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原是细雨的半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雪,几乎要将宫殿淹没,夜墨炎神色极为惊惶,唤来丛真冲进房间里,我隔着窗口看他们为聂迦霆蓄法,他的魂魄呈半透明,外面的大雪落满我全身,那种刺骨地冰凉惊动了我每一个神经,脚下似有钩子在拉着我。
拼命地拉着我向罗的宫殿走···
妖艳的红月照的我难以睁开眼睛,宫门像是有感应一般为我打开,罗就站在门口,脸上是阴沉沉地笑容。
我冲上去一把抓住他,就象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扯着他的衣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救救他,罗,求求你了···只要他活着···你们是兄弟···不可以这样···”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你。”他慢慢拨开我的手,“你之前骗了我,你想利用我。”
我愣了一下,伤痛之下做出了惊人的决定,追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只要他活,我可以,什么都给你···”
罗似乎在犹豫什么,继而用力掰开我的手,“眉娇已经回来了。”
他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进殿内。
我已经完全脱了力,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另一片天空狂风挟带着暴雨和白雪,就象鞭子抽进我心中一样的疼痛,这时,有黑衣侍卫站在我身旁,说罗请我进去。
我毫不犹疑地爬起来,冲进殿中,急得直接又跪下了:“罗,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了!”
罗脸色铁青哼一声:“你以为跪两下,就行了?!”
“那你想怎样,你说,我都答应···”我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仰起脸几乎声泪俱下:“罗,只要他活着就行,”心情激荡之下,我说得语无伦次,“他现在已经不行了···求求你了···”
罗摇着手里的红酒杯,邪恶地笑意,眼睛懒懒地看着我,冷冷哼道:“美人,我还是要的,不过,如果她不配合··不主动···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哆哆嗦嗦哭出来:“是不是我服侍你,你就可以放过聂迦霆···”
“那要看你的态度···”他眯着眼睛,神色极为阴冷。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
他点点头:“真的。”
我心里升起一线希望,虽然这希望微弱得象夏日夜晚萤火虫的光亮。
“我答应你。”我忍着刺心的折磨。
罗一口灌下,俯身在我眼前,抬手勾起我的下颌,“给你们最后道别的机会,明天下午站在游廊上,会有人来接你。”
说完,我被他的黑衣侍卫送到聂迦霆的宫殿里,在我苦苦哀求下夜墨炎任是犹豫了许久才让我进房间,眉娇看着就落了泪,安静地从床边站起来,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离开了。
房间里一时沉寂无比,只能听见他轻微地呼吸声。
聂迦霆似乎神智突然很是清醒,在看清楚是我以后,牙齿咯咯作响,像被触到逆鳞般地咆哮:“夜墨炎!他竟然敢···咳咳···”
“聂迦霆···你别生气···是我逼他的···”我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半边脸都有些变了形,我伸手想要去抚摸,他却往后缩了缩,然后使劲全身的力气吼道:“滚!给我滚!”
“我不走···死也不走···”我硬窝进他胸膛上,他抬手打在我的背上,虽然已经虚弱不堪,但是力道依然让我闷疼了一下,“滚!给我滚···快滚!”
他像是疯了一样捶打我,分离在即,心中的惨痛,让我紧紧地抱着他,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推我,我都不松手,大概是他太过虚弱,打着打着就没了力气。
沉默了很久,很久,我听见他一声微弱地叹息:“我从来没爱过你,你只是眉娇的影子,现在她陪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没关系,你爱她是你的事,我爱你是我的事,我想看你。”我咬破嘴唇,坚持着哽咽。
他闭上眼睛,脸转过去不再看我,“你现在已经看了,那就快滚吧···”
“时间的渡口,我们皆是过客,”我趴在他身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今晚,我再做一次过客。”
他侧着头,再也不肯开口。
我软弱地趴在他身上,眼泪汹涌而出。我无法控制流泪,唯一能做到的,只是拼命压抑着,不许自己哭出声音来。
房间里寂静无声,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静止,可是窗外的红月依旧永不停歇的上升,当它落下来,隐没在阴林的身后时,我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
“聂迦霆···我爱你···真的爱你···好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凹陷的脸庞上,眼泪早已风干,紧紧地绷着他干枯的肌肤。
一切就快结束,你会好起来,我们不再藕断丝连,我最后一次躺在你怀里,说出令人心碎的我爱你,虽然你沉默地只剩下风干的泪痕,但我已听见回答,你无声无息地爱意,至此以后,我终将把自己遗忘,这一生,我与爱,与你再也无缘。
原谅我,比你心更狠,理解我,和你一样,别无选择···
我从他怀里起来,而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我,没有泪水,胸膛却在拼命地颤抖,直到我拨开他的手,他的泪依然没有落下。
我没敢回头看他一眼,打开门,夜墨炎和眉娇等人都在外面等着,我轻描淡写地说:“他睡了,我在游廊上静一静。”
夜墨炎没察觉出我的不对劲,只点了点头,眉娇担忧地看着我,想陪我一起,看我摇头拒绝,她便没有强求。
一直走出很远,我还能感觉到眉娇的目光,像是依然追随在身后。
转过角,游廊上两侧开着倒铃的淡紫花朵,我一步步走去,远远地一道黑色身影显现,看不见他的样子,走近,他一句话也没说,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去另一个宫殿。
我已明白,终究是无路可退。
窗户高挽着厚重帘幕,我脱得一丝不挂,眼神空洞地躺在纯宫廷风地大床上,门外响起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大红雕花大门推开,黑色人影被灯光映得投射在地板上。
罗走近我,审视我。
嘴角裂开的弧度薄情得恰到好处。
我捂着被子坐起来,他修长的手扼住我的下颌,迫使我高扬着头看他,他的眼神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气势。
似在怜悯,又似鄙夷。
“我已经施法留住他,让我看到你表现。”
这句话说出来平淡如水,却像一把刀,狠狠地砍到我。我一辈子没有这种近乎狼狈的语气:“我会做好的。”
短暂的静默打量后,他嘲讽般的笑了一声,我躺下身体,痛苦地闭上眼睛,屈辱感将我淹没···
温软的舌缠上我的耳垂,圈圈绕绕···
“他的女人,味道还真不错!”他低沉地笑了。
我深深地吸口气,双手慢慢握成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手心。
他一点点下移,我如挖心一般感受着耻骨之痛,忽然,他一拳捶在床架上,神情痛苦不堪,就如那次一样疯狂地撞击墙面。
没一会,他的神色以及声色都变得极其柔软,“夕爱,他不是罗,他不是真正的罗,他是地狱之龙,没有心,没有情,快离开这里···”
“你是谁?!回答我···你是谁?!”这次我不再害怕,穿上衣服就冲到他面前,他又说:“夕爱···定魂珠在···在地狱第三层的火焰之下,你想办法告诉夜墨炎···”
我用力点头,他的眼睛渐渐变为红色,大概是快离开的表象,他忽然捉住我的手:“他还会昏睡一会,你···你把他弄到床上去,让他以为你们已经···我会让他记不起···也会让他察觉不出异样···”
“好···好···”我像是有了感应,猜到他的身份,因为那个眼神太熟悉,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杨烁,你是杨烁对不对···你为什么会···”
我的话还未问完,他突然就昏了过去,我紧张连喘息声都重重的,几乎来不及再多想,用了全力将罗拖到床上,脱了他的衣服,犹豫了半响,担心他会疑心,于是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咬着牙躺在他身旁,不敢再动。
没多久,罗醒来了,我侧着身子装睡,全身都充满了战斗意识的紧绷。
他像是有些疲软地坐起身,低声一笑,手拍在我的屁股上,然后狠狠一拧:“感觉还不错,今晚继续。”
我的身体整个往后缩了一下,吞了口唾沫,撑起身体扯出一丝笑意:“我帮你穿衣。”
“你说···”他伸手就扣住我的下颌,另一只手在我脸上狠狠拍了两下,青疼的,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映,接着笑道:“如果让聂迦霆知道,他会不会很痛苦?!”
“让他知道,你如此敬业。”他的口气轻薄无礼,满满的嘲讽。就仿佛我是个专业的妓女!
我侧过头不出声,原来心疼到极点,就会变得麻木。 冥夫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