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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找来的小东西?好可爱,脸像被人踩过一脚。”
秦正借着月光看清了西子笑弯的眉眼,心中一阵荡漾,没有半点自家幼兽被人羞辱后的不悦,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西子表达喜爱的方式很独特,从来不会大方地说出褒奖之词,也不会腻歪歪地虚情假意,她要是不喜欢会直接无视,哪里会说出叫人听了会哭笑不得的赞美。
秦邪不一样,他不认识西子更谈不上了解,听到那句后顿时就石化了,耳边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回荡:脸像被人踩过一脚……踩过一脚……踩过……踩……
“呆萌呆萌的,我能抱抱它吗?”西子目光烁烁,紧攥着柔荑问起秦正的意见,很激动难耐。
秦正巴不得能跟西子多拉近点关系,立即点头应了,秦邪能够得到西子的喜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无疑又亲近了一步。
西子得到许可后伸手把秦邪抱了起来,抵在额头上蹭了蹭,眉眼笑得更弯了,手中肉坨坨的幼兽不禁令她忆起养了很久的‘肥仔’。肥仔是一只肥胖的白猫,四肢短小、行动迟缓,喜欢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晒太阳,很长时间都不动弹。
肥仔因为贪吃所以长得肥圆,脸盘又圆又大,看上去像被人踩过一脚,西子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肥仔了,可能被别人领养了也说不定。她第一眼看见秦正肩头上那只肉坨坨的幼兽,埋藏在心底的想念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虽说这只幼兽并不像肥仔,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
秦邪木然地发着愣,一副很受打击的模样。等他回过神,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早已包满了眼泪,拼命地在西子手中挣扎,无意中一爪子抓落了西子脸上的面纱,看到真容后吓得一愣神,眼泪挥洒,拖着凄惨地喵呜声撅屁股往秦正怀里钻。
“我秦邪的美貌天下无双,这个丑女人居然说我的脸像被人踩过一脚!呜呜呜——人类什么的最坏了,我讨厌她——!”秦邪一边抽泣,一边通过心念连绵不断地哭诉。“秦正?我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我要变回原来的样子,我要让这个丑女人在我面前自惭形秽!”
秦正一手死死摁住暴动不安的秦邪,通过心念警告道:“你敢!再说一遍试试?我不怕告诉你,你要是敢惹西子不开心,信不信我永远都不理你?”
“……西子?她是西子?!”秦邪停止哭闹,声音顿时变得很严肃。
“没错,她就是西子,如果你窥探过我的记忆,应当知道西子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秦正感觉到秦邪激动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下一刻抬眼望向西子。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西子眼眸中闪过一抹尴尬,手指捋过额前几缕青丝,弯腰把落在脚边的面纱捡了起来。
“小东西很怕生,待我哄一哄就好了。”秦正解释道,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西子摇头浅笑。“幼兽非常罕见,它还这么小好像才出生不久,你要好好待它,妖兽从小驯养长大后会很忠诚。你的派内任务进行的如何,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秦正心里暖暖的。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呢?有没有受伤或是遇上麻烦?”
“你是在小看我吗?”西子瞥了秦正一眼,语气清淡,视线落向他身后。一个冷面少年坐在对面的屋脊上,目不转睛观望这边很久了,既没有走也没有上前的意思。“那人你认识?”她问。
秦正转过头,与凐目光相接,带着几分无奈对西子点头道:“他叫凐,是我兄弟。”
西子若有所思。“是不是我打扰了你们?你兄弟的眼神很不友善。”
“没有没有,这小子就这副德行,甭理他。”秦正笑道。觉察到西子转眼间从兴致昂扬再度变得冷漠如初,隐隐中好像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暗地着急起来,这怎么可以?难得见上一面,连小手都没牵到,本来还想着能够畅谈一夜呢,放过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未免太可惜了。后来想了想,西子就是这种忽冷忽热的性情,半点勉强不得,心口郁闷之余又有些失落。
“我来时接了一个任务,先走一步。”
所料不差,西子果然转身就走。秦正虽然一心想留下她,知道强留只会惹她不喜,无奈之下堪堪忍住冲动。
西子走出几步后脚步一顿,回首道:“我在天烽谷等你。”丢下一句带有暧昧的话,衣袂飘飘掠出数丈,几番闪现后失去了踪影。
秦正望着西子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仿佛心也跟着去了。出现时那么突兀,离开时没有一丝犹豫,这一世的西子同上一世一样,像一缕抓不住的风,来时有痕去时无迹,仅留余香叫人回味无穷。
秦邪从秦正怀里探出小脑袋,扭扭身子钻了出来,通过心念问道:“你记忆中的西子很美,这个西子为什么这么丑?”
面对秦邪的疑问,秦正愣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久久才道:“不管外表变成什么样,她体内的灵魂依旧是我熟悉的她,能够再次相遇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求她貌倾天下。”
秦邪仰头瞅着秦正说道:“你说谎,什么相遇就会满足,你明明还想着更进一步!进两步,进三步,最后扒光吃掉……”
“我怎么想关你屁事!少说两句你会死啊?”秦正脸皮一红,屈起中指狠狠地给秦邪一记爆栗。
秦邪痛叫一声,举爪想摸摸头上有没有起包,结果爪子太短,摸了半天也没摸着头顶,委屈地眼泪一汪。
远在秦正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抹动人的水白色人影轻依墙面始终看着他,柔和的眼神中含着许多困惑。
西子并没有走远,身上也没有所谓的任务,之所以长途跋涉从夏国赶来秦国,是因为藏在心底的挂念在作祟。
妖兽暴乱的时候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个人去了秦国,以最快速度做完了派内任务,日夜急赶,心里想见他,又怕见到的真是一具尸体,心神不灵。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发疯的傻子。疯狂想接近,真的接近了又想逃开,她不敢确定那个人适合当朋友还是恋人,只能用冷漠保护自己。
那个人很优秀,有着出众的相貌,出众的资质,最吸引她的是还是那个人出众的头脑。不管她说什么,那个人总能一击命中她舒心的位置,说话很有技巧,从那个人的一言一行中可以看出广博的智慧。不张扬,不傲慢,不自以为是……种种她所讨厌的特质,那个人似乎都没有。可能他隐藏的很好,可能她还没有发现,冷静地思考过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受那个人吸引,闪耀到挪不开目光。
自从来到这个令她感到无比玄幻的世界,跟以前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再到离‘家’出走,一路所闻所见足够丰富,给她带来很多新鲜感的同时,也希望能够遇上一个能够秒杀她的男人,不以相貌美丑爱上她的男人。
西子扪心自问,对另一半始终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也不能免俗。可是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她总不能找上帝下订单吧?对了,这个世界没有上帝,没有她耳熟能详的耶稣、释迦摩尼、老子、玉皇大帝……只有旭日和暮月两位神祗,兴许还有更多的神祗。据说这些神是真的存在,她始终保持质疑。
“那个人……似乎对我是有好感的。”西子默道,发觉脸颊在发烧,越来越烫。暗自窃喜了一会冷静下来分辨虚实,只可惜时间相处太短,对那个人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那个人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在干什么?在想什么?西子止不住动了好奇心。想过去一问究竟,但是现在回头问会不会很奇怪?她可不想自打脸,只有蠢人才干这种事。
忽然,那个人转过身不见了,再也不见他露面,西子松了口气,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窥视的角落。来日方长,生活或许会变得很有趣,时间会告诉她那个人终究适合当朋友还是当恋人。
星移月落,朝阳初升,岘首拍卖行辰时开业迎客。
今日不同以往,大街上人头涌动,乘坐各类名贵马车前来的人无一不是精神抖擞、衣冠鲜亮。这时,一辆通体金属打造的器车,像颗炮弹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引起一片惊呼。
舱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器车中钻出,满脸高傲之色,仿佛拥有一辆器车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众多马车中突兀地出现一辆器车,立即吸引了不少目光,羡慕的有之,不屑的亦有之。凭这些人的身份从丹器师手中买到驾驶类宝器,不算太难,价格虽然贵的离谱并不是真的买不起。是不是真是如此,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但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引起在场少数人的不适,几乎没有一个多做停留,脸色难看地直接进了拍卖行。
众目睽睽之下,外观上像梭子的器车在年轻人的控制下迅速由大变小,最后变成一颗一掌可握的铁蛋,年轻人将两头微尖的铁蛋收入囊中,趾高气昂地也进了拍卖行。
“真是群英荟萃啊。”秦正观望了一阵,自言自语道。他早早来到岘首拍卖行门口等着,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记忆中的熟人,一看不知道,还真有不少。不过,没有瞧见侯安的身影,秦正心里又有些奇怪,按理说,侯家不可能会放弃延寿丹?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