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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敬轩坐在县衙大堂,一脸的郁闷,这几天市民们告状的越来越少,堂堂的县府大厅竟然清闲起来了。
按理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作为一县之长,自然期望自己的辖区内百姓家家平安稳定,商贾人人和气生财,可有些个长官就不喜欢这些,细究起来,唯一个‘钱’字而已。
县长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杨大钱叉子’,这位光绪时期的举人,天津小站人,年少时也曾雄心勃勃,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无奈几次春闱皆名落孙山,一颗上进之心渐渐冷了下来,好在老家有些产业,父亲死后,渐近而立之年的杨举人终于当了家。既然没有了老头子的羁绊,杨敬轩再看父亲在世时最得意的儿媳(什么意思?)------比自己大了十岁的老妻时,真可谓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不免喜欢起了外面的风花雪月。温柔乡里也梳拢了几个小姑娘,家里的银子开始流水般的流失,一大家人几乎到了挨饿的地步。
忽一日,杨举人当了老妻的一对玉镯,来到宜春楼意欲同自己的相好做最后的告别,因为伤情,打茶围时便多喝了几碗黄汤,出门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微服私访的吏部官员,立马被官家‘犒赏’了一顿板子,灰头灰脸地拖到了大人面前。
吏部官员见下跪之人有些面熟,仔细辨认后认出触犯自己的醉鬼竟然是当年的同科举人,一番嗟叹后扔给了杨敬轩一张救急的银票,下次吏部大挑时便添上了杨敬轩的大名。放到潍县做了一任知县。
杨敬轩上任后政绩不多,唯在县衙北面培植了一条花街,就是后来有名的棘子沟东街。在这里杨知县积累了一大笔不义之财。
大清国倒了,民国横空出世,曾经浴血奋战的同盟会员们也到了摘果子的时候,杨敬轩凭借着这些年搜刮到的民脂民膏上下打点,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民国统治下的第一任潍县县长。
当官就是为了钱财去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杨县长出了钱财谋得这任县长,自知不会长久,所以提着县长的大印拼命敛财。而来钱最快最直接的手法就是------断案。
杨县长断案------两头通吃,这句话深入人心,已经成了潍县人最脍炙人口的俚语。乡民们深谙其中滋味,故,除非有了无法调和的人命官司,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还敢告到县衙中来。
杨县长百无聊赖,挥挥手招呼县衙门前的卫队长张景月。
或许有人要问,这个张景月不是清风居的大茶壶吗?怎么来到县衙做了县长的卫队长呢?
对了,这个张景月正是昔日的大茶壶,自从两年前被如生一拳封了眼,似乎突然打掉了他的威风,张景月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人生,(当然不是思考射门的事)他觉得即使自己再拼命。也不过是清风居里的一个马仔。要想出人头地,还得是投靠官府。
县长是‘清风居’的老客,张景月自然熟识,正巧县里打算成立卫队,然而征兵的告示挂出去了很久,前来应征者却寥寥无几。张景月敏锐地感觉得县长这次征兵是个接近官家最好的机会,极力地撺掇兄弟们一起报了名。
有道是好铁不捻钉,好男不当兵,平常百姓家的子弟谁愿扛枪做个短命鬼?故张景月报名后竟然拔了头筹,摇身一变,做了县长的卫队长。
张景月一路小跑来到县长跟前,弯腰弓背看着杨敬轩。
杨县长呷了一口热茶:“景月呀,出去访访,这几天咋就没有告状的了,难道本县治下真的已经路不拾遗了吗?”
文人装起逼来,婊子也能守贞!张景月暗自讥笑着县长的厚颜无耻,却一本正经的溜须道:托县长的福。在您老人家的英明领导之下,如今的潍县城可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只是••••••只是刚才清风居老鸨过来纠缠,被小的一顿巴掌搧了回去。”
“呦,清风居的老鸨大家都熟啊,还是你的老相好哩,有话好好说嘛,咋就动了手了?”杨县长乜斜着眼,一副暧昧的奸笑。
“还不是莲莲姑娘赎身的事,本来马财主已经付了三千元的订金,说好三日后上门抬人,没成想莲莲姑娘拜别恩客时,却惹来的丁家大公子的妒忌,前天夜里丁大公子闯进清风居,扔下五千大洋,抬了莲莲姑娘扬长而去。昨日马财主得信时,美人早已成了别家的笼中之鸟。马财主气急败坏,指使下人将清风居打了个稀烂,毁损的物件远远超过三千元的价值,老鸨冤枉,故此前来告状,我想窑子里争风吃醋的烂事,也敢来烦劳县长您么,故而一顿巴掌将老货撅回去了。”
杨县长摇摇头:“景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鸨再贱也是本县治下的居民,何况,这件事情牵扯了潍县两大富豪••••••”
张景月脑子一转,立马明白了县长的意思。
民国四年阴历八月十三一早,马成龙被两名持枪的法警从贾画儿的被窝里带到了潍县县衙。罪名:扰乱社会治安。
贾画儿惊慌失措,最后在丫头的提示下,才坐了一乘青布小轿找到了大庄子。 一骑清尘如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