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回过神来。
这两天里,她恶梦连连,哭泣不断,郎野一直陪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听到她惊恐的呓语,他很自责。虽然他很花心,但他决非无情无义,海伦和他好了几年,他对她或多或少是有感情的,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到她,他觉得很内疚。
虎珀扑在海伦身上掐她脖子的镜头,在他脑海里不断回荡,令他对虎珀的不满和愤怒迅速发展成为怨恨,报复之心日盛。
他在海伦家陪了她三天,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回到自己家里。
家里很冷清,因为那个女人也已有几天没回来了,也没有任何来电,谁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他一点都不关心那个女人在忙什么,他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报复这个臭女人,他希望这女人别就此跑了,让他找她算账不方便。
他一进入房间,就倒在沙发上。房间空荡而冷清,忽然间,他觉得房间太宽太大,他很渺小,心里竟然有几分孤单寂寞,不由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讨厌这种感觉,便逼着自己去想可以让他忙起来的事,比如他的计划已经被破坏掉了,不能再按原计划执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正在烦恼时手机响了,他现在谁都不想理,但语音提示电话是虎华打来的。
这小子打电话想干嘛,找他算账吗?手机响了好久,他一直不接,直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才按下接听健。
“郎大哥,是你吗?好几天没见你,有点想你了,你这几天很忙吗?”
虎华的声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听得出来他的话出于真心,难道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郎野忽然来了精神,挤出笑容,声音制造得和往日一样爽朗热情:“原来是嘴嘴啊,我这几天忙死了,都没空找你,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和小妞的进展还好吧?”
“我过得无聊死了,小静还是不理我,大哥你说怎么办好呢?她好像另有所爱耶,经常一个人偷偷地笑,偷偷地发短信,急死我了。”
郎野脸上在冷笑,声音却仍柔和关切:“别急,要沉得住气,就这么几天时间,她怎么可能另有所爱,你别想太多。这样吧,大哥我请你和她吃顿饭,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你当面向她道个歉,我再帮你说说好话,说不定就能扭转局面了。”
“真的吗?”虎华又惊又喜。
“当然,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就多谢郎大哥了,郎大哥你对你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啦。”
郎野笑:“不用感谢我,谁叫你姐这么可爱呢,要感谢就感谢你姐去吧。”
“嗯,说得也是,我回去得好好感谢我姐,不过,她这几天去同学家住了,都没回来。”
不在家更好,郎野心中冷笑:“感情的事宜早不宜迟,早解决早好。我看我们明天就在路易十三西餐厅碰面,小静妹妹就由我出面请,你十二点半的时候准时赶到那里就行,怎么样?”
虎华很兴奋:“好好好,谢谢郎大哥!”
定好时间和地点以后,郎野想了一想,又拨通静宜的电话,约她明天中午出去吃饭。静宜这几天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因为等不到心里有点点怨他,说话很矜持,郎野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在强行掩饰她的惊喜,她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他几乎听得清清楚楚,这女孩一定天天都在等他的电话。
他淡淡一笑,只说了两句甜言蜜语,这小女孩就答应了。
挂上电话后,他冷笑不断,眼神莫测。
既然事情突变,那他就顺势变更计划好了,只要虎华还没有知道真相,他就有机会亲自打击他的心理。
虎珀,这只是报复你的第一步而已,你既然对我所爱的人下手,我也不会对你所爱的人手下留情,他在心里说。
次日中午,他精心打扮过后,风度翩翩英俊萧洒精神焕发地开他的名牌跑车出发了。今天,他要以最好的状态欣赏仇人之弟饱受打击的惨状!
这天,郎野接待静宜的规格提升了足足两个档次。
静宜坐郎野的车来到餐厅门口,刚下车,就听到一片齐刷刷的声音“欢迎郎先生和静宜小姐光临”,十几个衣冠楚楚的帅气男侍者在门前左右排开,鞠躬欢迎。当然,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没有郎野帅。
郎野搂着她的腰走进餐厅,静宜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里面布置得像电影里的皇宫舞厅,几十名侍者站在四周,偌大的餐厅只有中央那一张餐桌,餐桌旁边还有舞池和乐队,餐桌上的杯子竟然还全是水晶杯。
接下来,郎野和她在浪漫的钢琴乐中吃西餐,然后郎野拥着她下舞池跳舞。静宜妹妹才十四岁,不会跳舞,但在那种场合,她也不需要会跳,只要把一切都交给郎哥哥就行。
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如置梦中,像她这样的小女生,怎么可能拒绝和抵挡得住这种华丽的浪漫。
她在郎野刻意制造的浪漫中如痴如醉,眼中只看得到郎野,没注意到餐厅的玻璃门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但朗野注意到了,他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他冷笑着,身体一旋,让他们的侧面正对着玻璃门。他知道那个人在注视着他们,在焦急地拍打着门,但门可以透视,却打不开。他要让那个人亲眼目睹令他痛苦的一幕。
在确定那个人会看得很清楚后,他微微一笑,手臂一使力,静宜就紧贴到他怀里。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角,久久的。静宜的身体已经软了,头已经晕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郎野唇上吻着小静妹妹,眼睛却盯着玻璃窗后的人影,他看到虎华在疯狂地拍打门。他冷笑,忽然弯下腰,抱起小静妹妹,朝餐厅后门走去。他知道虎华一定快要疯掉了,一定会想到什么什么可怕的事,随便想吧,疯掉吧。
虎华确实快要疯了。他兴冲冲地按时赴约,餐厅门却是关闭的,他从玻璃门看到里面的情形:郎大哥搂着小静在跳舞,他们……好亲热……就像热恋的情人似的……他一下子全懵了,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拼命地拍门,但没人理他。
他想郎大哥大概听不到,又拼命地拍了半天,还是没人理他,而郎大哥和小妞越来越亲热,而后面小妞倒到郎大哥怀里……他们接吻了……他脑袋几乎要爆炸了……而郎大哥忽然抱起小妞离开,那副亲热的样子……他好害怕……害怕他们会干出什么让他痛苦得想死的事……
看到他们消失在餐厅里,他疯了一样地围着餐厅四周转,想找到其它门口。找了好几分钟,他才找到餐厅的侧门,他踢门进去,看到人就疯了一样地问:“他们呢?”
侍者奇怪地问:“什么人?”
“就是刚才在里面吃饭跳舞的人,一男一女!”
侍者想了又想:“不知道。”
虎华双手揪住他的领口,吼道:“他们一定还在这里,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要不然我就砸了这里!”
侍者又想了一会,才道:“我好像听那位先生说,他们要去香榭丽大酒店总统套房。”
“香榭丽大酒店在哪里?”
“沿门口这条街走到尽头,然后右拐再左拐,就会看到指示牌了!”
虎华丢下他就跑。他几乎没逛过市中心,道路不熟,绕了不少弯路,而香榭丽大酒店又那么远,他觉得他都跑了半天了,才看到香榭丽酒店。
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进大堂,随便抓住一个服务生就吼:“总统套房在哪里?”再不快点,就出事了,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服务生训练有素,很冷静地问:“请问您找总统套房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朋友在里面!”
“您是虎华先生吗?”
“是!”
“我带您过去吧。”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说。
虎华可没空去想服务生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之类的,一个劲地催服务员走快点。他们绕来绕去后进了电梯,直到28层,服务员告诉他:“这就是总统套房,您直接按门铃就行了。”
虎华按下门铃,门打开了,郎野穿着一身轻薄的休闲服,面对门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带着微笑,一脸悠然,似乎等他已久。
“小妞呢?”
“回去了。”郎野微笑。
“你们……你们干了什么?”
“该干的都干了。”郎野还是微笑。
虎华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脸都白了,好半天才哆嗦着唇道:“大……大哥,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郎野笑了笑,忽然双眉一拧,脸一绷,冷着声道:“我郎野要干的事,需要向你汇报吗?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质问我的事情?”
这样的郎野,威严,霸气,冷酷,不可亲近,高高在上,全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郎大哥,虎华不知所措:“可……可我们不是……不是朋友吗……”
“朋友?”郎野哈哈大笑,一脸鄙夷:“我郎野出身高贵,身家过亿,凭你这样的穷小子也配和我做朋友?你没照过镜子吗,难道你不知道自己长怎么样?穷酸样!”
虎华后退两步,身体晃了两晃:“大……大哥,你为什么……这样……说……”
“别叫我大哥!我只不过闲来无事跟你玩玩而已。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穷小子,我很好奇穷小子和贵人有什么不同,原来,穷小子就是穷小子,随便给点好处就认人做大哥,真是没劲。和你站一起,真是有辱我的身份!”
虎华的脸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哑着声道“那你……你对小妞……小静怎么样……你……你为什么欺负她?”
郎野冷笑:“欺负她?我看上她,愿意陪她玩几天,她应该觉得荣幸,就她那样的女人,我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那……那那我姐呢?”虎华被打击得快要倒下了,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姐?就那种货色,白贴给我都不要!你们还真以为我看上她了,真是可笑之极!我们郎家岂是你们这样的穷人能高攀得起的!”郎野说得很恶毒,看到虎华尊严丧尽,他很有快感,那臭女人在欺负他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虎华真的要倒下了,但他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他不能在这种混蛋的面前倒下。强忍着痛苦一会,他忽然疯了一样地朝郎野扑去。郎野早有防备,轻轻一闪,脚上一勾,虎华就被绊倒在地。
郎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傻子,快滚吧,这里是高级大酒店,这个房间一天的住宿费比你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还多,不是你来得起的地方,别再丢人现眼了。”
虎华咬牙爬起来,挥舞着拳头,又朝他扑去。
郎野皱眉闪开,旋即绕到他身后,往他背后一拍,在他快要倒地时攥住他的双手一扭,制住他。虎华疼得叫起来,他中午一直跑,精神焦虑,又受了巨大打击,现在已经很累了,压根不是郎野的对手。
郎野推着他往前,快到门边时顺手一推,就将他推到门外。
“小子,以后别再来烦我,要怪就怪你姐去!”郎野抛下这句话,把门关上。他也觉得虎华很冤,但谁叫他是虎珀的弟弟呢,他不会对虎珀留任何一点情面。
虎华跳起来,用力地扑上去敲门,但马上就有保安员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架进电梯,直达楼下,一直把他架到大路边。
他恨恨地看着高高的酒店,有钱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尽把他们拿来玩儿,难怪大姐对有钱人从来没有好脸色,他真恨自己认狼为兄!想到自己被欺骗被愚弄,他发誓一定一定饶不了那个姓郎的家伙!
虎华离开香榭丽大酒店后,匆匆赶到静宜的住宅外,高声喊着她的名字。静宜不理他,她妈妈说她是被人开车送回家的,回到家后一直哭一直哭,什么也不说。
虎华进去敲静宜的房间门,静宜尖叫着要他离开。她不停尖叫,不停要他离开,声音有点恐怖,虎华听得又担心又害怕,只好先走了。
他回到家没多久,几天没露面的虎溪和虎珀也回来了,她们买了不少菜,说是难得全家人都在家,晚上加菜。虎华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几次想问虎溪关于郎野的事,但看着两个姐姐兴高采烈的样子,加上害怕大姐知道他们涉嫌高攀有钱人的事情后发怒,最终还是没吭声。
他哪里知道,虎珀不想让爸妈为虎溪受伤的事担心着急,这几天一直让虎溪去同学家住,直到今天虎溪额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可以用刘海掩住了才接她回家。她们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也只是为了隐瞒家人。
晚饭在几个孩子各怀心事却满脸开心的气氛中度过了。晚上,三姐弟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每一个人都在想着那匹狼的事。她们,终究姓虎,虎狼,无法相容。
第二天,虎家三姐弟MS正常地出了门。
虎华一脸焦急地赶到学校,想知道静宜怎么样了,但静宜请病假没来,他一整天都担心得听不进课。到了第二天,他又早早赶到学校,静宜还是请假,他郁闷得下午翘了两节课,跑到操场上去打沙包。
到了第三天,静宜终于来学校了,看起来瘦了几圈,对谁都不理。虎华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她说话,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跟着她到校门外才拦截住她。
“小静,你没事吧?”
小静不理他:“走开,别挡我的路,讨厌!”
“妞妞,郎野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怎么欺负你的?别怕,我一定找他算账,替你报仇!”
说到郎野,小静站住了,定定地看着他。
“妞妞,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小静的眼睛忽然红了,而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擦眼泪。虎华被吓得手足无措,围着她团团直转:“小静,你你你……你别吓我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他他……他欺负我!”小静抽抽噎噎地说。
那天中午,郎野把她抱上车,一直来到漂亮华丽的大酒店前。她以为他会带她进酒店里玩,谁知他却对她说“小静妹妹,我爱你”,在她幸福得要晕倒之前,他又板起脸对她说“你真把我的话当真了”,然后又狂笑着说“你真的以为我会爱上你这种小娃娃?真是个小笨蛋”,接下来还有什么“我一直跟你闹着玩的”“你太嫩了,胸部都还没有发育,我只喜欢性感的MM”“我懒得跟你再玩下去了,你回去后别再做有我的梦了,我永远都不会看上你的”……灰姑娘的梦转眼破灭,她哭着跑掉了,阿风开车追上她,硬把她拽上车送她回去,劝她就此忘了郎野。
她真是哭死了,好不容易遇到动画片里的王子,王子却是个坏蛋,那些童话故事、爱情小说、动画漫画都是骗人的!
“他……他怎么欺负你了?”虎华焦急地问。
“我我……我不知道啦,别问我!”这么丢脸的事,小静可说不出口,哭着跑开。
虎华觉得郎野一定是对小静做了什么很过份很过份的事,倍加怒火中烧。他怒气冲冲地冲进电话亭,一打通郎野的手机就吼:“姓郎的,咱们一对一单挑,不敢接受的就是孬种就是王八蛋!”
郎野的声音很从容:“单挑?好啊,你要不要先立个遗嘱?”
虎华简直要疯了:“你你你……你才需要立遗嘱!我今晚非把你打扁不可!”
郎野笑:“希望你说话算数!”
“我说话当然算数!咱们就在经常去的河边决斗,你别带你的哥儿们帮忙!”
“对付你这种小P孩,十个我都不怕!”
“你你你等着!”虎华摔话筒而去。
虎华说话没有算数,在郎野面前一败涂地。这天晚上,很晚很晚的时候,他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不管虎父虎母虎溪怎么问,他就是一声不吭。面对正上初中的叛逆少年,家长总是没办法管教的,好在家里有一个人,是他无法违逆的,那就是他那威名远震的大姐——虎珀!
为了保护和照顾妹妹,虎珀这几天晚上都尽量回家住。她一直等到父母都睡下了,才把虎华叫出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虎华想隐瞒,但面对大姐那双锐利而冰冷的眼睛,他没两下就全招了。
他以为大姐会把他臭骂一顿,正乖乖地等着挨骂呢,没想到虎珀只是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对他说:“好好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别再跟这些人打交道了,做人要有志气,我们家穷,咱们更要有骨气!你要发奋图强,别再让那些人欺负你看不起你,知道吗?”
虎华拼命点头。
“这件事就算了吧,由我来处理,你安心读书,别再想了,知道不?”虎珀说得简单,口气却蕴着不可违抗的力量。
“嗯,我知道了。”虎华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大姐今晚的表现很反常啊,她发火他当然会怕,但她该发火却不发火,他更害怕。
“姐,你……不会打算干什么……可怕的……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虎珀拉着他回屋,口气很平淡:“什么叫可怕的事?”
虎华闭上嘴,在大姐的眼里,没有什么事是可怕的。
在消失了一个星期以后,虎珀终于再度出现在郎宅。
当她背着一个背包,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郎宅前面十米时,大宝冲过来把铁门开得大大的,然后跑到厕所,借此避开她;正在剪花木的林伯背过身去,装作不知道;正在擦玻璃的阿丽在楼上看到了,赶紧冲下来通知大家“虎来了”,大家纷纷跑向卫生间或房间;连新买不久的狗狗也躲进了床底下。
本来,老虎在郎窝消失是件好事,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老虎是不可能这么安静地从这里消失。她如此异常而神秘地消失了这么久,一定有不得了的隐情,再看看大少爷成天黑着脸的模样,他们连问都不敢问。如今老虎归来,他们都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避为上策啊……
虎珀一声不吭地走进屋里,上楼,每走一步,都让躲在郎宅里的人心惊胆战,少爷就在房间里,好像早就知道老虎会来,在等着呢……他们,想做什么……
虎珀的脚步在郎野房间门前停住了。她慢慢地推开门,一眼触上郎野冷峻的目光。郎野四肢大张地靠在沙发上,一脸挑衅地望着她,显然,他也在等着她。两人冷冷对视,彼此都明了他们已经不可能相互谅解。
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现在,他们要怎么办呢?
良久。
忽然,虎珀迅速丢下背包,几个箭步冲上去,一手反扭住郎野的手臂,一手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把他往浴室里拖。郎野没有反抗,他清楚这只老虎正处在暴怒期,任何反抗都徒劳无功,他对抗她的方式绝对不是硬打硬拼。反正,她这么愤怒,就说明他背地里干的事让她痛了。
虎珀一脚踢开浴室门,打开洗脸台的水龙头,把排水口堵上,然后把他的脑袋往洗脸池里压。这种方式欺人太甚,郎野还是愤怒了,想抬起头来,虎珀把他的头死死按住,她的膝盖抵住了他的后膝窝,不让他逃开。两人相互较着劲。
郎野挣脱不开,被呛了好几口水。虎珀足足按了十几秒,才把他的脑袋拉起来,直视着他发红的野烈的眼神道:“这是为我弟弟讨的!”
然后她揪着他的头发往外拖,把他推倒在床上后,迅速扯过被子覆到他身上,然后扑上去压住他。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把被子扯开,郎野剧烈地喘着气,这女人,看来真的想干掉他了。
虎珀看着他痛苦地喘息,毫无感情地道:“这是为我妹妹讨的!”不得
说完以后,她在床边坐下,盯着他道:“我教训了你的女人,你教训了我的弟妹,你的女人与我的弟妹的事,就此结束。以后有什么恩怨,咱们别牵扯到其他人,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仍在剧烈喘息的郎野爬坐起来,擦着脸上的水,冷冷地道:“没有。”
他也不想再找那些小男生小女生下手,这有辱他郎野的声名,以后有什么事他直接找这个女人报仇。虎珀别太小看他,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我们达成一致意见了,很好。”虎珀扶了扶眼镜,从地上捡起背包,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往桌上一摆:“估计你的课程落了不少,这段时间把功课补上,不跟上晚上就别睡觉了。”
“我会跟上的。”郎野冷冷地道,在桌边坐下,拿起课本。
虽然他们已经结下深仇大恨,但他们的关系最基本的还是家庭教师与学生的关系,虎珀来这里是要工作挣钱的,他仍然得看书学习,要不然得吃苦头。
他们看起来明明形同陌路,有时还像仇人,却平和地在一个房间里朝夕相处,这算什么?郎宅里的人对他们这种关系感到莫名其妙又不敢过问,唯有小心应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他们的地雷,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没平静几天,虎溪就来电约郎野出去,郎野去了,他不想逃避一个小泵娘的疑问。
虎溪见到他,并没有失恋那种郁郁寡欢或悲愤恼怒的模样,她一开口就问他:“你和我姐是什么关系?”大姐听了她的解释以后,表情看起来冷静而愤怒,可怕极了,却没有追问她关于郎野的事,好像对郎野不感兴趣似的,这不合常理。
而大姐从来不说自己的私事,她决定来问郎野。她怀疑,大姐不会和郎野认识吧?
郎野淡淡道:“没什么关系。”
虎溪又问:“那上次的事,总跟你有关系了吧。”
对于上次那件事,海伦和阿风都瞒着他,只说他们约虎溪去玩,发生冲突,造成误会。他觉得很累很烦,就没有去问去想太多,面对虎溪的问题,他说:“安妮是我女朋友。”
虎溪狠狠地瞪他:“你有女朋友还来逗我玩?”
郎野很干脆:“我是逗你玩没错,这事我做得不太光明,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了。”
“不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不也是很享受吗?”
虎溪板起脸,好一会才问:“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几天前还有一点点,现在一点也没有了。”
“哼哼,我几天前还有一点点喜欢你,但现在,我很讨厌你!”
“这样最好。”
“哼哼,你真是越来越令人讨厌了。我问你,你的女朋友绑架我,害我受伤住院,身体和精神倍受折磨,你要怎么道歉,或者你想赖账?”
郎野有些意外,凝目:“什么绑架?”
“别说你不知道!你的司机骗我说带我去玩,把我带到那个破影院,那里埋伏了一大帮流氓,他们绑住我,虐待我,还想非礼我,要不是我拼死反抗,我就要失身了。在拼死反抗之中,我的额头都弄出血来,住院住了好几天,我爸妈哭得都晕过去几次了。”
她故意夸大事实,不说得夸张一些怎么为自己拿到更多的筹码?这家伙伤害了她的感情,虽然只有那么不太深的程度,但她也得为自己争取精神损害方面的赔偿。
郎野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有这样的事?”
虎溪大声道:“当然!”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找阿风和海伦向你道歉。”
“不用,他们都是你的人,你代替他们道歉就好,不过,道歉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郎野深思一会,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拿出来,递给她:“这里大概有一千多元吧,不知够不够赔你的损失,如果不够,我再去取。”
啊啊啊——这就是她最最最想要的,本来以为有个四五百元就好了,结果有一千多元,虎溪乐死了,表面上却冷冷地道:“你以为有钱就有一切吗?”
“你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他看起来似乎想把钱收回去,虎溪很及时地一张不少地抓过他手里的钱,满脸BS地说:“就钱吧,反正你这种人,除了钱什么也没有。”
郎野对她的嘲讽无所谓:“那我可以走了吧。”
“走吧走吧,看到你会污染我的眼睛。但我很好奇,我姐有没有去打你?”她老姐不太可能对自己的妹妹被男人玩弄感情而无动于衷吧?
郎野的脸变了,变得很难看:“去问你姐好了。”
看来可能真的有,虎溪叫住转身离开的郎野:“再等一下。”
郎野站住,她凑到他面前,偏着头看他:“再怎么说我们也有过一场小小的感情,我想送你一点礼物做纪念。”
看来他的魅力真不是一般般的大啊,郎野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虎溪也笑了,迅速抽出背后的手,对准他的脸就喷——
郎野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边咳边嘶哑地问:“这……这……这是……什么……”
虎溪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灭蟑螂喷雾,专门对付你这种害虫用的,但事实上,你这种人连蟑螂都不如,用这个药对付你真是浪费。”
“你你你这死丫头……”郎野一手掩住脸,一手想去抓她,可惜眼睛睁不开。
等好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时,哪里还有虎溪的影子。
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眼泪不停地流,喉咙又痛又涩,心里不禁有几分窝火,她们两姐妹还真是他的灾星啊。算了,他欠这丫头的,就算还她人情两不欠吧,但,他跟她姐的恩怨还是要清算的。 狼少爷的虎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