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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萧淮年抱回养心殿时,锦瑟还处于蒙圈状态。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紧锁在萧淮年脸颊流畅的轮廓上,仿佛雨后的彩虹,带着别样的光彩。双手轻轻环着他细长的脖颈,歪着脑袋瞧着他。仿佛要透过面前这张俊逸的脸庞,将萧淮年整个人都看透似的。
被她的眼神逗得唇角微扬,萧淮年垂眸溜了眼锦瑟:“看够了吗?”
“嗯?”
“看够了,便将口水擦一擦吧。”萧淮年哼笑着将怀中的人儿放到软塌上,继续道:“有话便问吧。”
“真的?”锦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试探了萧淮年好久。确认他脸上没有任何玩笑迹象后,才问:“你真是当年救我的人?”
“你以为,这世上还有人能让朕冒充?”某人一脸傲娇,那高扬着的下巴,仿佛要翘到天上去那般:“还是,你觉得这世上有几人能有朕这般好的天资?”
许是怕锦瑟听不懂自己话中的意思,萧淮年说着,还特意晃悠了两下脑袋,抬手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示意她思考重点。
然,他的动作锦瑟并未看在眼里。除了满脸茫然的溜了眼脑回路特殊的萧淮年外,锦瑟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接着问:“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说了你就会信?”萧淮年不答反问,问完,也不等锦瑟回答,便自觉起身往门口走:“你先换身衣裳,朕晚点再来看你。”
瞧着那抹清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锦瑟久久没有回神。讷讷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看了好久,才悻悻收回视线,感慨缘分这东西的奇妙。
薄荷拿着衣裳进来时,她还保持着发呆的姿势。抬手推了推锦瑟的肩膀,薄荷小声提醒:“小姐,皇上都走好一会儿了,您别看了。若是再不将湿衣裳换下来,你怕是就要风寒了。”
“哦,哦。”锦瑟使劲摇晃着脑袋,勉强将脑子里的情绪摇走后,才红着脸解释:“我,我只是在看门口那朱瑾开得挺好。”
“是是是。”薄荷掩着嘴唇发笑:“可咱院子里什么时候种上朱瑾了?”
“……”锦瑟努了努下巴,“多嘴!”
说完,便吐着舌头从软榻上起身换衣。薄荷一边帮她更衣,一边感慨:“小姐,皇上刚才救您的时候好俊朗啊!”
大约所有女子都有一个所谓的公主梦,梦想着有朝一日,会有心仪的男子逆光而来,拯救自己与水火。这梦想,无关年纪,长相,家世,而是永远存在于女子心中的希冀。
“嗯嗯。”锦瑟点了点头,红霞飘满脸颊,心里就像点了蜜那般,甜滋滋的……
当日下午,听到风声的太后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见锦瑟满脸恣意的坐在院子里喝茶,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去。
简单确认了下上午的情况,太后妆容得体的脸上青白交错,难看之极。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气话,而是拉着锦瑟的小手,浓郁的叹了口气:“上午的事儿,的确让你受委屈了。只是锦瑟,皇上的作为也算是给了静妃教训。”
言外之意,便是让她别再计较了。
锦瑟身子一僵,面上却笑得平淡:“太后有话,不妨直说。”她实在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委婉,这样猜着,实在心累。
闻言,太后直接道:“静妃家族显赫,关系也是盘根错节,暂时动不得。若是皇上一怒之下真的处罚了静妃,她哥哥张丞相必然不会应允,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皇上?”
说着,太后稍微顿了顿,才继续道:“皇上登基还没多久,根基不稳。平日里看似风光,可私下却过得比谁都累。一边要提防着朝里不安分的势力,一边还要想办法铲除,若是后宫还不得安宁,他怕是连半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了。哀家知道,这样说是在委屈你,也不好强求你什么,但作为母亲,我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这也是为什么,后宫里会有这样多的嫔妃。若是有的选,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儿子过的幸福,自己做主婚姻?可哀家也是无奈之举,只能靠这样的方法,来替皇上笼络人心啊……”
这话,直接让锦瑟想到了萧淮年在苏州遇刺的事儿。寒毛骤立,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以为,萧淮年每日都有时间陪她玩闹,应该是很清闲才对。却不想,竟要面对这么多东西,想着,他也是不容易啊,竟能姻缘这事儿,都不能随心所欲。
说句难听的,就这生活,还不如她在苏州城里自由自在来得快活呢!
乖巧的点了点头,锦瑟温声道:“今日上午是臣女自己失足落水,与静妃娘娘无关。”
“哎……”太后轻拍了两下锦瑟的肩膀,眼中尽是怜惜。
南景朝并没有重男轻女的迹象,相反,女儿在家中还更加受宠一些。所以谁家的女子,都是在爹娘的呵护下长大的。
太后原以为,说服锦瑟还得费些唇舌呢,却不想,她竟这般能体恤人。因而,心里的满意更甚。笑眯眯的对她点了点头,便将话题引到了萧淮年身上:“之前宫里的传言,哀家也有所耳闻。今日,便也问一问你的想法。”
若换在昨日,锦瑟必然会委婉拒绝,可眼下情况明显不同了。
做人嘛,总得讲点诚信不是?从前都说过要以身相许了,今日也不好食言。下意识的垂眸,将目光锁定在绣着合欢花的鞋面上,温柔点头:“婚姻之事,哪儿有女儿家自行做主的道理?听的,不过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而这天下人民,都是皇上的子民,所以萧淮年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既然你是哀家的义女,哀家便也算是个长辈了,那这事儿,便由哀家来操办吧。”太后说完,便吩咐宫人寻找黄道吉日去了。
瞧着太后热络的模样,锦瑟心里暖暖的。就算没人说,她也清楚太后这声‘义女’只是客套话。可太后对她的关切,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夜晚,萧淮年满脸笑意的告诉锦瑟,册封礼定在了一个月后。这段时间,会有嬷嬷过来教她宫里的规矩礼仪,还有册封典礼的流程。
锦瑟虽然不喜被人约束,可也知道这事儿没办法拒绝,于是乖巧应下。顺口,便问起了齐子函的情况。
父母远在苏州城,根本没办法亲眼目睹自己出嫁。所以,锦瑟唯一能亲近的人,也就一个齐子函了。可眼下,他却不在身边,心里怎会不担忧?
听到“齐子函”的名字,萧淮年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紧蹙在了一起。良久,才道:“子函已经好几天没有同朕联系了。眼下,朕也不知他在哪儿。”
说完,许是怕锦瑟担忧,萧淮年又特意补充道:“不过,朕已经让人过去找子函了。”
“嗯。”锦瑟抿着嘴唇没有多话,可心里却充斥着浓郁的不安……
翌日清晨,王福海亲自领着教习嬷嬷去了养心殿偏殿。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还特意将萧淮年的交代重复了好几遍:“何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事儿自然看的比别人明白。这郡主虽然现在还是郡主,可她究竟是谁的人,想必你也清楚,这养心殿,可不是谁都能住的。”
说着,王福海轻描淡写的溜了眼何嬷嬷,继续道:“所以,无论何嬷嬷之前是在哪儿当差的,都不能将从前的情绪带到郡主身上。这宫里的主子不少,可真正能做主的,也就皇上太后两位。所以啊,这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嬷嬷心里也该有杆秤!”
“是,是。”何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右手不着痕迹的伸进左手袖口转了转静妃昨日差人送过来的玉镯,结结巴巴道:“奴婢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王福海将何嬷嬷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却为点破,“这后宫里的娘娘虽然不少,可却都是太后做主为万岁爷挑选的。只有郡主,是万岁爷执意带回来的。这里头究竟什么意思,嬷嬷是聪明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对了。”王福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瞧了眼何嬷嬷,继而从腰间掏出一支羊脂玉簪递了过去:“这是万岁爷特意交代奴才,让奴才转交给嬷嬷的。说是郡主生性活泼,不喜约束,所以嬷嬷将该教导的礼仪教导完就是,不必时时刻刻盯着,免得郡主心里不舒坦,使性子。”
“是。”何嬷嬷哪儿敢从王福海手里拿东西,忙不迭的将他布满褶皱的手掌推回去,赔笑道:“王公公客气了,这样好的玉簪,奴婢一个粗人戴着哪像话?不如您拿去换成银子,买两杯茶吃?就当奴婢今日多谢您的提点了!”
“既然是给嬷嬷的,奴才哪儿敢收?”王福海哼笑了声,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将玉簪收回,而是执意交给了何嬷嬷了:“既是万岁爷的吩咐,奴才哪儿有不从的道理?这玉簪是小,可若是怠慢了郡主,嬷嬷的日子怕就不是那么好过的了……”
说完,王福海饶有深意的瞧了眼何嬷嬷的左手,便大步向前,朝着养心殿方向走去。 陛下,请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