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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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然也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对铁砂说:“那只是你们的‘对手’,不是我的,如果‘对手’的目的是科学探索,我完全可以跟他们合作,不必被你们如此摆布。”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但我知道,他其实心里也没底,他是想看对方如何应对,从而了解自己到底有多少筹码。
铁砂看着索然说:“你很聪明,老板没找错人。关于你说的,之后你见了老板,他会详细解释。但你绝不可能,也绝不应该和‘对手’合作,那伙人的凶残是你们无法想像的。当务之急,是东古看中了你们的专业技能,想强留你们。我跟他说你们眼下还有非常重要的事,他说可以暂时放你们走,但你们必须留下质押。”
“押什么?”
“你们现在没什么值得他们扣下来,所以你们必须提供亲人的住址,再在这里呆上半天,等他们的人确认后,就可以送你们出去。他保证只要你们如约前来帮他办事,他绝不会骚扰你们的家人。”
我急了,强压着怒火才没对铁砂吼出来:“他妈个蛋的这叫什么事,先让我们钻树林子,又把我们交给反政府武装,现在连我们的家人也扯进来了!”
铁砂一脸无奈的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可眼下情况就是如此,我们无能为力。”
“唔玩嘢,我哋在海外有好强嘅势力,所以政府军点都打唔败我哋。(别搞事,我们在海外有很强大的势力,所以政府军怎么也打不败我们)”东古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竟然说着很标准的广东话。我和索然都不吭声,过了片刻,索然说:“我的祖母,苏珊娜-李,波士顿纽伯里街105号,她是一位优雅的女士,请你们去的时候礼貌点。”
我意外的瞪着索然,他小声说:“说吧,我们手上没牌,只好先出去再想办法,最坏的情况是让亲人报警再搬家。”
我想想眼下的处境,确实只能如此,再说以我们国家历来对外国人的严管,他们很难在中国的土地上那么嚣张,我只好说:“湖州城区马盆巷,妇育保健院对面小金超市。”
东古对旁边一个人使个眼色,那人便走了,他又说:“仲留低你哋重要嘅嘢!(还要留下你们重要的东西)”
我们都不吭声,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东古看了我们一会,便指指索然的手表,又指指我的胸口。
索然将手表取了下来,我忙说:“那是你的传家宝!”
他很冷静的说:“命最重要!”
见他这样,我也只好把双鱼项链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东古看也没看,让手下把两样东西放在一个小铁箱里,又拿出一张纸条一支笔给我,又说了几句马来话。铁砂翻译道:“东古说他小时候跟过一个中国人打工,那个中国人出门时就这样把金柜封上。他尊重中国人的契约精神。”
我接过纸条,想了想,便写了“你妈个蛋”交给他,他把纸条贴在铁箱子的开合处,让他手下把箱子抱走了,他则伸出手来,我和索然只得和他击了一下掌,他说:“Goodcooperation(合作愉快)”-------不得不说他有着一套自己的办事原则。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只好等待。
这是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小村庄,大部分男人都是游击队的成员,村子位于群山密林的环绕中,只有一条路通向外界。村子里到处是岗哨和手持枪械的巡逻兵,我和索然哪也不能去,只能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走走,铁砂则被东古拽去喝酒了。
我和索然各自坐着一截木桩,我抱着一个大椰子喝着,从面前经过的马来姑娘都忍不住要瞅索然一眼,他则专心的看着村里小卖部买来的一份几天前的英文报纸。
我对索然这种不放过身边的任何信息的习惯已经习惯了,我自说自说道:“要是这些马来小姑娘皮肤再白点,鼻子再小点,鼻梁再高点,嘴唇再薄点-------好吧,我对她们没兴趣。”
索然合上报纸,抬头默默的看着前面,不知道他看的是对面棚屋上落着的犀鸟,还是远处覆满雨林的群山。半晌,他说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放下我?”
“嗯--------啊?你是说在巨人祭坛的时候?”他这话题转变的还真快。
索然说:“那是成功率很低的冒险,如果是我,我绝不会那么做。而且,我们的关系也不值得让你为我那么做!”
说实话他这么说让我挺不舒服,但我也理解,他从小是就是那样的性格,友情对他来说首先是一种负担,用他的话说,情感的牵扯会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我只得调侃道:“我知道,你这种美帝养大的二鬼子比美帝还瞧不起祖国同胞,实话告诉你,我也没想着和你交朋友。不过咱们祖宗说的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跟你肤色一样,基因一样,那种情况下就算不认识你我也不能扔下你。而且,我当时看见那偻背毛怪旁边有个母猩猩一直盯着你,都浑身发抖了,你这么帅要是留下了,肯定得被它糟蹋。”
索然不说话了。
我觉得雨林里的很多事还没搞清楚,现在“智囊”恢复精神了,不如和他聊聊,便说:“在直升机上看到岩屋时,你好像若有所悟,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了‘死神’是怎么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他看了看我,接着说,“我当然是指那只偻背毛怪。其实整个事件里,关于他的部分是最简单的。”
“哦?那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们明明关好门了,它半夜又出现在屋里?”
“这是我的疏忽。那天你去找燃料时,我曾打开门出去筑泥坝,这段时间,或许偻背毛怪趁我不注意溜进了屋里,并一直藏在里面的下沉通道中,直到夜里才走出来。”
“呃--------它干嘛这样?你别告诉我他是为了去偷酒喝。”我想起了那偻背毛怪喝酒的样子。
“或许它是想去调查我们,却被堵在了屋里,它的‘脚夫’不在身边,它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潜伏到半夜,等‘脚夫’来接他才走。”
这么说倒是比较合理。不过我又有疑问:那偻背毛怪如果想害我,完全可以趁我睡觉时咬断我的气管,它却轻易走了,可后来又那样追杀我们,它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这件事我一时想不明白,只好放在一边,说:“你说这是最简单的部分,那还有什么复杂的发现?”
索然说:“我们所住的岩屋,其实是一个石化了的巨大远古海螺,物种上来说应该是某种鹦鹉螺的近亲,倾斜着嵌在地层中。螺类是靠外套膜的分泌物形成碳酸钙,随着身体不断长大,外套膜便被向后推移,碳酸钙层随着壳轴一直叠上去,所以形成螺旋性的结构。而鹦鹉螺的螺壳更加特殊,随着身体生长,每隔一段时间碳酸钙层会堆积形成一个腔室,很多腔室是完全封闭的,腔室的隔层中还会有一个小凹陷--------记得我们摸到的那个岩壁上的小坑吗,而且我们也明显感到另一边是空洞的空间。”
我重重的点头:“对啊,越来越窄的空间,盘旋下降的通道,一层一层的封闭空间,原来我们成了寄居蟹了。”
索然冷静的说:“正是这种空间结构才造成了那些神秘,在睡梦中听到的那些怪声,正是源于这种结构对音源的放大。” 厌胜术:左道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