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跟你也没关系。”我被廖宗棋问得扭捏气来,赌气地说完这句,就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结果被子让廖宗棋一把扯掉,看起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掀开我的衣服,把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又听了听,然后直起身子,跳下床去,就开始在地下转圈,一边转还一边叨咕,“老子要当爹了,该起什么名字好呢?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呢?我居然也有能当爸爸的时候,我们廖家要后继有人了......”
不会疯了吧?
廖宗棋欣喜若狂的样子,把我吓一跳,也被他的喜悦给感染了,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来,坐起身来,看着在地上,高兴得直搓掌转圈的廖宗棋,摸着肚子嘟囔了一句:“你能不能别跟个二傻子是的,这还早着呢,在说,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廖宗棋直接忽略掉后面那句,眉梢挂着喜色地走到床边,捧着我的脸,又啵吧地稀罕了我两口,然后双手一抱我腰,把我从床上,抱到每次放着他灵位的供桌上,把我往上一放,扶着我的腿,看着我坐在供桌上,高兴过头地贫嘴说:“从今天开始,这地儿就是你的,你要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早晚三遍香,把你当祖宗供着。”
“我又不是死人,用你上哪门子香。”我白了他一眼,美滋滋地从供桌上下来,走回床边坐着。然后看廖宗棋也如影随形地坐到我身边,眼睛就一直没离开我的肚子,还总想伸手摸摸。
我忽然有点吃马尾辫儿的醋,廖宗棋听说我有了,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回来以后,他的关注点就一直放在我的肚皮上,比重视我还要重视肚皮,就好像我从这一刻起,所有存在的价值,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我把马尾辫儿带回来,我们可能会生个女儿,你不会怪我没有带回个小男孩吧?”我有些紧张地看廖宗棋,毕竟他们廖家被灭族了,在他眼里,可能只有小男孩才能将他们的姓氏延续下去,我有点害怕他重男轻女啊。
廖宗棋掐了掐我的鼻子,说:“我都死好几十年了,现在能有孩子,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感觉自己像重生了一样,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听到廖宗棋的话,我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就感觉没有了后顾之忧一样。
“虽然你有孩子,我很开心,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为什么生孩子,这样大的事儿,你不跟我商量呢?有个孩子固然是好,可是,生鬼胎不是闹着玩的。”廖宗棋语气责备,目光担忧地摸着我的头发。
“大不了死了,和你一起变成鬼呗。”我轻飘地说着,但是心里也很害怕,一想到我要真让马尾辫给啃了,那我爸和我爷得多难过啊。
廖宗棋目光里有感动,面色也一下子沉重起来,把我搂紧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半真半假地说:“放心,有老公在,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如果她敢喝你血,我就掐死她。”
我不满地捶了下他胸口,娇嗔地说:“哪儿有你这样当爹的?我好不容易生的孩子,你还要给我掐死了?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掐死你。”
廖宗棋一笑,把我抱得更紧了,稀罕地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宝贝,我不会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有闪失的。”
这还像话,听到廖宗棋这样说,我幸福满满地把头靠进廖宗棋的怀里,用手摸着肚子,廖宗棋的手,覆盖到我的手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我也开始憧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一整下午,廖宗棋都沉浸在那种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中,宝贝我不得了,明明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他还总是隔一会,就把耳朵贴在我肚皮上听听,一脸陶醉的模样。
傍晚吃完饭,我想下楼去溜达溜达,廖宗棋就像宫女扶娘娘一样,扶着我下楼,还提醒我小心脚下,生怕我会从台阶上摔下去一样,我觉得有点太夸张了。
我看到爸爸坐在收银台上后面,惊讶地看着我下楼时的怪异举动,忽然连想出去溜达的心情都没有了,就甩开廖宗棋的手,回到了房间。
到了房间,廖宗棋还不解地扶着我肩膀问:“怎么不出去溜达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说:“大叔,你有点呵护过度了,我即使有,现在估计连个胎芽都算不上,去医院检查,估计还啥也照不出来呢,不用这么紧张。你就让我自由活动行不行?”
“你这怀的是鬼胎,我能不紧张吗?小心驶得万年船,加点小心好。”廖宗棋一点也没觉得,他有点呵护过度了,很自然地说。
我顿时就感觉到头都大了,一想到接下来的十个月,我要被他限制人身自由了,就莫名的惆怅。
我趟在床上,忽然想起白天爸爸给我的能治鬼咬的药贴,就起身走到柜子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曲出药贴,上了床,盘腿坐在床上,把药贴也都放在了床上。
廖宗棋凑过来,拿起一贴,来回打量,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边撕开,边说:“罗婆婆给的能治疗鬼咬伤的药贴。”
话还没说完,我就撕开了膏药贴外面的一层保护纸,看到里层的膏药贴纸,是黄色的,上面还有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个栩栩如生,,铁面虬鬓,相貌极丑,身穿红衣,手拿宝剑的画像。
而我撕开外层的保护纸以后,里面用朱砂勾勒的人物画像,线条就隐隐地迸发着红光,看起来,就像要呼之欲出的样子。
我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情景,看着黄色的纸上隐现出红光的画像,一下就懵逼了。
廖宗棋看到我手里的异像,也好奇地伸过脖子看了一眼,但是,当他一看到我手里膏药贴上,那个人物的画像时,就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抬起头,用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眼神盯得我很不舒服。
他忽然眸子一禀,伸手掐住我的腮骨,声音阴冷地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用怀孕的事,引我回来的?”
腮骨被他掐得好痛,我错愕地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翻脸这么快,我还没有说话,手里红光突然晃了下眼睛,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一道红影从眼前飘过,画像里那个手持宝剑的人,竟然身披红袍,活生生地站在我房间的地板上,吹胡瞪眼,凶恶吓人。
“钟馗?!”廖宗棋一看到他,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松开我,就要向窗口逃去,不曾想,从窗口反进一道白光,将廖宗棋逼退回来,房间里的钟馗,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就向廖宗棋的后背劈过了过去,廖宗棋堪堪躲过,见窗户逃走行不通,就化作一股阴风,想从墙面穿过去,没想到,平时他来去自如的墙壁,也仿佛变成了铜墙铁壁,将他一下子弹了回来。
钟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听了廖宗棋的话,我就一阵心惊,看着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黄纸,我有点搞不清状况。
廖宗棋被墙弹回来以后,目光埋怨地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冷得让我心里打颤。
这个时候,房门一下子被我爸从外面撞开了,我看到我爸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穿着中山服的男人,他左手托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右手持着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他看到我以后,冲我露出一抹阴鸷的微笑,我惊愕地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在赵繁的梦境中,要走我血的那个男人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我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好像是蓄谋已久的事,罗婆婆给我的药贴,就是一个坑,药贴里面,别有用心地藏了钟馗的画像,我爸跟我撒了一个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廖宗棋。
“闺女,这里危险,我们赶紧出去。”我爸就像怕我在里面碍事一样,二话不说,黑着脸拖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出房间。走廊里,我爷爷坐在轮椅上,目光孤注一掷地盯着房门,紧张得手都有点哆嗦。
我被我爸从房间里一拖出来,中年男人就走进了我房间,啪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眼见着廖宗棋魂魄不保,我像受了刺激一样,挣脱开我爸的手,想冲进去救廖宗棋,可是房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上了。我着急地拍打房门,一想到廖宗棋可能会魂飞魄灭,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情急地冲里面喊,“你给我出来,不要杀死他,我家的事,不要你管!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求你不要杀死他!”
房间里的打斗声很厉害,有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我的心,都为廖宗棋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在祈祷,他千万别有事啊?
可是一想到,那个中山装男人,连捉鬼的钟馗都招呼出来,估计廖宗棋这回是凶多吉少了,我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后悔地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怎么就不防着点罗婆婆,怎么就那么轻易地相信我爸啊。
我爸见我哭得厉害,怕我坏事,上前把我拽了回去,抱着我,不让我过去,厉声地说:“闺女,你清醒点,他是鬼!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能对付他的高人了,你可千万不要过去捣乱啊!这还得多亏罗婆婆,一直记挂咱家的事啊,才把罗大师引荐给我们。罗大师一会把那个恶鬼除了,以后咱们家就安宁了。”
看来,罗门里的人,还真都姓罗,罗婆婆从一开始,就有对付廖宗棋的办法,她偏偏要给我和廖宗棋冥婚,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的阴夫是怪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