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缓缓的说,“魂魄的用处有很多,尤其是这样强大的魂魄,生吃凉拌,煎炒烹炸焖熘熬炖都是那些邪恶修者们的‘美食’,可以增强他们自身修为。因此你的魂魄会成为很多人眼中的肥肉。唉,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阵寒意瞬间将整个身子冻住。
我以为把那本书处理了就不会有事了,没想到,我的魂魄也是所谓的“宝贝”,也会引人觊觎。
书我可以不要,扔了烧了送人都行,但是魂魄呢?受一点损伤都是致命的,我可不想死。
他听了我的说法,多少有些无奈的摇头,“如果冲着《御灵十二阵》来为难你,那之前卫生间里,和西山那边的林子里的鬼物又怎么解释?那时候你手里可没有书,它们指名道姓的要杀你,就是因为你是杨小莞。”
我的心一阵冰冷,我想反驳他,可是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无言以对。
“他们……是谁啊?谁要杀我啊?”我攥了攥手掌,发现指尖冰凉,手心里还冒着汗。
麻袋哥说,“是谁你不用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认识,但是……很麻烦的是,他们看上了你的魂魄,所以对你穷追不舍,今天这是第一次,却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妈也惊恐的说,“为啥啊?我家丫头为啥会被看上?她就是个普通孩子啊!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是后来。”
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麻袋哥看了我妈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她普通与否我不需要多说,你自己也看的一清二楚,至于为什么现在会被追杀,如果通俗一点解释,那就应该是……是觉醒吧,就像是一株植物,从小长大如今开出了花朵,开始散发香气才会招蜂引蝶,这玩意很玄妙,我没法跟你们细讲,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你家老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再拖下去恐怕要出问题。”
我们都点点头准备打道回府,可是只要想到以后很可能跟今天一样,数度经历生死,我就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力感,麻袋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背起我父亲招呼着我们往前走。
我的脸色不太好,心思沉重,时不时悄悄抹眼泪,我根本不敢想以后天天跟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接触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只觉得我的人生都昏暗了。
我妈悄悄感叹,“丫头,别哭,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尽如人意的,就算是爸爸妈妈也有不愿意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知道吗?”
我擦了擦眼泪,“啥?”
她无奈的笑了笑,紧紧地搂住我胖乎乎的身子,跟着麻袋哥的步伐往上走。
我很累,走起路来有些吃力我妈就扶着我,其实她也很累,刚经历过两次大起大落必然身心俱疲,可是她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带着我往上走。
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我突然想起在去年暑假去外婆家的时候,假期结束,我早起去车站,外婆送我的时候几乎不带手电。
我怕她摔着,她却总是摇摇头,望着天边,“丫头啊,走吧,这天是越走越亮的。”
刚进寺里鸡就叫了,觉聪老和尚似乎早就料到一般,麻利的安排人接应,给我父亲熬煮姜汤和草药,连喝带泡澡,并且说了等下要为他诵经驱散身上的阴气。
麻袋哥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对我们说,“这下放心吧,这老秃驴诵经的本事在整个省内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你家老杨这一趟折腾,身体必然受损,我等下写个药方给你,回去按方法炖煮,吃一个月也就好了。”
我妈热泪盈眶,千恩万谢的感激麻袋哥。
麻袋哥无所谓的扶起我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为我自己积德积福的事儿,何乐不为?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一套。”
我妈答应着,欢天喜地的去照顾我爸了,唉,老妈啊,我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可是你闺女我一身伤,满身血,你就关怀一下好不好?同样是伤员,你就在乎我爹,气死我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点子玩笑一般的醋意,我没有意识到麻袋哥跟我母亲的对话中有一丝古怪。
麻袋哥伸个懒腰,靠在一边的石台阶上,把身上的符纸随手一甩,交给老和尚,“超度了吧,里面一个怨鬼,怨气不小。作为报酬西山那边的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反正也是要去那边干活,随手解决了就是。”
老和尚笑呵呵的接过符纸,“是,我这就去办。”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麻袋哥到底是什么身份?觉聪老和尚居然对他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不要紧,还双手接过符纸,以示尊敬?
老和尚转身离去,他身后的几个小和尚却十分恼火麻袋哥对他们师父的态度,只是师父没有任何指示,他们不敢动作。
我看有几个都要扑上去揍人了,我忍不住暗笑,真是师徒情深啊~
觉聪敏锐的察觉到了几个弟子的反应,立刻绷住脸,“你们几个为何不去做早课,在这里闲逛?”
几个人知道师父有了动怒的迹象,虽然不甘,虽然恼火,虽然好奇,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而麻袋哥却全程的一脸傻笑,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块地瓜干,吧唧吧唧的吃着。
我开始对他越发的好奇起来,忍着身上的疼挪到他身边坐下,“喂,你到底是谁啊,好厉害。”
他扫了我一眼,“不准对师父‘喂’来‘喂’去的,不过看在你已经意识到我厉害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我……
忍住想要骂回去的冲动,我咽了咽口水,“那你也得告诉我你叫啥啊,不然我只能喂了。”
他说,“学名第二寄北,不过你应该叫我师父。”
“第二?”我下意识的反应是,第一是谁?
“对,第二是个姓氏,很罕见吧?”他颇有些得意的啃着地瓜干,那地瓜干又黑又硬,如果不是味道很香,我真以为那根本就是咸菜条。
这人牙口够好的啊……
我抓了抓脏兮兮油乎乎的头发,不知道几年后的一部电视《风云》,里面有个角色叫做第二梦,那时候我就看着旁边一脑袋问好,说第一梦是谁的同学们得意的笑
他对我的一脸惊奇略微不满,“蠢丫头,等你入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背百家姓,背不下来不许吃饭。”
我摸摸鼻子腹诽道,谁要入门啊,我才不呢。
没想到我还没开口,就已经有人替我反抗了,一身灰色运动服,脑袋上系着头带,手里拿着毛巾的纳瓦特大叔从门口经过,看样子是要去晨练的。
接过他顺嘴搭音的说了一句,“小北,你省省吧,我们小莞莞才不会那么想不开入你门下呢。”
小莞莞……
没想到一直很淡定的第二寄北突然暴起,指着迎面走来的纳瓦特大叔就是一顿臭骂,“啥叫想不开?你是不是好久没活儿干皮子紧了?来来来,老子给你疏散疏散!?”
一边说着,一边摆好姿势来回跳跃,我闻到一股傻叉的味道在院子中飘荡开来……
我又一次惊讶了,原来他们认识啊?而且看起来关系好像还不错,称兄道弟的,怪不得昨晚上大叔说什么“就是你了”,还用一种看宝贝的眼神看着我,原来是在帮自己朋友相徒弟啊。
纳瓦特大叔抱着胳膊灿然一笑,那样子估计是对麻袋哥无语了,“你能不能别在小莞莞面前犯蠢?会教坏小孩子的。”
没想到麻袋哥踩着他那破破烂烂的人字拖一个闪身,秒速发动攻击,然而纳瓦特大叔也不含糊,抬起手臂轻松的接住了,“我不跟你打,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的。”
麻袋哥也没打算真的动手,收回招式重新坐回台阶上,“懒得跟你闹,没意思,拿了东西赶紧一边儿去,少在这儿拐带我徒弟!”
纳瓦特大叔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对我说,“小莞莞,链子可以还我了吧?”
链子?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救过我多次的手链是纳瓦特大叔给我的,可是……
我有些汗颜的掏出链子,“首先,大叔,我得谢谢你,这玩意救了我好几次,要不是它,我恐怕真的回不来了。还有……对不起啊,那个铃铛报废了,只剩下这个。”
纳瓦特脸色一僵,“你碰见谁了?”
我咽了咽口水,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结果说着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黑暗与恐惧的夜幕之中,自个儿的冷汗又下来了。
“我不明白,他既然本事那么大,为啥还要去操控恶犬魂来对付我?一开始直接来对付我不就好了?”我心里依然惦记着那条狼狗,他的魂魄还寄宿在我手腕上的鞋带里。
纳瓦特大叔一脸神秘的笑着,十分优雅的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小莞莞很聪明嘛,问题的关键就是你说的,他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假他人之手来对付你?”
我低头思考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回忆不起来,脑海里闪念很多,但是伸手却抓不到。
麻袋哥吃完最后一口地瓜干,拍了怕手,满不在乎的说,“唯一的可能,就是驱使恶犬魂的人和那个黑乎乎的家伙不是一个人,两人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个只敢假借他人之**夺你的背包,另一个可以直接秒杀你。”
纳瓦特大叔点了点头接过话茬,“第一个人失败以后,躲在暗处的他必然察觉到危险,所以丢弃了自己辛苦炼制的恶犬魂仓皇而逃,否则恶犬魂一旦离开寄主的身体就会迅速回到主人身边,被收入魂器之中,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伤害它。
除非它的主人感觉到了绝对力量的到来,提前逃跑了,抛弃了它。”
我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这样,是两个人! 灵异少女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