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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申明现实,并不是为打击。而是给他们重新选择的机会,也尽最大的努力引导学生去业内最好的选择。”
AJ没看我,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念:“教育必须被视为一种对经验的不断重建;教育的过程和目标合而为一,是一回事。”
“伟大的人都有冲脱桎梏的本能和勇气。我们要给伟大的人更多的机会,给普通的人更多的勇气。”我说。
直至此刻才感觉到奔波一天的疲惫,灵魂却仿佛在发烧。“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孩子慕名而来。高校就该如此,这是高校的使命。”
“Gin...”AJ嘴唇动了动,像是犹豫着想要做出什么承诺。
我对上他的浅咖色的瞳仁,轻轻笑笑:“Ja,我不是在为难你现在就要做出什么改变。”
“不用说,你有你的计划,去做就好。”
AJ没说话,又看了一会儿才凑到我跟前,手一抬搂住我的肩,紧紧地搂着。
我呆了呆,迟疑片刻,才缓缓把胳膊放在他的后背上。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一起努力。”我在他耳边轻声说。
AJ,我曾以为洛希极限,靠近即毁灭。
可你知道吗?还有一种可能,碎片会成为大天体的环。
就像土星,千万年前土星的潮汐引力击碎了进入其洛希极限内冰质卫星,冰体支离破碎。
由于速度极快,冰晶在几天之内就扩散开来,形成这颗巨大行星之外的环------土星环由此诞生。平均厚度不过十米,但有时冰峰会受拉向上突起,形成超过两公里高的尖峰,在土星环上留下壮丽的阴影。而土星这个曾经不起眼的,由岩石和冰构成的世界,则成为如今太阳系的瑰宝。
所以你看,我们也许还会有另一种结局——永远相互陪伴,彼此成就。
…
刚才停车时为防有心之人乱做文章,AJ关掉了车灯。
此刻四下漆黑,只有远处楼口昏暗的灯光,几经周折照进车前。
彼此今天话说得格外多,心绪平白被玻璃前忽明忽暗的灯光撩的起波澜,叫嚣着找寻出口。
AJ努力维持着习惯性的克制,我却不想。
“你为什么会离婚?”
几乎没想过我会这么直白地抛出这句,AJ脸上闪过一丝措手不及的讶异。
那点讶异停留的很短,很快就见他沉静的目光中掀起一点波澜,开始略微朝左上方飘忽。
我知道,他一定是回忆起了往事。
但AJ只是避重就轻,“我以为人生到了年龄就必须做一些事情,我是对的。事实上都走过才发现。不对,我们永远都不能,为了去做什么而做。”
他苦笑一下,“我害怕离婚,以为找到最合适的就安全,到头来还是离婚收场。”
说完便一直没有开口。
我也没再追问。
是我的错觉?
瞧出他复杂目光中漏出一星点儿含义不明的痛苦和淡淡的软弱。
AJ复杂的表情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恢复如常。重新直视我时,语气又变回一贯的温和:“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摇头,拍拍他的肩,下车离开了。
记忆里的质问声和哭声,接踵而来、不绝于耳。AJ靠在皮质椅背上,捏着眉心,一下一下。
任由回忆的浪潮将他吞没。
高新区的清一色的精装修小复式里,女主人坐在宽而长的沙发中央,显得娇小而孤单。
“你这个盒子里的熊猫是谁送给你的?你车上不是从来不放装饰品吗?”
“辛月,你冷静一点。”
AJ略微前倾身子,熟练的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你听我说,我学生送我的毕业礼物,是个车挂,但是我车上从来不放装饰品,就把它收起来。”
“什么破烂玩意儿要放车上,不能放在家里吗?”
“你的家里,怎么能放外人的东西。老婆,别生气了。”
“外人?”辛月突然冷笑一下,“什么样的学生要跟老婆分内外,女学生吧”。
“你就是心里有鬼。”
“是不是去年那个喜欢穿旗袍的女生,我说她怎么老来问你毕业设计。”
辛月看AJ沉默,更觉得抓到他的把柄,“就是她吧,看着就不像个正经姑娘。你看看你这问心有愧的样子。”
“我没有。”
“好啊,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只爱我问心无愧。”
AJ垂下眼,不去看她略显狼狈的面容,“我...辛月,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
“你说啊,你说我就冷静。”
“说不出口了吧,那你为什么跟我结婚啊?你对得起我和孩子吗?”
“我是想和你好好过。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好好过……”辛月像是被人突然抽走了所有的怒火和力气,漂亮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委屈极了,“你是不是为了结婚...才和我结婚……”
我没有。
记忆里AJ是这样和辛月说。
“我没有...”AJ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从上衣口袋拿出手帕,递给她。
“你有。”辛月看起来委屈极了,“那你为什么每天应酬到那么晚才回来,回来也不...也不...我们才结婚不到三年啊。”
AJ捏捏她的手臂,好言相劝:“你知道的,我有轻度抑郁症,服用的药物有一些副作用。”
“你不吃药的时候不是不受影响吗?”AJ不想提及这个话题,只继续沉默地安抚辛月。
“还是你一直在吃药?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抑郁症不是简单的快不快乐。好了,你该睡觉了辛月。”他起身去厨房帮辛月热了一杯热牛奶,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今晚我睡书房,你早点休息。”
AJ说完便走进书房关上了门,把那句“你对得起我和孩子吗?”和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一齐关在了门外。
“嘭”的一声。
AJ弹开暗格。想了想还是拧正那只熊猫,拍拍他的头又关上。
沉默地在车里坐了很久,觉得有点闷,他伸手松了一下领带。
依旧觉得闷,索性打开了天窗,躺倒在椅背上。
视线漫无目的来回游荡,望着公寓九层的灯光由暗转亮又灭掉。才又踩下油门,把车开回宏济桥的方向。 假如3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