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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淑妃的突然出现,萧淮年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可在听到这番说辞后,心里的那点小抗拒瞬间消散,面容也褶皱了起来。满脸打量的盯着静妃看了好一阵儿,才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静妃转眸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待他跪在萧淮年面前后,才继续道:“这小太监本是淑妃宫里的,偶然得知了淑妃的计划后,心生恐惧,因而便来臣妾宫里,将事情告诉了臣妾。臣妾本想第一时间告诉皇上的,但兹事体大,也不敢随意妄言。眼下好不容易确定了真实性,才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
说着,静妃轻拍了两下心口,释然道:“还好赶上了,若晚了一丁点,怕是郡主便喝下这汤药了。”
“静妃可有证据?”比起淑妃,萧淮年倒觉得静妃更像是做这事儿的人。
“太医一验便知。”静妃说完,便将视线移到了锦瑟身上:“郡主可否将汤药交给本宫?”
锦瑟讷讷点了点头,僵着双手将汤药递了过去。说来,也不怪她害怕,毕竟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实在让人心寒。
静妃一边沉着脸去接汤药,一边唤来了等候在门口的张太医。张太医右手拿着尖细的银针往汤药里浸了浸,原本闪烁着银光的银针顿时漆黑一片。顺便,将萧淮年的脸也给映黑了。
“皇上,药中的确有毒。”张太医拱手行礼:“微臣想查看今日的药渣,以确定里面被加了什么毒物。”
“嗯。”萧淮年大手一挥,便让王福海拿药渣去了。
此时,站在萧淮年身边的锦瑟,小脸已经煞白一片,完全没了血色。她不知道,若是静妃晚来了一丁点,自己是否真的命赴黄泉了。
她在这宫里已经很努力的不与人争执了,为何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哦,人家不想放过的,似乎还有萧淮年。
毫不避嫌的握住锦瑟颤抖的小手,萧淮年低声安慰:“别怕,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锦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极为敷衍的点了点头后,便将指甲嵌进了手心里。只有刺骨的痛意,才能让她稍微清醒些了。
张太医检查完药渣后,便确定了补药中的毒物是砒霜。
萧淮年淡漠的瞧了眼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汤药,久久没有开口。直到静妃出声提醒,他才问张太医:“近日宫里可有人领过砒霜?”
张太医仔细思索了一阵儿,答道:“两日前,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喜鹊说她身上生了疮,三月都还未愈合,所以领了砒霜粉回去,说是用来治疮口。当时,喜鹊姑娘还特意让多给点砒霜,说是娘娘宫里还有其他姐妹也生了疮口。”
“只有淑妃宫里的人领过?”
“是。”张太医回答得格外笃定:“砒霜是剧毒,平日里太医院都控制得格外谨慎。特别是这后宫里,给主子们瞧诊都不敢用。只有宫女太监会偶尔来拿点,不过都都不会太多。”
“嗯。”萧淮年点了下头:“你先回太医院吧,今日之事,别胡乱说起。”
“是。”张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转身离开。
若不是静妃主动找上门来,他还真不想掺和这后宫里的事儿。谁都知道,后宫里的水有多深,一不小心,便容易得罪人。
可偏生,这后宫里的天又是最容易变化的。说不定今日还被看轻的主子,明日便飞上了枝头,如当初得罪了人,往后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轻叹了口气,张太医加了加脚上的步子,迅速离开,生怕染上是非。
养心殿内,得到确切结果的静妃自然是要亲眼看着淑妃落难才肯罢休:“皇上,臣妾以为汤药虽是郡主经手的,但她却不可能谋害皇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矛头指向了淑妃。明摆着,就是要萧淮年在淑妃和锦瑟中找个罪魁祸首出来了。当然,萧淮年会偏袒谁,这不是明摆着的?
萧淮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急切的淑妃,转而问薄荷:“小厨房可有外人进去过?”
“没,没有。”薄荷忙不迭的摇头,完全被眼前的情况给吓到了,一时间竟也忘了下午带何嬷嬷进去找过吃食的事儿了。
“既然如此,的确该有个结果。”萧淮年冲着王福海扬了扬下巴:“你带人去淑妃宫里看看。”
特意加重的“看看”二字,让王福海瞬间了然。当下领了旨,便带着宫人赶到淑妃宫里搜宫去了。毫无意外,就在喜鹊房间的枕头下,赫然放着还未用完的砒霜。
“淑妃娘娘,养心殿请吧。”王福海将砒霜收好,侧身给淑妃让路。
淑妃自知情况不妙,于是顺势将手上的玉镯取下塞到王福海手中,满脸赔笑:“王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这东西您还是自己收着的好。”王福海笑着将玉镯收好,低声道:“我只是个奴才,负责转达万岁爷的意思罢了。至于您究竟得罪了谁,还得您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这后宫里的主子不少,可真正能管事儿的,也就那么几个!”
这话,也算是明白了。后宫里除了太后外,不就静妃最为显眼了?
淑妃不傻,脑子稍微转了转,便回过了神来:“依公公看,这事儿是否还有转机?”
王福海笑道:“若是牵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事儿牵扯上的是郡主。娘娘是明白人,自然清楚皇上的心思。”
“当真半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淑妃连忙取下头上的发簪塞给王福海追问:“还请公公赐教。”
王福海客套的推辞了下,便顺势将东西收下。轻描淡写的溜了眼淑妃身后的喜鹊,压低声音凑到淑妃耳边道:“这东西是从喜鹊姑娘房中搜出来的,并不是娘娘的寝殿。奴才虽说年纪大了,可眼睛却还算好用,清楚的看到了东西的出处。”
闻言,淑妃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慌乱的瞧了喜鹊两眼,便冲王福海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指点。”
“娘娘客气了,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王福海说着,便招呼众人往养心殿方向走。
淑妃可以放慢了步子,笑着问喜鹊:“本宫记得,你八岁那年就跟着本宫了吧?”
“是。”喜鹊乖巧道:“奴婢家境清贫,多亏娘娘买下奴婢,奴婢才得以活到今日。”
淑妃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如此说来,你这命倒是成本宫的了。”
“娘娘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喜鹊不明所以,反而安慰淑妃道:“娘娘清者自清,无论今日有什么事儿,奴婢相信您都能平安无恙。”
“嗯。”淑妃轻轻颔首:“本宫记得,你爹瘫痪在床,家里就靠你娘一个人撑着吧?还有你那个小弟,大约也快到娶妻的年纪了?”
“承蒙娘娘惦记,是。”
“喜鹊啊,既然你这命是本宫的,那今日本宫便问你要了。”淑妃说着稍微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一条命,换你一家平安,似乎不亏吧?”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喜鹊不敢置信的望着平日里还算和善的淑妃,眼中尽是惊惶。
“今日本宫遭人陷害,算是躲不过去了。”淑妃轻拍了两下喜鹊的肩膀道:“本宫若是有事儿,你作为本宫贴身宫女,自然活不下去。并且,还会断了你家里的经济来源。若你肯成全本宫,本宫可保你家人无恙。你爹的病,本宫会派人去给瞧瞧;另外,你小弟娶妻的事儿,本宫也会张罗好。这一切,都看你的选择了。”
“娘娘……”喜鹊的眼泪不停的在眼中打转:“娘娘……”
“本宫也是迫不得已,要怪,你便去怪静妃吧。本宫话已至此,究竟是让你家人全都给本宫和你陪葬,还是你一个人成全你家所有人,全都看你的选择了……”
当王福海带着淑妃一行回到养心殿时,静妃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皇上这养心殿里的东西就是比臣妾宫里的好,就连茶水,都香了不少呢!说来,郡主还真是好命,这样的茶水,竟能天天喝到。”
话里的酸味虽然浓郁,却也不算过分失态。萧淮年心中不喜,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冷笑了声,便算是回答。
王福海将砒霜递到萧淮年的案桌上,恭敬道:“皇上,奴才带人搜宫,并未在淑妃娘娘寝殿中发现任何东西。唯一的砒霜,是在喜鹊姑娘房中发现的。”
萧淮年随手拿起砒霜掂量了两下,垂眸看向喜鹊:“这东西是你去太医院拿的?”
“是。”喜鹊缩了缩肩膀,“奴婢,奴婢用来治疮口。”
“只是治疮口?”
“奴,奴婢有罪……”喜鹊当即匍匐在地,满脸泪痕道:“奴婢心觉娘娘受了冷落,是因为郡主住进养心殿,所以,所以想要……”
“就这样?”萧淮年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皱眉看向喜鹊问:“所以你就要下毒害朕,嫁祸郡主?你一个宫女,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奴婢,奴婢是护主心切,根本没想这样多的……”喜鹊说着,转头看了眼淑妃,继续道:“奴婢有罪,愿以死谢罪,知请皇上别怪罪我家娘娘……她,她不知情……”
喜鹊说完,仰头看了眼萧淮年,便用力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陛下,请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