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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色很凉,雪花又簌簌的落下来,慢慢的将平坦的地面盖上一层白霜。
谢长翟静静的趴在榻上,原本闭着的眼眸慢慢的睁开,他轻声道:“……都来了,不到跟前看看吗?”
黑暗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半响有人踱步过来,毫不客气的拉来椅子坐在谢长翟的边上,手中明晃晃的是一把匕首,透着冷月光却是看不到一丁点的渗人的意思。
谢长翟勾着唇角浅浅的笑了:“怎么?想要杀了我泄愤?”
“不该杀了你吗?本庄主部署了那么久,你一招胡搅蛮缠便全部毁了!”
“我很想成全你,可那是谢家,我姓谢。”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有一句你也姓谢,没有说出来,他抿着唇,唇角轮廓很美好。
谢瑢捏着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晃悠着:“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不过我不打算原谅你。”
“哦。”谢长翟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谢瑢都要脱口而出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她恼羞成怒的将匕首猛地钉在床板上,单手就摁在了被褥上,谢长翟轻哼一声,她恶劣的笑:“你还知道疼啊?”
谢长翟唇角是无奈的笑意,伸出手背过去将她的手拿开:“我也是肉体凡胎,怎么不会疼?”
“我以为你不会疼呢,都是人,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恶毒呢?”谢瑢说的半点不客气:“赵姨娘死去的时候,那鲜血可是蹿起来老高的,她连一声惨叫都没有能够叫的出来……”
谢长翟轻笑,声音却慢慢的低下去,他好半响才哑着嗓子开口:“……我若是不恶毒,早就死了。”
谢瑢准备好要挖苦的他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想想自己似乎也是这么过来的,躲不过来的阴谋算计和算不透的人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谢长翟见她不说话了,便侧过头来看她,黑暗中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额前的发丝在她的唇边晃荡,看着很碍眼。
“干什么?都重伤了还想着吃我豆腐吗?”手刚伸过去,就被谢瑢猛地打掉。
谢长翟将手收回来,笑:“那你愿意给我吃豆腐吗?”
“当然不愿意!”谢瑢冷哼:“我今天到你这里来,当然是有事情的,我问你。”她停顿了一下,嗓音稍稍压低些:“谢柔可是你救的?”
尚书突然不要求陈夙审理,想必是已经猜出来了这件事情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关,要是查出来,他的女儿就会万劫不复,倒不如半路撒手,不追究下去。
但是她明明是设计让谢柔失身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尚书千金?
谢瑢最开始想到的人就是谢长翟,他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将整件事情扭转。
黑暗静谧的气氛,窗外还有大团雪花砸着窗纸的声音,她靠坐着椅子,皱着眉头看着趴在榻上的人,即使是如此狼狈的时候,他依旧是如此气定神闲,果然是从小养大的矜贵公子,举手投足就是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
“不是我。”谢长翟终于开口。
谢瑢连忙问:“那是谁?”
“……你应该心里有数。”谢长翟不愿意正面回答。
谢瑢习惯性的咬了一下嘴唇,谢长翟没有理由欺骗她,他根本不屑做这种事情,那么护着谢柔,不让这把火烧到谢家身上的人是谁?如今谢家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个人护着谢家,是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吗?是谁?到底是谁?
“你就不能说清楚吗?”谢瑢想的烦躁,刷的一下将匕首拔了下来,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匕首已经压在了谢长翟的脖子上,她瞬间撞入他黑暗中晶亮的眸子,手中的动作停滞下来。
她刚刚做了什么?
拿着匕首抵住了谢长翟的脖子吗?夭寿!!!她竟然拿匕首低着谢长翟的脖子……
“那个……”她吞了吞口水,半响憋出一个讪笑:“你就告诉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愿意。”谢长翟吝啬的给了三个字,原本已经抬开些的匕首一下子又抵在了他的肌肤上,依稀可以感受到脖颈处的皮肤略微的刺疼。
谢瑢觉得面子上下不去,故意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求你把我办了。”促狭的笑意在他薄唇中溢出。
谢小郎蓦地老脸一红,这人这不要脸,都这样了,还跟她开黄、腔!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一直都以为你不敢。”
“谢长翟!!”
“我在。”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只对你一个不要脸。”
匕首已经掉在了地上,谢瑢有些不知所措的朝后退了两步,黑暗中谢长翟沙哑的嗓音异常清晰,他说:“是不是怕了?”
谢瑢抿了抿唇,柔声开口:“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不以为这是个玩笑。”
“……我,我还有事情,我走了。”她迅速转过身去,脚步凌乱的朝外面冲去,冲出门的时候还撞到了青玉,她也当没有看见直接冲回了自己的营帐。
谢长翟趴在榻上,将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上,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是不是太快了?”
青玉刚好走进来,他疑惑的点亮蜡烛:“什么太快了?”
“没什么。”谢长翟闭上眼睛淡淡的开口。
青玉无辜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眸光却在触及到地上的匕首的时候,蓦地一冷,他上前一步将匕首捡起来,却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又起:“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出去了。”
“诺。”青玉将匕首放在桌上,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走出了营帐之外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谢小郎死而复生后,自家主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是好是坏?
再说谢瑢一路狂奔回自己的营帐,面色微红活脱脱像是火烧了屁股,豆包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好不容易让她平息下来,再问是什么事情,却不想她死都不开口,直接钻进了被褥中,竟然呼呼大睡了,豆包唇角抽搐的只好作罢。
…………
次日清晨,一早谢瑢营帐外便有人等着了,豆包早上去倒夜壶的时候就看见青玉跟树桩子一样杵着,差点没有吓得他将夜壶里面的东西全部泼出去。
“你干什么啊?!大早上吓鬼啊?!”豆包心气不顺的骂道。
青玉看了他一眼,豆包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光溜溜的,他赶紧丢下夜壶跑进营帐,将面具带上后才走出来,再看见青玉,豆包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你来干什么啊?”
“你家少主子醒了吗?”青玉淡淡的开口。
豆包摇头:“少主子不到晌午是不会醒的,尤其是昨天夜里还……”
“知道了。”青玉不听他话说完,便转身离开。
“……”豆包提着夜壶恨不得直接浇他头上!这个人简直就和他的主子一样,倍儿讨人厌!
“谁啊?”就在这个时候,本应该跟死猪一样沉睡的谢小郎打着哈欠披着一件狐裘站在门口,豆包简直要惊讶死了:“少主子你醒了啊?”
“……嗯。”其实就没有睡着,她哪里睡得着?昨天晚上差点没有吓破胆。
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谢瑢眯着双眼,又打了个哈欠:“刚刚是谁?”
“是谢嫡子身边的护卫……”
“青玉过来干什么?”瞬间睡意被驱散大半,谢瑢瞪圆眼睛看豆包,一脸紧张,配着她的黑眼圈十足的喜感。
豆包撇嘴:“回少主子,小的也想知道他来干什么,只问了一句少主子有没有醒。”
“你说什么?”
“小的当然说少主子没有醒啊,然后他就走了。”豆包拎着夜壶实在是重,就一边走远去倒夜壶一边扯着嗓子说:“少主子你回营帐,外面冷。”
谢瑢撅了两下嘴,伸出手双手拍打了两下脸,呼出一口浊气:“清醒点,你可是战无不胜的平安美玉啊!怎么可以被一个笑面狐狸给打败?”
说完这句话,她扯开的唇角又耷拉下来,哀叹一口气朝营长之内走去,一头扎进被褥里面,懊恼的挣扎扭动着。
这都是什么事啊?
谢长翟为什么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真的喜……喜欢她么?
谢瑢简直要骂脏话,想她当时在谢长翟手底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煎熬?现在这厮竟然喜欢她?!!这是山崩地裂了吗?还是要天降大难了?
“……少主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也不要拿被褥撒气,被褥多无辜。”豆包倒完夜壶回来瞅见榻上滚成肉团子的某人,凉凉的开口。
谢瑢扭动的身子停滞了一下随即扭的更加厉害了,她哀嚎一声:“苍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早上吃什么?老规矩吗?”豆包一点不给面子的问,谢小郎怒吼一声从被褥里爬起来:“吃屎!”
豆包一脸惊愕:“……少主子要是实在想吃,属下也是可以帮着搞到的。”
“你给我出去!”
豆包一头雾水的走出营帐,这一大早的作什么妖?难道是那几天到了?? 世子重口难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