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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哥,这是我大姐,这是我五弟,门口的是我爹娘……”霍七一一向旁边的胡公子介绍着。
看到霍七也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亲近的人,我终于是放心了。我的八个弟弟,没一个让我费心的。我很骄傲。
跳上马车,我和霍小五朝着他们挥手,心里除了不舍其实还有些激动。尤其霍小五,完全没有去前线的样子,站在车板上嘚瑟的不得了,“我们走啦——你们多保重!”
我笑话了他一下,矮身进入车厢。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句呼喊,“小姐!小姐!小姐您真的不带上我吗?”
我又折回车厢外,低声命令马夫:“快驾车!”然后也学着霍小五站了起来,抓着车厢的边缘朝她挥了两下手,“下次我出去再带你!好好帮我打扫屋子啊!”
前面的路那么危险,哪能带上她这个弱鸡一样的小丫头。
晋西门外,鬃毛漆黑的骏马在城门口露出了一个头来,远远的就能看见。见到有马车行驶而来,它很有灵性的后退了两步,让开了门口。
马夫出了大门,在城门口停下。
我将整个帘子都撩了起来,钻出车厢。
“小刺猬!”一个白花花的影子瞬间扑了上来,抱起我跑了两步就是举着转起了圈,吓得我叫个不停,好半天才把我放下。
我一手扶额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到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脑子里想的话:“不是……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顾笑之眨眨眼。
我不是问这个吧……我轻轻地晃了晃头,“我是说,昨天你不是对我说了,有事也别找你吗?”
“是啊。”顾笑之继续眨眼,“但我没说我有事不能找你吧?”
我:“……”
他说的好对哦。
顾笑之转了转眼珠,抓住我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把我更往远处拽了拽,直至我连左久和霍小五的脸都看不清了,才神秘兮兮的用手拢在嘴边对着我的耳朵说:“告诉你个秘密啊。”
“你说。”
“我过阵子也要去垣前城。”
我心里一跳,“啊?你过去干嘛?送死啊?”
顾笑之瞬间脸拉得好长,“怎么说话呢,我像是随便送死的人吗?”
“那你……”我拖长了尾音,最后带了个疑问的意味。
顾笑之便接过话说:“之前我与千齐国有过贸易往来你是知道的,但我那时可不是明目张胆走的官道,而是托人走了一条偏僻的水路来回运输货物。那条路较为危险,经常有山贼水贼出没,所以我进货时都会同时派了天成和朱砂加上几个高手一起去,路上便多半畅通无阻。这一次出了事,大路都被郑家封死了,但是那条危险的小路他们没有去管,我的信如今正送往路上,大概没多久就会收到消息。”
我怎么觉得,他又在自己悄悄的琢磨着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的信是给谁的?不会是那边的商人吧?商人会管这些容易招灾祸的事?”
顾笑之轻笑,“一般的商人自然不会管,但如果商人是某位将军的家属,例如内人呢?”
“诶?”
“千齐邵家,本算得上是大商户,但其子邵征铭从小立志弃商从军,如今已是千齐国的镇关将军。而他的妻子,为了在他家中博得一席之地,便替他接管了家业商计。我的许多料子以及样式都是打她那得来的。”顾笑之说话时,曾经那种混在尘世中的傲然之气又回到了脸上,眼中满是拨着算盘算计人的精光。
“顾笑之,”我压低声音吸了一口气,“你不会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顾笑之盯了我一会儿,忽地隐忍着笑声咧开了嘴,“哪能啊?你还真把我当上知天下之地前后五百年了然于心的神算子了啊?”看着我的表情,他忍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了两声,“呃,小刺猬,官商勾结这句话你听过没?”
这话霍小五和我提过,“知道。”
“你知道这个,但你大概不知道,所谓官商勾结,不止限于与本地的官勾结,外面的官也行。”顾笑之弯着桃花眼细细讲解,“我选人合作的时候都会先摸清对方的底细,只能给我带来货源却不能对我的未来行事有帮助的人,我多半不会深交。”
我明白了,“你这是在留一手啊?”
顾笑之满意的点头,“跟我在一起呆久了,果然变聪明了。”
变你个鸡腿腿哦!
“现在这一手用上了,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不过算是飞来横福,笑纳未尝不可。”顾笑之说完又表情凝重起来,“倒是你,你和左久一起上路可以,但是不能与他过于亲密!”
我呆了呆,干笑两声,“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吧?”
“……”顾笑之闭上眼抿了抿唇,“如果我说有呢?”
我果断的回答:“不信!”
看样子他也是早料到了我会这么说,掏出折扇刷开,竟在这冷风时不时吹一下的天儿里扇了起来,悠悠默道:“我有一壶酒,何以慰风尘?深宫戾气重,罔顾天下人。”
我看着他,眨了下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将扇子刷的收起,眼底漆黑,深如墨渊,“你可记得那时古琴坏了,你说了如何补偿我?”
如何?
我再眨眼,没怎么想就忆起了那一晚,不,那个清晨。
我愿以身相许。不知君意何如?
呼吸瞬间加快了频率,我吞了吞口水,“但你拒绝了我,这事就过去了不是?”
“过去了?”顾笑之摇摇折扇,“你什么都没赔偿给我呢,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现在,我反悔了,我收回自己那时的答案,同意你以身相许。”
“哪有这样的道……”
不等我说完,顾笑之已然迅速搂住了我的腰,注视着我的嘴唇将他的唇瓣印了上去。
相互柔软的摩挲中,从他齿间断续的流出了两句话。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不怕负天下,只愿为一人。”
“小刺猬,你很幸运,你就是……这个人。”
告别之后,霍小五把我拉上马车就开毫不犹豫的向我展示了他的一脸八卦。
“大姐,他亲你了?”
“……”
“嗨!瞧你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那顾大哥刚才那个动作肯定是亲着你了!”
我抬腿就是一脚落在了霍小五胸膛上,把他死死定在了车厢壁上,“敢说你姐姐我的脸是猴屁股?觉得自己活久了吧!”
这一脚巧劲儿用的好,但力道不重,不然霍小五也不会没事儿人一样的继续说:“我就是庆幸自己活久了,才能见到大姐你也有和男人哪啥的一天!为弟深感欣慰,大姐把自己送出去了!”
“怎么就哪啥了!话不说清楚我让你好看!”我加重了力道踩。
可今天霍小五就和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我越用力他越浪,“还说你和顾大哥没什么,亲都亲了哪还能没什么?大姐你就招了吧,弟弟我铁定给你包一个世上最好的嫁妆,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出去!”
“闭嘴吧你!”我气急败坏的又碾了下,想想终究没舍得下狠脚,松了脚放回地上后惆怅的往马车后面看了一眼。
虽然我坐在车厢里,后面是壁板,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了,大姐你还想脚踏两条船啊?”霍小五也随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
“哈——你闭嘴!”我烦躁的呵斥。
霍小五乖乖的伸出一个巴掌拍在了自己嘴上。
他是知道分寸的人。
我长叹加短叹交替着叹了两轮,才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左久。”
霍小五哼哼了两声,指着自己的嘴巴。
“行了又没真的让你当哑巴!”我弹了他额头一记。
霍小五立刻开了口,“大姐,毕竟世上不会永远都是两个人恰好喜欢彼此,而周围又没其他人喜欢他们,比如你弟弟我刚遭遇这种事,你说你觉得对不起个啥呢?”
“……”
霍小五摇摇头,想起自己的过去显然也没了那么嘚瑟的样子,但也没再那么消沉,“左久是一只记挂着你,可你说,他七年来也没写信也没给你留个话给你,还让你替他在皇上跟前呆了七年,你就算欠他什么,那七年你付出的时间也够还清了吧?要不是你替他在宫里头跑前跑后,说不定你现在儿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吧?”
“你说的对。”我低下头,心里有了安慰,倒觉得好受了些。
霍小五说完那番话后长长一叹,很有一种被时间洗礼过的沧桑感,“不是每个人的付出都有回报,也不是每两个人互相之间的亏欠都能还清。悲喜交加的,才是人生。”
“都没生人呢你就想到人生了?”我忍不住损他。
“咱们俩不是彼此彼此嘛!”霍小五摆手一笑。
顿了顿,他认真起来,“但是大姐你听我一句话,我直觉认为,你跟着顾大哥不会有错。我见他对你挺上心的,照顾你又照顾得好,有地位有银子,关键是他看似亦正亦邪,实际上沾上的那些事没一个算脏。” 此误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