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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剑灵(1)

行厄之年 海殊途 4783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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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像两只狸猫,从坡下攀住白杨树的树枝,直接踩上了藏书阁二楼酥烂的屋檐。在踏上屋檐的那一刹那,我就顿时明白,电视剧里大侠们飞檐走壁有多么不容易。作为一个夜行者,首先要控制的就是声音。而对于我一百三十斤的体重来说,这几百年的瓦当已经脆薄如鸡蛋壳,一经挨着,便在我的脚下发出噼啪的声音,惊得我顿时矮身下去,顺便往三楼的窗户里瞄瞄,只见一片漆黑,才心下稍定。

  见没有人,我将三楼的格窗推开跨入,文仳离跟在我后边猫进来,等落到了实地。两人不禁都捂了鼻口,因为这是一间三楼死角的隔间,长期锁着无人打扫,故而霉气扑鼻。我把手电筒塞给文仳离,道是这东西对我没用,遂走至门边,用力一踹,木门也就歪至一边,露出大缝。我们钻缝而出,沿楼梯屏息往上爬,爬到顶楼,将锁撬开,我遂按着记忆去找那把剑的搁位,模模糊糊的看见一长条搁在兵镧那里,抬手捉把手,却抓了个空,原来只是一把破旧鲨鱼皮的剑鞘,剑已经没了。不禁大惊失色,道:“坏了,这剑怎么不见了?肯定让人偷走啦!”

  文仳离却道:“先别急,你看旁边的香炉不也放的周周正正的,我看是明宣德年间的,要是贼来偷,早就一并顺走了。剑鞘在,剑就在,我看它就在这楼里。”

  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心道说的一把古剑像是长了腿。眼睛就盯着那个小小的宣德炉,没有剑,这香炉也可以凑数。这屋里大概还有其他的东西,不妨也搜搜看。但是句实在话,我有些心虚,所以干脆跪下,望空叩了个头,念念有词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要是筹不到钱,就得坑蒙拐骗卖肾卖身卖眼珠子啦,到时候辱没祖宗,你们脸上也没光哇,反正东西在这儿丢着也是丢着,容我将出去赚个活命钱罢,要是能成,就给诸位供上三牲六礼啦,哇呀呀呀呀......”

  文仳离见我跪下叨叨,她也跟着跪下,望空拜了三拜。如果三尺之上就是祖宗,没准儿会以为她是我老婆。正当我们装神弄鬼好减轻内心的不安时,屋角里突然“嘁”的一声,似乎有人冷笑了一下。

  我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打了个寒颤,好似有一盆冰渣子从头浇到脚底。这件顶楼的屋子原用作祭祀,不算大也不算小,刚才进门时我和文仳离将角落缝道都照遍了,哪儿来的人呢?

  我一下站起来,冲着黑暗里问道:“是谁?”

  文仳离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窃笑了一声?”

  文仳离茫然的摇摇头。我看向发出声音的屋角,那里堆放着一些陈年旧书,遂举起镐,咬着牙一步步的逼近了,然而这堆书里静悄悄的,连只老鼠也没有,更藏不下一个人。

  “王大哥,你怎么了?”文仳离此时像个小家贼一样叽喳起来。按说来一个练家子,耳朵不会太聋,怎么能听不见呢?我慢慢放下镐,摇摇头,方才也许就是幻听。

  于是我摆摆手道:“刚才可能是我听错了,没事。”

  然而文仳离的脸色却慢慢凝重起来。她将手电塞给我道:“替我照着。”然后低头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来时我曾见她包里除了绳索搭钩之外还有其他的物事,装的鼓鼓囊囊,怪她没地方装拿贼赃。她却坚持道:“都能用上的。”

  果然就用上了,只见她掏出三捆矮短粗的蜡烛,九支线香,那架势是要摆阵。我想起来之前刘一眼请我们吃饭,席间说的文仳离的八卦轶事,便怪笑道:“这有妖怪?”

  文仳离盘腿坐在地下,不嫌那地下灰积了半指有余。面色阴沉道:“是剑灵。”

  “扯蛋。”我说,“不要剑了,踹上香炉走吧,屋角还扣着一面铜镜,兴许能当个仨瓜俩枣的。——”

  话音未落,我突然听见一声长叹,幽如游丝,这回绝对不可能是幻听了。因为相对于那声亦真亦幻的短促窃笑,这长叹声至少持续了十多秒。分明就在门外。我一股邪火忽的上来,感情果然有人藏在这阁楼里,暗暗的跟着我们,捉弄我们,老子刚才那番见不得人的鬼话,全被丫听去了。

  于是我眯着眼,屏住气息,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口,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力道非常,某曾在大学,跟着一个国家级空手道教练学了几招,手上功夫一点没学到,脚上却练了出来,可以一脚踢碎二指厚的木板,所以后来但凡没带钥匙,我几乎都用踹的。如果门口有人,恐怕早就被踢飞的门板拍的七荤八素。

  可是那门飞了出去之后,门口却突然大亮。我一时受不住这亮光,不禁捂住眼睛。巴颜喀拉那次的雪盲症,此时几乎又要发作,因为,我在门外,看见了一大片雪原。

  此时,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揉眼,复又揉脸。揉了半天,眼前的景物没变,脸倒是给揉搓的生疼。难道又是信息素的幻觉吗?

  我回过头,此时原本黑暗的屋里已经被雪光照的大亮。文仳离安静的坐在地上。那地板不复脏污,居然非常光亮,似乎经常被人擦拭。她正在用那些蜡烛摆出一个怪异的阵型来,似乎像是个象征雄性符号的圆圈加箭头。

  我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文仳离抬头看我,脸色苍白。她精神恍惚的道:“我刚才说过了,就是剑灵。”

  我环顾四周,屋内的摆设没变,宣德炉和搁剑的木兵阑还在,剑鞘焕然一新,但这全是幻觉。不然不足以解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那声窃笑和长叹。该死,为什么我老是中招呢?

  但文仳离应该正常,于是我试探着问她:“文妹妹,先别慌着摆蜡烛。我刚才干了什么?”

  文仳离停手,道:“你把这件屋子的门跺飞了。”

  我再次看向门外那个神秘惨白的雪原,道:“门外是什么景象?”

  文仳离失神的望向我身后:“就是黑咕隆咚的楼梯和回廊,跟我们之前看见的一样。你看见了什么?”

  我说:“一片雪野。这是我从来没到过的地方,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文妹妹,幸好我看见这屋里的东西还没变,你也还是你,不是母夜叉。干脆你拉着我,我们出去好了。”

  文仳离摇摇头,道:“我拉着你确实可以出去,但你一生都可能永远在这样的幻境里走不出来。我现在在摆阵,过一会儿就要把剑灵请出来,你要随时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它问你什么,你就随性而答,切不可造次。”

  这小娘皮突然变得文绉绉的,一时还真不习惯。我咧嘴道:“你指的造次是什么?”

  文仳离说:“比如你现在好好的站着,但是你要是突然想走进雪野里,后果很可能就是摔下楼梯,或者跳楼。如果你攻击剑灵,很可能就是砸毁这屋里的其他东西,可能伤到你自己,也可能会伤到我。”

  我点点头,道:“好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是。”

  文仳离点燃了线香,然后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将线香挨近蜡烛点亮,那些蜡烛的火焰跳动如磷火,不一会儿,我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个人轻快的脚步声,文仳离闭上眼睛,抖了抖肩,道:“它来了。”

  我转着圈到处看,只见那雪原上确实走来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待走的近了,我不禁低呼道:“桑桑!”

  文仳离低声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忐忑道:“我的女朋友...也不算是女朋友,还没追到手。现在在北京呢。”

  文仳离闭着眼皱了一下眉,道:“不对。这不该是剑灵!”

  然而我已经呆呆的盯住了那个轻巧的身影,只见她停在十米开外,身上穿的却是一套前清的玉色绮罗衣裳,长到过膝,头上珠翠缭绕,一双美丽的眼睛哀哀的看着我,道:“王仵作,早先时你说过你要娶我的,奴还把八宝钏子送你做信物。到得后来,奴在世上痴长了十六个年头,也不曾等到你,只得嫁与他人,没几年就含恨而亡。你却到哪里去了?!”

  我意识到她并不是桑桑,但她说的事儿我模模糊糊知道一点,似乎是查理王当仵作时惹下的冤孽。这个查理王的女人缘,看来比我一点也不差。

  虽然是虚妄,我却禁不住羞愧了,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这时候,文仳离低声道:“让它过来。”

  我会意了,便道:“桑——啊不,小姐,你过来一些。”

  那个修雨桑模样的美女楚楚可怜提起衣衫,裙下是一对穿着绿色缎鞋的三寸金莲,哀哀道:“奴走不动了,要你来扶。”

  我本来是喜欢看女孩子的纤足的,可是对这样尖翘的畸形脚丫子是在欣赏不来,老觉得她会趁机给我撩阴一脚,所以道:“小姐,你把鞋脱了,把裹脚布放开,撒丫子就能跑啦。”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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