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于是边说边跑,小小的操场十几圈,我也已经不再喘得那么厉害了,最后冲刺了三圈,我才开始有些体力不支的。
毕竟我也开始运动有几个月了,体力还是有所长进的。
天更亮了,十几个武警也已经来到后院开始晨练了,见到我们,忍不住攀谈了起来,得知小和尚的身份,几个人顿时眼睛都亮了,非要拉着他比划比划。
倒是都没有恶意,明悟也很愿意跟人家切磋,拉了两个人就下场了,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周念茜笑呵呵的说,“你们再上几个啊,就两个,还不够我们小和尚开场呢。”
一个武警看着明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小师傅是厉害,不过我们几个欺负人家十七八岁小伙子,不合适吧?”
我们三个一听,顿时忍不住笑了,“他今年十二岁,哪里就十七八岁了?”
十二岁!?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炸雷,将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没人敢相信,这个人高马大,身高接近成年人,一身腱子肉,功夫拔群的标准武僧居然只有十二岁,还在上小学!?
那武警按捺不住了,“我也要去比划比划,少年英才啊,我十二岁的时候还被隔壁的几个小伙子按着揍呢!”
说罢,撸胳膊挽袖子的也下场了,结果跟之前的几个一样,七八招就被揍翻在了地上。
木师兄点头,“这小子的本事比上次见他更加厉害了,这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笑嘻嘻的拍了拍木师兄,“术业有专攻啊,他是专业武僧,师兄你学的法术比他多多了,要是论法术,他肯定比不过你啊,所以我们师兄还是很棒的!”
木师兄的眉梢挑了挑,弯下腰来看着我,“是啊,术业有专攻,我们师妹安慰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高啊~”
我刚想说我没安慰他,我是实话实说,就听见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大门那边传来,紧接着,一个高傲不羁的声音传来,“看看你们几个,专业训练过的武警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打趴下了,真是可笑!”
那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成熟,转头,看到的那个人也不是很成熟,十七八岁的年纪,高个子,一身时尚无比的衣着,梳着一个杠尖儿的,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小眼睛,高鼻子,容长脸。
长得不算难看,但是眉梢眼角中透着一股子促狭劲儿,看的我心里不是很舒服,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保镖一样的家伙。
几个武警爬起来,拍着身后的土,客客气气的问好,“刘少。”
刘少??
我看了看他,貌似这小子还是个在警局有地位的小少爷?
他来了,明悟他们也不打了,就这么看着那个刘少,而刘少,看了看小和尚,似笑非笑的打了几句官腔,“果然是少年英才,小小年纪就能跟武警对打,天下功夫出少林,果然不假。”
小和尚这会儿还哪有什么小可爱的模样?收势,一拱手,表示多谢夸奖,但是我不太想跟你多说。
刘少似乎并没有在意小和尚给他的钉子尖儿,而是把注意力转向了一边的木师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木小道长?也是小小年纪就有了名气呢,不过,道长两个字可不是谁都叫的起的。”
他这话一出口,我顿时跟周念茜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货来者不善,而且是针对木师兄而来的。
木师兄淡淡一笑,梨涡清浅,一抱拳,“只是他人看在我师父的份上,对我的谬赞罢了,我从未如此自诩过,请不要放在心上。”
刘少点点头,但是眼中却并没有释然的神色,反而是不依不饶的说,“听说昨晚木小道长一人力战百匪,威风神武,真可惜我来晚了,没能见一见那场面,遗憾啊。”他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为了弥补这遗憾,不如请小道长与我切磋一番如何?我自小也拜师学过几天功夫,只是资质平平,又性格顽劣,空有几招花拳绣腿,还希望木小道长指点指点我。”
木师兄眉梢微微颦蹙,有些不太愉悦的看着他,而此时,一阵晨风就如同漫画场景一般吹过,带起他额前细碎的刘海,也吹动了刘少身上的流苏装饰,两人对视了片刻,空气中弥漫起了一丝丝**味儿。
我看不下去了,不等他俩说话,就走到了木师兄身前,“刘什么的,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明,我师兄昨天在打斗的过程中受了伤,不方便陪你玩儿,请你找茬也分时候再来吧。还有,你明知道自己是个三脚猫还要来挑战我师兄,你这话里有话的,可真是够难听的!”
木师兄拽了拽我,“莞妹,没事的。”
他冲着我使眼色,可是我压根就假装没看见,刚想在说话,就见明悟当到了我身前,“刘施主,我师兄的确受伤了,你要是想打我陪你,怎么打都行!”
明悟这句怎么打都行听得我很想笑,但是又觉得十分温暖,他不善言辞,年纪也小,但是对自己在意的人却是真心实意的好,倾尽全力的要去保护。
刘少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和嘲讽,“木念初,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来就是想要看看人人称赞的木小道长到底是什么样英姿飒爽豪气干云的英雄人物,没想到长得这么帅气英俊,却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啊,躲在师妹和和尚的身后!亏你还是师兄,亏你是道家子弟,我都替你臊得慌!”
木师兄这个人平时极其稳重,一般不会发火,除了涉及到两样,第一,是他在意的人,比如李师叔和师兄弟姐妹。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涉及到御灵派和道门,只有这两样能够激怒他。
而此刻,这个刘少显然抓住了他的要害,一提我们,二说道门,三言两语这么一挑唆,木师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他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怒气。
周念茜忍不住了,走上前来骂道,“我呸!少给我阴阳怪气的,你当我师兄师谁啊?你想挑战就能挑战?你配吗你!知道自己资质平平就回家修炼去,别在这儿三句话八个刺儿的,我听着膈应!”
刘少扫了扫周念茜,又看了看我,“这么飞扬跋扈的,肯定是他的表妹,周念茜,是吧?这个长得水灵灵的,是……杨念莞?我没猜错吧?呵呵……你看你小丫头这么矮这么小又这么可爱,干嘛跟这些粗鲁人混?你木师兄勾搭走了我的小师妹,我也觉得他的小师妹不错,怎么样?如果你师兄输了,你就跟我走吧?”
我嘴角一抽,我木师兄什么时候勾搭他小师妹了?这人根本就是找茬跟木师兄打架的!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刘少的大学跟木师兄的大学挨着,就隔了一条街,他看上的小学妹暗恋木师兄,送情书表白被拒,他想趁虚而入未果,人家妹子坚定不移的就是喜欢木师兄,对他正眼都不看一眼,因此他气不过就来找木师兄一比高下“寻仇”了。
周念茜一听,顿时就冒火了,还没等我发话,她先跳起来骂道,“我日你个先人……”
木师兄此刻却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茜,退下。”
周念茜听出他语气不善,有些诧异的转头,低声说,“哥,你别冲动,他就是故意激你的,你的伤刚缝合,别乱来啊!”
木师兄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早就充满了愤怒,挽了挽袖口,“放心,我有分寸,对付他还用不上力气。”
说罢,不顾我们阻拦就走了出去。
周念茜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的说,“我这个傻哥哥啊!你为人家拼命,人家根本就不正眼瞧你,何必呢!”
我知道她意有所指,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此刻又不好多说,明悟似乎也听到了,圆溜溜的眼睛扫了扫我俩,发现气氛很微妙,就只好闭嘴不言了。
两人没有多余的废话,迅速就开始了打斗,战事开始还是持平的,但是几招过后就出现了倾斜,那刘少开始还面带嘲讽的招架着,结果第三次被踹翻在地上之后,神色就开始不对了,牙齿咬得腮帮子凹凸不平的,却还是不肯放弃的要跟木师兄拼命。
这期间,木师兄根本就没用手,而是一直在用脚进攻,刘少吃了点儿苦头,此时不敢贸然出招,木师兄也只是自卫,两人不断的周旋着,一个在寻找对法的破绽,另一个则是随时准备防御。
然而这时候,刘少突然转到面对着我的方向,居然贼溜溜的眯起本来就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冲我吹了个口哨,“妞,给爷飞个吻~”
没想到下一秒,右脸上就彭的挨了一拳,整个人直接就飞了出去,噗嗤一口鲜血喷出来,趴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哼唧起来。
这时,他身后的那些护卫立刻冲过来要跟木师兄动手,明悟却一步当先拦在了他们面前,做出要动手的姿势,两人关心刘少,却又不好跟他动手,一时间双方对峙起来。
木师兄冷眼扫了一下那两个壮汉,大步走到那个刘少面前,而此刻我们也看到了,鲜红的血液正顺着他右手的袖管流下来,可是他不管不顾的走过去一把拎起刘少,咬着牙警告道,“傻13,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俩连忙冲上去拦住木师兄,没想到我们温润和婉的木师兄居然也会说脏话,我是第一次听见他骂人。
刘少被扔到地上,捂着脸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居然有些惊恐的看着木师兄,我拉住他的胳膊,生气的说,“伤又裂开了不是!?你干嘛这么用力?”
他看了我一眼,“你别管,这人嘴巴贱,我就是要教训他!”
我跟周念茜连忙拉住又要冲上去的木师兄,几番争执之中,师父他们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武警,估计是他们见形势不妙就去通风报信了,见到这副场面,几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师父他们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尤其是李师叔看木师兄的眼神,明显带着责怪,渡空师叔连连诵佛号,气氛有些严肃。
屋内,医生正在给木师兄的伤口拆线,上麻药,然后止血再次缝合。
刘少,也就是局长的外甥刘天宇,正一边漱口一边吐着血水,狠狠的瞪着木师兄。
局长听完事情始末之后,一叠声的跟李师叔道歉,李师叔自然不可能责怪局长和刘天宇,而是质问木师兄,“为师跟你说过,不可滥用武力跟人争强斗狠,你忘了?”
木师兄低着头,“师父,是他先挑衅,而且……”
“而且什么?他挑衅你就要应战?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这几句最根本的你都忘了?”李师叔本来不生气的,一听木师兄居然少有的跟他顶嘴了,顿时就火了!
木师兄眼见师父火了,却丝毫不肯退让,而是狠狠的瞪了刘天宇一眼,居然赌气的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他说什么都行,但是他敢对莞妹眉来眼去的,师父,我忍不了!”
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木师兄,原来……原来那一拳头居然是因为我?
就因为刘天宇那一句玩笑话?
李师叔气得瞪着眼睛,指着木师兄又气又无奈的说,“不管如何,你受了他人挑唆就是自毁修行,修行不光修身,更要修心,这一关过不了,何谈证果?本以为你长大了,是师兄弟妹中最成熟稳重的一个,没想到居然还是如此幼稚,你晚上自罚吧,我不再多说此事,你自己想想罢!”
木师兄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是,师父。”
我刚想为木师兄辩解一句,就听见一声冷笑,“呵,没想到李道长居然也会徇私舞弊,护着自己的徒弟,真是开眼了呵~”
局长一听,顿时瞪着眼睛,一身肥肉都绷紧了,走过去狠狠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惹得祸还不够?给我闭嘴!”
木师兄猛地站起来,几乎都忘了伤口还在缝针,紧紧拧着眉头,“凭你也配说我师父?”
我跟周念茜连忙拦住他,李师叔瞪着他,“坐下!”
木师兄有委屈又愤怒,对着刘天宇得意的模样,死死的攥着拳头。
我跟周念茜好说歹说,好容易把这个发脾气的大男孩儿哄好了,没想到那刘天宇居然又来了,“呵,我说什么了?我骂你师父了吗?亏你还是道士,就这么修行一辈子都得不了正果,就在你师父跟你的师妹那温柔窝里好好眯着吧!”
这回木师兄还没发火,我受不了了,抓起一边放棉团的托盘直接砸了过去,“你有完没完?一个老爷们儿嘴那么碎,你进宫去当太监算了!到时候身边都是娘娘,有的是时间让你说长道短的!”
刘天宇的左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丢脸丢到了姥姥家,正一股子火气无处发泄,结果又被我一个小女孩儿骂了一顿,他自然是愤怒不已的,冲过来就要跟我算账。
我会怕他?大不了让他右脸也肿起来好了!!
他往前冲,我也往前冲,边冲边骂,“我师兄招你惹你了你这么针对他?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师兄比你帅比你本事大!?告诉你,其实刚才不用我师兄,我就能解决了你,不信来打啊?”
结果刘天宇被局长拦住了,我被师父一把拎起来,拍着我哄着我,“消消气消消气,好徒弟不生气,不生气,乖乖乖~~”
好半天局面才被控制住,师父刚才一直都没说话,这会儿也只是哄小孩儿一样哄我,毕竟他总不好说,让我不要护着木师兄吧?
局长闹得个大红脸,又气又急,这刘天宇是他侄子又不是儿子,咋好说得太重?又惹不起李师叔跟我师父,只能两边折腾,这会儿弄得一身油汗。
原本就气得火冒三丈的刘天宇看见自己的舅舅如此前后为难,顿时就不爽了,估计是看见李师叔的样子,又看见我师父那么年轻,不太明白舅舅跟我师叔打哈哈也罢了,怎么还跟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的?
顿时捂着冰袋站起来指着我师父,“你谁啊?”
局长一间他这样,再也压不住火了,“刘天宇!你爸爸让你过来是惹事儿的吗?你好歹也是个***,怎么就学不会懂礼貌呢?”
刘天宇翻了个白眼,“二舅,我早就说了,我学不会官场上那套虚与委蛇的玩意,我也不是做官的料,您让您儿子做啥我不管,但是别跟我爸似的逼着我当官儿啊!还有,您跟这个老的客客气气的也罢了,这个小年轻的有什么必要?一副小白脸模样,您跟他客气个啥劲?”
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百丈,几乎就要把房顶烧着了,又一次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去揍他,敢说我师父?这小子真是太惹人讨厌了!!
局长气得要背过去了,招呼来一群人,连赶带骂的就把这个刘天宇强拉了出去,转身来连忙给我们赔不是。
我气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师父倒是笑眯眯的,“别跟孩子置气,小孩子说话不对做事不稳可以好好教育,尤其是这个叛逆的年纪,你越是抓他骂他,他越是要反抗你,这就叫揠苗助长,好好说,哄着骗着就好了。再说,他没说错啊,我本来就白白净净的,多帅的一小伙。”
局长差点就喷早上饭了,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了。
李师叔立刻转过来对木师兄说,“看看,这叫境界!学着点你师伯,人啊,就得贱,就得不要脸,知道不?”
我们几个一听,顿时就看了看我师父,又看了看李师叔,似乎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渡空师叔诵了句佛号,用一种临终关怀的语气说,“师兄,贫僧有一事不明,活着不好吗?”
李师叔刚想说话,人就飞出去了,是被我师父踹出去的!!
“你才贱,你才不要脸!!!”我师父冲上去照着李师叔的脸一拳揍上去,李师叔麻溜的躲开了,我师父气得跳脚大骂,“你个老杂毛,我特么撅了你的腿棒子!老子这叫大度,这叫平常心,是你自己贱,你特么不要脸神功都满级了吧?我看老陈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你个老贱货就别在这儿浪费国家津贴了,去接客吧!自己动屁股丰衣足食!!”
这话说得,我们几个顿时都面红耳赤的一顿咳嗽,这几个人吵起架来口不择言是正常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我们几个是见识过的倒也还好,只是旁边的医生跟局长听得口歪眼斜的,那医生匆匆缝完针后立刻就跑了,局长更是加快了擦汗的频率与速度。
这么一闹,气氛倒是好了一些,周念茜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劝了木师兄好多话,他点着头沉默不语,估计也就是听着,要是下次触及到自己的怒点他还是会爆炸的。
到底他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再稳重,骨子里也是有叛逆心的,周念茜不是也说了吗,他以前的脾气是很暴戾很火爆的,就算现在改了这么多,估计最根本的本性还是有的。
吃过早饭,协会的人也到了,是上次红姐事件里的那个女人,此时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衣服,丸子头,细边眼镜,气质很好,笑起来也很爽朗,跟我师父他们也都关系不错,看得出来以前认识。
周念茜告诉我,这个女人叫吕英娇,是驱魔族的旁支,中立派,不偏袒也不厌恶御灵派。
这么一看,我对她居然有了些好感。
冯翔经过一晚上的治疗已经醒来,情况基本稳定,坐在审讯室的铁窗后面,带着手铐,身后两个JC站在那里。
JC神采奕奕的模样,越发衬托的他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一夜间,头发变得斑白,眼窝深陷,嘴唇青白,身子垮塌塌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个死的木偶一样,给人一种这个人已经完了的感觉。
见我们来,他抬起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不动弹了。
估计是那种强效药物消耗了他不少的精气,他如今活下来,日后的生活恐怕也不好过了。
审讯开始,先是JC问了一些问题,出其意料,他居然没有负隅顽抗,而是乖乖的交代了一切。
问完应该问的问题,JC不说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发问了。
师父坐在他面前,我们全都站在他身后,刘天宇肿着个猪头脸,很不服气的瞪着我师父,然而在局长的威逼之下,他到底是忍住了没说什么。
我一直都疑惑,昨天冯翔跟张金峰的对话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冯翔到底是谁,张金峰又是为什么要与他合作?
师父凝视着冯翔,我看得出来冯翔的眼神从无神到惊恐,然后再到一脸懵逼,显然,师父强大的精神力影响到了他,而且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跟凝视让冯翔从死猪不怕开水烫到现在的开始动摇,估计他现在心里一定是很慌乱的,想挪开视线又无法挪开,被师父逼视着,整个人都是不由自主的。
在我们都有些站的腰酸的时候,师父冷不丁的开口了,“为什么要杀我徒弟?”
我没想到师父第一句话是问这个,但是转念一想,突然又明白了,他的所有行动,一切的一切都跟这个目的有关系。
他为什么要对我动手,牵涉到一切的疑问,所以这句话的确是必须要问的。
冯翔思索了一下,“为刘美辰报……”
“为什么要杀我徒弟?”师父压根不想听他的话,直接又重复了一遍。
冯翔愣了一下,眼神开始飘忽,“为了刘美辰,而且她总是跟我作对,我恨……”
“为什么要杀我徒弟?”师父第三次问。
冯翔突然就暴走了,跳起来吼道,“我说了!!为了刘美辰!!!”
结果他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这一跳,几乎窜起来之后整个人就又是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身后的JC连忙跑过来抓起他,重新扔到位子上,他就开始拼命的喘息,像是跑了八百米一样。
师父冷笑,“别想骗我,让你说实话我的手段多得是,给你个少受苦的机会,我劝你珍惜,说罢,为什么要杀我徒弟。”
冯翔趁着这一跌,摆脱了我师父的精神控制,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肯说了,又是长达几分钟的凝视,师父伸了个懒腰,“唉,将死之人,果然是嘴硬啊。”
刘天宇冷哼一声,“小白脸,你没办法了吧?”
师父也不怒,打了个哈欠,斜了他一眼,“有啊,想看吗?我先说明白,怪吓人的,你可能受不了,要不还是出去吧。”
激将法显然对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很管用,刘天宇瞪大眼睛,“谁说我不敢?哼,我见过的案发现场多得是,你去过吗?那些血腥可怕的模样你见过吗?在这儿放厥词你还嫩!”
我刚想发作,师父就拦住了我,局长瞪了刘天宇一眼,结果刘天宇压根无视。
师父笑了笑,动了动脖子,“嗯哼,那你看着吧,局长,你这个外甥很有个性啊,别拦着他,让孩子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局长嘴角抽搐着答应了,又开始擦汗了,刘天宇则是冷哼了一声,继续捂着自己的肥脸生闷气。
李师叔啧啧的摇了摇头,“师兄啊,你确定?”
师父点头,“这小子这么欺负我徒弟师侄,我怎么能坐视不理?这年头杀人犯法,可是借审讯之机公报私仇我还是很喜欢的,有职权就是要滥用的嘛,和尚,带你徒弟出去。”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师父这话啥意思,什么情况居然要渡空师叔回避?
师叔一叠声颂着佛号,带着一脸好奇和不解的明悟出去了,李师叔转头对木师兄说,“看好两个丫头蛋子。”
木师兄连忙答应着,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师父,你们要用那一招了?”
李师叔抓了抓头,开始嘬牙花子,“还有啥选择?”
我跟周念茜对视了一眼,那招?
哪招?
但是下一秒,木师兄就一把搂住了我,右手扣住我的后脑,将我按进了自己的怀里,宽松的大衣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怎么也看不到那边什么情况,周念茜也抱怨着被木师兄捂着眼睛搂住了。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谁在脱衣服一样,我好奇心达到了顶峰,扭动着脑袋想挣扎开他的手去看,木师兄却低声说,“别乱动,我的手很疼的,你再动伤口就又开了。”
我又气又急,“那你放手啊!”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不放。”
我天,这人什么逻辑?你怕伤口裂开就别搂着我啊,放开不就好了,这样谁也不耽误!
可是他偏偏不肯放手,又用这个来威胁我,真是气死我了!
我气呼呼的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结果隔着毛衣手指头掐在硬邦邦的肌肉上,滑不留手的就蹭开了,我……
周念茜低声说,“你俩打情骂俏分个时候吧?现在这是……”
“卧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恐无比的叫骂,紧接着就是一阵痛苦的低吟,像是恶疾病人临死前的**,不同于演戏,这种痛苦跟难过是发自内心,通过声音传达过来的。
如果你去过医院的ICU重症监护室,听过那种被疼痛活活折磨出来的**声你就会知道,演员就算再投入,声音里依然缺少真实的绝望和痛感。
是冯翔在低吟,伴随着这声音,挣扎的声音也起来了,铁链子声,低声的叫骂,一阵一阵,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烈。
到底咋回事儿?
我越发好奇,转身就要去关注那边的情况,木师兄又一次按住我,警告我不许乱动,我急的直跺脚!
“啊!!!!”冯翔嘶哑难听的痛呼突然爆发出来,吓得我全身一哆嗦,忍不住问了一句,“咋……咋了?”
木师兄没有回话,只是那一阵阵惨叫声震得人耳膜都在疼,我听见冯翔痛苦不堪的呼喊声,然后整张椅子都翻倒在了地上,刘天宇显然看到了极度可怕的东西,连连骂了好几声卧槽之后,直接跑到了墙根底下,哇的一声吐了。
我……靠!?
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居然能让那么牛得飞起的家伙撑不住了?
终于,又过了十几秒,冯翔真的撑不住了,痛苦无比的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了几个字,“我说……我都说,放了我吧!求你们……”
五分钟后,冯翔被换了一身新衣服,人不住的抽搐着,坐在椅子上,整张脸都泛起一种病态的红色,双腿不住的打战,看着我们的眼神从之前的愤怒和不解到现在的恐慌闪躲,完全是违背人格的巨大转变。
我心里仍然是一万个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刑罚,让冯翔这种硬骨头都乖乖听话了!?
师父意犹未尽的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瓷瓶子,“我还以为能多玩儿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认栽了,你可真是没意思,赵长生还坚持了五六分钟呢。”
刘天宇吐完了,虚弱的走了回来,不,是爬了回来,整个人像是死了一半儿一样,恶毒的看着我师父,“小白脸,你可真是……”
师父嘻嘻一笑,红口白牙,“叫北哥,小白脸儿是实话,但是我比你大,你总得放尊重点儿吧?”
刘天宇都这样了,依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的,“北哥!?凭啥啊?我……我……呕……”
他说到一半,又忍不住跑出去吐了。
木师兄脸色也不好看,甚至都不愿意看冯翔,显然,他是知道这事情的原委的,但是他并不打算说,也不打算告诉我们!
师父嘿嘿一笑,没打算多理会,转头对冯翔说,“讲吧,协会的人也在,必然会给你公道的制裁。”
在转眼看那个气质美女,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冯翔看看师父,又看看吕英娇,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哭了。
原来,就在刘美辰入狱之后不久,冯翔的人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转折,他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奇巫族五大长老之一的嫡子。
因为他的父亲出了车祸,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时候,父亲已经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了,他日夜守在父亲床边。
终于有一天,父亲突然醒了,拉过他,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奇巫族五大长老之一,因为在一次战斗中受伤,不能再继续修行而不得不退出奇巫族。
但是最近奇巫族有难,他不能袖手旁观!
当冯翔问起是什么劫难的时候,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天降灵女,灭我奇巫。
而这个灵女,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一直很讨厌的那个胖丫头,杨小莞。
不,应该是叫做杨念莞。
他从父亲那里听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故事,那个世界里的一切他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听到父亲的死跟天降灵女有关,是被克死的,这个灵女自觉醒一来,就会一直克死所有的族人,最后将整个奇巫族全部毁灭。
他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同时对那个杨念莞的恨意更加浓重了,她果然是个灾星,将他心爱的女人弄得几乎家破人亡,又克死了他的父亲,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就是奇巫族,就是他自己!
他对奇巫族其实没什么情感,但是对父亲的“血海深仇”和对自己的安危却是十分在意的。
父亲走前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静静等待,会有人帮他报仇的,时机成熟了,那个人自然就会出现,然后冯父就撒手归西了。 灵异少女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