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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笑了笑没有回答,只听君惜文说道:“陈叔中毒不是小七下的,那是皇宫里才有的东西,常年的累计才会如此,刚才小七的酒只是加快了陈叔的死亡速度,但是若小七不这么做,陈叔的内脏都会腐烂,然后一天一夜之后七窍流血而死!”君惜文说完缓缓的转身,对着不远处的侍女说道:“一起过来吧正厅收拾了。”
收拾完正厅之后,君惜文把府中所有的侍女还有奴仆都聚集在了一起,重新选出来了一个管家。
钟离越发的看不清。
顾锦七回到了屋内,被朔月刺伤的伤口传来灼热的疼痛,但是却掩盖不了心中的不舍和无数的无奈。
陈启跟着顾渊这么多年,顾锦七是偶然间才知道陈启是君炎安排在顾渊身边人,顾锦七和古言当年在塞外,由于战事来临的时候,顾锦七和顾渊打散了,可是顾锦七回来以后,顾渊已经被杀了,随后就顾锦七愤怒至极,大怒之下奋勇杀敌,随后凯旋归来,葬了顾渊,君炎封她为大将军,为她顾家无尚的荣耀,没有谁知道,也没有谁懂,可若不是她遇到了洛染,她根本就不会知道顾渊其实不是被敌国的将军所杀,而是被人暗箭所杀!
顾锦七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一切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过去,她总想知道为什么?
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被揭开来,牵扯的不是一点点,所以她宁愿看着顾渊一度想要守护的天下太平把那些苦楚深深的掩埋,可这样做,得到了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陈启被君炎毒杀,却是死在他的府邸,一报还一报,她的孩子因为陈启的禀告而死,陈启因为替她隐瞒被毒杀!来来去去的,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
午后下了磅礴大雨,雨水将清平阁的竹子压的歪歪斜斜,有些甚至刮折了,在狂风中摇摆不定。
顾锦七站在阁楼之上,此时的她换了一身的白色锦衣,还是那般的轻尘卓绝。
这将军府因为那一天的事情,府中的人好些天都是战战兢兢的,平日里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大家那天都看到了顾锦七穿着女装出现。
将军府出了大事,盛京里面传得沸沸扬扬。
三天之期已到,顾锦七发了生死令,追杀的是朔月,而朔月却被沈青阳接到了南阳的铸剑山庄。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朔月这么一个人。
顾锦七的生杀令一出,不单单的江湖上打乱,还有宫中,君炎到底是病重还是计谋,都是虚虚实实没有一个准.....
深夜,顾锦七静静的坐在那儿,君墨来的时候宿雨霏霏,她的身上带着雨水的味道还有微凉。
“在等我?”
“嗯。”
顾锦七煮了茶,给君墨倒了一杯。
只听顾锦七问道:“杨明义有何动作?”
君墨轻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他不能张扬,也更是不能够说出原委,让皇上给他做主的。”
顾锦七的面色平静,君墨望着她,心中微微的变化:“宫中的人你是什么时候安排进去的?”
“这都不重要。”
顾锦七的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君墨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怒火了,行事上都带了江湖人的气息。
和杨明义交好的那名秀女,根本不是什么秀女,而是一个犯了事被顾锦七下毒控制进宫的女子,顾锦七从来不把她当成什么又用的棋子,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进宫之后被杨明义看上,养在了外面,君垣身边的臣子叫高强,高强好色,顾锦七便计诱高强见到了那女子,打听之下获知那女人家中经常没有男人,便起了色心,竟入夜潜进她的闺房,还不待行苟且之事,只觉房中迷香缠绕,和那女子昏睡在香榻之上。女子在睡梦中便被钟离毒杀,高强一觉醒来发现女人已死,惊出一身汗来,连忙就拾起衣服想要离去,不曾想却被府中下人看到,此事自然被杨明义得知,悲痛欲绝,憎恨高强不说,越发的迁怒起君垣来。
“你的身子可好一些。”
君墨望着顾锦七的面色虚弱,轻声问道。
“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她的话语暗沉,不知道君墨的心中作何感想,三天的时间,她弄出了这些事情,随后半晌没有音她便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君墨的唇角沁出冷漠尖锐的笑意,冷冷道:“早朝的时候我已经让下臣参了高强一本,将他历来所犯淫秽之罪一一阐述,却唯独遗漏秀女之事不说,那高强自是不可能为自己身上再添一条人命,皇上震怒,君垣在殿中也不便下跪求情,现今高强已经被押解在天牢之中,只待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顾锦七想了想,说道:“如此一来,杨明义倒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但君垣却被我们逼到了死胡同之中,如今他已损失一名大将,手上的人可就....君垣经此突变,一定会有所动作。”
君墨有些疲惫:“高强下狱不久,杨明义曾找我虚探口风,想来是在斟酌若是易主的话,我将来为帝的胜算有几成。”
顾锦七心思一软,上前站在君墨身后,帮他揉捏额头穴位,“杨明义若是没有狡猾心计,又怎会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他可曾向你透露些什么?”
君墨闭着眼睛:“宫中人多口杂,临别时他倒是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顾锦七皱眉,但是手下动作却很轻柔。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顾锦七微讶:“难道皇上病重是真的了?”
君墨冷笑:“父皇病重是真,但是宫中埋伏上千精兵以防皇子叛乱也是真。”父皇做了两手准备,谁若逼宫,唯有一死。
顾锦七想了想,良久才说道:“殿下,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你可愿意回答于我。”
君墨难得见她这么认真,不由笑了:“什么问题?”
“我想要听真话。”
“我自是不会骗你。”他睁开眼睛,伸手将她的手含在手心,眼中含笑温情。
顾锦七干脆坐在他身旁说道:“皇上病情如何,你早已知晓,不待杨明义告诉你实情,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但是你还是动用了杨明义这枚棋子,可是有弑君之意?”
君墨目光如炬静静的盯着顾锦七,一时寒光尽闪,顾锦七也不闪避,只是静静的回视,她的目光可谓有些肆无忌惮,屏息等待君墨的回答。
终于,君墨开口了:“我不瞒你,我确实有此打算。”
顾锦七的手一颤,闻言之下,脸色一变,微闭双眸,心思越发沉重,叹气道:他毕竟是你父皇,一定要走这一步吗?”
君墨冷笑:“小七,我认他做父皇,但是他何曾将我当成儿子对待过。他处处忌惮我,算计我,冷落我,让我受尽朝臣百姓的冷眼,我都可以选择不在乎。但是小七,他逼我亲手打掉你我的骨肉血亲,欺我如此,我又怎能不恨。”
顾锦七心思深痛,凝望着他,眼神复杂难懂:“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却想不到你竟将心事藏得这般深。”
君墨沉默了片刻,低头间,一派暗潮迭涌:“小七,身为皇子,皇位之争下,所有人都身处棋局之中,被动的走着,若走还有一线生机,若不走便只有死路一条。如今皇子间死的死,贬的贬,胆小懦弱,花天酒地之人难以扛起这宸国国芸芸众生。唯有我和君垣还屹立不倒在这波涛汹涌的朝堂之上,如今我们两派的争斗愈演愈烈,早已是骑虎难下,不是他亡,就是我死。父皇饱读内典,可是年轻时为了登上现如今的皇位,也是谋父、逼母、弑兄、屠弟,到了最近两年更是为政苛猛。官员贪腐,国库空虚,宸国难道就这样罢了吗?”
说起来,君墨的母亲曾经是皇后,后来被废黜,牵扯太多,宸国的太子历来是皇后的嫡子,可是偏偏本该是君墨的,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得不到这些也就算了,这些本是身外之物,可是当年皇后惨死,君炎一句话,一眼都没有看过,君惜文在冷宫生活多年,君墨在外面飘零多年,人情冷暖,岂不自知!
“我本无心皇位,谁知步步紧逼?要为母报仇,想要护住自己想要的人,我便悟出了一个道理!”君墨的话语冷如寒霜。
“什么道理?”
君墨无声的笑了,似讥似嘲:“若想登上这皇位,必定要收敛锋芒,耐得住寂寞,懂得隐忍。我看似休养在府中,实则以行医广交天下豪杰和能人异士。空无一人的太子所只是作为父皇和兄弟间的障眼法,在诸多兄弟瞪眼试图争储君宝位时,我若能力克群雄,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这金銮宝殿,也不枉我潜伏深渊多年。”
“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恩怨在里面?”顾锦七摇头感慨,便想起了顾渊,还有所下的生杀令,以及腹中曾经来过的孩子。
墨放开顾锦七的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声音有些虚无缥缈:“我只是将他们加诸给我的,悉数还赠给他们。父皇将大哥废掉,再也不提皇储之事。他可能只是想冷眼观察一番,然后在物色适当的人选,却不曾想为了这太子之位,众兄弟不惜手足相残,各显神通,父皇忧思过度,病情加重,却也是自找的。”
顾锦七眉头微蹙,沉思了片刻,问道:“皇上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虽能救,我却不愿意救,纵使救了又能如何?不过也只有两三年可活罢了。”他的声音冷情淡漠,好像君炎的生死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顾锦七站起身看他:“你当真是恨透了他?”
君墨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小七,我这些年将这宫中亲情看得极淡,但是对待父皇终归是敬仰多过愤恨,奈何他对我太过无情,弑君杀父只是我众多退路中的其中一条,若是必要,我绝不会手软。”
顾锦七一时望着他孤傲的背影,失神漫漫…… 将本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