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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这次在家要待多久?”沈青儿双手垫着下巴,脸庞微红地注视着沈一奇。
沈一奇举杯的手顿了顿,说道:“一天。”仰头将余下的酒液一口饮尽。
“为什么!”沈青儿一脸失望,不满道:“为什么爹爹每次回家只待一两天?”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跟父亲说说话的机会,没想到还是和往常一样,享受父女温情的愿望很过分吗?
“因为……”
沈一奇刚想解释,立即被沈青儿给打断了,只见她满腔怒气地嚷道:“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我不想听不想听,我已经听腻了!小时候我不懂,所以爹爹说的话我每次都深信不疑,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爹爹还把我当作孩童来糊弄!以为我还会信吗?我是你女儿,这里是我们的家啊!”说到最后干脆站了起来,恨恨地瞪着沈一奇。
沈一奇心头一震,深深地凝视了青儿一眼,低头沉默了下来。
青儿长得越来越像林闵依了,使得一段久埋心底的深情变得难以忘怀。不归家,难回家,是他害怕失控,害怕暴露一丝不属于父女之间的情感,所以每每在意识到失控的一刹那,都会用冷漠来掩饰。青儿终究是林闵依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青儿虽然唤他爹爹,但这何尝不是在至深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这次我会带着你一起走。”沈一奇咬牙说道,仿佛下定了决心。他要把青儿送出秦地宫,送出秦国,离他越远越好。
沈青儿先是一阵愣神,反应过来后举手欢呼道:“太好了!”
“青儿,你长大了。”
“当然,爹爹是糊涂了还是怎么?”沈青儿没有听出沈一奇话里的古怪,低头羞涩道:“再过两个月我就十五岁了。”是啊,还有两个月就及笄了,意味着可以嫁人了。想到这里,沈青儿眸子一暗,忽然感到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悲伤。等待的日子虽然难捱,但是一想到要离开爹爹跟别的男人过一辈子……
沈一奇笑了笑,装作无意地问道:“青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沈青儿闻言,突然用双手捂住发烧的脸颊,埋头一声不吭。
“秦正如何?”沈一奇试探道。“据我所见,秦正不仅容颜生得极美,资质寻遍世间也难出其右,说他是无数女人的梦中情郎也不为过。我若招他为女婿,青儿会很高兴吧?”
沈青儿愣是等羞燥劲过去了,这才露脸说道:“我不喜欢。”
“为何?”沈一奇感到非常诧异。像秦正这样的美男子青儿都不喜欢,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男子能够得到青儿的青睐。
就在这时,凐沐浴后走下了楼梯,视线扫了过来。沈一奇看他神情犹豫,返身要上楼,于是出声招呼道:“既然都下来了何必又上去,过来坐。”
凐以为他的出现打搅了沈一奇父女之间的谈话,有些拘谨,见沈一奇相邀,只好走过去在沈一奇对面坐下了。
沈青儿的目光与凐刚一接触,立马闪躲开来,其中透着浓浓的尴尬。凐所散发出来的冷漠气质固然和沈一奇很像,但沈一奇至少还有温柔的时候,而凐则像一块万年寒冰般。两相一比较,原先觉得像的地方也变得不像了,沈青儿想到自己曾纠缠过凐,亦是感到尴尬的原因。
沈一奇察觉到青儿有所异样,回忆归家时看到的那一幕,顿时茅塞顿开,原来青儿喜欢的是这小子。
细看后,虽说凐也是美男子,但其身上的冷漠气质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要是把青儿交给他,终身难有幸福。沈一奇稍稍皱眉,他觉得保证青儿今后的幸福应当排在第一位,婚配这样的男子,恐怕哭的日子比笑的日子多得多,并非良配。
“青儿,爹爹还是觉得——”
沈青儿吓了一跳,急忙挥手打断道:“爹爹别说了,什么都别说,我一点都不喜欢秦正!秦正他,他有什么好啊?一点都不像男人!”
沈一奇讶然道:“不像男人?”怎么会?秦正的容貌虽美得有些雌雄莫辩,但身姿却优美矫健,平时也没见着丝毫女里女气,只要眼珠子没瞎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性别?莫非青儿另有所指?
沈青儿很不爽,气鼓鼓地说道:“秦正身为一个男人,居然沐浴这么久!我以为只有我们女人洗澡磨蹭,可他是个男人哎,这像话吗!”
凐闻言下意识转头朝楼梯口看了一眼,眉头微蹙。回忆不久前才确认过,秦正确实在沐浴,因为他听见了水声,这么久还不下来,时间的确长得过分了。念头急转之下,凐开始心神不灵,担心秦正避开他独自一人溜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干脆起身,准备上楼看看究竟。
沈青儿见凐终于有了反应,很是吃味道:“等一下!我说你怎么对我目不斜视呢,原来是……断袖啊。”
凐顿住脚步,额角边突然暴起一根青筋,回头瞪道:“我不是!”
沈青儿哪里肯信,起身绕到凐的面前,双手抱胸嗤笑道:“就你们男人做事还想瞒过我的眼睛,也太小看我了,你跟秦正之间分明就有奸情!”秦国断袖满地走,害得女人想找如意郎君只能远赴他国,平时耳熏目染,自认为抓断袖那是一抓一个准,眼前的凐亦是不例外。
凐的眼睛瞪得溜圆,额角边的青筋又多出一条,嘴角抽搐道:“沈姑娘,你想多了!”
沈青儿仗着有沈一奇在场,没有丝毫畏惧,梗着脖子杠上了。
“好!就算是我想多了,那你为什么对我正眼也不瞧?我且不说自己颇有些姿色,但好歹是个女人哎!除了断袖之外,有哪个男人对女人没半点兴趣的?”见凐沉着脸绕过她,准备踩阶上楼,沈青儿久压的妒火终于爆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凐的脸色黑得堪比锅底,死死按耐住火气,紧咬牙根说道:“你真的想多了!我有喜欢的女人!”
沈青儿不屑地哼了一声,越想越气,直接把凐的后半句给无视了。
“秦正他比女人还白,比女人的皮肤还细腻,长的比女人还美,睫毛长眼儿媚,连身段比例都完美的无可挑剔!男人都长成这样了,还要我们女人干嘛?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居然还跟我们女人抢男人,实在太过分了!你一定是被他的美色给诱惑了才沦为断袖的,我说的对不对?!”
“……”凐直接无语,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沈青儿目睹凐被她说得愣在了原地,心道:果然没错。肚子里顿时醋意翻滚。
此情此景正好赶上秦正下楼,字字入耳,听得清清楚楚,一脚踩空蹬蹬蹬连滑数个台阶,差点没从楼上滚下去。
巨大的声响立即把凐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沈青儿自打看见秦正的第一眼起,是各种的不顺眼,瞧见秦正终于舍得露面,立即扑上去张牙舞爪。
“你又不是女人,贴什么花钿!”
沈青儿眼尖,一眼就看见秦正的眉心上多了一个形似火焰的白色印记。女人因为爱美才会贴上的花钿,男人凑什么热闹?她不得不承认,秦正的眉心多了花钿后更添几分媚态,当下又气又妒,火冒三丈。
秦正伸手摸了摸眉心,顿时反应过来,对沈青儿的怒斥感到十分冤枉。明明是种了白焰之后的印记,他闲的没事贴屁花钿啊!次奥!
秦邪适时侯用心念警告道:“主人,白焰的事千万别解释。”
“……”秦正微张着嘴巴,到了嘴边的解释生生咽了回去,分清楚孰轻孰重,心里不禁泪流满面。
凐往秦正的眉心处扫了一眼,没认出是印记,心里也错以为是花钿,看向秦正的眼神多了几分鄙视,转身走下了阶梯。
沈青儿转眼又看见了趴在秦正肩头上的秦邪,柳眉倒竖,怒指道:“呵!这么小的幼兽只有女人才会养,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吗!”
秦正被训得当场无语,心里大喊冤枉,冤枉啊!尼玛刚下楼,就莫名其妙被这个女人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他招谁惹谁了?不记得有招惹过着火爆的沈青儿啊?算了,身为男人不跟女人计较,秦正郁闷地摇摇头,错身下了楼。
秦邪转过脸,冲着沈青儿挥了一下小爪子。
沈青儿顿时被这个黑漆漆、肉呼呼的幼兽给迷住了,小巧可爱,引人疼惜,目光熠熠地盯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忍不住跟了上去,一手指着秦邪,对秦正说道:“如果你将这只幼兽让给我,我可以对你不计较,还……还可以对你的态度好一点。”说罢,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和困窘。
明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秦正不可能会答应,毕竟刚刚才被她骂了一顿,换做谁都没有好心情。可是,真的一眼就喜欢上了,视线舍不得离开,好想搂入怀中疼惜一番。哪怕沈一奇再次离家外出了,只要有这只幼兽陪伴,沈青儿觉得孤独的滋味会好受些。
秦正眼睛斜睨了一下秦邪,秦邪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心虚的眼神瞥向别处。
“沈姑娘,这只幼兽我不能让给你。”秦正拒绝道。
沈青儿微微撅起嘴巴,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退而求次道:“那你告诉我从哪里抓到的?我也去抓一只,这总行了吧?”
秦正很为难,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秦邪貌似世间仅此一只,他上哪弄第二个秦邪给她去?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