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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穿梭,刀光剑影。
吴飞腾挪于刀锋与烈马之间,长剑舞动,剑招看似简单,却总能切入要害。
身形与剑招搭配又有些说不清的别扭与生硬之感。
片刻间又有数人倒下,不过那清朗的面容,更加苍白了,嘴唇亦看不见丝毫血色。
吴忠清,软剑点地,身形却始终未动,眉目微缩,心中波澜起伏:“难道这不是太白剑法?传说太白用剑,洒脱飘逸,不该是这样形体笨拙之感啊?”
“不对,必是太白剑。否则以他年纪,无名师相传,不会如此身手,此时所用剑法,绝不是一般剑法可比。”吴忠清暗暗打算:
“任你钢筋铁骨,今日也要将你熬费在这,待生擒回去……呵呵!”
此时的吴飞哪里知道对方的这许多心思,他左突右进,上下翻飞,虽又有十多刀客战马倒地。
不过剩下的阮家弟子庄客倒也学聪慧了,围而不攻,似也看出了青年的状态坚持不了太久。
僵持数吸,吴飞眼神越发混浊,血水渐干,又有滴滴鲜血顺眼角鬓间滴落。
心里逐渐模糊:“此时不是拖的时候啊!”
时间对于身体的考验,和即将赶来的其他武林人士都不允许他继续僵持下去。
“如今的自己还不适合暴露剑招,看来只能如此了。”吴飞心中思定,沉哼一声,眼神中透着决绝。
冷的一哼,吓得围杀的阮家众人,俱皆后退数步,战马也随着马上之人的紧张而踢步低鸣。
那看似虚弱的少年,带给了他们太大的杀伤与恐惧,谁都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栽了跟头。
身手入怀,取出一.寸许小盒,只见里面躺着一颗淡紫色药丸,吴飞微皱眉,下一秒毫不犹豫的扔进口里咽下,丹药刚入腹中,便有阵阵热意袭来。
原本苍白的脸,逐渐红润!
几个呼吸间双目以神采奕奕,头脑清明。
右手长剑高举向天,身姿挺拔,而后收剑向前递出,如此身法,向四周挥舞。
第一周还似慢舞,第二周再次施展,以变成数道残影。
“快上。否则家法严惩!”阮忠清眼看不好,急忙吼道。
阮家门人弟子,听得一哆嗦,再也不敢拖拉半秒,咬牙挥刀纵马前冲。
“段门主–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快随我拿下他,答应你的事外再加百两黄金。”阮忠清急声大喝。
也不等段宣义回答,便持剑纵身而上,软剑若幽灵般刁钻而入。
段宣义,目光闪烁不定,像看出了什么,眼中又有贪婪之光射出。
“上!”
命令方出,身后几人便如死仕一般扑上前去,他身行一展,断刀出鞘,漆黑刀体透着嗜血的幽光。
原地施剑中的吴飞,依旧照此循环,做第三遍动作。
四面杀来的阮家弟子几乎同一时间,只被那一剑一刺而夺去性命,战马顷刻倒地。
同时,一声不大,却好似浮耳而来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吴飞也换了剑招,飘然而起,挥剑前行。
口中吟诵道:
“逍遥剑,任逍遥,长生漫漫,醉九霄。我自得来游碧月,戏耍人间弄天骄!”
先到的软剑,有如吸附于青年长剑之上,又轻轻被磕开。
剑花一点,数剑落于右侧脸颊,血肉飞起,右眼之下,只剩血肉粘连斑骨了。
快若闪电般.又连刺数剑,随即横步像前,一掌将阮忠清击飞。
持剑之手反转,剑尖向身后斜指长空,头不回。身形移动,如行走于漫天飞花之中。
人影过处,回头望,尽皆一剑割喉!
起剑在舞。
数柄短刀由身侧划过,一柄漆黑断刀如鬼魅般斜插而来。
吴飞在次陀旋般点地弹射而起,躲过断刀门众人一击,急落瞬间,划圆而至。
段宣义急忙抬刀前抵,剑体与断刀相撞弹开。
长剑方离,身体有如巨锤轰击一般,被射出一丈之远。
原来是少年一前膛腿踢在了胸口之上。
——断刀门弟子惊恐退后,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狠暴戾之气。
少年施展身法,绕树而行。起落之间,树林里又增添了几条幽魂。
青衫立于一巨树之间.四下扫视,哪里还有段宣义半点人影。
眉头微蹙:“让他逃了!”
少年从树上飘然而落,好似闲庭信步,早已没有半分颓废之感。
长剑轻抵吴忠清咽喉,四周再无一丝生气。
也不——
还有一匹瘸马忍痛像林外奔去。
“说,那一晚其余人都是谁?”吴飞沉声道
“太白剑!真是太白剑!”阮忠清自顾自的沉醉,四肢无力的瘫软于地,鲜血流出,以是手脚尽废了。
吴飞挥剑斩去阮忠清一臂,语气依旧平稳,道:“说,其他人的姓名。”
阮忠清,吃痛大吼出声,面目阴霾扭曲的吐字:“易–精–丹,你,又能活几日?
哈——”
想笑却又痛的笑不出。
举手抬剑又是一臂斩断,阮忠清“啊”得一声,瞬间昏厥。
此时便听林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吴飞耳骨轻动,恨恨的看了那昏死过去的阮忠清一眼。
低声切齿道:“让你死的太轻巧了!”
言罢,阮忠清那一生挂着英俊侠义之名的头颅便被齐颈斩下。
吴飞抓着头颅长发,也来不及包裹,便急步而去,跃入林中深处。
青年身形刚褪去不见,便有数十身影信步而来。正是那从外面赶来观战的一念大师众人。
看着那满目苍夷,尸横遍地的场景,众人皆是惊惧不已。
“阿弥陀佛!”和尚望着那双臂尽失,头颅不翼而飞的残躯道:
“我们,行走到此,也不过盏茶时间,怎的……?
哎…阮施主啊,都怪贫僧中途突然不适,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否则必要救你一命啊……”一念大师自责的掩面伤心起来
众人鼻眼观心,默不作声。
安夫人撇了撇嘴,心道:“你若安了好心,也不会走的如此之慢。此番多有蹊跷隐秘,回去后还真要和门主细细商量一翻。”
周得闲面色平静,眼神细细扫过地上尸体,看不出心中所想,缓缓的道:
“事已至此,阮家二庄主也重伤而归,还是派人前去通知阮家其他做主之人,清理后事吧。
至于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以过去,我吴贤侄此时如何也不得知,还请诸位日后若有消息,请告知周某一声,必有重谢!”
众人皆答“那是自然”便有门派,散人缓缓离开,却无人提起断刀门主生死之事。
看来大都怀揣着一样的心思。
林外空地,一排高头大马依旧盯着那汉子。
没有命令,马上之人确实不敢擅自撤离,只能顶着烈日。不过好在此处是山腰,会有清风吹来。
“哎,打算盯着俺到什么时候,你们不累,俺也累了。”那汉子仰躺在地,口里还叼着一颗蒲公英,嘴巴冒着白浆!
大刀横于胸前,若不是那脸上顺着蓬松的头发和胡须汗流不断,还真看不出一点疲劳。
“你说你们不进去帮忙,在这看着俺一个外人,是何道理?”大声质问道:“你们阮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马上之人看着他躺地惬意的样子,气的面色铁青。
道:“若不是你呼喊着要帮那人,我们岂会在这和你晒太阳?不是因为你师傅——”
“别提那老头子。”大汉气呼呼的打断,愤然坐起。
“呸”一声,将口中花梗吐出老远,道:“要不是嫌和你们骑马的打仗累,俺早就杀过去了。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俺渣须狂刀–苍林。呵呵,就算叫你们家装死的小软剑过来,也不是对手!”
骑马之人听得此话刚要反驳几句,便见那汉子一摆手,猛的站起身来。
又道:“爷爷现在下山,还不进去看那热闹了,你们要是再敢弄个破马跟着俺——”说罢,俯身捡来一块石头,大刀墩地,拳头大的石块像核桃一样碎裂开来。
“今天就吃马肉了!”撂下狠话,抱起长刀便走。
行出十数米,偷眼回瞧身后,见果真无人跟随,“呵呵”笑了两声。
心想着:“俺这最后的“敲山震虎”还挺好用。”
又行一阵,快速藏于树后,再次回瞧,见果然无人跟踪,才继续下山。
那汉子越想越发自得意满,不由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日入,夕阳渐沉,还带着余晖烧红了天边一角。
路边熙熙攘攘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此时晚饭刚过,正是三三两两的聚集谈笑的时辰。
街边茶馆更是热闹的地方,小二被呼喝的团团转,时而还有相熟的客人拍打一下,面上却依旧堆满了笑容。
偶尔碰见特熟络的,也会回应着打趣两句,声音清脆远远的便能听见!
一满身汗臭的胖子,拖着一把大刀踏步行来,刚坐下便大喊一声:“快给俺来碗酒!”
惊的四周都向他看来。
只见那汉子一身绿布衫,手脚尽束,胡须不修,鬓发不整,背部还挂着草叶灰土。
倒是那口大刀,青面短锋,一看就是把好刀。
在场虽多是寻常百姓,可对于此等粗汉也见怪不怪,毕竟这宁波府,陆路码头,江湖豪客往来甚多,大家也习以为常了。
未等店小二答话,靠窗的一人就高声回道:“那汉子,此处茶馆,没有酒啊!”
札须大汉尴尬一笑:“那就快来大壶茶水,不要热的,俺渴的嘴里着火了。”
“好嘞,壮士稍等,我给那边先来的客人倒完就来。”小二嗓音清脆的回道
“不急不急,先给他倒,救火要紧。”远处那客人瞧得汉子憨直,也打趣道。
“得嘞。”小二一路小跑着过来,连倒了三大碗,方才跑开。
咕咚咚,三碗茶水饮尽,袖子一抹,起身往怀间掏去,随即又坐了下来,叫了声小二算账,便等在那里。
一会功夫,小二忙完急走过来:“大侠,三文钱。”
大汉听得小二叫自己大侠,本就不算大的眼睛.瞬间笑的重合了一般,略胖的双颊上抬,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拍着小二的肩膀道:“你倒是识货,本大侠日后再来定赏你些。
小二忙拱手道谢。
大汉又道:“只是今日,俺去山上送葬时丢了银两,放心日后一定还(huan)来!”
店小二一听,脸瞬间变得皱皱巴巴,伸出三根手指来,为难的道:“大侠,就三文钱,就您这刀也得几两银子啊。”
大汉一听,眼睛一瞪,猛的一拍大腿。
店小二被吓的一激灵,快速向后缩了一步。
大汉大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卖这刀呢?亏得俺还在你这编瞎话。”
店小二,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说到了什么江湖禁忌呢!
心道:“这嘴,以后可得少说,亏得眼前这莽汉心大,换个其他混江湖的,说不得拿我祭刀啊!”
大汉笑过,直接叫了一嗓子:“卖刀,谁买?金刀老人打的大刀。”那汉子还不忘打出其师傅的名头。
“大侠可不能在这卖啊。”小二急忙道
“不让在这卖,你的茶钱俺怎么给你?不要俺可走了。”大汉胡须抖动,板起了脸来。
“三文钱,我买了。”汉子嗓门本就大,之前谈话差不多被楼下众人听得七七八八,此时便有人出价了。
“我出四文,哈哈哈。”
“五文。”又有人接着出价道
“谁出的五文,来,站起来让俺看看,听着声音还认不清楚。刀在这儿,过来拿刀吧。”大汉扬着大脸四处问道。
说罢,将刀从桌上提起,向下一送,桌子咔的一声裂开两半,长刀定于地面。
鸦雀无声,之前报价之人,都分分低头,再也没有打趣的了。
“买一把菜刀也不止五文钱,这群人分明就是蹬鼻子上脸,看这胖子好说话了。”店内角落里一个女孩轻声说道
同桌的男子一直瞧着外面,听见女子说话,才回过头来敷衍了一句:“你说的对。”
女子看出男子的敷衍,轻哼了一声,接着翘首向外看来。
茶馆老板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急忙拽走小二向后撤开,小二快速的在他耳边诉说原委。
“再问一遍,有没有买刀的,一百两。”大汉道
“壮士,三十两可好?”此时远处,厅北角落有声音传来,就见一白衣男子缓缓而起,拱手道:“在下陌城,敢问阁下姓名?”
“苍林。”同样学着拱手回道:“三十两不行。”
“苍林兄,五十两呢?在下实在只有这么多了。”叫陌城的青年苦笑道。
“不行。”苍林,沉声回绝。似乎刚才的气还没有消去。
提起以深入半尺的长刀,转头对店小二道:“碎桌子,和茶水钱,改日一并赔你,不会赖账,和你们老板说一声。”说完,眼角撇过店主一眼。
店老板急忙应答:“没事没事,不用陪,您请便,不妨事!”
苍林也不客气,起身便走,转出两条街,在一路角僻静处突然停步,转头道:“你一直跟着俺干什么?难道还要强买不成?”
那叫陌城的白衣男子尴尬一笑道:“苍兄莫怪,在下有两件事想跟兄长说。”
苍林回道:“莫叫兄长,俺今年二十四岁,该没有你大。”
“”咯咯~“”一声银铃般的轻笑传出。
“这位是妹子啊?”苍林眼睛一瞪,盯着与陌城一同前来之人,问道。
“哦,这是舍妹。”陌城对着身旁黑纱之人道:“小妹,向苍兄问好。”
“苍林大哥好。”女子抱拳施礼
那女子同样一席白衣,脚底高靴,虽带着黑纱,声音却轻柔甜美。
“该是一个美女吧!”苍林如此想着。
“苍兄,我有一事所需,买你的刀,六十两银子,你看如何?”陌城郑重的道。
苍林略一犹豫:“不行!非一百两不卖。”
陌城见其态度坚决,便又开口道:“那可否请苍兄帮我们兄妹一个忙,五十两银子也归侠士。非是我小气,仅剩十两我们留做去杭州的盘缠。”
听得陌姓男子说的诚恳,苍林到有些不好意思,答应道:“说吧,我能帮什么?”
“今夜我们有事——”
哥,旁边女子,急忙拉住陌城手臂,将话语打断。
“没事,雨晴,我观苍林兄弟,是个性情中人。”陌城接着又道:“苍兄今日可是去的南城阮家庄,青叶软剑,阮忠清的葬礼?”
“对啊。”苍林道
“那阮家江湖名声颇好,二庄主玉面清风阮连城可还好么?”陌城又问道
“什破名声,鸡鸣狗盗的装死鬼。”苍林听得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兄弟,你要是也去,俺劝你趁早别去了,没个好人!”
白衣男子和妹妹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转头道:“苍林兄,这五十两银子,务必收下。”说罢便取出一包银两,递过去。
苍林急忙扶手去推,只听陌城又道:“实是恳请你护住舍妹一命!” 逍遥暗夜莫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