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层糊上,蝙蝠就咬不到我们了,敢咬?糊它们一嘴粑粑!
但是我们实在做不到全身都糊粑粑,只好腰部以下糊一糊,上半身靠着冷焰火来防御。
我们坚定不移的向着前面的洞口挪动,只要挪进去,然后在洞口放上两根艾草棒,就能够抵挡好一阵。
我掏出一根重新点上,艾草的味道虽然呛鼻,但是却稍稍驱散了粪便的恶心味儿。
然而就在我们很快接近洞口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我们三个都被震得差点跌倒。
“咋回事儿啊?”王兴恐惧的都有点变声了。
蓝药咬着牙,“不知道,别管了,我们赶快走,进山洞以后小莞妹丢下艾草棒能抵挡一阵子,只要跑出去就有一线希望!”
王兴说,“山洞里那么狭窄……我们不是很危险?”
“几只总比一群强,别废话,快走!”蓝药催促着,抬手又甩开一只蝙蝠。
可是就在我们离那洞口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时,我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极度的恐惧,那种类似被人丢进深不见底的大海里,脚底下还坠着一块大石头,身体缓缓下沉到死亡深渊的绝望感,没来由的侵占了我的所有意识。
那种感觉来自那个洞口,仿佛里面潜伏着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仿佛进去就会发生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洞口,一个意外的发现似乎彻底印证了我的想法。
“别进去!”我一手电筒砸飞了一个蝙蝠对他们说,“这里不能进,有问题!”
两人都有些不耐烦,“你胡说什么?眼看就要到了!”
我也焦急的解释,“我没胡说,你自己看啊,蝙蝠根本就不往里面飞,它们……似乎很恐惧那个洞穴!”
两人百忙之中看了一眼,也愣住了,蝙蝠的确只停在洞口的岩壁上,偶尔有几只凑近了洞口,也都尖叫着划开了。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比刚才更加剧烈,而且持续的时间也更长,头顶上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断的有土渣开始往下掉。
没一会儿,土渣演变成大量的碎石块,砸在身上刀割一样疼,我连忙叼住手电筒,举起了背包顶在头顶上。
蓝药大喊,“糟了,估计是山洪落石,咱们头顶上几米的地方就是山顶,很可能要塌方了,快,靠近墙根一些!”
我们一听,连忙加快速度贴近最近的墙壁,然而这样就彻底远离了那个洞穴,但是我那种恐惧感依然没有结束。
而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越靠近墙根,蝙蝠的粪便就越厚实,等我们贴近墙根的时候,居然发现粪便已经覆盖到了我们腰部还要往上。
头顶的落石开始越来越密集,居然将大部分蝙蝠砸落在地上,哀嚎着,嘶叫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嘶……”一只断了翅膀的蝙蝠挣扎着向我爬过来,就算这副惨样却还是要咬我,简直就是一个绝命吃货。
王兴骂了句娘,用骨头棒按着它的身子,使劲一怼,将蝙蝠怼进了粪便里,还十分坏心眼的用骨头棒扒拉着旁边的粪便,直接活埋了那货。
我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蓝药还打趣他,“行啊,王哥,你这是以彼之便埋之彼身啊~”
我笑得不行,“不不不,这叫原汤化原食。”
王兴被我们说得不好意思了,“还笑我,我差点被砸死好么?”
短暂的摆脱了来自蝙蝠的威胁,我们贴着墙根往不断的转换着方向,几次险些被巨石砸中,安德鲁的脑袋被砸了一下,疼的他哀嚎了一声,我连忙把背包扣在他头上,然后猫下腰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
塌方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大块的石头和泥沙哗啦啦的往下掉,蓝药被呛得直咳嗽,“我们还是进那个洞里面躲一躲吧,那里的顶壁厚实,不会塌方,等塌方结束后,我们就可以顺着塌方上到地面上去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在我前面的蓝药一下子消失了!
这下我开始慌了,连忙张嘴大喊,“蓝药!?”
结果一张嘴,大量的泥沙灌进来,差点没抢死我。
突然间,不知道从那里伸出了一只大手,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进了一个洞穴里。
我吓得尖叫起来,蓝药连忙说,“是我,别怕,这里也有个洞。”
我这才安定下来,洞里没有震动的感觉,没有落石,看来是安全的,于是我连忙探出头去招呼王兴他们也过来。
王兴大喜过望,连忙往这边跑,结果突然一块巨大的落石砸在他面前,然后紧跟着一道淡蓝色,包裹着一层云雾一样白色光晕的雷直接劈在石头上,一人多高的岩石头被炸的四散纷飞,不少居然化为飞灰,呛得人一阵头晕。
我的妈呀,这什么鬼!?
还有落雷!?
王兴吓得张大嘴巴,一脸一嘴都是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不会动了。
我们两个连骂带劝的,根本叫不动他,最后还是安德鲁一口咬住他的衣领子直接将他拽进了洞穴。
然而估计狼尾巴还没完全进入洞穴,头顶上的崖顶突然整块塌落下来,直接砸在地上,声音巨大震耳欲聋,吓得我们都赶紧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
等一切稍有平息之后,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从灰堆里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洞口已经被彻彻底底的封死了。
还好安德鲁脖子上挂着我的背包,手电筒还能用,我心里吐槽了一句,不愧是专业登山用的远光手筒。
牛!
蓝药抠着耳朵里的土渣子,问我们有没有被咬到,但是还好,在那么乱的情况下我们都没有被咬一口。
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老天爷虽然给了我们困难和一身的屎,却也在保护我们不是吗?
我用手电找了找前面的路,黑黢黢的,跟刚才的洞穴一样,没什么区别。
蓝药看了看周围的岩壁,眉头开始拧起来,然后用手抚摸着岩石,抢过我的手电筒仔细的观察,片刻后“咦”了一声,似乎有什么疑惑。
王兴咳嗽着问他,“咋了?有啥不对啊?”
蓝药似乎自己也很疑惑,缓缓的说,“这里的岩石种类跟刚才咱们来时候的岩石不一样,也就是说要么改道了,要么就是……咱们走岔了。”
王兴顿时骂了一句娘,居然突然转过来质问我,“刚才你为啥不让我们进去那个洞?这下好了,走岔了,谁知道这里通向哪里?”
他这啥意思?怪我?
我一听也火了,“你搞笑吧?我预感到那个洞很危险,不想让咱们去送死才说出来的,况且这两个洞相隔才多远,你就能保证你走那里就不会错?”
“预感?你谁啊?你天神啊?能预感那里有危险?我咋没预感?”王兴似乎突然就变得很暴戾,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发疯一样爆吼起来。
我被吓得一愣,但是随即怒从中来,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儿,反而冷笑了一声,“我是谁?呵呵,你特么你谁啊!你要是有本事预感到危险,就别来大梁沟啊?你有本事别被困在洞里等死啊,你特么走出去啊!别人都钻梦里提醒你了,你还自己巴巴的来送死,你说你是不是自己个儿贱的!?”
王兴一听这个,顿时涨红了脸,气得跳脚,“嘿,小丫头你别来劲,我就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要不然我就打你了,谁还跟你废话!?”
“哎呀呀,你好厉害的,早知道你是个喂不熟的狗,我特么救你干屁?老子现在真后悔给你那几条巧克力条了好吗?浪费粮食啊,哦,对,据说狗吃巧克力会死的,你特么怎么还不死啊?”我也气得怒骂,恨不得把自己脸上的屎抹下来糊他脸上去。
王兴被我骂的拧眉瞪眼,刚准备还击。
“好了,吵个屁啊!”蓝药愤怒的喊了一声,“长没长心?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小莞妹能预知这有什么稀奇?有天分的修者都会有对危险的预知,不知道就不要随便评判。
而且我们现在未必就是死路一条啊,最起码没有蝙蝠了,不是已经很幸运了吗?王兴,你死里逃生多次,难道是为了跟我们吵架的?与其在这里浪费力气吵架,不如赶紧走,说不定前面就是出路。”
王兴气得红了脸,死死的捏着拳头,最后一拳打在墙上,然后开始难过的深呼吸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能不能活着出去?我死了,我妹妹怎么办?她还那么小,就算我是自己找死,可她是无辜的,我不想死……”
然后他抬起头来,满脸都是眼泪的看着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
我泄气的靠在墙壁上,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也打起鼓来了,咬着牙,“你害怕是害怕,别人害怕就不是害怕?发泄发泄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赶紧走吧。”
我心里暗骂着,现在是现在,我特么打不过你,等老子出去以后见到我师父,第一件事儿就是甩你一耳光!
王兴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无力的抽泣着,逐渐安静下来的洞壁里回荡着他极度恐惧的抽泣声。
PM7:57
黑暗的确是个让人恐惧的玩意,尤其是当我们被堵住了退路,前路刚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发现是一条彻彻底底的死路的时候,那种心情就叫做绝望。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流出来。
死,这个字再也不是刹那之间的闪念,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充斥在安静的空气之中。 灵异少女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