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一夜交易佳人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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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璇一瞬就全然怔住,在他这一句语意不明的话语中愕然。
对面的男人端坐在蒲团之上,身穿白色通透的衬衫,一如往日里的种种印象,天降谪仙般的清俊翩翩,要怎么相信她确实听到的那句话?
孝璇无措地垂下眼去,心里清楚,是该离开这里,再去想别的办法求得和荣景的合作,因为她一定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可是她动不了,就像是被点了穴般,呆坐在蒲团上,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沈占眸光微动,像是浓郁化开,变得明朗了几分,可伴随着薄唇扬起的一刹那,神情里浮现的分明是讥讽嘲弄。
“一次两次都有了,再来一次又算什么?”
风轻云淡的语气,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戳孝璇心窝,她浑身麻木,一寸都动不了,只觉得疼痛攫住她所有神经。
那俊美的面庞透着禁欲气息,浓黑的眸底含着无害的微微笑意,孝璇的心跳猛地停住,又猛地复苏,几乎是在回神的第一秒,她就端起跟前的茶杯,把茶水向他那张无害的脸庞泼去!
可惜她还是慢了,动作不及男人的反应迅捷,他稍稍倾身,一下就捏住她整只手,小巧茶杯被握紧在掌心,他紧紧凝着她怒火灼烧的眼。
“难道我说的不对?”他却还是问,刀口往里深了几分。
他冷嗤一声,“别告诉我,卿少涵没有提出条件,你的这副身躯对于他而言,还算是不小的价码!”
孝璇咬着牙,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随便一个人都能出卖自己身体!”
“很好!”莫名地,他竟是称赞,同时也收了手,不过已顺势把茶杯拿走,重新放在她跟前,“既然不是针对随便一个人,那就只给我!”
莫名坚决的语气让孝璇更加错愕,“你把我当什么?一个非得靠出卖自己身体才能解决问题的人吗?”
“难道不是?”沈占再度反问,前一秒还有所缓和,立刻又竖起了锋刀,“别告诉我你看不出,卿少涵为你出拳,不是对你还有余情!”
这一下孝璇再度怔住,余情?这两个字在她脑海打转,像是从未习得的生字,让她无暇反应。
讷讷地,她自言自语地问:“怎么可能?”
“不然以为见到我吻你,他为什么要那样生气?”
为什么?孝璇不知,可绝对不会是余情!在她推开那间浴室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彻底断裂,再没有连接的可能!
“付小姐,你是当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用这样一张乖巧天真的脸庞去骗取男人怜香惜玉的心理?”
又是当头的一棒,孝璇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张含笑的俊颜不知何时已全是冷意,她忽然就想起在听风馆,白龄喻也是冷着一张丽容质问她。
“那你呢?”孝璇找回了声音,亦找回了理智,连连反问,“你又是为什么?在那样的场合,明知道不可能,还在卿少涵靠近的时候变本加厉,你又是为什么?”
对面的他忽地沉默了,像是第一次被人问住,幽黑的眸子浮现出属于茫然的色彩。
揽月楼的顶级包房内,时针指在了深夜四点,房外依旧是欢声笑语,耳鬓厮磨,这里的两人却是冷容以对。
“在我的规则里,处于交易期就绝不能接触其他人!异性更不可以!”不知过了许久,沈占却道出这样一句生硬的话,说出口的瞬间,连他的眼底都闪过一抹惊讶。
孝璇倍感无语,简直哭笑不得,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复他,端起茶又喝了一口,主动提出了告别,“既然宋律师不肯帮忙,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他冷凝的声音又响起,“谁说我不答应?”
孝璇顿住,这人是要怎样?
“帮忙是可以,但条件一样得有。”他面容轻松,又恢复了往常的闲适慵懒,“你不必着急,我让你陪我一晚,又不是现在,何况这一晚到底要做什么都还没定,不是吗?”
他说的话露骨却又似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孝璇凝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我只是想要你——”薄唇扬起,一抹笑弧别有深意,“再唱一曲《霸王别姬》。”
是这样吗?孝璇不敢立刻松懈,但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沈占敲了敲桌沿,“嗒嗒嗒”的声响把她的思绪拉回当下,“下次再唱,可不就只是对嘴这么简单了。”
“真的只是唱戏吗?”孝璇依旧不信。
沈占笑道:“如果你还想要其他项目,我十分乐意提供。”
当下孝璇立刻不出声了。
“你也奔波了一晚上,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沈占又提议,已起身走到了门口,招呼来服务生,吩咐着拿来新衣服给她换洗。
孝璇环顾四周,首次留意到这间房屋的摆设装潢,一眼看去就知必然是揽月楼里的至尊包间,没想到他一个律师随便到哪儿出手都大方,前有听风馆的西厢,后有揽月楼的至尊。
“一会儿衣服拿来,你先去冲个澡,一切等你睡到自然醒再说。”
“那你呢?”孝璇问,她可不想和这样一个不正经的风流男人同住一间。
可这问题问出,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房间里,立刻就变了味。
沈占悄然靠近,等孝璇反应过来时,他已在跟前不过十厘米的距离,一张俊脸正压下来,逼得她连连后退!
“你要干嘛?”孝璇警惕地问。
沈占轻哂,没有跟过去,“不是你邀请我一起睡觉?还是连洗澡也想要我一起?”
要不是瞧见他眼底那抹已经熟悉的笑,经历了刚刚那一幕,孝璇一定以为他是认真的!
“……”孝璇没搭理,这时服务生送来洁净的衣服,她如获大释地开门迎接,抱着衣服就冲进浴室。
这一夜,孝璇独自在异乡过夜,沈占并没有留下,他还算一个说话算话的君子,只是躺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不知为何,鼻尖仿佛似有似无地缭绕着几缕些许熟悉的气息。
……
天大亮的时候,几天都不曾回家的卿少涵终于在这一刻踏入。
正是一家人用早餐的时间,刘月华、卿栋及卿夫人都在,瞧见几天不归的儿子这番归来,且脸上似乎还有伤痕未退,卿栋的怒火一下子就点燃了!
“你是怎么回事?几天没个影儿,回来脸上却给我挂着彩!是怎么弄的?还有,那个报道又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你都给我说清楚!”
卿夫人护子心切,本就心疼儿子脸上的伤,又觉卿少涵被训斥,直为他抱不平,“一回来就是训斥!你就不能好好地问吗?”
就连刘月华都站在卿少涵的这一边,只因这次她也是十分满意,她的孙子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少涵一定是去挽回这场婚姻了,你怎么还凶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
“妈,你们就护着他吧!”卿栋无奈至极,“就是把他护得不知天高地厚,婚礼上才会出现那样的丑事!”
“父亲!”卿少涵不满于用“丑事”形容那场有预谋的意外,“媒体大众都说了,谁不会犯错?男人偷腥过后还能浪子回头,更值得珍惜!”
“你还好意思说?!”
“行啦!”刘月华一声喝断,“先安安静静把早餐吃掉,有什么话你们父子俩过后再说!但是,我的意思要明确摆出来,我就只认孝璇这一个孙媳妇!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老太太倔强的劲儿一来,作为儿子的卿栋也是束手无策,只得顺着她的意思,不急着辩解,先把早餐安静吃完。
结束了早餐,卿栋就把卿少涵叫去书房,最先交代的就是和刘月华截然相反的心思,“你听着,娶不娶付孝璇无所谓!如果还能联姻,满堂欢喜也不错,但她要执意不肯,那也不勉强!”
“反正商议婚事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谁悔婚了,就得翻倍奉还婚礼聘礼陪嫁!”说起这些物质的东西,卿栋对两人婚事就更不在乎,“我可是告诉过你的,付孝璇名下有千亩土地!那比再多陪嫁礼都值钱!”
卿少涵自行倒了一杯茶水,又递烟给卿栋,父子俩在书房里吞云吐雾起来,“你就放心吧,爸,我都知道呢!要不是冲着那些土地,我怎么能忍受她那大小姐脾气忍这么久!”
“那你有什么计划?就打算把浪子回头的戏码演到底,重新赢得美人心?”卿栋问道。
一瞬怔然过后,卿少涵满不在乎底冷哼,“这只是第一步,我得为自己在他人眼中争取得分,到时候两家真要决裂,总不至于把全部过错归咎到我头上!”
“那第二步呢?你什么计划?”
第二步……卿少涵眯起了瞳孔,那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谁让她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是什么计划?竟然连你老子都不告诉?”卿栋掐灭了烟头,吐雾问。
卿少涵扬唇一笑,“您就不用操心了,总之,她名下的土地,就算不能全部拿下!至少要拿下一部分!”
“你有计划就行!”卿栋也不过多追问,目光落在卿少涵的脸上,“你这伤到底是哪里来的?”
卿少涵不自然地摸了一下,皮外伤已好了很多,真正时不时就隐隐作痛的,都是看不见的伤,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个练家子!
“该不会是跟付孝璇有关吧?”卿栋一下子就敏锐地嗅到了端倪,这下子又愤怒地教训,“你要演戏可以!但不该为了演戏做这么大牺牲!你别戏没演成,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你事业有成了,什么女人爱情,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要是什么也不是,以为付孝璇会答应联姻?做梦去吧!”卿栋说得隐晦,但话里的意思足够清楚。
卿少涵一言不发,在这番怒斥中沉默了下去。
……
“你好,请问你们知道住在至尊包房的那位先生去哪儿了吗?”
白天的揽月楼和听风馆一样,都不开门做生意,一个女人从二楼下来,逮住一个服务生就问。
服务生则是摇头,面带歉意地去忙手中的伙计。
孝璇百思不解,早上自她起来就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只有一个服务生为她送来干净的衣服,衣服被熨烫工整考究,服务生只告诉她,都是那个男人的吩咐,让她留在揽月楼等候。
等了一上午,迟迟不见他出现,古城付家已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催问她的下落以及合作的进程,孝璇实在等不住,这才出来询问,依然是一无所获。
她在楼下坐着等,这样他一出现立刻就能看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门口进来,伴随着那人的进入,一股香水的气息就在大厅蔓延开来。
孝璇抬眸看去,这一看直接令她惊住——竟然是那天在空中楼阁见到的女人!
是她塞了一沓钱在宋轶清手里,更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是她没错,就连手拿包都还是同一款!
可她来这里做什么?是为了找他吗?
那个女人走到总服务台,依稀飘来她娇柔的声音,“占少在吗?”
占少?孝璇捕捉到了这个词,凝眉苦思,她不是找宋轶清?
服务生客气地话语也传了过来,“占少不在,一早就出去了。”
那女人也没有追问纠缠,得到答复,爽快地离开。
在她离去不久后,又进来了一个男人,男人西装革履,还打着领带,给人职业的庄重感,一进来也是直奔总服务台,问了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话。
“占少在吗?”
当然得到的是同样的答复,而那男人的反应十分淡然,转身就离去。
他前脚刚走,就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下楼来,随便抓住一个服务生,吩咐道:“快去告诉刚刚来的那位先生,占少在君华动土仪式现场。”
服务生得令,快速小跑追去。
经理又上了楼,他离去的脚步声还未消失,孝璇的手机就响了,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孝璇一秒都没多等就接通,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地从听筒传过来,“听说你在找我?”
“是的。”孝璇坦然承认,“一早起来没见到你。”
“是想我了?”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古城。”直接忽视他的打趣,一句话表达出她在意的东西。
他并不着急,“你难得来一趟北城,怎么说我也该尽一尽地主之宜再让你走不是?你现在出发,到一个叫做摘星亭的地方来。”
“那是哪儿?”
“你只管来就好,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掂量几秒,孝璇爽快应下,但也不忘开出条件,“去了那里之后,你得尽快跟我回古城!”
“你倒是活学活用,也和我谈起条件来了。”轻快的一句,听得出他心情很不错。
孝璇大着胆子回道:“那你答不答应?”
“可以!”爽快至极,没有半秒犹豫。
……
出租车在北城宽阔的道路上平稳行驶,司机是一个中年的叔叔,十分热情,知道孝璇是从外地来的,就给她介绍各个好去处。
“你要去的这个摘星亭也是个好地方!不仅汇集了北城所有美食,甚至把全国各地的知名美食都集中起来,每一样都做得十分地道!”
从司机这里,孝璇得知摘星亭竟然是个高级餐馆,那个男人约她去那儿,是想带她品尝北城美食?
“这位小姐收入应该不低吧?”没由头地,司机突然问了一句。
孝璇怔了怔,有些尴尬地笑道,“还好吧。”
“说还好那一定是不错了!”司机立刻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我瞧着你应该是从揽月楼出来的,是在那儿住宿吧?”
孝璇只是微笑,没有出声搭话。
“这个揽月楼和摘星亭是北城的两大知名地,说起来北城内无人不知。”
“这么有名?”
“可不是,这两处都是一等一的高级消费地,当然服务也是一流的,都是千聚集团旗下的。”说起这个千聚集团,司机不知为何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千聚集团你知道吗?”
孝璇点点头,当然是听过,北城千聚集团,商界的翘楚,涉足行业颇广,却能在每一行每一业都做到拔尖,一句妄自菲薄的话,恐怕一百个善青都比不过一个千聚。
“除了摘星、揽月,据说千聚在其他城市还有类似的,古城就有一家听风馆,海城还有一家品雨轩……”
听风馆居然是千聚的投资?这下孝璇当真是惊愕得不行,难怪去那里不仅是钱的问题!
车子行驶途中,路过一处热闹的地方,孝璇没在意,是那个司机激动地提醒道:“看到刚才那里没?那是千聚的有一个投资,在北城南边盖君华医院分院,方便住南边的市民。”
“师傅,麻烦你停一下!”孝璇立刻呼喊,正好赶上了,她要去看看千聚集团是怎样的名不虚传!
……
只是一家分院的动土仪式,竟然就围堵了成千上万的人,更有近百家媒体争相报道。
孝璇站在人群外,尝试着挤进人群,好看一看出席此次动土仪式的千聚管理者是怎样的才华出众。
然而她还没有挤进一半,就听到麦克风传来“圆满落幕”的声音,接着人们就在安保的招呼下,有秩序地散开。
孝璇被人潮推动着,也不得不往外走。
人头攒动中,议论声也纷纷不绝,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穿破万千嘈杂飘到孝璇耳朵——
“宋律师,能否借用三分钟时间?”
是他!孝璇意外惊喜,没想到他居然也在!任人潮推搡,孝璇竭力地扭转了方向,循着声源发出的地方挪过去。
可当她穿过重重人群,凭着直觉确认声音发出的地方,却见不到那抹清俊高大的身影,进入她视线内的,是先前在摘星楼出现过的职业男人。
心中腾起几分失落,孝璇松懈了下来,然而周围退场的人潮还十分庞大,一下子就卷着她往外去!
……
人潮中,那抹纤细的身影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被推挤着往外去,一脸的焦灼分明说着她并不想随大流离去。
仪式台上的沈占一下子就瞧见了那个单薄的影子,他一言不发地从幕后离开。
“占少!”男助理见况,疾呼着追赶。
却得到他冷声命令,“留下收尾!”
……
再不甘愿也被推着出了君华圈地,人潮松动的一瞬,孝璇感到自己被挤瘪的内脏终于恢复到正常大小。
可她还没稳住步伐,突然背后遭人一撞,她没站稳,踉跄着脚步就要摔倒下去!
一只大手探出,稳稳地扶住了她,她整个人就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出于本能地,她抵触着要挣扎出来,可那只大手却将她紧紧揽住。
一瞬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是那一股已经熟悉的强劲男性气息又在她鼻尖缭绕,孝璇顿时就停下了挣扎,任由他护着走出了那一方拥挤的天地。
……
“你怎么会来这里?”一路被他带到停车场,他也才终于松开她,“我不是让你去摘星亭?”
孝璇如实以告,“刚好路过,好奇北城千聚集团是什么样子,就过来看看。”
“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我带你去千聚总部?”
孝璇一瞬惊喜,“你能带我去?”
“可你也不过就是个律师,”接着又是怀疑,还有担心,“你和千聚也有往来吗?或许就像和荣景集团那样,但还是算了吧,就算有往来也不代表能够随便带人进去。”
沈占静默地听着她潺潺如流水的女声在停车场内轻轻响起,隐约忧虑的神情格外认真,他一手撑在车顶,忍不住笑起来。
他笑得欢快,高大的身子随之微颤,停车场内的灯光悉数细碎落在他的眼底。
孝璇不解,“你笑什么?”
沈占敛住了笑容,“没什么,觉得你分析得很对,上车吧。”
“去哪儿?”
“带你去摘星。”
又是柔和的语气,仿佛情人之间的亲密呢喃,孝璇脸颊一烫,赶紧随着他上了车,这时才留意到他竟也穿得西装革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穿这么正式。
……
一道道美味的特色菜肴端上桌,孝璇光是看着都忍不住要吞口水,但吃到一半,她还是不忘提醒对面的男人,“吃过这一顿饭,你就跟我回古城!”
沈占坐得端正笔直,听她这么一说,放下筷子问道:“你不过是一个大小姐,对于公司却这样上心,难道你不是只用关心年底分红就好了?”
孝璇也摆下筷子,用餐巾擦拭嘴角,认真地说起来,“善青不能和你们北城的千聚比,但能有今天的规模,都是我父亲的心血。我答应过父亲,有生之年,一定竭尽全力守护善青。”
“所以你才答应和卿少涵结婚?”沈占问,“可如果只是为了善青,你应该不会在意他出轨才对。”
如果只是纯粹的利益,当然不会在乎,可她愚蠢地用了真心,才会尝到所谓背叛的滋味。
“你对卿少涵,恐怕也不仅仅是联姻对象的认知吧?”沈占凝声道,狭长凤眸微眯。
孝璇视线低垂,落在桌上道道美味,眼前却是幻象,回想起那一段相处,仍是忍不住唏嘘,毕竟他也曾为她做尽诸事。
“你喜欢他。”已然完全肯定的语气,沈占轻声道出那藏在心底不愿揭露的秘密。
孝璇一下子抬起头,心事被撞破,她的眼底闪现慌乱,却也转瞬即逝,她扬唇自嘲地笑了笑,对此不置一词,重新拿起筷子。
其实也没什么,网络上不是说,谁年轻的时候没遇过个人渣呢?所幸她及时发现,也只是错付真心,至少摔过这一跤,以后更懂擦亮眼睛。
包房里一下子就沉默了,只有吃菜的窸窣声时不时响起,沈占正襟危坐,目光深沉地凝着对面不说话的人,英俊的剑眉逐渐紧锁起来。
“你怎么不吃?”孝璇突然抬头,瞧见对面那人迟迟没有动筷,讶问出声。
沈占沉默着,却像是机械地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小筷往嘴里送。
没能从回忆中全身而退的孝璇并未察觉到这一刻沉默的诡异,她又想起了更多,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我的父亲,他是一个好父亲,只是他背叛了我的母亲,现在善青的总经理其实不是我的亲弟弟。”
“除了这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实际上她比我早一个月出生,因为没有身份,来到付家的时候才以二小姐的辈分来排。”
这些陈旧的往事,随着父亲的去世谁都没有再提,这一刻不知为何就想起来,如涨潮般挡也挡不住。
“父亲去世前,谁都没有见,那时我在国内,连夜赶了回来,才见到他最后一面,我是唯一一个见他最后一面的人。”说到这个,那失落哀伤的脸上倏然浮现一抹欣悦。
她憎恨父亲多年,终于在父亲临终的那一刻,听闻他气若游丝的道歉,她再也恨不起来。
到了那时,她才知道,于父亲而言,都是他的孩子,掌心掌背难取舍,他去世以后的股权均分到几个孩子名下,却格外关照她,把名下的地皮全给了她。
正是这些地皮,让她在父亲去世以后,纵然付孝扬成为总经理,也能在付家站得稳当。
那一抹浅淡的欣悦笑容落入沈占的眼底,他在这抹浅笑中怔然而不自知,直到柔和的女声再度响起,已变成坚定地宣誓——
“所以不管多难,我一定要守住善青,就算陷入危机,也绝不让它落没。”
沈占轻扬起薄唇,没有出声,只执起筷子,给她碗里添加菜肴,“这个好吃,多吃一些。”
孝璇点头,“你也多吃一些,不然总是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我不饿,看着你吃就好。”清冽的男声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好似一瞬的幻觉,会以为他们之间关系非同寻常,但抬眼看去时,依旧见他不过是温润有礼。
孝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那些话实在不该对他说,或许他根本都不愿意听,忙无措地道歉,“不好意思,我说的太多了。”
“不多。”沈占断然否决,微笑道,“刚刚好,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很好听。”
这下孝璇完全不知该怎么接话,硬生生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有名气,长得又好看,为什么拒绝媒体刊登你的照片?”
“这个问题啊……”沈占扬唇一笑,“各花入各眼,你觉得我好看,不见得别人也这么认为。”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认为,难道你没发现不管你走到哪儿,都会有很多人注视着你吗?”
“是吗?”沈占兴趣怏怏,执筷又给她夹了一道菜,“我只注视自己在意的,其他人当然就看不见。”
音落,他摆下筷子,一双幽深眸子抬起,浅浅笑意盈着明亮的光,就那样笔直地投射到她的眼底。
孝璇一下子就愣住,不自然地低下头去,闷闷地吃了一筷。
包房陷入又一轮的沉默里,愈觉得尴尬时,敲门声响起,服务生在门口通报道:“先生,您好,有人找您。”
沈占并未动身,只淡淡问道:“谁?”
服务生道:“是一位姓宋的先生。”
孝璇一听,惊讶道:“也是姓宋啊,看来不是你的亲友,就是你的本家!”
沈占只是惯性地扬唇一笑,就要起身。
“你去哪儿?”
“既然是本家,那我就亲自去迎他。”沈占礼貌回复。
孝璇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要跟去吗?一会儿你们进来,我却独自在这里吃东西,怕是不太好。”
“不会,他不在意这些。”沈占微笑道,彬彬有礼已是拒绝。
孝璇不再坚持,然门口服务生却道:“先生不必去迎接,那位宋先生已经到了。”
服务生刚说完,就听见一个朗朗男声豪气地响起,就好像古时行走江湖的惊喜相遇——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客气了?”那道身影映进来,瞧见饭桌前的女人,笑着便向她走去,“原来仪式没结束你提前跑掉,是和佳人有约。” 许我今世暖你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