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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圈套(3)

行厄之年 海殊途 4452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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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挂了这个诡异无比的电话,抬眼去看外面。只见阳光灿烂,如同阳春。旁边的哨兵盯着我看,似乎在捉摸刚才的情景。

  是的,这不可能是一个打错的电话。因为电话那头的那厮指定要找王阳明,而且是XX楼上住院的王阳明。“月尽夜打城,叫你在牢中自挣扎”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我想了想,是水浒传里的一折,意思是让在东平府坐牢的史进越狱,和外边打进来的梁山好汉里应外合。但我已经累了,不打算再折腾,所以干脆不管不问,任由它去。

  短短三天,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废人。穿着条纹病号服,裤子在肚脐底下挂着,扣子只扣了一颗,只要一抬手,下边就会露出毛来,除此之外,我还光脚趿拉着一双拖鞋,外边披着件军大衣,就像一个真正的二流子。哨兵以一种鄙视的眼光瞅着我,道:“又是可疑人员?要不要请示领导?”

  我摆摆手,就要往院里晒太阳。哨兵起了疑心,便拦住道:“回去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好交差。你要晒太阳,就请去顶楼吧。”

  我现在不和人打别扭,干脆就上了顶楼,顶楼上有一个天台,可供远望。我裹紧大衣趴到楼边栏杆往下看,只见楼下的树木好像个大盆景。对面百米远处,是座商务办公楼,此时正对着太阳,时值中午,楼里的白领们都出来,在阳台上晒暖。很久之前,我也想去当一个白领,可惜受不了朝九晚五,且与人打交道多过仪器的生活。不过现在已经没得选了。

  这时候,正对着我的一闪身窗户突然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对面。我眯着眼看看,正要放弃时,那人手里多了一个亮晶晶的原片,冲我晃来晃去。这是小时候常玩的把戏,拿着九十年代女孩子常用的巴掌大小圆镜就可以在教学楼的墙上晃出一块光斑。他晃了一阵,我渐渐捉摸出规律来,于是默默记下了每次连续晃得次数,大概是六,六,二,五。

  等晃完,那人退回了墙后。我心里哂笑一声,顶楼的风吹得浑身发冷,便下楼回到病房里,睡起大觉来。

  六六二五,在标准电码里可以翻译成“逃”,不知是谁又来这套,我已经懒得理会了。

  这天,正是十月三十日。

  到了第二天,我依旧睡着不肯起,只觉得头脑沉重,呼吸困难,浑身说不出的乏力与难受。男护工见事不谐,便马上过来量体温,发现已经过了三十八度,他急忙叫来医生。这时我第二次看见我的主治医生,只见一向面瘫的他紧皱眉头,咂嘴道:“不该啊,就算体温不降,也不该升上去啊。他的体温不能太高,要不然打进去的药就白费了,别管是感染还是病变,先物理降温吧。”

  物理降温就是拿酒精棉球擦体,利用酒精挥发速度快的特点带走体表热量。于是乎,不由得我不同意,两个男护工上来就把我扒了个精光,拿起酒精棉球来就往脖子肚子上擦。伤风感冒本来就怕冷,这样一闹,我浑身都起了豆大的鸡皮疙瘩,男护工手又重,不像是擦身,倒像是再扒我的皮,几下之后便淤青斑斑。我只有咬牙忍着,心里却冒了火,觉得这些人对我不像是对人,而像是在对待一只遭人嫌弃的实验动物。

  果然,他们已经不把我当人看了。就这样折腾到半夜,体温虽有回落,但大体上却螺旋上升。医生无法,只好给我打退烧的吊针,同时抽血送检,并派护工看守。等到血检接触出来,却是肺部急性感染,医生开始大剂量使用抗生素,但于事无补,到了这个十月的最后一天,我已经烧到脱水,陷入了间断的昏迷。

  模糊间,我看见床头上的两个白色人影窃窃私语:“病成这样,怎么和上面交代?不如转院?”

  另外一人道:“现在他这个情况,谁敢转院?一转院,什么秘密都泄露啦。即使王华担得起责任,我们也要受罚。他怎么说?”

  “他说看着办。”

  “什么叫看着办?”

  这个时候,我觉察出一个人抬起了我的胳膊,似乎抽了点血出来,但我已经感觉不到针头的刺痛。过了不知多久,有个人猛然嘶嘶的说道:“不好啊,电解质已经紊乱了,要不要再换一瓶液体?”

  床头的白衣人似乎很不满意,正要发话,突然一阵悠长的警笛响彻楼间,将我的神智从逐渐混沌的状态中拉回了一丁点儿,有个人突然打开门:“不好了,电线失火了,火势沿楼层房间通风口迅速,请立即撤离!”

  然而,随着房门的打开,一阵噼啪的嘈杂声和烟气全冲了进来。几个护工麻利的拔掉了我身上的输液器,想要带我一起走,却谁都不肯背我。

  我此时背倚在床头,听得清清楚楚:“背的出去,还不知救不救得活,这火烧得太邪性,以后问责,责任也并不在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跟王华说或经过一昼夜抢救,刚刚脱险吗?”

  其他的人似乎无声的附和了这句话,以及这句话里的深层含义。我合上眼睛,听见那些脚步声夹在噼里啪啦的烟火声里渐渐远去了。烟气呛人,也许我在被烧成黑炭之前就被被烟气窒息而死。

  这对烟鬼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死法。我支持不住,便埋头滚了下去。跌落在地板上,甫一接触冰冷的地板,我打了个机灵,似乎浑身都轻松了,居然飘飘忽忽的站了起来,此时,大火已经沿着电线烧到了床头。我需要马上离开房间,但是走廊的烟气比屋内还要重,从走廊离开已经不可能。

  我回忆着以前上过的某节救生课,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床单撕巴撕巴结成长条,绑在窗户上续下去。床单倒是不缺,我伸手去够,却发现床下躺了个黑乎乎的物事,块头就像是一个人。

  莫非是心脏病突发没走掉的护工吗?这厮们也真不仗义,竟然丢弃同伴。不过我打算背他出去,于是我探下去触碰他的脸,一下子就抓了个空。

  更可怕的是,这个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浑身赤裸的大男人,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而我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不光抓他不住,连床单都拿不起来。

  我突然悲哀的明白,我已经死了。魂魄已经离体,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个活人,而是一个鬼魂。虽然对于死亡,我早有预兆,但如今冰冷的死亡已经成为现实,我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想要放声大哭。

  这时,背后似乎传来了说话声,我听的真真切切,飘飘忽忽转头一看,窗台上居高临下的站着两个男人,一黑一白。正是那诡异的老谢与老范。老谢一副笑模样,冲我兴高采烈的挥挥手。老范依旧黑着一张圆如柿饼的黑脸,肩膀上还驮着一个人,估计也是勾过来的魂。

  此时,我心下了然。这二位真的就是勾魂的使者,黑白无常。此时估计是来接我的。没奈何,我陪笑道:“不劳您二位动手啦,锁链在哪里?给我我自己戴——”

  老谢冲我一笑:“说什么呢你,咱们是啥交情。那个,范老弟,还愣着干什么,再过一会儿全身细胞都死完了,你还想被白狼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吗?”

  老范闷不吭声的走过来,把肩上的人往床上一丢,把地下的我的尸体(现在还有气)背上身来,迅疾如风的像窗户口跑去。

  老谢早就转头跳了下去,我仍旧飘忽的愣在原地,心说还有我这个鬼魂呢,怎么只顾皮囊?正踟蹰间,突然感到一阵吸引力,似乎进了漩涡一般,魂不由己的被扯了过去。

  这一去便是满眼乌黑,只听见风声飒飒,穿身而过,我不觉得冷,亦不觉的热,对比这几天受的折腾,真是舒服极了。然而,这舒服劲儿没过多久,就觉得分外不适了,先是嗓子和鼻腔,火烧火燎的痛,再就是脑袋,痛得几乎要裂开,再接着,胸腔和四肢也开始响应,高烧过后特有的肌肉酸痛此时一股脑涌来,我不由的呻唤出声:“水...”

  果然有人轻轻扶起我,小心翼翼的捧着我的脑袋,就着嘴唇灌了一点温水,这手法极为温柔,和那些粗暴的男护工截然不同。我贪婪的喝着,突然想起这情景似曾相识,不禁忘了老范和老谢,心说果然还是李端白够哥们,于是两手往前探了一把,哼唧道:“老李?”

  然而,回应我的是一声娇滴滴的尖叫,我勉强睁开眼,等眼前景象清晰了,才发现是文仳离。我的爪子正探在人家的酥胸之上,不由想得缩回手,但觉得无力,只好哼哼道:“文小妹,这怎么回事?”

  文仳离没有计较,而是气定神闲的将我还扎着吊针的手从她的胸上拿下来,道:“别说话,先睡会儿。”我很感激,呜呜噜噜得给她道谢。谁知她刚一站起身,就冲屋外叫起来:“谢叔,范叔,小都,人已经醒啦!”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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