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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郑豪高声一喝。
秦军是诸国出了名的令行禁止,本来战成一团的士兵们立刻停下攻势,齐齐退开半步。心里暗自泛苦的凐也有了片刻喘息的时间,但是他手中的剑仍稳稳地指向离他最近的士兵,不肯有半点松懈,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欺诈。
秦正闻声也止住了攻势避退一旁,稍作喘息。他刚入武宗阶,阶位未稳,能在片刻之间使出骤雨剑技已经难能可贵,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缓冲时间,让身体完全适应凭空暴涨的修为。
一时间,整间旅店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所有人都不曾放下手中兵刃,但又无一人动手,只有地上躺着几个重伤未死的士兵,不间断地发出声声哀嚎。
“什么情况!”百夫长周宏进了门,打破了诡异的平静,眼前的场面令他多少有些惊讶,以为有这么多人出动,重犯早就应该被顺利拿下才对。
周宏来到郑豪身边看见他满头细汗,不由地出声询问道:“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我出手?”
“先不急,”郑豪抹掉挂在鬓角上的汗珠,低声说道:“我问你个事,沈护法没有收过徒弟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周宏眨了下眼睛,奇怪道:“当然是真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了?”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秦正,接着目光又转向身陷重围之中的凐,倒在地上的士兵发出的哀嚎声,听得他立即皱起了眉头。
“我碰到第二个会使骤雨剑技的人了。”
“不可能!”周宏想都没想,摇头道。“沈护法的剑技快的叫人眼晕,看都看不清,就算沈护法愿意教也得有人能学会啊,我想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你认错了!”
郑豪回想起刚才迎面压来的剑势,心脏狂跳不止,除了骤雨剑技还有什么剑技能有这般迫人的威势?在周宏的注视下,郑豪向不远处的秦正努了努嘴,低声道:“就是他,刚才交过一手,我险些落败。”
周宏听了半信半疑,目光落在了秦正的身上。此人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七八的年纪,一手持剑,正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虽然听郑豪说的言辞凿凿,周宏并未全信。开什么玩笑,一介舞象之年的少年能学会骤雨剑技,那他们还要不要混了?敢情整个秦门全是饭桶不成!
短短数言,不过用了不足十息的时间,店里的气氛随着周宏拔剑的手又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郑豪眼见周宏想找秦正动手,连忙拉住他急道:“使不得!万一他真的是沈护法收的徒弟,那就是我们俩的师叔,万一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
周宏顿住脚步,想想也是,回头对郑豪说道:“放心,我只是过去探探虚实。”
“吾乃周宏,你,报上名来!敢不敢与吾一战!”周宏手持利剑,剑尖斜挑朝天,是典型的挑战姿势。
“秦,正。”秦正报出名后也不多言,举剑便上。
周宏是丹烟城里出了名的武疯子,不但武力强大,而且极有天赋,加上又有武宗阶的修为,本该是野战军千夫长的他因为多次在军中斗殴,直至今日仍是一个小小的守城百夫长。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周宏的剑势大开大合,简单的劈砍挑刺如同在战中千百次出手一般,几招就把秦正的手腕给震得麻痹不堪。虽没有使出五行之力,单单几招就生猛成这样,可见周宏要比郑豪厉害许多。
“认真点!”周宏喝道,又是一次重砍被秦正挡下后,他的剑招骤然一变,改成了侧劈。
周宏动作流畅自如是优点,大开大合使得胸门大露亦是缺点。秦正一个闪身,后退几步,剑花一抖,立刻使出了骤雨剑技——他仅有的一种剑技。天下武技千万种,唯快不破。只要意识、攻、守、应机变化等速度远远高于对方,势必游刃有余!
‘骤雨剑技,以一化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知道为什么,周宏突然想起来师父对于骤雨剑技的评价。简单来说,就是剑招过快让人无法看出来真假,这样,敌人不能硬拼只能选择暂避锋芒才能保命,或者比他更快。
周宏只是个一员战将,靠的是力大招猛并不擅长速度,只能躲躲闪闪,瞬间情势调转,被秦正掌握了主动权。骤雨剑技看似威势无穷,其最大的缺点是不适合移动攻击,周宏一旦后退,剑技造成的威势也就失去了意义。
“果然是骤雨剑技!”郑豪惊叫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细看之下,顿时就认了出来。
郑豪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以前沈一奇独身力战妖魔的时候他也在场,对这种披靡一切剑技的威势,记忆相当深刻。眼看周宏以退为守,瞅准时机果断地喊道:“快住手!秦正是自己人啊,啊呸,是我们的师叔啊!”
“师叔?”周宏恍然间清醒了过来。对啊,他之所以出手不就是为了试探秦正的虚实吗,怎么打着打着却忘个了干净?想到这里,当他再看秦正时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不知者无罪,明知故犯可就是死罪了!
郑豪用胳膊肘捅了捅还在发愣的周宏,又急着猛使眼色。
周宏会意后急忙收剑入鞘,毕恭毕敬地朝着秦正施礼道:“见过师叔!”
“见过师叔!”
秦正很晕,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开打,好不容易结束了,又来了个武疯子向他挑战。尼玛,刚打到一半,旁边的郑豪就开始喊‘自己人’,现在这两个家伙又称呼他为‘师叔’,什么世道?
“师叔,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尊驾,还请尊驾移步地宫。”
秦正眼睛不由地一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前往。两人行迹似有古怪暂且不提,能够光明正大地进入地宫却是秦正求之不得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找到机会把掌门的亲手信交出去再说。
周宏见秦正点头大为欣喜,自知力有不及,但是做人比郑豪活络,现在很显然打不过秦正,又不能确认秦正究竟是不是沈一奇的徒弟。那么很好办,只要把秦正带去地宫面见宫主就行了,无论是不是沈一奇的徒弟,他跟郑豪都不会有事。如此一举两得的事,自然要试试,没想到秦正竟然干脆地应了。
“那他怎么办?”郑豪指着凐,对周宏问道。他们这一走,放走好不容易快要抓到手的重犯,心里左思右想都觉得很不甘心。
周宏转了转眼珠,陪着小心对秦正笑道:“请问师叔认不认识此人?”
秦正刚想说不认识就听凐突然开口道:“秦正,我可是应了你十年时间,你去哪我便跟到哪。”
“既然认识,那就一起走吧!”郑豪只手一挥,抢言道。说是心花怒放也不为过,只要这重犯进了地宫,谅他也蹦跶不起来,哪里还有比这更令他开心的?至于该怎么处理,又不是该他头疼的事。
秦正用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凐说应了他十年,自是无话可说。
前脚刚走出两步,恍然一顿!等等,早知如此,在一开始就暴露出骤雨剑技的话,那他岂不是……完全用不着委曲男扮女装了?这样一来,凐也不会对秦筝一见钟情,更不会为了留出解‘印’的时间跟凐定下坑爹的十年约定!秦正想明白之后,心里顿时泪流满面……
……
袁会谦像往常一样,取了一瓶调制好的灵液走进了寝宫后面的密室。密室顶端嵌了一枚硕大的发光晶石,将里面照得毫发毕现,除了摆了一尊石棺之外别无他物。
袁会谦上前启开棺盖,随着艰涩的‘咔咔’声,渐渐露出一具面色苍白的尸体。只是这具尸体好似熟睡一般,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躺在石棺里的人并没有死,而是一具失了灵魂的活尸,早已见怪不怪,像例行公事般伸手捏住那人的下颚,使得紧闭的牙关张开一道缝隙,将准备好的灵液徐徐滴进口中。
哪知灵液入口后不久便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袁会谦见状大吃一惊,赶紧探了此人的鼻息和脉搏。
“怎么会这样?!”袁会谦失声道。好好的活尸愣是变成了一具死尸,脑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师弟高博彦出事了!慌张之余又细细想了想,觉得高博彦以灵魂体的形态在城内地下潜修,不可能遭遇不测,何况那座破旧的仓库经他下令,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
一旦入了魂道,修到灵魂离体之后,肉体会呈现沉睡状态,只需要每天喂食一点灵液保证肉体生机不断,灵魂体应当无忧。袁会谦很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每天定时喂食亲自调配的灵液,高博彦怎么还会出事?难道因为灵魂体遭到了重创?
“不会,倘若灵魂体遭到了重创,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遁回肉体养伤,现在没有回来……”
袁会谦喃喃自语,注视着躺在石棺里的师弟有些出神。活尸和死尸他能分得清,可眼下的确是一具死尸无疑,说明高博彦十有八九真的出事了,可谁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一介武尊重伤濒死呢!
“启禀宫主,梁护法求见。”一个尖细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寝宫传了进来。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