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了一跳,这照片就掉在地上。我赶忙把照片拿起来,仔细又看了一眼,我没看错,还真是那个V脸妞。
这棺材上怎么会有照片?而且为什么是那个明明还活着的V脸妞的?
第一个问题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这红皮棺材的棺盖上有一个浅浅的凹槽,上面还有两块断裂的玻璃。想来是这棺材上内嵌死者照片,玻璃就是照片外面的保护膜了。
这种“创新”型的丧葬用品我也听说过,倒也正常,不足为奇。只是为何是V脸妞的,这也太让人不能理解了。
我定了定心神又仔细的瞧了起来,这照片和泡爷前几天给我看的那视频上的差不多,俏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青涩,应该就是以前拍的照片了。
这照片下面原来还打印了姓名,赫然写着“爱女安甜甜”这五个字。我这才知道原来这V脸妞叫做安甜甜,也不知道这妞是怎么个人生轨迹。出生在这江边的小村里,长大了成了个网红,又遭遇车祸“死了”,现在棺材出了事,本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看到她姓安我忽然心里一动,我们这里姓安的人很少,怎么这么巧,这妞姓安,那个我们找的安德胜也姓安,难道是亲戚关系?
“老哥,打听个事情,这个安甜甜以前是谁家的女儿?”我揪住刚刚找阿柠说话的那个村民问道。
“就是村头的老安家,哦,大名叫安德胜!”那村民随口答道。
我立刻魔怔了,这几件怪事原本都是散落的珠子,现在居然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给串了起来。
有龙眼的人是安德胜,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个疯老太说是找死人去了。她的女儿正是那个差点和我滚床单的安甜甜,生死不知。现在安甜甜的棺材又出现了奇重无比不能移动的怪事情!
这一串事情立刻把我绕晕了,这都怎么回事!
阿柠凑过头来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照片,神色也是凝重起来,显然也明白了我的困惑。
就在这时,那牛鼻子忽然又神叨叨的暴喝一声,那棺材上的符箓居然就这么烧了起来。
一股极为古怪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似乎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中者欲呕。
牛鼻子和阿柠的脸色齐齐一变,似乎他俩都知道这是什么不好的兆头。众人虽然不知底细但是也很自然的向外退了一圈,给那红皮棺材流出一圈更大的空地。
这味道越来越浓,那红皮棺材的颜色似乎也有些不对了。红色的漆皮逐渐黯淡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灰蒙蒙的色彩,仔细看去,似乎是蒙了一层细细的泥土。
“快点火!”牛鼻子额头的汗珠都快滴下来了,又暴喝一声,看样子神情紧张之极。
村民大概事先有所准备,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立刻排众而出,提着几桶汽油就朝着红皮棺材上泼了开去。
“轰!”牛鼻子丢了个香火过去,那红皮棺材轰然作响,剧烈燃烧起来。
汽油点燃后燃烧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瞬间火光冲天,火焰甚至完全盖住了那红皮棺材,一点也看不见火中是什么状况了。
谁知这火焰维持了不过十来秒后就衰减了许多,火苗越来越小,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灭火。
稍微又等了片刻,火焰已经烧不到棺材盖了,只在地上舔舐着棺材板。那红皮棺材的表皮已经烧的焦黑。
我却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那棺材盖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仔细看去应该是一层极其细小的泥土沫,从棺材缝隙里不断向外渗出,就是这东西把火焰压了下去。
这泥土沫越渗越多,已经在棺材周围形成了一个两三米见方的圆圈,人群更是远远的退开,齐刷刷的看着这棺材。
场上空气中的土腥味也越来越浓,甚至还稍微夹杂着点古怪的恶臭味。
“棍儿,这味道我怎么觉得很熟悉,我们好像以前闻过?”没等我问阿柠这是什么味道,泡爷一脸奇怪,说话的当儿还吐了一个桂圆核出来。这货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吃,我从疯老太手上买来的那袋桂圆又被他提出来当成逗嘴的零食了。
我大力的嗅了几下,忽然也觉得泡爷没说错,这味道很熟悉,好像以前和泡爷一起闻过,可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是地龙!”阿柠这时却一语道破。
地龙?地龙不就是蚯蚓么!
阿柠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想了起来,小时候我和泡爷都是调皮捣蛋的家伙。记得有一次把喝完的健力宝的易拉罐拿来装蚯蚓,然后放在火堆上烤。
当时就是这种怪味!
因为那次我们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我和泡爷都被打的皮开肉绽,这味道也让我印象深刻。
棺材里有蚯蚓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为何这味道如此的浓烈?我心头立刻又升起了一道疑问。
“取水来,浇棺材!快!”牛鼻子此刻额头上青筋暴起,神色比刚才更是紧张,看来是到了关键时刻了。
“闭眼,准备好阴眼,你们自己也准备好,万一有什么你们注意逃开!”阿柠神色郑重的从背包里抽出一把桃木剑出来,似是准备出手。
一听有危险,我立刻闭上眼睛,静待死亡预告。
谁知我一闭眼阿柠就推了我一把道:“你不能只闭一只眼么?万一目标是你你又看不见怎么逃?”
我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太蠢,每次都是闭上双眼,总是不能同时顾及到观察现场和死亡预警两件事。
这一睁一闭不就完美解决了问题么?
我惭愧了一番后立刻紧紧闭上右眼,左眼则盯着那棺材,唯恐出现什么幺蛾子。
“呲!”村民的冷水泼到棺材盖上后,立刻冒起一阵青烟,还有水灭火的呲呲声。
那棺材立刻裂出了几道裂痕,我这才明白牛鼻子原来刚刚用的根本不是什么道术,而是用热胀冷缩的法子不接触就可以开棺而已。
那棺材的裂痕一开,棺材内向外涌出的泥土立刻多了起来。不过这次涌出的泥土似乎会动一般,不断在棺材底部聚集,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村民显然也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再次向后退了一圈,但是无人想错过这场好戏,个个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棺材。
我正仔细看着那棺材渗出的东西到底想做什么,忽然紧闭的右眼同时出现几道血影,全是筋骨断折的村民模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闪开!有危险!”我见情况紧急,立刻大喊一声向村民示警。
村民们神经正紧绷之中,我这么发声一喊,大多村民都下意识的向后又退了几大步。只有几个反应慢半拍的村民还矗在原地,有点茫然的看着我。
“砰!”那还带着余温的红皮棺材这时忽然在地上平平的滑动起来,速度极快,瞬间就撞上了一位矗在原地的村民身上。
那棺材何止千斤,这一击之下,那村民从肚脐以下的部分呈一个诡异的扭曲形状,瘫倒在地,嘴里大口吐出鲜血,双眼翻白,眼见得不活了。
然而最可怖的不是他扭曲的身体,而是他身上布满了细微了泥土沫甚至还挂了好多只蚯蚓,有一只蚯蚓正从他的左鼻孔钻向右边鼻孔,蚯蚓钻动之间带出好多红白混杂的血沫……
然而这棺材还没完,撞完那村民后又迅速向后滑动,直冲牛鼻子而去!
那牛鼻子总算有点门道,虽然不及逃走,但是手上的桃木剑立刻挥出护在胸前。
“砰!”棺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撞上了牛鼻子,那桃木剑立刻碎成了数截,牛鼻子本人更是被击飞而去,重重的落在我的身前。
我低头一看,只见牛鼻子口歪眼斜的向外吐着鲜血,刚刚拿着桃木剑的一只手臂更是软趴趴的耷拉下来,显然是骨折了。
不过这牛鼻子运气不错,身上没有沾上那恶心的蚯蚓,看来他的桃木剑还是有点用,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这时众村民见到这惨状立刻大声呼号,转身跑的远远的,只留下那棺材像长了腿一般在空地上四处横冲直撞。
这时我却看出了点门道,这棺材根本不是在滑动或者是长了腿,而是棺材底下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带着这棺材四处横冲直撞! 镇水阴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