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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赶出去看出了什么事。
原来,停在宋城阙前面的那辆车就是这个梁煜的,此时两辆车已经撞在了一起,宋城阙的车头顶着梁煜车的车尾。
怎么回事儿?叶展秋明明记得他们停车的时候两辆车中间还隔了段距离,怎么会撞上?
梁煜见人都出来了,指着宋城阙的车问:“这是谁的车啊?会不会停?没看到我前面也有一辆车,停得这么近,我怎么出去?一倒就撞上了。”宋城阙今天开的是辆奥迪Q5,才四十几万,跟梁煜的车差不多价钱,所以梁煜也没太把他放在眼里。
大姨家的人怕梁煜这种暴躁脾气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到时候把宋城阙惹急,可就完了,忙上去查看。陈仪芳蹲在车子旁边看了会儿,起身说:“哎呦,不算很严重,后保险杠裂开了而已。城阙的车没什么事情,就是可能会有擦痕,不如先把车子分开,再看看吧。”车子如今还保持着相撞的姿势,实在看不出具体情况。
梁煜听她这么说,顿时急了,粗声说:“什么叫出现裂痕不算严重?我这车是新的,买了还不到一个月,现在都这样了。”
大姨父两边都不想得罪,连忙说:“修车的钱算我的,算我的。”
楼上的周颖和吴冬听到外头的喧闹声总算下了楼,但她们并没有走出院子,而是抓着大门,伸长脖子往这儿看。
宋城阙至始至终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并不急。他对车子一向都不甚在意,不像有些男人把车当恋人一样宝贝,在他眼里这只是个代步工具而已。可是对面的男人一直死咬不放,他只好淡淡地开口问:“你觉得这件事算我的责任?”
梁煜挺着腰,梗着脖子说:“难道是我的责任?”
他儿子复复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看懂了个大概,忽然拿着水枪就要朝宋城阙喷水,嘴里喊着:“打倒日本鬼子。”
叶展秋离他比较近,在水喷出来之前,她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手里的水枪拍掉了,并且自上而下地瞪着他,厉声问:“干什么?”这小孩之前用水枪喷大姨,她就已经有点生气,觉得这孩子没教养,父母没教好。可这毕竟是大姨家的客人,她没法管。但他现在冲着宋城阙喷水,她绝对不能忍。
叶展秋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该把宋城阙带过来。宋城阙平时身边前呼后拥,接触的也都是些高端人士,哪遇到过这种没素质的。偏偏他为了给叶展秋留面子,还不能生气发火,也不能抬脚走人。
这小孩没想到一直安安静静、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阿姨会忽然变得这么凶,被吓得愣住了。其实,不仅小孩子没想到,旁边所有人都没想到。在他们这帮亲戚的记忆里,叶展秋自成年之后就没再发过火了。
叶展秋唬住了熊孩子,又转头看向那个熊家长,冷冷地说:“两辆车之间没有距离,无法加速,你都能把车子撞成这样?要是距离再大点你还不得把车子撞扁?”她勾勾嘴角讽刺他,“你车子买了不到一个月,是不是驾照也买了不到一个月,以前没开过车?侧方位停车可比这距离小多了。”
“你……”梁煜恼羞成怒,就要上前。
吴夏连忙上前拦住他,“好了,别争了,都说了修车的钱我们家替你出,再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一边拦人,一边朝陈仪芳使了个眼色。
陈仪芳一直都不敢得罪梁煜,但她更不敢得罪宋城阙。她和吴夏一左一右把梁煜的手臂抓住了,说:“梁煜哥,这事儿确实是你不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开车太猛了。新手上路,你应该悠着点的。”
大姨父也说:“对对对,以后小心点就行。没事,这钱我家出。”
梁煜没想到一个人都不和自己站一边,虽然他们嘴上说着劝慰的话,实际上就是变相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他们这些人一点都不体谅他心里的苦,实际上,买这车花的是他爸梁隋琛的钱,梁隋琛本来就对他这个三十几岁还啃老的儿子特别有意见。待会儿梁隋琛过来,他一定又得受一番教训,他的暴脾气可都是承袭自他爸。
梁隋琛过来时,果然一眼就注意到自家车屁股上的裂痕。他夹着一个公文包气势汹汹地走进吴家院子,问:“梁煜,你的车怎么了?”
梁煜根本不在院子里,早就带着他儿子躲楼上去了。
他这一声怒喝倒是把陈仪芳、吴夏他们都引了出来。陈仪芳走过来,搂住梁隋琛的胳膊,把他往屋里带,笑呵呵地说:“表舅,你可来了?饭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你。”
梁隋琛又问了一遍,“梁煜呢?车子怎么回事儿?”
陈仪芳‘哎呦’一声说:“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表舅你先别生气,他上楼哄复复睡觉去了。”
“复复上午从来不睡觉,他是怕我,躲楼上去了吧。”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梁隋琛一猜一个准,他‘哼’了一声说:“我上去找他去,这死小子,才买几天的车就给撞了?”他也不顾陈仪芳的阻拦,三步两步地往楼上冲。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吴家了,本来他和吴家只能算远亲,可陈仪芳这个表侄女见他是当官的,就特别爱巴着他,一口一个‘表舅’地喊,有事没事就请他到家里来做客,而他也比较喜欢这种被人奉承的感觉,也就顺其自然和他们家‘深交’了。
他对这栋房子的布局很熟悉,知道客人一般在哪个房间休息,于是直接朝那儿奔过去。经过二楼小客厅的时候,他发现客厅里有一男一女头靠着头,相互依偎着在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和他急骤巨大的脚步声行程鲜明对比。可即便如此,那两个人也没回头看一眼。
梁隋琛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动物世界也能看得这么入神。”但他没太在意,换了一只手臂夹公文包,继续往前走。
复复果然不在睡觉。梁隋琛推门进去,暴喝一声,“梁煜,车子怎么回事?我自己开着辆桑塔纳,给你花钱买这么贵的车。你倒好,才十来天,就给撞了?”
梁煜在别人面前总是很嚣张,可一旦对上他老子就成了怂包。他抓抓头说:“这事儿,不能怪我。那个男的把车紧紧停在我车屁股后面,我能不撞吗?”
梁隋琛问:“哪个男的?客厅看电视那个吗?”
梁煜想了想说:“应该就是他,这边就他你不认识……对!就是他。”
梁隋琛用食指在他眼前指了又指,“就算这样,你也脱不了关系,你给我等着。”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屋里的梁煜暗暗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会儿,也跟了出去。
梁隋琛走到客厅入口,沙发上的两个人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依偎着看电视。由于中间隔着盆景,梁隋琛看不到两个人的长相,只看到了男人挺拔的侧影和女人披散着的长发。
梁隋琛重重地咳了一下,想引起两个人的注意,但两个人并没有反应。梁隋琛有点生气了,他每次来吴家,吴家的人都围着他转,众星捧月似的捧着他。就算那天有别的亲戚,那些亲戚也会主动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可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梁隋琛不再细想,抬脚走进了客厅。
原来这女人根本不在看电视,而是头歪着男人肩膀上,睡着了,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小半张脸,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她长得非常好看,殷桃小嘴,高鼻梁,皮肤白皙。
梁隋琛第一眼先注意女人,是因为他有点好色,活了大半辈子,他这毛病也没能改的掉。等看完女的,他才转头看向旁边的男的,顿时脸色大变,隔了半天才喊出一句,“宋……宋先生?”梁煜不认识宋城阙是因为他既不从政也不从商,整天在家吃喝玩乐,梁隋琛却不可能不认识他。但他有些不敢相信,又确认了一遍,“是宋先生?”
宋城阙并没有搭理他,因为叶展秋醒过来了。她直起身,揉揉眼睛,看了眼电视机,“我睡着了,你换台了吗?”
宋城阙轻笑了一声,说:“不是,电影已经结束了。”
“哦。”叶展秋摸了摸嘴角,又侧头看了眼宋城阙的肩头,笑笑,心想幸好没流口水。
梁隋琛还一直等在旁边,见宋城阙不理自己,只好再次主动开口,“宋先生,我们之前见过的。”
宋城阙这才抬头朝他看过来,“哦?什么时候?”
梁隋琛满脸堆笑地说:“前年我有幸和几位同僚到宋家拜访过宋老爷子,当时你也在家里。”
宋城阙不冷不热地说:“我可能忘掉了。”又转头问叶展秋,“你还看电视吗?不看电视我们就下去走走吧,估计一会儿就吃饭了。”
“行。”叶展秋把电视关掉,跟他一道下了楼。
梁隋琛被两个人给彻底无视了,非常窘迫,但又不能发作。他站在关掉的电视机旁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转身离开。
梁煜刚从房间里出来,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他老子,忙问:“怎么样啊?那男的有没有承认是他的责任?”
梁隋琛盯着他儿子看了会儿,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傻逼。” 贵妇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