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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受过伤的记忆还没有痊愈

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李李翔 5661 2021-04-07 04:09

  她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有些尴尬,“对不起,你们……后来……”也许他们后来没有在一起,是她鲁莽了。

  “她……怎么了?”张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对方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些为难,在张说灼灼逼视下,只得支支吾吾地说:“她……流产了……”

  张说心头大震,忙问:“怎么会流产?”

  “心理方面的原因更多一些,心思沉重,忧虑过甚。当时她被酒店的人送来医院的时候,情况很不好,满身是血。问她任何问题都不回答,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酒店的经理在做主。那会儿感觉她连想死的心都有,眼神绝望,没有一点儿生念。我们都劝她不要想不开,孩子不小心没了,可以再要嘛。再说一两个月的时候最容易出事,以后小心些就是了。她只是哭,什么都不说。”

  “什么时候的事?”

  “哦,前不久,我记得很清楚,5月5号。她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小产只要调养得当,很快就会好。她作为医生,见惯了这些事,不怎么放在心上。

  啊,5月5号,那时候左思和某位甄小姐的绯闻正闹得厉害,举城轰动,连半岁的私生女都出来了。大概因为这个,她才避居北京的吧?

  哀莫大于心死。祸不单行,内外煎熬,她会不会想不开?他很担心她出意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要怎样出现在她面前才合适?不能太突兀,也不能太亲密,这个合适的距离是如此难以把握。

  不不不,任何事只要你想做,亡羊补牢,永远为时未晚。因为此事,他绞尽脑汁。

  他想要告诉她他的内疚自责,告诉她有人依然还爱着她,还有,希望她好好生活下去,勇敢,坚强,乐观。

  在《天上人间》的直播现场,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钟笔,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可曾听见?

  他知道,她一定懂得。

  至于后来的事,他无法预料,只是尽力争取。

  张说和钟笔母子乘同一班飞机离开香港。路上他没有问她明明说好了,为什么先走。直到吃过晚饭,他才开始秋后算账。钟笔忙着叠被铺床,收拾房间,而左学为了逃避劳动,早溜出去玩了。他按住钟笔忙碌的双手,一把扳过她的肩,要吻她,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

  钟笔头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脸侧。

  张说抱住她,热气吹在她耳旁,“为什么不等我?左思可有为难你?”排除万难,扫清障碍,总算等到这一天,可是钟笔的反应却令他不安。

  钟笔白了他一眼,“捣什么乱,人家忙着呢——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哪知忙着登机,一时就忘了。”

  张说见她拿着衣服要去洗澡,对他不理不睬,心有不甘,一手拦在门框上,不让她走。钟笔嗤笑,“你这是干什么?”玩念忽起,脸上神情一变,看着外面说,“啊,左学,你回来了……”张说连忙回头看。

  她头一低,趁机从他腋下钻了过去,站在几步开外,挑眉望着他笑,脸上有得意之色。

  他又上当了。

  张说大步走过去,一手揽紧她往怀里按,作势要打她屁股。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将他放在眼里,实在可恨。钟笔装作吓坏了,立即投降,“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这人太无趣,正儿八经的,一点儿闺房乐趣都不懂。

  张说本来要落在她臀部的大掌转而放在了她胸前轻揉慢捏。谁说他不懂闺房乐趣?以前她乃有夫之妇,他怎能逾矩?如今自然不同。

  她明白他想要什么,踮起脚尖吻他。如果对象是他,她并不介意。她亏欠他太多,这不算什么。

  张说等得太久了,虽然即将梦想成真,却不敢放开胆子胡作非为。俩人倒在沙发上,他的手在钟笔身上到处游移。不够,还是不够,他希望更多一点儿,更多一点儿,深入骨髓——

  钟笔半撑起自己,伸手解他衬衫的纽扣。

  张说脸色潮红,气息紊乱,不断吻她,情难自禁,从喉咙里咕噜出几个字:“我们结婚——”虽然有些于礼不合,但是他们会结婚,所以不要紧。他说的话含混不清,离得这么近,钟笔还是听到了,手不由得一顿,抬头呆望着他。

  “怎么了?”张说还想吻她,她躲开了,随即把衣服拉好。

  旖旎的热情顿时消失。

  钟笔慢慢坐起来,转过头去轻轻吐出一句:“我不想再结婚了。”他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吗?失败的婚姻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无论精神上还是心理上,都难以承受,将她过去对婚姻、家庭的美好向往彻底颠覆,连带价值观、爱情观都模糊了。她现在对婚姻十分恐惧,毫不讳言,达到了谈之色变的程度,如蛇蝎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更何况,她有自知之明,她已配不上他。她不过是一具残破之躯,哪里还有能力给他带来幸福?

  张说的心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是什么意思?

  钟笔双手重新缠上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呢喃道:“阿悦,阿悦,阿悦……”这样的关系,她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张说一把推开了她,冷冷地问:“为什么?”

  钟笔避而不答,凑上去吻他,在他唇角来回挑逗,手伸进衬衫里面技巧性地抚摸,甚至逐渐往下……

  张说脸涨得通红,身体自然而然起了反应。虽然欲望当头,但是他拉开她,怒道:“你以为我这么随便?”她不想跟他结婚,却想跟他做最亲密的事!

  钟笔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这,这——应该是她的台词吧?看着他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想笑,但又不敢,怕刺激到他的男性尊严,越发想挑逗他,扳过他的脸,吐气如兰,诱惑地说:“吻我。”

  张说按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十分恼怒,“我不想吻你。”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脸懊恼。此刻他心情很差,全是她闹的。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男人?难道学理工的人都是榆木疙瘩?她掩唇偷笑,挑眉问:“当真?”张说恨恨地看着她,一脸防备,以防她扑上来。

  钟笔瞟了他一眼,单脚跳起来找拖鞋,哼道:“不吻就不吻,你以为我稀罕!”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洗澡去了。

  等她出来,张说已经走了。左学坐在地上整理汽车模型,头也不抬地说:“你跟张说吵架了吗?”在门口碰见他,脸跟包公一样黑。

  这小子——太平洋的警察,倒是管得宽。钟笔不理他,自顾自擦头发,“收起来,收起来,看书去,赶紧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这次期末考试你要是敢给我丢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左学对她此类的威胁早已麻木,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看着她突然语出惊人,“他是不是欲求不满?”

  钟笔骇得差点儿跳起来,一把揪住他耳朵,“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话?”她从不让他看成人节目。

  左学心里不屑地想:当我三岁小孩儿呢,这个都不知道,网络上什么没有?但是不敢说出来,一边嗷嗷大叫,一边说:“还是你欠他的钱没有还?”

  钟笔一愣,她倒真欠他的钱——汪明涵的律师费,她也不敢问是多少,打了将近半年的官司,只怕会是个天文数字。于是她放了他,不耐烦地说:“回房写作业。”左学没好气地说:“我都没上课,哪有作业可写?”

  钟笔想支开他,“去去去,别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看着就心烦。”

  左学心里暗骂她更年期到了,跑进房间然后又跑出来,手上拿着毛巾,气冲冲地说:“我还没洗澡。”钟笔只得起身给他放洗澡水,把沐浴露往他手里一扔,“自己洗。”左学跳进水里,大声嚷嚷:“我洗不到后面。”

  这小祖宗!她只得进来给他洗澡,调侃道:“你不是常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好身体,不能随便让人看的吗?”

  左学理直气壮地说:“反正你已经看过了。”再多看一次有什么要紧?

  钟笔骂他狡辩,问:“刚才张说怎么了?”

  左学抹了抹脸上的水,“也没怎么,好像不高兴。”反过来问她,“你们怎么了?”

  钟笔一脸烦恼地说:“他想结婚。”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才不管左学听不听得懂呢。

  “哦,和你还是和别人?”左学立马来了劲儿,十分感兴趣。

  钟笔当作没听到,“转过身去——”替他擦背,手劲很大,擦得左学龇牙咧嘴直吸气,不断叫道:“疼死了,疼死了!”钟笔打了一下他的头,“鬼叫什么!”疼死活该,谁叫他专门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什么叫做“和别人”?

  等她匆匆擦完背,左学突然回头问她:“那我以后要叫张说爸爸吗?”

  钟笔愣住了,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不用。第一,我刚离婚,还没有想过结婚的事;第二,左思听到会不高兴的。”他有自己的父亲。

  左学点头表示同意。左思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他很少喊左思爸爸,但肯定也不希望喊别人爸爸。他光着身子跳出浴缸,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你不跟张说结婚,他会不会跟别人结婚?”

  钟笔心里突然泛起酸楚,“我不知道,也许吧。”应该是会的吧。她的生活一团糟,哪里还有信心跟他共度一生?

  婚姻不只是承诺,还要带给对方幸福。

  她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

  左学不说话了,心里很同情张说,他真是太可怜了,跟女人求婚,居然被拒绝了,面子往哪儿搁——虽然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怪不得刚才他那么生气。

  晚上钟笔一个人睡不着,躺在床上看书听音乐。半年的离婚官司打下来,她落下了失眠的后遗症,心神不宁,常常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来。这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一个女声略带哀伤地在耳旁吟唱:“受过伤的记忆,一直都还没有痊愈,需要被隔离,需要更多的空气。我让自己相信,终于在长期折磨里,得到免疫……”

  唱的仿佛就是她自己。

  她叹了口气,受过伤的心灵,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于时间,时间是最好不过的良药。关了灯,她在黑暗中静坐了许久,睡下之前双手做了个胜利的“V”字,告诉自己,钟笔,加油!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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