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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觉得还算适应南城的气候,生活的也很不错,但好的状态只持续到了今天上轿。
齐眉在我说自己不舒服的时候命令停轿替我诊断了下,“没什么大碍,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千年你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可能到了这边因为水土的原因使身子发生了些变化,但不是什么大事。话说……你还没告诉燕四公子你有身子了?”
我捂着嘴说:“我想今夜告诉他来着……”
“不知道你着急成亲的原因还能刚回来四天就把你娶进门,燕四公子对你还是挺好的。”齐眉揶揄的笑着,从随身的口袋掏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两颗药丸给我,“我这次怀身子也没什么大反应,但还是随身带了药的,你吃下后能缓解一些。”
虽说是缓解了一些,但上了轿子,我还是觉得这晃晃悠悠的随时都可能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从嘴里晃悠出去……
忍得,特别辛苦。
尤其轿子还得绕三圈!三圈啊三圈!
我真是喜事变丧事的心都有了!
到了月老庙,终于下了轿。燕某人也下了马过来扶住了几乎看不清眼前事物的我,“齐姑娘说你不舒服,是晕轿了?要不要你和我一起骑马?爹娘不会说我的。”
我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我觉得我是晕婚……咱今天能不成亲了吗?”
明显被我抓着的人身子一僵,随即传来他的苦笑声:“可以。”
我痛苦的狠狠闭了下眼,“我开玩笑的,接着进行吧。”
从下轿到走进月老庙,我都是蒙着红盖头的。这盖头还特别厚,眼前除了一片红红火火什么都看不清,要认路只能低着头看脚尖,偏偏低着头我就更难受了。
接下来的每一步也都让我难受着。
难受的割头发。
我柔顺乌黑的青丝啊……还要燕某人把手伸进盖头里割……能割多长割多长……一下子我两边垂着的头发就不对称了,心疼死了!
还有难受的放血。
这儿成亲还得放血啊!真的是拿刀子割手!不到要求的量不能止血!得把整条红线浸进去!再带上被对方的血泡过的血淋淋的那条!我的手和我的手腕都在滴血啊!滴着两个人的血!
最后,难受的敬茶。
这是礼数,我懂……
但我此时只想快点拜堂成亲,快点被接进洞房。然而这边的习俗……
“阿姐,你的脸色好难看,你是哪里不舒服?”霍四在后面关切的问。
齐眉也隔着几步之远的距离在担忧的关注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轻轻的说了句:“没事。”
没事就怪了……
我缓缓的跪在了地上,高举着第一杯茶:“伯父,请用茶。”
燕老爷连忙受了茶,但看着我,表情有些古怪。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很快又举起了第二杯,“伯母,请用茶。”
“哎、哎!”燕夫人也结果了茶杯,啜了一口。
他们二人转身,自后面端着雕花盘的丫鬟那里各拿了一样东西,先后交给了我。燕某人比我更先看到他们拿的是什么,没憋住笑。
周围的人也从惊讶的看着热闹转为了笑声不断。
我抬手接过二老给的东西,本想先看燕老爷给我的那样。可燕夫人给我的实在是太耀眼……直接越过燕老爷的玉饰入了我的眼。
我眼前一黑。
燕夫人一脸“孩子你任重道远”的慈爱,摸了摸我的头说:“千年是吧?拿回去好好儿看,别辜负了我们家四儿的一片真情。”
“谢谢……娘亲。”
我心情沉重的把玉饰和崭新的《女诫》交给了朝我伸出手接应的霍小五。
燕某人扶起我的时候,在我耳畔悄声说:“你的脸色真是太差了,一会儿拜完堂你就赶紧休息吧。”
撂下盖头被他扶着走的时候,我还清晰的听见了燕夫人的小声嘀咕:“这女娃长相可真不错……就是那铁青着一张脸,杀气太重了……”
……娘啊我冤枉啊!!
终于挨到了拜堂,我已经要崩溃了。喜婆子每喊一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都在积极的配合着。
然而……
最终我还是拥有了一段关于成亲的难以忘怀的记忆。
……
夜里,燕某人永远也不会停下似的摸着我的肚子,笑的特别开心。
他说,“等以后孩子出生了,我一定要和他讲。他的娘亲是个能上墙、会杀人、威风凛凛铁铮铮的汉子。就连在夫妻对拜的时候……都能潇洒的掀起自己的盖头,吐了她夫君一身,然后抹了两下嘴,庄重而严肃的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
我一巴掌按在了他脸上,“说什么说!睡觉了你!”
“这就睡了?”他抱着我的身子,脑袋在我颈间拱了拱,带着浓浓的鼻音问,“洞房花烛夜,咱们不做点什么?”
我指着自己的肚子:“他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你还想做什么?”
“做个最简单的。”他翻了个身,与我脸对着脸,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说你爱我。”
我转了下眼珠,故意说:“你爱我?”
他却笑眯了眼,往前蹭了蹭身子与我紧紧贴在了一起。
“对,我爱你!”
这一夜,我睡得很熟。梦中却觉得身边的人动了动,抽开我的手臂坐了起来。
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我问正在穿衣服的燕某人,“要起来敬茶吗?”
他摸了摸的脸颊,“昨日敬过,今日是不用敬的,可以睡个好觉。”
我疑惑,“那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他说:“院子里有动静,我去看看情况。”
院子里?
成亲之后他就由燕四公子荣幸的升为了燕四爷,从燕家主宅里搬了出去,买了个离霍家更近的宅子住。
这宅子精致归精致,但不算很大,里面的下人倒如同无征国的相府那样,只有几个,还都是我熟悉的面孔。按理说他们都是他挑出来的极为懂事的,通常来讲主子大婚第二天早上,院儿里应是不会闹出什么动静。听了他的话,我也不怎么放心,“我跟着你去。”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应是发现休息之后已没什么异样了,才说:“好,我替你穿衣裳。”
这一觉醒来,我也确实觉得身子爽利多了,明明是被惊醒的,可是觉得自己特别精神。
一同出了门,我们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人。只是……地面上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像是被谁扔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破败的、脏兮兮的东西。捡起来之后才发现它曾经应是一盏白色的孔明灯。
我与燕某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把孔明灯捏着角提起来细细的分辨着,发现样式很是熟悉,像极了我在春江时放飞的那两盏之一。
就在提着它觉得奇怪的时候,却有一样小物件自它的灯芯内掉落了下来。
燕某人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手中拿的是小胖子生前最喜欢的玉扳指。
不知是我臆想,还是如何,耳畔竟传来了小胖子的声音。
“千年,这是给你的贺礼。瑞杭的道歉,我听到了。谢谢你。”
我眨了眨眼,望向天边,一时间只觉得疑惑,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了。但是微风拂过,像是突然带来了一种莫名的触动,令我想哭,可是动了动嘴角,却是绽开了最欣慰的笑意。
“夫君。”
“嗯?你怎么是这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们生了儿子,名字由我来取,好不好?”
我以为他会争取一下,却没想到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好啊,你已经想好取什么了?”
“嗯。”我将玉扳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摸了摸肚子,“如果是男孩子,就叫他丰年。”
“瑞雪兆丰年?”他认可的点了点头,“行!那生了儿子就叫他燕丰年!比他老子的名儿好听就行!”
想到他的名字,我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两声。他却也没介意,而是在后面抱住了我,两手都轻柔的覆在了我的肚子上。
“小刺猬,虽然南城永不落雪,但我愿为你种上满园桃花,待到花落之时,如你所愿,等丰年。” 此误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