!晕死了,娘在说什么?她那样子简直是要让人要笑爆掉了。

  欢叔揽着我的肩,我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

  娘将梅枝又含回嘴中,大步流星地走到笑姨面前,夸张地单膝跪地,并将口中的梅枝取出递向笑姨,看似深情款款地说:“美丽而优雅的笑笑小姐,可否愿赏个脸,与在下共舞一曲?”

  她的一只手伸出,很虔诚地等待着笑姨接受邀请。

  我知道了,娘是在邀请笑姨跳双人舞,于是,我口没遮拦地便对欢叔大笑说:“欢叔,你看好了,待会儿笑姨要与狼共舞了,哈哈哈哈!”

  欢叔挑着眉,一副不可思议、等着看好戏的戏谑表情望着娘。

  笑姨一手接过梅枝,微笑着把另一只手放入娘的手中,娘在笑姨的手背上轻轻印上一吻,便英姿飒爽地站起,左手握着笑姨的右手,右手轻扣笑姨的腰肢。

  “她她她,在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刚从疼痛中恢复清醒的书柏哥一见此情景,又怪叫起来,甚至想冲上去拉开含情脉脉相对的娘和笑姨,被我一把抱住,好言哄了几句,让他耐心往下看,这才得以安宁。

  娘瞟了眼,投给书柏哥一个“你是白痴”的表情后,对着笑姨问:“三还是四?”

  笑姨笑逐颜开地回答:“三。”

  娘说了一声好,数着“一二三”“二二三”,便带着笑姨开起舞动起来,嘴中也开始唱起了另一首歌:

  啦啦啦……啦啦啦……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哪怕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

  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来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

  啦啦啦……啦啦啦……

  这首我知道,是她在开马桶店时用来励志的《爱拼才会赢》,虽然我不会发那些奇怪的音调,但是我知道唱的是什么。我把书柏哥随身带的笛子给借了过来,帮她们俩奏乐。

  两人的舞步随着曲音的高低起伏,时前时后,时顿时快,两人的裙带也随着舞步的飘移而翩翩飞舞,渐渐地越旋越快。笑姨曾说过这样的感觉就像在飞,看着她们两人的身影就宛如一对翩翩飞舞的蝴蝶,等开心长到有欢叔这么高,也要学跳这种舞。

  在接近曲尾的时候,两人缓缓停下舞步,笑姨仰面向后弯下腰,而娘则是俯身以对,托住笑姨的腰肢。

  忽然,娘在笑姨脸上的蝴蝶处亲了一下,便无力地趴在笑姨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呀!这样的姿势很容易摔倒的,果然两人重心一个不稳,双双摔倒在地。

  这一举动深深刺激到了书柏哥,只见他冲上去一把拉开娘和笑姨,将笑姨扶起后,就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娘的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有问题,什么姐妹情深,分明就是你有病,难怪笑笑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自己一把年纪的找不着男人,偏偏霸占着自己的妹妹不放手,原来是对她另有所图,你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染指,你还是不是人?!”

  “汪书柏,你瞎说什么?姐!”笑姨挣脱了书柏哥的手,连忙去扶娘。

  完蛋了,书柏哥也喝醉了,难怪敢在娘酒醉的情况下,专捡娘的痛处踩,这分明就是老虎头上拔毛。

  大事不妙啊!我立刻上前挡住了借酒壮胆还欲发威的书柏哥。

  娘从地上爬起来后,眯了一下眼,河东狮吼地咆哮起来:“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说我找不着男人,你这个软脚虾,胆敢这样讲我?看我今天揍不死你。”

  “来啊!来啊!你这个凶婆娘,平时百般欺凌我,我不反抗,就以为我好欺负,今晚我要一雪前耻,好好教训你!”书柏哥真的喝多了。

  情势愈演愈恶劣,欢叔呢?他怎么在那边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皱着眉发着呆呢?

  “欢叔,你快点过来。老妈和书柏哥要打起来了。”

  啊?不理我。

  “软脚虾,有种的,你就跟我出去单挑。”娘的表情好可怕。

  “单挑?!单挑就单挑,我凤柏谷怕你不成。”书柏哥还没被娘打,怎么脑袋就不清醒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乱叫的。凤柏谷?不要啊,书柏哥,开心不想你被娘打成猪头,你在开心的心目中还是很帅的。

  两个人真的是疯了,甩掉我和笑姨直奔后院。我和笑姨急坏掉了,没命地追了出去,只见两人对立着站在篮球场上。

  “死书呆子,老娘今天要用降龙十八掌,非把你拍个稀巴烂不可,正好明天给开心包饺子和春卷。”

  “死女人,你少在那边死鸭子嘴硬,看我今天不把你烧成烤母鸭。”

  站在篮筐下的书柏哥,右拳已紧紧攥起,隐隐约约地,我看见那拳头上附着一团淡红色的火焰。

  书柏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啊!那娘岂不是要完了?

  “笑姨,你一定护好老妈,我去找欢叔。”

  欢叔?你在哪啊?你在干吗啦?都火烧眉毛了,要出人命啦!

  “欢叔,欢叔,娘和书柏哥要打起来了,要出人命啦!你快去救救我娘!”

  我奔进大堂,欢叔还待在里面,坐在椅子上,但是他很不对劲,右手的两指好像很用力地按着左肩胛,突然他吐了一大口黑色的血出来。

  欢叔他怎么好好地会吐血,而且还是黑色的。

  我吓得都快要哭了起来:“欢叔,你怎么了?你怎么好好的会吐血?欢叔……呜呜呜……”

  欢叔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扶住我,虚弱地说道:“开心,答应欢叔,欢叔吐血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娘。知道吗?”

  “嗯。欢叔,开心答应你。呜呜呜……”

  “开心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欢叔,大事不好了,娘和书柏哥打起来了。”

  “什么?!走!”

  我和欢叔还没赶到,远远地就听到娘好像在念什么口诀:“见龙在田,飞龙在天,鸿渐于陆,或跃在渊,羝羊触蕃,潜龙勿用,神龙摆尾,密云不雨,突如其来,双龙取水,鱼跃于渊,震惊百里,损则有孚,时乘六龙,龙战于野,履霜冰至,最终奥义――”

  终于赶到后院篮球场了,娘的身体就像是被层层的气流包围着一样,地上的点点落叶和花瓣杂乱飞舞起来,她的双手也在不停地挥舞着,笑姨被那股气流撞击得正好跌落在一旁,书柏哥一见此情形,早已没了刚才的架势,口中喊着笑姨,飞奔过去。

  但娘好像失了神志一样,突然翻掌向外打去,口中还在吼着:“降龙十八掌,十七合一,亢――龙――无――悔――”

  欢叔迅速地将我护在怀中,然后就听到“轰”的一声,什么东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洛!”欢叔突然大叫着,松开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欢叔正好扶住摇摇欲坠的娘。

  当一切恢复平静,看清周围的一切后,我差点没晕过去。

  娘那最后一掌什么亢龙无悔不但把篮板打碎了,整个篮架也翻倒在地,还把篮筐后不远处的茅厕也给毁了。天啦!我怎么不知道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幸好书柏哥跑去笑姨那边,不然他真的会被娘那掌拍成稀巴烂,那我明天的饺子和春卷……

  娘好像晕了,欢叔抱起她就往她房里奔去。呃?那个……欢叔对娘的房间好像挺熟门熟路的。

  “笑姨!”

  笑姨被书柏哥压在身下,好容易挣扎着起身。

  “笑姨,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他好像被震晕了。”

  “砰砰砰”,望着天空上一阵阵在绽放的绚烂烟花,我真的是好郁闷,为什么今年的除夕会变成这样?不但没有好吃的,还要和笑姨做苦力。

  书柏哥真的好重哦,真是应了娘的那句口头禅:像头死猪一样。

  我的烟花爆竹……呜呜呜……看来只能明天起早点放了…… 花清晨古风言情作品集(共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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