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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中人来人往,里面有不少人着装奇异,操着生硬的大夏口音。这些人生的浓眉大眼,高大威猛,不论是站在店铺旁边还是道路中央,显得鹤立鸡群。如果凑近细看,不管男女都是深眼窝,高鼻梁,眼珠和发色似乎也是不一样的,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异域之美。
“第一次见到古兰人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怕呢。”左永小声对狄阳说道。
狄阳比他年长几岁,两人平时说话很是投机,一有什么事,左永都是先找狄阳搭话。
“还行吧,古兰的男人长得奇形怪状,哪有我们大夏男人好看,不过嘛,古兰的女人倒是别有滋味。”狄阳路过一个古兰女子身边,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四下乱瞧,尤其盯着饱满的酥胸以及那双滚圆的屁股和大腿,嘴里啧啧有声。
那名古兰女子正在用古兰语与人交谈,忽然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倏地转过头,凶狠地盯着狄阳和左永,嘴里骂了一串他们听不懂的话。
狄阳和左永像两只兔子般拔腿就跑,跑开一段距离后,见那名古兰女子没有追上来,暗地里松了口气。
“古兰的女人……就是凶悍了点,好像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温柔。”狄阳撇撇嘴,摊手说道。
左永忍不住大笑。“她刚才好像骂你没有卵蛋。”
“懂两句古兰语了不起啊?”狄阳瞪了左永一眼,转而怪笑道:“再说了,她又没试过,怎么晓得我有没有卵蛋。”
“好吧,你赢了。”左永干脆地认输,比起谁的脸皮厚,向来都是狄阳略胜一筹。
狄阳得意地笑了一阵,正色道:“李大哥和明大哥在处理骆驼,我们先去找好酒楼。”
“酒楼恐怕人满为患了吧?”
“那怎么办?”
“去旅店试试?”
旅店比酒楼消费要低上许多,他们刚赚了一大笔钱,狄阳其实很想去酒楼奢侈一把。可是,在看了几家都是客满之后,只好依左永所言,找了一家环境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旅店。
狄阳抬头看了一眼招牌,愣道:“承安旅店?”
“承安在各地都有分号,信誉不错。”左永解释道。
“这我知道,刚才只是在想,第一次跟秦正见面也是在承安旅店。”
“那行,你去点好酒菜,我去通知李大哥和明大哥。”
狄阳点头,两人各自分配好任务就分开了,左永找到李华章和明威时,正好看见他们在跟两个古兰人比手画脚。
“不行,给的价格太低,不卖!”明威臭着脸拒绝道。
两个古兰人看起来像是商贾,脸上带着精明之色,不管明威怎么拒绝,他们就是不依不挠。
左永大步走过去,拨开两个古兰人对明威说道:“明大哥,我跟狄阳找好落脚的地方了,是一家名叫承安的旅店。”
明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脸色依旧不见好转。
两个古兰人指指骆驼又指指手中的钱袋,嘴里一阵叽里咕噜,说地吐沫四溅,让明威一个头两个大,烦不胜烦。
左永私下问了李华章,李华章无奈地说道:“在古兰的时候一直是你在张罗事,我和明威对古兰语一窍不通,压根就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
“直接赶他们走就是了,这里是大夏又不是古兰,怕他们作甚?”左永奇怪道。
李华章叹气道:“赶不走,这两个古兰人好像认准了只买我们的骆驼。”
左永眼珠子咕噜一转,这次他们从古兰运回来的货物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虽然不是很精通古兰语,但是买卖上的砍价还是能做些简单的交流。如果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定能让李华章和明威高看与他,如此一来,他们才不会在今后见到秦正之后就弃他而去。
在打定主意之后,左永对李华章说道:“李大哥,要不你告诉我想卖个什么样的价钱,我去试试?”
“真的?那太好了!”李华章大喜,心下立即对左永多出几分感激,低声对左永附耳说道:“一峰骆驼卖五十银锭,一共十二峰,六金锭……如果他们全买了,哪怕给五金锭都成。”
左永点头,正准备说话,忽听明威突然爆粗口开始骂娘了。唯恐明威抽出大剑将这两个古兰人斩于剑下,惹出不必要的纷争,连忙跻身上前阻止道:“哎哎,明大哥,这事交给我吧,别生气别生气。”
明威见左永主动揽下快要了他命的差使,难看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愤愤地瞥了两个古兰人一眼,咒骂道:“奶奶个熊!不学几句大夏语还敢来这里混!满嘴鸟语,谁他娘的能听懂?!”
左永好语劝慰了明威几句,转身与两个古兰人双目对视,露出了一脸笑容。
古兰人见对方换了人,立马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左永交谈了起来,时不时地比手画脚,急得脸红脖子粗。看来,不只是明威一个人失了耐心。左永细细地打量了对方,虽然光线甚暗,看得不是很贴切,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两人的着装很是考究。
依照古兰人的风俗,这两人的衣着打扮以及身上挂饰,算得上是上等人了。在左永的脑子里,上等人可以与有钱有势画上等号,况且李华章还透露了一条重要的信息,这俩个古兰人对其他人的骆驼看也不看,似是认准了只买他们的骆驼。
左永很清楚地记得当初在古兰买骆驼的时候,特地买了最上等的骆驼。为了半路不被坑死,多花点钱买好货,还是很值得,其中他并不否认有着很怕死的因素含在里面。如此机会千载难遇,不狠狠宰上一笔,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一峰,一金锭。”左永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往外蹦着生硬的古兰语,末了还不忘竖起一根食指用来强调价钱。
“贵!贵!”两个古兰人连连摇头,尔后伸出海碗大小的手掌在左永面前扬了扬,意思在说,砍半价,五十银锭。
左永面不改色地摇头,依旧竖着食指,暗中查看起这两人的脸色。
两个古兰人其中有一个好似妥协了般,可是另一个体型稍胖的死活不同意,叽里咕噜地争执了起来,最后越争越烈,语调变得十分高昂,引得周遭路人纷纷侧目。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李华章奇怪地问起左永。
“嘘!”左永作出噤声的手势,竖起耳朵仔细辨认起两人的谈话。只可惜,他的古兰语实在太烂,绝大多数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其中有几个单词左永倒是听明白了。
分别是‘暮月’‘殿堂’‘祭祀’‘圣女’这四个单词,出现频率特别高。左永眼前忽然一亮,脑子飞快转动了起来,结合他在古兰时的所听所闻,还有那四个单词,应该跟暮月殿堂正在举行的祭祀有关。再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对骆驼的挑剔眼光,左永几乎可以猜到,这俩人是急着赶回去参加祭祀。
古兰人信奉暮月女神,也就是暮月神殿供奉的神祗,之所以举行祭祀,十有八九跟推举圣女有关。
左永的脑子向来都很灵光,经过几番揣测,就算听不懂古兰语也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峰,一金锭!”左永将食指伸到两人中间,激烈的争执立即停歇了下来。紧接着,又用生硬干瘪的古兰语又道:“暮月,殿堂祭祀,圣女,一峰,一金锭!”
这厮在费尽往外蹦单词的时候,两个古兰人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这两人看着左永愣了良久,终于松了口。
“成交!”
“成交!”左永笑着重复了一句,所有的古兰语中只有这句话他说得忒熟。
李华章瞧见古兰人开始从钱袋里往外掏钱,错愕道:“解决了?”
“解决了,还卖了个好价钱。”左永嘻嘻笑道,笑容落在了李华章和明威眼里,只觉得格外奸诈。
古兰人一旦敲定了买卖,付钱时格外爽快,十二块黄澄澄的金锭麻利地递给左永之后,牵起骆驼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是六块吗?怎么变成了十二块?”明威困惑道,恍然间有了一丝明悟。“原来你小子卖给他们是一峰一金锭的价!”
李华章摇摇头,有点哭笑不得。他记得在古兰时,骆驼是左永以一峰五十银锭的价格买回来的,两相一倒腾,好家伙,非但没吃亏反倒净赚了一倍!
不管怎么说,多出的钱都是左永凭自己能力赚回来的,李华章未曾跟明威商量,从里面拿出六块金锭交回到了左永的手上。
不等左永推辞,李华章直言道:“在古兰时多亏了有你在,才顺利地打听到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情报,而这些钱是你应得的。”
明威意会后,也跟着说道:“是啊,钱是你赚的,快收好了,这里人多眼杂。”
左永确定李华章和明威说得是真心实意,没有其他含义之后,才放心大胆地将六块金锭收了下来,若是放在一年多以前,如此大数目的钱是他所不敢想象的。与此同时,左永也清楚地知道这一切是谁给的,倘若没有秦正,绝不会有他的今天。
就在这时,有两个佣兵与左永擦肩而过,而他们无意中说出来的话,顿时引起了左永的注意力。
“听说几天前,我们在烽火城的场子被几个天烽谷的弟子给挑了?”
“是啊,我昨天才得到的消息,说是里面有个叫秦正的,像剁肉似的一口气宰了十来个!”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