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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眉给怜萱抓好药,又叮嘱了两句,怜萱便付了钱离开了。悄悄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不像是有多高傲自负的样子,只是冷清严肃了些。
不过想想也是觉得悲哀,千齐大国就算了,打发个原装的小公主过来和小胖子凑合不是不能接受;可闽越这比我们还小的地方,送来这么个二手带货的公主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笑之是肯定不会娶的啊。
送走了怜萱,寒墨松才过来,带着我到了内门外没人的过道处才说:“霍姑娘,这公主有孕在身,来此是想在成亲之前打掉胎儿。”
打掉?在家那边她不打,不远万里来到无征国才打胎?
我说:“我知道这公主是闽越的,大致情况刚才穗穗和我说了。可她怎么会来找阿眉要打胎呢?不怕这事传出去?”
寒墨松说:“她给了很多封口费。”
封口费?齐眉嫁给寒墨松还会缺钱?给封口费不是在打寒墨松的脸吗?
不过她是从闽越来的,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只当齐眉是个普通大夫。但浅意定然是知道齐眉与寒墨松的关系的,浅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寒墨松见我没说话,便继续讲解:“怜萱公主在闽越时就喝过打胎药,但是始终打不掉肚子里的孩子。想来她与无征国订亲前没想到自己会怀上孩子,想要以成亲拒绝和亲时孩子的生父又死了,只得硬着头皮嫁过来。现在孩子还在她腹里,她要想方设法弄掉这个孩子,才来找医术高超的眉儿。我想她应该是觉得,只要孩子掉了,她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嫁给笑之。反正笑之只是丞相,她却是公主,就算不是完璧,笑之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后也没法抵抗或是出去。”
我听后心里很不舒服,“那,那个紫衣丫鬟你注意了吗?”
“你是说浅意姑娘。”寒墨松皱起眉沉思了一会儿,“我总觉得她是故意在引怜萱来这,却不知她是何用意。怜萱公似乎很信任她,完全没发觉被她带过来见我和眉儿是多危险的事。”
我颓然的靠在墙壁上,“烦死了,刚清静几天,脑子里又是一团乱。”
寒墨松说:“眉儿已经给公主开了打胎药了,至于能不能打掉,还要看机缘。”
“噢。”我低头看着脚尖。
寒墨松又说:“霍姑娘,如果公主的孩子打掉了,顺利的嫁给笑之,你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
“……”
我握了握拳,“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公主身子的情况,为什么不告诉顾笑之,让他去皇上面前退了这门亲事?”
寒墨松忽而奸笑:“我不想。”
“你……”
“这事我是不会去告诉笑之的,要么他不明不白的娶了怜萱,要么就看机缘。如果老天真的不让怜萱打掉孩子,连眉儿开的药都没效果,那笑之以后就会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了吧。”
这人……!“为什么你不告诉他!?”
寒墨松眨了下眼,“不光我不会告诉他,我还会让眉儿和穗穗也不告诉他。”
心底有一丝怒火悄然生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顾笑之不是好兄弟吗?”
“是。可是又如何?”寒墨松耸了耸肩,“最爱他的人都不想去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我又何必跑那一趟退把事情告诉他?”顿了顿,他说,“霍姑娘,能告诉笑之这件事的只有你。而且这事你不能告诉别人,这事要越隐秘越好。”
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我只能苦笑,“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不是劝我就是逼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他在一起?”
寒墨松反问我:“因为你很爱他,不是么?”
“……”
“他也很爱你。”
“……”
“你们之间那些阻碍感情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你们既然相爱,为什么你不能淡忘掉之前的那些事情,只是因为现在爱着他而和他在一起?虽然他曾经伤害过你,但我同样也间接的伤害过眉儿,把她害的那么惨,可我们不还是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了,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霍姑娘为什么不能好好正视自己的感情呢?”
再也听不下去,我说,“和阿眉说一声我先走了。”而后踩着旁边的水缸就逃上了屋顶。
好在寒墨松不会武,追不上我。三两下到了拴马的地方,我骑上翻云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
最终,我能找的还是霍小五。
霍小五倒没怎么坑我,知道消息后二话不说就亲自去了相府说清了情况。只是他回来的时候,他把顾笑之也一起带过来了……
对上顾笑之的双眼时,我几乎想转身就逃。但沉重的步子没能迈开,只能尴尬的停在了原地。
“听说平宁想我了,我来看看他。”他解释道,转而询问的看霍小五。霍小五指着楼梯说:“平宁在上面练字,你自己去找他吧。”
顾笑之点头,没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上了楼。
我立刻窜到霍小五身边狠狠的拧住他的耳朵,“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霍小五疼的叫唤了两声,但眼神里却是担忧,“我觉得顾大哥的样子不太对,怕他出什么事,就拿平宁想他的事情当说辞带他来了。”
“他不太对,哪里不对?”
“你没见着他刚才的眼神吗?”
我回忆了下,好像刚才对上他的桃花眼时,确实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他向来爱笑,不管是真笑还是假笑,总能以笑来掩饰一切。可今日的他不仅没有笑,桃花眼里分明还蕴着一股情绪。
细细想来,那眼神失望又绝望,有如一滩死水无波无澜。连着他的声音也很低沉。
我忍不住问:“你和他讲怜萱公主的事情时,他也是这样吗?”
霍小五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是。他听我说话时更死气沉沉的,一句话都没主动和我说,压抑的我都浑身不舒服。”
……顾笑之这是怎么了?
下意识就替他担忧起来,我登上了楼梯,二楼的门开着,从门外就可以看到顾笑之静静的抱着平宁,任平宁在他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笑之看着地面,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平宁的背,一声未吭。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微微抬起了眸子看向我,却又移走了目光,低低的对平宁说了句:“平宁慢慢的长大了,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也要孝顺你的义母,知道了吗?”
平宁呜咽着说:“平宁知道了,平宁会乖的,可是义父不要走,好不好……”
顾笑之微微弯起了嘴角,“义父必须得走。但义父不会不要你的。”
说完,他就放下了平宁。平宁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他就将那细嫩的手指一根根从他的衣角掰了开来,然后拍了拍平宁的头。
平宁很乖,虽舍不得,但到底没再缠着他。
顾笑之向我走来,却没看着我,而是在与我照面时淡淡的说:“借过。”
我让开了堵着楼梯的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下去。
我依稀还记得那时去接郑若榕,霍四站在楼梯口,他掏出扇子欠揍的让霍四让路时的样子。
而今天的他,腰间分明没有别着折扇。
因为我送他的那把折扇,已经在去退还礼金的时候被我嘱咐过要回来了。
喉咙里哽咽了一下,我很想叫住他,很想扑去他身上紧紧抱住他。但我没有。反而是平宁在原地大哭了好一会儿,扑过来抱住了我的双腿,“义母,你去和义父说说,让他不要走了好不好?平宁真的舍不得他,平宁不想让他走!”
“没事,又不是见不到了。”我蹲下去抱着平宁安慰,“以后平宁想见义父了,义母会让你去见的。而且等平宁自己长大了之后,也可以想见时就自己去见义父啊。”
“可是……”平宁哽咽了下,嚎啕出来:“可是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啊!平宁再也见不到义父了,再也……再也见不到了!”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猛地一颤,“你说什么?”
平宁哭得抽抽搭搭,直用手背抹眼泪都止不住,说话都一顿一顿的。呜咽了几句我也没听清,我心里焦急起来,却没法逼他,只能先安抚着他,“没事,平宁乖,平宁不哭了啊,义母在呢。你先说说,你刚才说的再也见不到义父是什么意思?你说出来,义母就不会让义父走了。”
平宁抬起湿漉漉、红通通的眼睛难过的看着我,“义父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地方,很远很远。”
很远的地方?
难不成是要去死?
不会,他不像是会随随便便就轻生的人,他怎么可能寻死呢?说不定他只是要回津淮国了?
可是……哪怕只是想到他要回津淮国,我的心里也会压抑的异常难受。
津淮与无征素来交好,可我还从未拜访过。津淮大国四城隔海,最远的城池到晋京连带着骑马和坐船大概要两个多月才能抵达,翻山渡海何其辛苦。我对顾笑之的真实身份知之甚少,也对津淮国几乎完全不了解,若他当真回去了,恐怕我真的再难见到他了。更何况是平宁。 此误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