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打开车门追了上去。
我以为什么东西都无法再撼动我的心境了。
我非常狂怒。
我大声吼起来:“干你妈,给我停下来!”
我这一叫,前面那个人跑得越快了,我们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狂奔,这家伙跑得虽然很快,但我看到他的体力明显不行,一边跑身体就一边晃。
我们冲过好几条马路,这家伙猛的潜进一条巷子里,闷头就往里冲。
这条巷子很暗,很窄,大概也就比一个人的身体稍大一点。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去,原来前面已经到了墙壁,这是条死胡同。
我跑得气喘吁吁,狞笑着说:“跑啊,去你妈逼!”
前面那个人喘得更厉害。他穿的是一件连帽衫,把帽子压得很低,似乎是害怕我看到他的样子。
我一步一步朝他逼了上去。
我的心开始激动起来。
就在我胜券在握以为已经把这家伙完全拿下的时候,他突然退后一步,往上看了看,竟然用双手双脚抵住两边的墙壁,开始往上攀爬!
“我去你妈!”
这条巷子太窄,对方的身体比我的要小很多,他能爬的上去,我却非常吃力。
这家伙爬墙非常快,短短的几十秒,就已经爬到了四五米高,我已经够不到他了。
我深吸一口气,心说你他娘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有点目中无人了。
我拿出中午用来恐吓肥猫那把黑色玩具枪,对准上面那傻的手,啪的扣下了板机。
这把枪威力不大,但也是那些塑料子弹枪里面的佼佼者了,弹道很笔直,准头很好,所以这一枪直接打在了上面那家伙的手指上,痛得他惨叫一声,身体歪了歪,却被他用双脚稳住了。
他又开始往上爬。
我忍无可忍,朝着他另外一只手又打了一枪,然后再打他的双脚,越打我的火气就越大,最后干脆也不瞄准了,往这家伙的身上就是猛扣扳机。
这傻逼终于忍不住了,惨叫一声,直直从上面摔了下来。
我冲上去按住他,首先就往他头上打了一拳,的害我吃了这么多苦头,就算这个是亲爹我都轻饶不了。
我迫不及待的去扒他的帽子,那一眼太熟悉了,熟悉得我要骂娘。
我分明看到,这家伙那张清秀的脸,就是那时候跟在林家豪旁边的年轻人,就是推唐悠然下悬崖的罪魁祸首!
我一边骂一边去脱他的衣服,这家伙剧烈挣扎起来,我抓紧拳头就往他头上打,“去你妈的,这时候了也不放老实点,老子打死你个傻逼!”
我骑在他身上就开始狂殴,用膝盖撞,有拳头砸,拿巴掌抽!
打了好几分钟,这家伙不反抗了。
打着打着,我就放缓了手中的动作。
我看着这个被我打得几乎七窍流血的家伙,一下子就没了脾气。这货的样子有点帅气,但却很娘,很阴柔。
我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骂道:“草,你他娘的是谁啊!”
这个年轻人从侧面看上去,非常像那个人,但从正面看,一下子又不像了。他感觉上比我大了好几岁,应该有21、22左右,但很瘦,我们站在一起,别人肯定会认为我是大的。
他痛苦得呻吟起来,说:“你……你他娘的,你又是谁啊?”
我一下子就愣了,对啊,他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他,竟然追着他跑了十几条街,还把人家暴打了一顿。
我骂道:“那你他妈跑什么?”
这家伙说:“你追我我不跑做什么?”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凡昌礼。”
我一想,发现自己又糊涂了,林家豪那个狗腿子,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问这家伙名字有个用。
这个叫凡昌礼的家伙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就想走,被我一把抓住了。
我说:“你他娘的站住!”
凡昌礼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说:“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
这家伙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看到我在追他,为什么要跑?
他妈的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猛的把他扑倒,身手就去摸他的身体,凡昌礼这次却剧烈的挣扎起来,竟然开始还手了。
“去你妈逼敢还手!”我瞬间就怒了,压着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殴,我不知道自己在发泄着什么,只知道我现在非常难受。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我明明就看到了那张脸,那家伙肯定是把唐悠然推下悬崖的那小子,一定是!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只觉得那家伙身上某种东西让我非常熟悉。
我去摸这个凡昌礼的身体,突然就从他的裤兜里摸出了一包东西。
被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装着,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量很少。
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
我终于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要跑了。
这尼玛就是个白粉仔啊!
凡昌礼砰砰砰的朝我磕头,哭号着叫唤:“大哥饶命啊,我以后不敢了,别抓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气得想骂娘。
那种突然看到了希望,历经万难去捕捉,发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憋屈心情,难受得我想撞墙。
我满以为自己看到了那小子。
既然他可以活下来,那唐悠然岂不是也可以活下来了?
但他妈个锤子的,我竟然看错了人!
我竟然追一个白粉仔追了整整十几条街!
我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傻逼的人了。
是我太想念唐悠然了吗?
难道我还没有从那段悲惨的回忆中苏醒过来吗?
我抱住了头,心里真难受。
转头一看,发现这个叫凡昌礼的傻逼还在巴巴的看着我,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忍不住又扇了他一巴掌。
我一把将手里的粉末甩了回去,冷冷的指着外面:“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凡昌礼反倒不害怕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包粉末收回去,朝我比了个中指,说:“干,我了个乖,大哥,拜托你别吓我啊,害得老子以为是被雷子撵了。”
他拍拍屁股就站起来,小声嘀咕:“时光悠悠,嫣然一笑……”
我惊了一下,问:“你刚说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骂你。”凡昌礼说:“我只是在问候我祖上的十八辈子,与你无关的。”
我气得双手都颤抖了。
我忍住了再次暴打这的冲动。
凡昌礼揉了揉头发,朝我伸过了手:“哥儿,支根烟成吗?”
我看着他笑眯眯的表情,觉得一阵烦闷。
我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半包烟,是我抽剩下的,看也不看就扔了过去。
我闭了闭眼睛,感觉大脑有些乱。
我说:“赶紧滚吧,趁着我还没报警之前。”
凡昌礼乐呵呵的说:“呵呵,哥儿,要报警您早就报了,还能放我走吗?”
我瞪了他一眼:“你滚不滚!”
“滚……立马就滚,马不停蹄的滚……”凡昌礼不想再惹恼我,优哉游哉的抽烟,小声嘀咕:“麻痹的,赶着投胎吗,上吊也让人先喘口气儿嘛……”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是高岚打来的。我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电话那头传来高岚有些担忧的声音:“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怎么样?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了看凡昌礼,这傻逼也在看着我,一脸谄媚的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用赶,这就走,这就走……”
我不想再理他,跟高岚说我眼花了,认错了人,你别等我了,先把苏柔送回去再说。
我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凡昌礼小声说:“明哥啊,当唐家大公子当得还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