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谜团(二)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厌胜术:左道门徒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索然接着说:“我来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首先,那扇推拉门的隔音效果很好,这让我们处于绝对安静中。这时,一条大一点的千足虫或者蚰蜒之类的生物爬行在与我们相隔数米的地层下面,也就是巨人祭坛的山洞顶部,这么微小的声音我们当然听不到,但是,如果这种声音传播到螺壳最里一层的腔室外壁呢?那么,腔室的空间就像乐器的共鸣箱,声音会在第一层腔室里回荡,再传到下一层腔室时,声音已经有了一些放大,以此类推,直到传进最外层、最大的腔层--------
我兴奋的抢过话头,说:“也就是我们居住的岩屋!再加上,我们在恶梦之后,又经历了类似梦魇的状态,身体不能动,,听觉却很灵敏,所以就听到了‘地狱行军’。”
这么看来,布设厌胜四种条件中的第二条,空间和布局,雨林岩屋也占到了极致,怪不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厌胜效果。
索然却又摇着头说道:“可这样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深受恶梦所扰,如果仅仅是矿藏的辐射造成了神经紊乱,那为何我们俩连紊乱的形式都一样。”
“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种极厉害的厌胜术,魇妖厌胜!”我把当时关于魇妖厌胜的分析都说了出来,虽然是复述了一遍,可我仍然是很紧张,不禁感叹道:“幸亏我们呆的时间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索然一脸不可思议,问:“你是说,这种魇妖厌胜能将被厌者记忆中的恐怖片断提取出来,再将恐怖效果放大?”
我看着他,发现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完全不屑的表情了,而是一种认真思考的疑惑,看来他已经开始接受厌胜这种东西的存在了。我说:“看来还不止如此,它还能将那些恐怖的片段串起来,让你无休止的陷在恶梦里。”
我便讲了被他打晕后,做了一整夜的恶梦--------那段恶梦中的“鬼打墙”,在我看来,那简直是恶梦的极致了,即使是在大白天,我讲完后也不免浑身冒冷汗。
索然的眉毛几乎绞在了一起,嘴唇紧紧闭着歪向一边,那是他努力思考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说:“先假设你的逻辑成立,来整理一下你梦里的内容:
第一段梦,你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你成了一个被精神失常的哥哥虐待致死的孩子,这一段暂且记名为‘未知代入’;
之后,你回到了你的童年,你从树上摔了下来,也就是梦到了一件关于疼痛的往事,记为‘童年腹痛’;
后来的梦境是对满月和老庙经历的又一种‘意识加工’,记为‘骇人满月’;
最后,你梦到了一场车祸,那是你不曾有过的经历,但更奇怪的是这次梦境的结构与一般的梦境完全不同,用你的话说是‘梦里鬼打墙’。
这些内容中,只有‘童年腹痛’是你的真实记忆,对吗?”
我点点头。
“至于‘未知代入’,那不是你的经历,因为你没有兄弟,那或许是你把自己代入进了某段以前看的恐怖电影,又或者纯粹是编造出的梦境。
‘骇人满月’里,你原来的记忆改变了,多了很多恐怖的成分,这是‘意识的加工’。
最有意思的是第四段,‘梦里的鬼打墙’。这也是‘意识加工’,但这一次加工的更极致,内容出现了循环往复,就好像视频播放器反复在那一段重播。
还有就是关于撞人的几个片段的顺序,逻辑上正确的顺序应该是‘车窗模糊’、‘拿抹布’、‘听到撞击声’、‘用抹布擦玻璃’、‘看到流血的人脸’、‘踩刹车’、‘一个人躺在车前五米’,但这些片断却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中出现了错排。”
索然真的很聪明,思路非常清晰,分析问题的深入程度也让我望尘莫及,我重重的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就和魇妖厌胜的机制有矛盾了:我的恶梦,还有你第一晚的恶梦,都是以真实记忆为蓝本进行的意识加工,但你刚才所说的梦境,却有那么多虚构的内容?”
我一片茫然:“你是说我分析错了,那不是魇妖厌胜?”
“不,我困惑的是为什么前面的‘牌’是一种出牌规则,到了后面,却是另一种牌局,另一种规则。”
“你的意思是,如果第一天的梦境是以真实经历为蓝本,那第二天的梦境也应该是这样?”
“嗯。合理的解释,是规则还在施用,新的牌局也是符合规则的,但却是意料之外的。”
我实在没有他那样的逻辑思维,问:“那你的结论到底是什么?”
“那些梦境的内容,‘未知代入’,‘梦里鬼打墙’,都是你真实的记忆,至少部分真实。”
这怎么可能,连索然都知道我没有兄弟,那又怎么可能被他虐杀;至于车祸更是可笑,出了这种事我会不知道?
索然像是猜到了我的所想,提醒我:“你还记得我们在邮轮上讨论过的‘折叠磁带’吗?”
我倒吸了一口,然后,我没那么肯定了。我看了索然一眼,他锐利的目光刺穿了我心里的隔膜,我知道他此刻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
FUO!
是啊,在那次FUO事件里,我也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在梦境里记起了自己毫无印象的往事。一旦有了这种提示,我便开始往这个思路上想,我忽然想起了海叔和我临别时的那句话:“你是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了”。
我的心跳剧烈加速,直到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半年前;我勉强拿到了驾照;
能开车后,我就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开着海叔那辆捷达车帮他各种跑腿,当然,我也可以在他没事时开车到处去玩,所以车上全是我们俩留下的刮蹭;
这都是很容易想起来的事,再想想,想想去满洲里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记得离开上海前最后一次开车,是跟罗细毛有关的一趟跑腿,但完全记不得为什么去,也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然而,我又记得自己曾天昏地暗的大睡过一次,饿醒了就去吃麻辣烫,然后是海叔第一次打我,派我干了这趟差事。
“我也没办法,这是为你好,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海叔反复说着这样的话。
我把这些片段又都想了起来,发现,这段过程中,真的存在着一段“消失的记忆”,那就是从我开车去嘉兴罗细毛家,到我昏头大睡为止,这段时间,我完全不记得。难道真像索然推理的,这段记忆又像磁带一样被折叠起来了?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极大!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海叔安排我走,因为那不仅仅是差事,更重要的是让我跑路,因为我干了一件足以让自己在国内呆不下去的事情,比如一次严重交通肇事后逃逸!
因为这次意外让我太镇惊,以致于我的意识又像小时候那样,启动了“折叠磁带”这种逃避现实的机制,而封存的那段记忆,直到魇妖厌胜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才被再次激活。
原来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我的脸色肯定非常难看。
索然盯着我说:“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想验证很简单,我们出去后,想办法联系上你的海叔追问他就是了。”
我愣了半天,才看着索然,此时我已经顾不上惊叹他的推理能力了,说:“我总觉得,你在直升飞机上说的‘原来是这样’,还有别的含义。”
索然点点头:“如果你关于魇妖厌胜的设想是真的,那螺形岩屋就是有人刻意建造的厌胜实验场,而我们,就是被试验的小白鼠了!” 厌胜术:左道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