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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建康。
一袭白衣锦袍的少年怀抱着好些个香囊和鲜花,无奈的站在街头轻笑,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将周身的嘈杂都淡化了去。少年将怀中的香囊和花朵交给身后的小厮,却发觉小厮的怀抱中已经满满的一堆,只好自己拿着,主仆二人沿着城墙往回走。
蓦地身后有人高喊一声,随着马蹄声接近,那人的叫声越发的清爽:“谢小郎!”
漂亮的棕色的高大骏马在街道上飞驰而来,吓得路人忙侧身躲避,他扬着手中的马鞭,看着前面徐徐前行却不回头的白衣少年,露出爽朗的笑声。
骏马在白衣少年身边慢下来,马匹上的少年一身黑袍,眉目放肆张扬,五官精致,正值年少轻狂。
“谢瑢,我喊你那么多声,你怎生都不理本侯爷?”他勾着红唇,用马鞭拦住了白衣少年的道路。
这才见那白衣少年抱着满当当的一堆香囊和鲜花,面上带着浅笑的转过来,吐出的话却是带着火药味:“张麒麟你若是实在闲得慌,就去自己的侯爷府拆拆房子,放放火,别有事没事就跟着本小郎后面乱跑。”
张小侯爷面对谢瑢的不爱搭理反倒是更加高兴了,翻身下马站在她的身边,伸手便拿了一个香囊放在鼻间浅浅的嗅着:“真香。”
谢瑢轻哼一声,带着豆包继续往前走。
张小侯爷拍了拍骏马的头,那骏马竟是通人性的自己迈开蹄子朝着侯爷府方向跑去,他厚着脸皮一手捏着马鞭,一手捏着香囊跑到谢瑢身边站着。
“谢瑢你等等本侯爷。”他笑嘻嘻开口,又见她怀中的香囊五颜六色好看的紧,便蹙眉吃味道:“本侯爷长得也不比你差啊,为何每次上街,姑娘们只朝着你扔香囊鲜花,对本侯爷却是避之不及呢?”
谢瑢心中冷哼:你那次上街不是打马飞驰而过,本个月前不是还用马蹄子踢晕一个来送香囊的姑娘吗?谁敢再向你示好?
张麒麟是侯爷府的小侯爷,在建康的级别相当于谢瑢在平安的级别,称王称霸,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所以对人都是全靠喜性,谢瑢也是来了健康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任性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个混世魔王,他做出的奇葩事情,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张小侯爷突然来了兴致,想着这池塘里光是钓鱼多么无趣啊,眼看着自己身边一群身材婀娜的婢女,便直接将她们踹下去了,还拿着绳子扔给她们,让其攥住绳子,美曰其名:钓美人鱼。
再来某年某月某日,老侯爷给小侯爷找了几幅美人图,打算从这里面挑选一个出来给他当王妃,张小侯爷见这美人图画的实在是好看,光是自己欣赏多不好啊?于是直接挂在了醉生梦死里面了,这醉生梦死是建康出了名的烟花之地,那些个图上美人都是建康尊贵的世家小姐,如何被那些去烟花之地的粗俗之人品头论足呢?老侯爷为此差点没有打断他的腿。
这等事情,多的数不清,就不一一举例了。
再来说,谢瑢是如何和这个混世魔王扯上关系的呢?
如果能重来一次,哪怕只有一次,谢瑢绝对会管住自己的爪子不去赌坊里碰骰子,就在那天风和日丽,谢小郎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领着豆包出去转了转,刚好看见一个大赌坊,便走进去看了看,一时手痒便来了两把,可是谁知道当时张麒麟这货就在那个桌子上,她赢得全是这货的钱,所以还没有走出赌坊的门,张麒麟就满脸崇拜的冲过来要和她拜把子,认为赌技好的人真的是太了不起了,值得做兄弟。
谢瑢每每回想起来,都痛恨自己不能果断残忍的拒绝他,才会被拉去桃林,草草的拜了把子,张麒麟长她一岁,但是以她的傲性,是如何不能喊他为兄长的,更何况他品行败坏的大渣渣。
从那以后,张小侯爷便跟在谢瑢的身后,屁颠屁颠的,乐此不疲。
“你这么多,肯定房间里摆不下,不如分本侯爷几个如何?”张小侯爷说着便伸出手来要往谢瑢怀里伸,谢瑢连忙往后缩。
张小侯爷见她躲闪,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个破香囊吗?”
“就这个破香囊你还没有呢。”谢瑢白眼一番,没好气的从他身边撞过去:“靠边站,别挡着本小郎回府。”
“不行不行,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你了,你可得教本侯爷赌技。”张小侯爷想到自己的目的,连忙跟上来。“还有!你这些日子躲本侯爷做什么?”
谢瑢拿着一朵花朝他脑门上一扔,张小侯爷慌忙接住,便听见一声嘲笑:“还不算笨,知道本小郎在躲你。”
谢瑢的马车在街口停着,姝好提着一个篮子俏生生的站在马车旁边等着,见她过去了,平静的眸子中瞬间布满笑意,迎了过来:“少主子。”
谢瑢将怀中的香囊鲜花全部放进去,问道:“哪里来的篮子?”
“奴家刚去买的。”
谢瑢听完赞叹:“有先见之明。”
姝好红了红脸,豆包一声不吭的将自己衣袖间的香囊掏出来丢进去,又翻开衣襟,揪出好几个,也丢了进去。
心中暗暗的吃味:明明陪着少主子一路吃苦的是我才对,凭什么被夸赞的是这个丫头!
张小侯爷一见姝好站在那边,眼前一亮,猛地的拍了一下谢瑢的肩膀:“好呀!你竟然还有如此水嫩的妾侍,平时怎么不见你带出来?藏着掖着怕本侯爷觊觎不成?”
谢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讥讽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姝好站在一旁俏脸通红,不光是张小侯爷说她是谢瑢的妾侍,更加是因为谢瑢并没有否定,一颗心跳了两下,蓦地撞上旁边豆包投来的冰冷眼神,她的杏眸颤了两下,脸色开始发白。
谢瑢是不知道身后之人的动态的,她只觉得张麒麟这货实在太烦人,想快点将他赶走,偏生这货柴米油盐皆不进,便只好开口:“你三日后拜帖过来,那个时候本小郎准备骰子等着你。”
“一言为定!”张小侯爷高兴的拍了拍手掌,谢瑢便趁着他发疯瞬间,爬上了马车,吩咐着车夫赶紧走,就算穿过巷子,她依然能够听见张麒麟恐怖的笑声,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个月前,她还在平安,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已经在长安了,迁徙之途很顺利,听小寒讲,路途上其实有很多刺杀,都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挡住了,这让她不经想起茶桑榆,听风楼曾经被雇佣要刺杀她,肯定不会是谢长盛这些人,他们还指望着她加入壮大力量呢,那么只能是……
谢瑢眯了眯眸子,这建康的水,远比她想的要深许多。
马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停在了谢家大宅门口,她躬身除了马车,面上挂上了疏离有利的笑意,和门房的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才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这里不是平安,她再也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谢家大宅里多得是比她身份高贵的人,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拿捏住把柄,所以她要时时刻刻的小心,哪怕只是个门房,都有可能是谁的心腹。
穿过九曲长廊,走廊的尽头看见一袭墨青色长袍的谢长盛,他正踩着木屐靠站着柱子边上,手边上还有一壶清酒,谢瑢蹙眉便想掉头,不料正好和对方看过了来的目光对上,谢长盛朝她招了招手,谢瑢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没有办法,谢家老二最记仇,她惹不得。
“瑢弟出去玩了?”谢长盛微醺的眯着眼眸轻笑,不同以往那般正色,竟然伸出手直接摁在了谢瑢的脑门上。
谢瑢顶着头上的大手,低声温顺道:“回二哥,是的。”
“都去哪些地方了?”谢长盛并不着急收回手,谢瑢只好耐着性子开口:“去了十字巷,又去了锦簇庄。”
“呵……”谢长盛轻笑:“你倒是潇洒自在,还跑去那么远游玩。”
谢瑢心中揣测这谢长盛的意思,便见他眉色淡淡的收回手,迷醉的眸子也清醒起来,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他看着身后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哥。”
谢瑢顿时脊背上冰凉,谢长翟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略有些木讷的转过身,低眉顺眼,声音宛若蚊蝇喊了一声:“大哥好。”
谢长翟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人里面最可怕的,没有之一,就是最最最可怕的那种,她进谢家的第一天,就被那个一直挂着温和笑意的大哥给吓到了,因为他的双眼中根本没有世俗,里面装着的东西太过森然,她竟然一点不敢去探索。
见面的第一天,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于是她恹恹的躺了榻上三天,三天后出门又见他,于是那天她莫名其妙的掉入了水池子,还被人泼了一身的馊水,差的一点就暴露女儿身,第五日她从府外回来,又看见这个大哥,理所当然的第二日脸上长了一堆红疹子,痒的她恨不得自己浑身插满针才好过……
谢长翟在谢家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别说是她从小嚣张惯了的人,就连谢家的家主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不敢说一句重话,谢长盛在他的面前就跟猫似的可爱的不得了。
这人从小浸染后院的勾心斗角,已经耍的一手的好计策,明着的不来,全部都是阴的,还让人拿不住把柄,对你笑的如沐春风,背地里就能给你狠狠的来一刀,谢瑢想到这些日子和谢长翟的恩怨纠葛,就下意识的小腿肚开始打颤,心中又骂自己没出息,好歹是平安一霸王,怎么来建康见到一个谢长翟就畏惧成这个样子,可是小腿肚一点都不听她的,抖得十分的欢快。 世子重口难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