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真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谁啊?
他不就是一个吸白粉的失足青年吗?不就是一个被我撵了十几条街还被我暴打一顿的傻逼吗?
他怎么会叫我明哥?
还他妈知道我成了唐家的大公子?
我傻愣愣的站了半天,突然看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嗤笑声,我抬头望去,发现那凡昌礼正学着刚才那样,用手脚抵住两边的墙壁,已经爬到七八米高了。
两边的房子估计也就四五层,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他很快就可以上到顶层。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我冲上面的凡昌礼破口大骂:“干你娘,赶紧给我下来!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上面的光线有些昏暗了,我竟然看看不清楚他的脸了。
黑暗中,凡昌礼的声音有些耐人寻味。
他说:“明哥,你看现在认识我了吗?”
他原本是俯视着我,但现在却把头往上抬了抬。
那一刻,他的脸被阳光映照到了。
是一张很平静而年轻的脸。
平静得毫无波澜。
就好像它从出生开始就是没有感情的。它不懂得笑,不懂得哭,说不上是冷漠,平静得让我头皮发麻。
看到这张脸,我怎么想就怎么觉得他刚才那些又哭又笑的表情虚伪。
这尼玛就是一个影帝啊!
这果然是把唐悠然推下悬崖的那小子!
我心里很激动。
这家伙果然活下来了。
那就证明唐悠然也可能活下来了!
我莫名的松了口气。
我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说:“凡昌礼,咱们之间也没有恩怨吧?我现在只是想你告诉我,唐悠然她怎么样了?”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上面的凡昌礼古怪的说:“明哥啊,怎么能说没有恩怨呢,你忘记你刚才是怎么打我的了吗?”
我给噎了一下,只得换了种语气,说:“那你想怎么样?”
凡昌礼说:“不想怎么样,各为其主而已。我只能告诉你,你去替唐家办事的这个举动,有些愚蠢。你斗不过他们的。”
我问:“他们是谁?”
凡昌礼却笑了,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至于你说的那个唐悠然,她却必须得死!”
我瞬间就怒了:“去你妈逼,在这件事情里面,没有一个人应该去死,更何况唐悠然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生!”
凡昌礼说:“刘明,你真的想知道唐悠然的下落吗?”
我大声喊:“想!你他娘的快点告诉我!”
凡昌礼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说:“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他说完根本不给我还口的机会,簌簌簌的就开始往上爬。
“去你大爷!”我开始往玩具枪装子弹,对着凡昌礼就猛的扣扳机。
但是他已经爬得太高,子弹再往上一段距离弹道就歪了,根本就打不了人。
我跺了跺脚,看着他逐渐到达了楼顶的边沿,一探手就能爬上去。
我狂奔出小巷,外面有个门口,里面是楼梯。
我沿着楼梯一路爬上去,这栋楼应该是五层的,直到我爬到楼顶后,已经是四五分钟之后了。
我累得满头大汗,来到阳台外面,发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只有三栋楼挨得近一点,呈三角形分布,其他的楼已经在四五米开外了,人是绝对无法跳过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凡昌礼上来,只能在这三栋楼的楼顶活动。
但现在人呢?
我环顾四周,太阳很晒,楼面被晒得滚烫,我热得恨不得有一桶水朝我劈头盖下来。
我想,这里就这么点地方,他上来了肯定就在这里,没准是躲在另外两栋楼楼顶的边沿部分。
我打算跳过去一点一点巡看……等等!
上来?他真的上来了吗?
他刚不会只是假装上来的吗?
我暗骂自己傻逼,快步冲到一边往下看,发现下面的巷子里,凡昌礼已经屁颠屁颠的在朝我做着‘再见’的手势了。
这家伙趁着我爬楼梯上来的空隙,竟然又下去了!
我自此至终就被人像猴子一样在耍!
看着凡昌礼快速冲出小巷,消失在外面那熙攘的人流时,我欲哭无泪。
两次大喜大悲,两次大上大落,两次从天堂跌落地狱,两次重塑希望,却仍旧被击打得支离破碎!
明明唐悠然的消息就近在眼前,我却仍旧无法去掌握。
怪凡昌礼的演戏能力强,身手好?
难道不是我太傻逼,太弱了吗?
既然凡昌礼可以活下来,那唐悠然也一定能!
我坚信!
凡昌礼是林家豪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挖地三尺也一定会把他挖出来!
我拿出手机打出去了一个电话,十分钟之后,阿杰的车就来了。
阿杰说,明少爷,老爷说想跟你谈点事,让你尽快回去。
我说知道了,你先把我送到学校附近,我解决了点事情就回去。
我让刘应轩把那几个刺头学生都约出来了,地点就在我刚才跟苏柔喝酒的大排档。
下午三点半,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张森还是老样子,看到我自然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
这个粗狂的汉子很热情,给人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
来的刺头学生一共是五个,我都见过,就是那晚一起并肩战斗的人。
只有五个人来,那就是说还少了一个。
我记得,这个缺席的人叫陈岩峰,长得白白净净却很健硕。
我让老板搬了整整三箱没有开封过的啤酒过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才说:“兄弟们,一个月不见,你们可还好啊?”
这些人平时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他们只是淡淡的对我点点头,根本不待见我。
我心想也是,在他们眼里,我还是那个被女人打了也不敢还手的窝囊废啊。
我问:“陈岩峰怎么没来?你们通知他了吗,还是说,他已经……”
刘应轩打消了我的疑惑,说:“他跟我们是站一个阵型的,没有投靠肥狗。我已经通知他了,可能是在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而已。”
我心想人也基本齐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说:“伙计们,我这次召集你们来,只是想问你们一件事情。”
有人问:“什么事情?”
我开门见山说:“肥狗打算把学校里的势力全部都合并进他的热血联盟,而且已经对苏柔的灵动下手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说,也就等于跟他们摊牌了。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跟肥狗有仇,肯定不可能加入他的,而这些刺头学生不同,他们只是不肯交保护费而已,而且个个都能打,都是肥狗需要拉拢的对象。
如果他们有意思加入肥狗,那就等于跟我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
他们也就等于,惹上了我疯狗明!
几个人脸色立即就变了。
刘应轩想说话,但忍住了。经历了上次的失利,他们明显已经对我们失去信心了。
张森默默的叹了口气,似乎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这大排档准备的是那种可以躺的塑料凳子。
我往后面一躺,吊着眼睛看着这几个刺头学生,用一种森冷的口气说:“上次失利,不过是我们准备、考虑得都不够周到而已。我现在有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快速瓦解热血联盟的计划!”
“你们几个想不想也跟肥狗一样,混个老大坐坐?”
几个刺头学生面面相觑,有人试探着说:“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就在这时候,左边的马路对面,一个打扮得非常性感的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冷笑说:“在此之前,咱们得先干点活儿。”
“你们敢打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