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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白狼

行厄之年 海殊途 4560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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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他说道:“二十多年前,话说通渭县有一户人家生孩子,那女人是个横生倒养,早晨就开始叫唤,叫到半夜才把娃娃生出来,接生的婆子剪了脐带,大略一看,带着个茶壶把,就擦干净了,喜滋滋的抱给做大(爸)的看,谁知这做大的抱到煤油灯下,拆开包裹一看,吓了一跳,你猜怎么着,这娃娃不光长了男人的物件,也长了女人的物件,这是一个二胰子(双性人)!

  “这是个妖怪呀。不光是个二胰子,这小妖怪两双手脚都长了六指!那时候农民迷信的很,全家人都吓坏了,不知道往医院去,也不敢叫人知道,就合计着把这娃娃抛在山坡后边的林子里,死活都由他去。

  这时正是半夜,男人抱了孩子往林子里走,到了地方就搁下了,看都没看一眼,扭头往回走。谁知道他回到家里,媳妇大出血已经快不行了,临死就想再看娃娃一面,哪怕是个妖怪也要看,男人又着急的出了门,打算把娃娃再抱回去。

  到了林子里,却发现不寻常来。月光之下,有一个小牛犊般大小的白色畜生在哪里,喘着气儿,伸着舌头,在嗅他的娃娃。男人不敢过去,在一棵树后面躲着,死死地看着。

  那白色的畜生,原来是一条白狼。一身冰雪也似的白色皮毛,在毛月亮下闪着银光。那年头通渭附近的山林子里也有狼,但谁也没见过这样妖异的白狼,可见这也是个妖孽。

  只见那妖孽闻了一会,便张开了嘴,男人以为它要吃人,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谁知那白狼只是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娃娃的脸,娃娃止住了哭,居然笑起来。那白狼衔起襁褓,一眨眼就不见了。男人只能回家去,后来把这故事告诉了人,你问我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我的奶奶,和那收生婆子是亲姐妹,听他亲口说的。这就是通渭县白狼的传说。”

  众人听了,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是啥惊奇故事,原来也就这样。”其中一个年少的说:“我猜那个男人是骗人的,听老人们说,那年头通渭县那达拐子多得很,这男人难保不是把孩子藏起来卖了,老婆和家里人问时编了个谎。”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笑道:“我就知道你娃不信,其实我也不信,见白狼的只有男人一个,就算收生婆子不说谎,那人自己说的也不可靠。但是你想想,他为什么不说娃娃被人捡去了,被狗吃掉了,为什么不说白猪,白虎,单单说这白狼?

  “后生子,我听过另外一种传言,说是白狼不是狼,而是一个人,白狼的传说,自从明朝中期,一直传到陕甘回乱,再到民国初年的时候。当年明末,李闯王在米脂县揭竿而起,后兵败吴三桂,没于乱军之中,你想想看,他堂堂一个皇帝,怎么会失踪了呢?”

  中年人吸了口茶,一双眼睛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一个汉子说:“我听说李闯王在江西做了和尚,一直活到雍正年间哩。”

  中年人面带深意的摇摇头:“当时多少人认得李闯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怎能逃得脱。据说那天月下,李闯王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上了湖北通城县九宫山,正要歇息。突然来了个人,横刀立马挡在哪里。众人心知来者不善,便一拥而上围着那人厮杀,谁知都敌不过,被那人一刀一个斩于马下。只剩十四五岁一个少年兵士,还有李闯王自己。

  “那李闯王何等英雄人物,知道大限到了,处之泰然。他见那人,一身白衣,好像在戴孝,估计是自己杀人如麻,如今仇家来寻仇了。便要死个明白,问那人你是何人,为谁报仇而来?

  “那人道,在下白狼,戴的是国孝。说罢便上去割了李闯王的首级,用黑布包了,骑上马自去了。那幸存下来的少年是商州人,闯王死了之后便回了家乡。后来米脂县修县志,他把这段跟人讲了,但是没人肯信,只有一代代地在家里传下去。”

  “你说这段就更假了,”还是刚才那个汉子,不屑道,“李闯王是被九宫山的村民所困而死,那么多人看着,哪里来的白狼。”

  中年人被他噎了两次,只好无奈笑笑:“本来就是旁门左道的野史,听听就好,哪里需要当真。”

  大家都哄笑起来。刚才抢白他的汉子也笑道:“你刚才说了这么多,我也贡献一个。我说的这个可是真事儿。不然大家伙儿就到江南那边自己看看,那边有个镇叫淞阳,淞阳镇上有一大家,是瑯玡王氏的后代,唐末迁到那里。到了明朝,家里有个做京官的,告老还乡之后,在镇上盖了宗祠,还修了座道观,道观里有一栋藏书阁。这藏书阁可不简单,这里边既有泼天的富贵,又有涂炭生灵的瘟神妖孽。”

  我在旁边,听得句句心惊,原来只是以为这帮人胡诌八扯一些稀奇古怪的关中地方的民间传说,这回居然编排到我家头上,更可怕的是他句句是实,这人何许人也?便仔细打量了说话的汉子一下,见他紫棠色的面皮,四方脸,浓重的关中口音,并不认识,不可能是我家的人。

  那汉子继续讲:“明朝末年,天下大乱时,瘟疫在中国北方肆虐。那时候是公元一六四几年吧,那几年的冬天特别的长,特别的冷,你们知道这叫个什么?”

  “冰川时期?”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那汉子把我一瞧,道:“居然还有个说着了的。其实你这后生说得不完全对,应该是小冰河时期,那是一千年来最冷的时期,那江河源头,高山上的冰雪化不了,河流都干涸了,造成了大旱,粮食都减了产。全国上下闹饥荒,所以才起来了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几个大王。等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下,北京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了,李自成才能不攻而克。然而瘟疫也感染了李自成的农民军,一个多月后李自成便离开了。你们可不知道,这瘟疫跟王家藏书阁里的东西,可有天大的关系。”

  这人其貌不扬,出语却不凡,但说得究竟还是些荒诞不经的话,我自己看过一点东西,知道明末那场瘟疫是鼠疫,鼠疫是从北方草原来的,跟我家浮云观里的藏书阁有什么关系,真是胡扯。

  于是我道:“你说的瘟疫是鼠疫,是从北方草原上来的。跟南方的藏书阁有什么关系?”

  那汉子阴沉的笑了笑:“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信不信在你。”

  我刚想反驳,却见有人道:“你大过年的别老说瘟疫啥的行不,你刚才说有啥富贵,说说这个才是正经。”

  那汉子一笑,慢条斯理道:“那也离不了说瘟疫。刚才那后生子也说鼠疫是从北方草原过来的,那我问问你,早不过来晚不过来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因为那几年是一千年里最冷的时候,引发了旱灾,旱灾导致了鼠疫,可你有没有想过,鼠疫的传播者不是老鼠,毕竟老鼠和人接触的时候并不多,而是老鼠身上的吸血寄生虫跳蚤,跳蚤咬人传染病菌。可是这种急速的传播和爆发,难道只是因为跳蚤?”

  那汉子卖关子,剩下的人都没耐心听了。汉子见没人听,就讪讪的闭了口,我留了个心眼先走一步,等他吃完了在走廊里截住他,自我介绍了一番,并邀请他小酌。

  汉子倒不意外,爽朗的自我介绍姓修,是个中医,来农家乐是跟几个外地同僚聚会的。我去前台买了两瓶白水产的杜康,叫了几个小菜送到他房间里对饮。

  碰了个杯之后,我道:“刚才修先生说那些事根江南淞阳镇王家藏书阁有关系,实不相瞒,我是王家第四十八代后人,您刚才说的那个明朝的京官,是我的第三十代老祖宗,算是我家里的事。您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修先生有点吃惊,眼睛里透出怀疑的神色,便道:“这……你说你是,可有证明?”

  我一想这可怎么证明啊,况且这厮在大庭广众之下神秘兮兮的说我家私事,要不是大家都不稀罕听,不知要被他抖搂出去多少,我这个王家人反倒没机会听了。便道:“先生可曾去过浮云观?”

  修先生道:“去过,观主和家父是至交。我年轻时去江南求学,在观中小住过一段时间。”

  我一听有门,便道:“观主是我叔爷爷王敬宣,我小时候常去观里玩,就是不让靠近藏书阁,我因为这个还挨过打呢。”

  修先生闻言,放下筷子,细细把我打量,道:“我记得我那时二十多岁,有天下午看书,听见观主教训几个孙子辈的五六岁的娃娃,其中一个尤其白胖,别个娃娃都被打的哇哇直哭,就他不哭,立着一双小眼睛瞪人,所以被打得最狠,我看不过去,还劝了几句。”

  我一拍大腿说:“你是修二叔!你还记得那小胖子的小名儿不记得?叫小桃。”

  修先生喜得眉开眼笑,道:“记得记得!小胖子是叫小桃,是老三家的儿子,看着特别蠢,其实倔的像驴。你是那里面哪一个?莫不是长房长孙?”

  我顿时哭笑不得:“修二叔,我就是那个胖子。”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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