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半天,景程澄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景封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但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轻柔的,不带任何目的的。
外头敲门声传来,两人均是一震,但过后,谁都没动,都不想打破此时的平静。
三分钟后,她终于不耐烦的推了推他的身子,他微微抬眸,只是懒懒的瞥了她一眼,“让他去。”
说着,又紧了紧抱着她的身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语气淡淡,丝毫不掩饰的带着讽刺,他浅笑无声,热气扑在她颈窝间,手慢慢的顺着光滑的皮肤往上,却停在了她的锁骨上。
“想要你的意思。”
“什么?”
她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准确的找到了位置,吻上鲜嫩的唇瓣,不给她丝毫反应的余地,她挣扎着要将他推开,但不论是哪种办法,对他都毫无用处,他总是能准确的将她作乱的手摁住。
他的吻算不上熟练,甚至有点生疏,但格外舒服,她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从鼻腔哼出来的娇俏,让他身子一震。
他不管不顾,好像眼前是一碗毒药,但他心甘情愿的要将这碗毒药给吞下去。
不是第一次与他发生关系,但这是最为清醒的一次,她清楚的知道他吻过她的唇时,就像是用羽毛在心上一阵一阵扫着,轻柔,微痒,她无法招架。
她清晰的感知到他的迫切,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饥饿难耐的狼群。
一种无力和痛楚的挣扎,让她想要更多,更多。于是,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身子,将脑袋搁在他的锁骨间,像是藤蔓一样柔软,任由他的动作。
门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去的,也没人去关心和在乎。
卧室内的温度节节升高,他不敢动作太大,心底无论如何都紧绷着一根线,怕伤到孩子,天知道当他知道她想将孩子生下来时,心底有多意外,又有多兴奋。
“小景……”
他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里面饱含的情深对她来说格外陌生,只觉得不一样,却又听不出这样的声音中有哪里是不一样的,但她喜欢听。
喜欢到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喊他。
她本意不是这样,只是宣泄心中的不爽,只是为了气凌柔,但却成了这样的结果。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她枕着他的胸膛,脑袋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两人都没说话,他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没有忍住,又一次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更是无法想象,竟然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饿吗?”
忽然,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暗哑和别扭。
她愣了愣,眸中划过一抹失落,半撑起身子,眸光定定的看着他,忽而笑了,“你不用觉得愧疚,或许是怀孕了,那方面的需求变大了。”
她毫不掩饰的对自己贬低,以此来掩饰心底的异样和失望,他怔怔的看着她,微皱了眉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或许也是这次,景程澄发现景封其实是个纯情的男人,更确切的说,他经历的女人太少,根本就经不起太大的引诱。否则,以他平日里的自律和聪明,不会不知道她的目的。
见他没说话,她翻身背对着他。
眸中划过一抹无奈,他起身,穿好衣服后,又看了她一眼,一只膝盖放在床上,身子向前倾,伸手拖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向自己这边。
他吻上她的唇,格外清浅,“小景,不回去了。嗯?”
她瞳孔一瞬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认真的盯着这张脸,声音淡淡,“我不管你与冷羿之间的恩怨,也不插手你与张浩林之间的爱恨,但既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也决定了要将他留下来,便只能是我的女人。”
她心底一酸,不知为何,不是高兴,幸福,而是委屈,铺天盖地的委屈。
她原本以为,方昌杰不在了,她这辈子也不能有这种情绪了,没有人在意的委屈从来都是犯贱,却在此时,面对这个男人时,她心底有无数的酸泡。
深吸口气,她狠狠的打开他的手,声音冷漠,语气平淡,“凭什么,凭什么你要的时候就要,你不要的时候就可以丢弃,景封,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他愣了愣,看了一眼被她打红的手,却并未放开,干脆躺在床上,手揽着她的身子,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浅笑道,“还在生气呢?”
她眼眶一红,没有说话。
但脸色已经代表了一切。
景封苦笑了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脸,“小景,有些事情躲在暗处,我没办法给你保证的时候,便不能给。不要闹了好吗?”
“什么事情,还能让你怕的?”
她嗤笑了一声,他无奈,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道,“有。”
他信誓旦旦,“你趴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时候,我怕我忍不住伤了你,我是个男人。你生气不理我的时候,我怕你过得不好,不肯告诉我。在张浩林的婚礼上,我怕永远失去你。车祸后,我怕你真的死了,便迟迟不肯看那份DNA鉴定书。你与冷羿的婚礼上,我本该带着你走,但却没有,还将你推得远远地,那时候,我便知道,你恐怕再也不能原谅我了。”
“我最怕的,还是你伤害自己,不论是为了取得冷羿的信任,还是为了获得张浩林的怜惜,你伤害自己的时候,我都怕。怕我的小景用力过猛,真的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没多大的情绪起伏,但好像是溪水流入她心底,她怔怔的听着,仿佛能听到心底的那些委屈和酸泡都消失不见了,被洗的干干净净的。
景封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他的笑容干净纯澈,他的话语能让她不带犹豫的信服。
可是尽管怕,你还是将我推开了,尽管怕,你还是任由我伤害自己,景封,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我从来都看不懂你,我本以为我不相信爱情的,却在得知怀了孩子的那一刻,突然想和你一起,只要一起就好。
这种卑微,是我上一世的噩梦,我本以为你和冷羿不同,却到头来,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多。
就算你真的有苦衷,那也让我自私一次。更何况,你爱的从来不是我。
她心底反驳了他的话,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在他的下巴处回应了一个吻。
等生下孩子吧,生下孩子后,她就该离开这里了。
只是在这之前,凌柔不能留在景家。
“你之前说凌柔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那个东西是不是她想嫁给你?”
他怔了怔,低头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倒不是她,姑母想将她嫁给我。”
“所以你才不待见她?”
面上一僵,景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景程澄也不逼他,继续问道,“可是最近这次,怎么突然又让她住进了景家?”
“她想学习糕点师傅制作鲜花饼,便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她说想学,你就让她进来了?”景程澄不可思议道。
他愣了愣,“你这是吃醋了?”
瘪了瘪嘴,她才不是吃醋,就算景封娶妻,也要娶一个善良的女人,至少是个聪明的,否则,等她离开景家时候,孩子放在这里,她也不放心。
她小时候的遭遇,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遭受一遍。
深吸口气,她手抱着他的腰身,在他怀中蹭了蹭,声音淡淡,“家里位置不够住的,回头我还要让荀红过来陪我几天,我想……”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眸中带着一丝光华。尽管景家的这座宅子,住上好几十个人都不嫌多,这丫头,说谎越发的不经大脑了。
两人从房间出来时,凌柔在一楼餐厅吃饭,见着他们两人一起出现,眸中划过一抹异样,却很快的掩饰了。
与景封落座后,景程澄面前迅速端上来调理身子的药膳。
她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声音淡淡的问,“早上是谁在敲我的房门?”
“不会啊,早上一般不会……”阿布以为是哪个仆人,一脸惊愕。
“是我。”
凌柔的声音传来,景程澄眸光微闪,唇角上扬,“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听说你怀孕了,便想着帮你看看,身子如何了。”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是第二医院的院长。想必医术也是不错的,不过翟医生的医术不比第二医院的任何医生差呢。”
凌柔面色一僵,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景封,却见他的目光只在景程澄的身上,并没有要制止她的意思,再想想她昨晚看到的画面,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了。
“也是,看来是我多虑了。你最近都要住在景家吗?”
“不然呢?你也知道,这孩子不是冷羿的,还是靠着我小爸爸,比较安全。”
说着,她朝着景封看了一眼。
凌柔越发的如坐针毡,她轻咳了两声,自知再说下去也不过是自讨苦吃。 重生做朵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