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他攥住我的脚说怕我冷
我无力的倒回了自己那个好久没有睡过的柔软的床铺,一种深深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可难过罢了,又觉得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呢,不是都习惯了吗。
“咚咚——”
“进。”
我胡乱的摸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怕万一是傅淳于进来见着我这般落魄的模样,又不禁被说一通。
抬头一看来人是李耳,我又突然放松下来,暗笑自己的大惊小怪。
“大小姐,傅总说您受伤了,让我来帮您换药。”
受伤?
我一摸额头,这才想起来额头上还绑着绷带,怪不得傅淳于刚才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着探究。
放松了身子,酸软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李耳摆弄,甚至有点享受他指尖清凉的跳跃感。
李耳的动作极轻,仿佛是怕弄疼我了,一点一点的撕下我额头的旧伤口。
我无意中眯眼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心中又升起了恶趣味。
李耳这人虽然身材精壮,但是颜面却足够令人犯痴,鹰眸剑眉,麦色的皮肤更为他增添了几度成熟的味道,傅淳于选人的眼光极高,连带着他对颜值也是有所要求的,而李耳这种人站在傅淳于身边的时候不显眼,但是只要一单拉出来,绝对是一匹亮眼的黑马。
李耳小心翼翼的帮我上着药,眼神中都是慎重,我倏然间抓住了他的手。
我指尖冰凉的触感吓了他一顿,手中的力道也重了几分,疼的我皱了皱眉头。
李耳仿佛做错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低着脑袋连忙道歉:“大小姐,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摇摇头,呲牙咧嘴的冲他一笑。
“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李耳的手还被我抓在手中,温温的,很宽厚,很踏实,跟我手掌的温度完全不一样。
我就像是在寒冷的东西摸到了一个暖手宝一样,不肯撒手。
李耳被我弄得没脾气,上药的动作也挺住了,只是略带心疼的说了句。
“大小姐的手还是那么凉。”
“嗯,天生的,暖不热,只能靠你这个暖宝宝借点温度。”
我因为有了热源,几乎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李耳给我带来的放松,让我在这种环境中差点就睡过去。
李耳听了我的话,傻笑了一声,然后想了几秒,还是轻柔着语调说道:“大小姐,其实傅总他……还是很心疼你的,你走之后,他经常一个人来你的房间里发呆,有时候甚至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其实你们兄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隔阂,才……”
李耳又想做傅淳于的说客,可是要是这话从傅淳于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还会深思几下,可是要是借着别人的口来说道傅淳于的好话,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你收了傅淳于的好处。
可是我也知道李耳是真的为我们兄妹着想,也跟着连带着瞎操心。
但是,我跟傅淳于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亲情可谈,说多了只会让我更加厌烦。
我睁开了眸子,里面满是跟傅淳于如出一辙的清冷,松开了李耳温热的手掌,面无表情的坐起来靠在了床头。
望着窗外的蓝天,意有所指的说道:“李耳,你觉得如果一只一辈子都困在笼中的鸟,有一天突然间发现主人忘了上锁,你觉得这只鸟会选择逃还是继续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李耳微愣了几秒,不懂我突然间的发问。
我没在意他的目光,继续絮叨的往下讲下去。
“它会逃,因为它发现没有笼子的视野实在是太宽阔了,所以它逃了,并且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在回到笼中做那一只金丝雀。”
这只鸟是我自己,而主人就是傅淳于。
说着说着,我突然落寞下来,嘶哑着声音轻声问了句:“你说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呢?”我仿佛是在问李耳,又仿佛是在问空气。
李耳听了我的问话之后,突然惊恐起来,仓皇的喊了句:“大小姐,你……”
我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
突然觉得累的很,想要休息。
可是李耳还是站在我的床头一动不动,仿佛是在担忧什么。
我冲他嫣然一笑,知道他担心什么,打趣般的说道:“放心吧,我还得傅淳于继续斗下去呢,不可能先他一步离开的。”
这话虽然戳了傅淳于的脊梁骨,可是李耳却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收拾了东西退下了。
末了,还不放心的安排了一句:“大小姐,有什么事您喊一声,有下人在您门外侯着。”
我点头又苦笑,怕是又是傅淳于派来监视我的吧。
眯了眯眼,觉得又困又累,索性倒在床上一趴,没心没肺的又睡了过去。
迷茫之间,总觉得有人在摸我,一会是额头,一会是脚底。
如羽毛一般的轻触痒得我难受,昏昏沉沉的也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倏然对上傅淳于的眸,里面的寒意吓得我心都停跳了几拍,瞳孔猛然放大,来彰显我内心的恐惧。
“傅总。”
我朦胧睡醒,干哑的声音难听的很,像是进了沙子一样。
傅淳于眼神变了变,不由分说的伸手蒙上了我的眼睛,略带不满的说道:“你就这么怕我?”
怕,当然怕。
我怕他怕了二十三年,这早就成了一个惯性,只要一听见他的名字我就会恐惧,就算身体上能相安无事,可是心理上早就刻下了印记。
可是我不能当着傅淳于的面这样讲,我只能违心的憋出一个笑。
“怎么会呢?哥。”
傅淳于似乎是对我这个称呼十分不满意,黑着一张脸训斥我。
“别叫我哥。”
他脸色愠怒,这我才知道他又生气了,干巴了两下,怯懦着想要哄他,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宽心的话。
只能不停的哀怨自己,不是明知道傅淳于不喜欢被我喊哥,还是犯了这个错误。
两人就这样隔了好久都没说话,我望着眼前蒙蒙的黑暗,才意识到原来天已经黑了。
傅淳于高大的身躯逐渐变成了黑色的影子,隐匿在黑暗中,让我看的越来越不清晰。
突然间,脚掌被傅淳于握住了。
我吓得一颤,没敢在动弹,颤抖着声音喏喏的喊了一声:“傅总。”
我想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却听见傅淳于抱怨一般的开了口。
“怎么还是那么凉,那个姓邳的不是给你找过医生看了吗?”
可就算明白他是想测试我手脚的温度,还是被他摸得不自在,只能在暗处红着一张脸解释道:“医生说,这是天生的,不可能一下子就治好,得后面慢慢调养。”
傅淳于还是握着我小巧的足,没有松手,也不嫌脏,似乎是努力想帮我暖热,可是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最终,他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叹了声气还是放开了我。
“怎么调?”
“哈?”
我还没完全睡醒过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傅淳于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医生说要怎么调养。”
我对傅淳于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觉得诧异,探究着看了他两眼,却被他喝住了,连忙低下了脑袋,不敢再跟他对视。
傅淳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关心似乎有些不寻常,阴着脸色唬了我一声。
“算了,赶紧收拾收拾,晚上要带你去见你的未婚夫。”
“……唔……”
我莫名其妙的被他训斥一顿,低着声音应了一句。
起床的动作却不敢犹豫,脑中却勾勒着我这没见面的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高矮胖瘦?帅哥还是大叔?
猜不透,猜不透。
想着正准备换衣服,结果却看到傅淳于竟然还在我的房间里,不满的说了句:“傅总,请您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傅淳于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难得温润的开口:“小时候谁照顾你的,那个时候该看的早都看完了,你这五短身材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听了他这话,脸红的更透彻了,但多半是被他气的。
硬生生推着他的背,把他推到了门外去。
“那不一样!”
傅淳于狠起来无人能及,不要脸起来更是天下无敌。
我虽然怕他,可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偶尔也敢跟他对着干几次。
从小被寄养在傅家做女儿,司云霞跟傅钧行因工作上的事忙得很,根本没空照顾我跟傅淳于,所以我小时候几乎所有的生活起居都是傅淳于一手照料的,他从小凶狠,可是却把我照顾的不错。
按道理说我该感激他,可是不知道我们两人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别说感激傅淳于了,我能不恨他就不错了。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总算是焕然一新跟着傅淳于出了门。
他开着他那辆尊贵的宾利招摇撞市,载着我在一座名叫迷醉的会馆停了车。
门口泊车的小哥一见傅淳于特别有眼力见的滚了过来,几乎要匍匐在他脚下,接过了他手中的钥匙。
周围形形色色的女人一见到傅淳于也停住了脚步,望着他出神。
我扯了扯好久没穿的晚礼服,觉得不自在,想着跟傅淳于保持距离。
他却先一步跨了过来,站到了我身边,抬起了手,示意我挽住他的胳膊。
我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再不悦也还是得乖乖听话,帮他挡去那些烂桃花。
“傅先生,这边请。”
迷醉的经理一见到傅淳于,恭敬的上前来引路,就这样七绕八转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我那未婚夫貌似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刚推门进去,就听见他熟悉的声音响起。
“傅总,您这来的莫不是晚了些。”
我正纳闷这人是谁时,结果一抬眼就看到那令我震惊无比的身影。
“闾邱?你怎么会在这?” 爱早已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