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他的狠绝伤口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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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璇听到一声震惊的倒吸,她下意识地就要去拉拢被卿少涵撕裂的衣服。
然而手指好似才碰到衣料,突然而来的一根木棍类的东西就如霹雷一般落下,横砍在了她的肩部。
紧接着,是老太太愤怒到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付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丢尽了!”
老太太浑身都在颤抖,握着拐杖的手也不住地战栗,一张已被岁月留下印记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那根拐杖从孝璇的肩膀落下,此刻拄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嗒嗒”细碎的声响。
孝璇紧紧地捂住胸口,被拐杖击打的痛从她的肩胛蔓延开,整个臂膀都随之震痛不已,可她就那么笔直地站着,迎着老太太怒火灼灼的双眸,连眉头都不曾皱哪怕一下。
坚定的眼神好似带着自惩的意味,没有半句辩解,清醒地感受,任由疼痛将所有情绪吞噬。
尤其那不该有的不甘。
正厅里安静得诡异,没有人说话亦没有人动作,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若不是那因愤怒而起伏的呼吸,都好似成为了一座座没有生命的雕像,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峙着。
末了,是韩雅欣尚算冷静地劝道:“妈,别动怒伤了身子,事情已经这样了,少涵也在场,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处理,都听少涵的吧。”
“是啊,奶奶,大姐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您就算是气也——”付漪悦随之附和,更像是在落井下石,但话说到一半,就被韩雅欣一记眼神喝住。
不过母女俩的劝慰似乎起了效果,老太太沉压下那口堵塞在喉咙的怒气,转而尽可能平和地对卿少涵说道:“少涵,孝璇自小就没了妈妈,都是我在教导她,如今她犯下这样大的错误,我难辞其咎。”
“如果卿家不愿意再继续这场婚事,我一切都听从卿家的意见,绝无二话。”老太太中气十足地道出最后这一句,也已将决心显现彻底。
卿少涵垂眸沉沉一叹,仿似心痛万分,“奶奶,这又怎么只是你一个人的错?孝璇走错路,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败。”
“她本性好胜,自尊心极强,我明知道这些,还一时糊涂在外面有了人,刺激到她,才让她走到这一步。”语气悲沉,卿少涵满是自怨地说着,“现在怪谁又能挽回什么?”
“那你的意思呢?我说过,只要孝璇错了,怎么处置随便你!”老太太隐忍地问,苍老的声线隐约颤抖,她瞥了一眼静站不动的孝璇,满眼的哀痛悲愤。
卿少涵亦是向孝璇看去,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双清亮黑眸亦是无神地睁着,双手更是紧抓着被撕裂的衣口,仿佛一具被抽离灵神的空壳。
这个样子的她,是在悔过吗?
卿少涵敛起视线,叹了一声道:“孝璇是错了,但错的人不止是她,还有我。这一次就当过往一笔勾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老太太惊愕不已,她设想过种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就连坐在沙发里不动的韩雅欣母女都没有想到,卿少涵这样一个养尊处优、众人捧着的瑞兴少东,会在被自己女人戴了绿帽之后来一句“一笔勾销”!
是他脑子糊涂,还是她们听错?
一时间,连空气都好似陷入了凝固之中。
孝璇却是格外清醒,那一棍打在她的肩胛骨上,她就没有迷糊过,更明白卿少涵这么做无非是不想提出离婚。
谁离婚,谁翻倍归还。
为了守住这一项婚约,连她和别的男人有染都能忍受,孝璇忍不住嗤声一笑,“噗嗤”一声划破了清冷的宁寂。
卿少涵抬眼看向她,瞧见她噙在唇角的那抹冷笑,不由得皱起了眉。
老太太更是出声喝道:“你还有脸笑?”
说着,又要上前来教训她。
“奶奶!”卿少涵及时阻拦,挡在了老太太跟前,“为了您的身子,别再动怒了。”
劝完了这一头,他又转向孝璇,犹如一个期盼歧途中的妻子回归正途的正面男人,苦口婆心地劝道:“孝璇,过去发生的,我们都一笔勾销,从今天开始,我们夫妻好好过日子,毕竟你我是有感情在的,没必要走到撕破脸的地步。”
孝璇冷眼凝着他,一言不发。
老太太这时也出言相劝,“孝璇,如果不是少涵开口替你求了情,我今天必定会代表整个付家把你赶出去!少涵对你这样好,你该知足了!”
“就是啊,大姐!你犯这样的错,换做是别的男人,谁能忍?”付漪悦终于是忍不住,挣脱了韩雅欣的阻拦,走上前来教导她,“姐夫这样好的男人,你还要去哪里找?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孝璇也不禁随之问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
什么都不满足!
一瞬间,她的眼中涌起泪光,睁圆了瞪向他们,紧抓着衣口好似紧抓着心,低吼着连连追问:“他对我好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难道不清楚?谁悔婚谁要翻倍奉还!你敢说你不肯提出离婚,不是为了我名下的千亩地块?!”
陡然间,她破声大喊,一只手伸得笔直,直指卿少涵的鼻子。
“孝璇!”老太太立刻出声喝断,紧拧着眉似在警告她。
手垂落,孝璇不禁冷笑出声,眼底的泪簌簌滑落,她却笑得更加放肆,“都是为了那一千亩土地,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对我好,事事顺着我,就是冲着这一千亩地来的。”
“还有你们!之所以让我去和卿家联姻,而不是让付漪悦,也是因为我名下有土地,因为这一千亩土地,卿家肯定会愿意。”娓娓女声充满了凄苦和不忍,道出这些残忍的事实,需要莫大的勇气。
孝璇闭眼,愈发紧地握住胸口衣服,忽而轻声却无比坚决地说道:“但是你们错了,我不会妥协,这一千亩地最后就算是落入别人的手中,我也不可能拱手让给卿家!”
丢下这番话,她直接冲出了付家,又是上了车绝尘而去。
正厅里,老太太被气得几乎要晕厥了过去,付漪悦和卿少涵同时扶住了她,听得她气息颤抖地不断念道:“逆子!逆子——”
……
听风馆。
随着沈占回到西厢,就有服务员也跟了进来。
正要询问沈占去处的白龄喻见此状况,十分不解,“我没有要任何服务,你们来做什么?”
服务生微微低头,解释道:“白小姐,是占少让我们来帮您把行李搬到东厢去。”
“东厢?”白龄喻惊讶起身,迟疑了几秒,紧追着走近里屋的男人而去,“你为什么要我搬去东厢?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了吗?”
“我们的合作已经终止,你认为还有必要留在这里?”男人反问,语气轻轻却是不容拒绝的果断。
白龄喻更加疑惑,“合作什么时候终止?”
“我以为那晚我已经表达得很明确。”
那晚表达得很明确?白龄喻苦苦思索,终于想起那晚他离开西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别忘了你这一趟古城之行是为了什么。
是这句吗?
忽然间,白龄喻恍然大悟,他这是在做最后的叮嘱?
她不肯相信,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可你还没有帮到拿到我想要的!”
沈占漠漠地垂下眼,冰冷的目光落在白龄喻的手背,白龄喻顿时觉得好像被千万根针扎痛,不自觉地收了回来。
却还不住地喃喃自语,“你之前回来的时候,明明说了会陪着我,直到我把古城所有事情办妥,等我们离开古城的时候,你回北城,我回海城。”
可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办好,和卿氏瑞兴的酒店合作没好,更别说敲定地块,他怎么能说终止?
沈占从她身边走开,打开衣柜开始挑选衣服,漫不经心地说道:“所有的路都已经铺好了,你认为还有什么不妥?”
“可是还没有敲定,一切都有变数的可能!”
“你所谓的变数,不过是究竟该按原计划走,还是把重心转移到善青头上。”挑选了一件整洁的白衬衫,他拿着就要往浴室去。
白龄喻不甘地追上前,大着胆挡在他面前,“你要终止合作是为什么?是不是跟那个女人有关?”
“龄喻。”一双幽深的眸子沉下来。
白龄喻摇头,问出那一句最可怕的话,“你喜欢上她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
“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她一去北城找你,你就跟她回来了?”白龄喻苦涩地问,眼中泪珠在打转,“昨天卿少涵跟我说,你甚至陪着她去柏潇寻求合作,根本不是陪着,而是带着吧?”
“沈占,我真是看不懂你了。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在公众眼中更是怀了孩子,有什么好的要你这样特殊对待?”
为什么她白龄喻,堂堂荣景集团大小姐,名门闺秀,不管她如何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心?
然而沈占也只不过淡漠地回道:“你还想住西厢也好,我去东厢,就留在这儿,等这古城之行的最后一步敲定。”
说罢,他提着白衬衣直接走出了房间。
没有一分留恋!
“沈占!”白龄喻呼喊着,快步往外追,男人双腿修长,步伐又快,她根本追不上,到了门口更被服务生拦下。
“啊!”白龄喻不甘地嘶喊,一双精明的丽眸布满红丝,面对得不到的男人,没有回应的感情,只能极其不敢地扫落一桌茶具。
随着茶具碎落在地的声响,是她凄厉的女声拷问道:“你怎么能这么狠!”
……
卿少涵从付家离开已是下午,几通电话解决了比较棘手的公事,他就回了私人公寓。
梁佳媛一直都在等他的结果,见到他来,主动地迎上前,端着水问候:“先喝口水,缓一缓气再说。”
可卿少涵哪里有心情喝水?就算他被怒火灼烧得口干舌燥,这一刻想做得也不过是任由怒火喷发宣泄!
他一把推落水杯,径直进了客厅。
那洒了一地的水染湿了地毯,梁佳媛望了两秒,终究还是没有去收拾,而是紧跟进去,着急地问:“到底怎么了,值得你这样气,连自己身体都不在乎吗?”
“作为男人的面子都不要了,还谈什么身体?”卿少涵冷嗤一声反问,不悦形于言表。
梁佳媛不再多话,不管他要不要喝水,还是又端来了一杯放在茶几上,琢磨着说道:“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这件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现,你实在用不着这么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你知不知道今天她说了什么?”想起付家发生的那一幕幕,卿少涵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宣泄,“已经被抓了现形,我肯不顾男人的尊严原谅她,她居然用那一千亩地来威胁我!”
“那一千亩地还能威胁你?本来就是她理亏!”
卿少涵何尝不知道是她理亏,可她偏偏不这么认为!又想起她撂下狠话跑出付家的背影,他更是怒火冲天,一脚踢在茶几上,那摆放在茶几边缘的水杯立时被晃动掉落在地。
他霍然起身,怒望着洒落的水花,好似望着付孝璇,咬牙切齿道:“付孝璇!你竟敢威胁我!我要你身败名裂!”
一旁的梁佳媛起身,纤柔的手抚着他起伏的胸口,为他顺着气,更是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别再气了,她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就算你不要她身败名裂,付家也容不下她。”
“毕竟她一个女人婚内出轨,外面偷人,如果传出去了,付家的颜面都要被她丢干净!她更会被骂得体无完肤!所以,你不需要做什么,人贱自有天收这句话会应验的!”
这番话虽然有几分在理,可卿少涵又怎么愿意把头上的绿帽当参展一样给大众看?
想了想,怒火虽然不再那般旺盛,却也还是不甘心地冷哼道:“这件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私了。”
“私了?你还想怎么私了?”梁佳媛可不认为这么做妥当,一旦私了了,她要上位还得有段时间。
卿少涵坐回沙发里,沉沉呼吸一口气,盘算着说道:“让她把那一千亩土地拿出来,当做悔婚的交换条件,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其他的我也就不追究了。”
“付孝璇性子那么倔,你让她拿她就会拿?她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打得不狠,她根本感觉不到痛。”梁佳媛沉静地分析给卿少涵听,添油加醋得不着痕迹。
“那你说要怎么办?难不成还真把她偷人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是最快的办法!”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就这样公开了,我的面子呢?”卿少涵到底还是个男人,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
梁佳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是怜爱地说道:“这个时候,你的聪明去哪儿了?这种事情公开了,被骂的只有她一个人!人们只会说她不知足不守妇道!”
“她就像古时候的潘金莲,和西门庆联手害死了武大,后世的人谁笑话武大了?不都是在骂潘金莲和西门庆这一对奸夫淫妇吗?”
有历史典故为证,自古以来,似乎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卿少涵凝眉沉思,片刻后也似妥协,思忖道:“那我还得找个时机,去他们一同出现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录像可以调去,把他们这对奸夫淫妇的实证放出去!”
“不,不要一起放!”梁佳媛又是制止,出谋献策,“你要是把宋律师的照片一起放出来,让他们一起挨骂,两个人共同承担风雨,你不是促使他们在一起吗?”
“就算是要放,也要把宋律师的照片模糊处理,只显示她付孝璇一个人的脸,等她身败名裂,跌入谷底,你看宋律师是否还会和她在一起?”
最后一句好似一根火柴,点燃了卿少涵深陷暗黑的四周,他感觉到眼前一亮,深深地同意了梁佳媛的这一通分析!
“没错!要让她看看,这世上除了我,还能有哪个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不计较?等东窗事发,那个男人为求自保一定会离得远远的!这一把盐这样洒才会最痛!”
付孝璇,你敢背叛我,就是这样的下场! 许我今世暖你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