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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镇上等待我爸来接我的时间,我想了很多。
想到这几个月自己的胡闹,跟我妈的作对,就感觉到很愧疚。
兜兜转转几个月,不管我怎么折腾,最后肯要我的还是只有我爸妈。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辆奥迪车停到了我面前。
曹洋穿着一件白衬衫从车里走出来,他没抬头的时候,我盯着他胸口白衬衫的扣子,差点就激动的站起来喊出靳骁的名字。
第一次我在学校被划为嫌疑分子,叫到公安局问话的时候,靳骁也是开了一辆黑色的车过来。身上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站在车旁,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肩头,那时,我对他第一次产生了莫名的悸动。
如今再看到同样着装的曹洋,一股心酸冒出来,眼眶在正午的阳光下变得刺痛起来。
“小诗!”曹洋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朝我走过来:“你这些天去哪了?警察把整个江城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你。”
我收回眼中的情绪,笑了笑问:“我爸让你来的?”
曹洋点点头:“谭阿姨因为你的离开脑子受了点刺激,身边离不开人,谭叔叔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妈怎么了?”我紧张的问道,刚才在电话里就听着不大对劲。
曹洋说:“不是什么大事,医生说只是刺激的了,没大碍。”
“走吧,太阳毒,先上车吧。”
曹洋小心翼翼的搀着我上车,对我比上次还要大的肚子没有一点疑惑。
他不问,我自是懒得解释。
启动车子后,他看了一眼窝在我双腿上睡觉的祭月鸟问:“你从哪捡得鸟,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品种?”
“路上,看着挺漂亮的,就捡了回来。”
曹洋注意到我似乎有心事,就放了一首轻缓的轻音乐,说:“那天你跟你表姐离开后,我很不放心你,当天晚上就告诉了谭叔叔和谭阿姨,他们也很担心你,但是不等他们给你二姨打电话,你二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你在去你二姨家的路上逃跑了,还咬伤了你表姐。”
我回头看他一眼,微微挑眉,没有太多意外。
尤婉婉要带走我,而且还要消失这么多天,必然会找个合适的理由敷衍我爸妈。
“我心里惦念你走前让我找的人,当天晚上就开车去了你说的地方,但是……”曹洋停顿了一下说:“但是,哪里只是一片乱坟岗,并没有你说的什么别墅,而且,我在周边问了一下才发现,北海路,早在十年前就被政府划分为经济开发区了,那片乱坟岗就在开发区背靠山的另一面。”
听到曹洋说的话,我下意识抬头看他,问:“这么说来,你并没有找到七嫂?”
曹洋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回去后把情况跟叔叔说了,没敢跟阿姨说,第二天中午,我跟叔叔又一起去了你说的地方,发现依旧是一片乱坟岗,根本就没有别墅,叔叔才告诉我你的事情。”
说完,曹洋伸手抓住我搁在腿上的手握住,说:“小诗,你能回来就好,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对你的事情也感觉很震惊。但是,只要你愿意,我还是愿意等你。”
对曹洋的话,我还是很感动的。
但是,我很想告诉他,我爸跟他说的那些只是皮毛,如果他跟我在一起,以后可能就要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了。
这次回来,不管是尤婉婉还是姑姥姥,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抽回手,笑了笑说:“我还有事情没解决,现在不会回答你,而且,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你的感情变不了男女之情,咩咩,你的良人不是我。”
曹洋抿着唇对我笑笑,笑容温暖而又美好,像他这个人一样:“没关系,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怕在等几天。”
车听到小区楼下,我没敢立刻下车。
因为这个时候,小区里的人来来往往的不少。
曹洋回头看我说:“没事,有我在。”
我看了他一眼说:“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能下去。”
我敢说,我大着肚子跟曹洋一起下车,不出两个小时,那些道喜的声音就能传到我爸妈的耳孔里。
我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你没告诉我爸妈我怀孕的事吧?”
曹洋点了点头:“没说,不过叔叔应该猜到了。毕竟是过来人。”
我手下一顿,停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然后就一直坐在车里,做到中午两点多人少的时候才下车。
到了家门口,楼上有邻居下来,曹洋挽了挽袖子,不动声色的站在我身后挡住那人的视线,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手去敲门,把我整个人都遮挡在他身子里。
敲了两声门,屋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这才有了些波动,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隔着防盗门,我爸站在里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然后又是镇定自若的样子开了门。
但开门后,迎上来的不是我爸,而是我妈。
我妈一个健步冲过来,推开我爸,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我跟她的拥抱之间隔了个圆滚滚的肚子,挤得我当即就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霖霖,妈妈错了,妈妈再也不阻拦你了。”
我妈趴在我肩头像个小孩一样呜咽这哭了起来,我想推开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终是变成了会抱着她。
“妈……”
我酝酿出来的一声‘妈’还没有完全发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张世君。
张世君抽着烟从客厅里走出来,双眼含笑的朝我挑了挑眉,眼中玩味的笑意像是逮老鼠的猫一样。
我一手抱着我妈,一手拿着昏睡的祭月鸟贴着肚子,冷冷的凝望着张世君。
我想到他们回来,但从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竟然就在我家里等着。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躲避不了。
我沉沉的吐了口气说:“妈,我肚子不舒服,你先放开我。”
我妈愣了一下,这时候也察觉到挡在中间的异样。
我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从在冥间答应婴姬不去找靳骁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一切的准备,现在才只是个开始,千万不能开始就弱了下去。
“你的肚子……你……你……”我妈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我的肚子看,伸出来的手抖得不像话。
曹洋立刻走到我身边,我爸也适时的拉住我妈。
我镇定的望着我妈说:“我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们,我怀了他的孩子。” 棺人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