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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冥河

镇水阴倌 江城子 6355 2021-04-07 03:50

  人死过后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不受控制的在一个曲折而又黑暗的通道内缓缓通过,周围一切都是最深的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和我一样死去的人和我擦身而过。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之门。

  在这通道里我很快就连意识都已失去,等我再次醒来,是一片茫茫的水域,天上地下俱是黑暗,只有在极远处才有点点星光。或许这就是冥河,这灯光就是我的归处。

  既然来了那就趁早投胎,一念及此,我奋力在这阴暗的冥河里划了起来,直奔那灯火处。

  躲避不了的事情,那就迎面而上!

  冥河的水里这时飘过一具尸体,正从我面前飘过,是一具坦胸露乳的女尸,苍白的脸上沾了一根黑色发丝似的东西,略显古怪,不过看上去仍然美艳。我心里不由自嘲一番,生前没有美女搭理,这死后倒是和美女一起投胎。

  这女尸忽的一动,就挺直着身子钻进里水里,一时不知去了哪里。

  我顿时就奇怪起来,我不是从冥河底来的么,这死人还能回去?

  并且,为什么我会觉得很饿?死人还会饿?

  就在这会,河面上又忽然漂来一大块血腥的生猪肉,不知怎么地,我立刻有了极强的食欲,肠胃一阵蠕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吃了它!

  这时什么事情我都撇开了,立刻抓起猪肉狠狠的咬了下去,一股甘美的味道就弥漫了我的口腔。只是我为什么会觉得生猪肉是甜的?又为何觉得这么多汁?

  狼吞虎咽几口后我才意识到我的身体一点也不抗拒这血腥的生肉,而牙齿似乎也比以前锋利的多,整块猪肉就被我随口咬下来!

  “收网!”吃的正香的时候忽然身体一轻,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从水上给拉到空中。

  与此同时我的右侧面忽然亮起几道强光,把这一块河面照耀着通明!

  光线一明我立刻被眼前的这个世界惊呆了,右侧江面赫然是一条有着上下两层甲板的轮船。轮船的上层甲板上站了一排人,手里都在挥舞着各种刀叉武器,神情兴奋之极,还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而把我从水里拉上来的居然是一条巨大的钢丝网!

  至于河面,还是熟悉的浑浊的黄色!

  我艹!我他妈的的没死,这不是在长江上么?这不是江边长江的铁皮轮船么?我怎么在这里?刚刚还无悲无喜的心境立刻破了,一种九死余生的心情涌上心头!

  我不由得兴奋的大吼一声,谁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居然是“呜啊呜啊!”

  我兴奋的心立刻再次冷了下来,低头再仔细看自己的身体,长毛、利爪、一只尾巴……这分明是一具毛茸茸的猴子的身体!

  我确实没死,但是我变成猴子了。

  一系列的怪事立刻冲昏了我的脑袋,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没有时间留给我,只觉得胸口一疼,低头一看,毛茸茸的胸口扎了两个吹箭针头。这种东西我认识,是偷狗贼惯用的麻醉毒针。

  一阵眩晕袭来,原本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再次变的极为松弛,我就连控制自己脖子的力气都没有,我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钢丝网内。

  所幸的是我还能思考,脑子还能运转。

  “于道长,还是您有真本事,几块猪肉就把这东西给钓出来了!”我已经被吊在船首的甲板上方,下面一个满面红光的矮胖子正恭恭敬敬的给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递烟。

  “刘总,以后这种事情就找我们‘合贯道’就对了。这东西就是那作祟的水猴子,你船上的这几条人命都丧于这个东西手里!”那叫于道长的接过烟给自己点上,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道长,一定要好好折磨这鬼东西,为我船上的死去的人报仇!”那个叫刘总的忿忿不平道,双目射出残忍的光芒。

  “小松,把糯米桶搬来,让刘总看看我是怎么灭这妖物的!”那姓名于的牛鼻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一挥手,指了指身旁一个瘦猴也样的小伙子分派了了个任务。

  那个叫小松的很快就和几个船员拖过一个浴桶样的大木桶放在我身下,里面全是白色的颗粒物,应该是那牛鼻子口中说的糯米。

  “松开!”那道长撇了烟头,意气风发的又是一挥手。我立刻就裹着钢丝网坠入这糯米桶!

  小时候看香港电影里那些僵尸粽子总是被糯米之类的东西整的魂飞魄散,我总觉得这是那班子导演胡乱拍的。谁知道现在轮到我成为“僵尸粽子”一类的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这糯米有多厉害!

  这些小小的糯米粒有如万千烧红的烟头一般,烫的我全身剧痛不止,甚至我身上的一些毛发发出了青烟,而沾到我身上的糯米粒立刻变的乌黑发亮!

  这剧痛之下刚刚的麻醉剂似乎逐渐失效了,我不由自主的张开四肢在这桶里挣扎起来,只是这桶里全是糯米,我避无可避,况且还有钢丝网把我紧紧束缚在这桶里,根本出不去。

  “呜啊呜啊!”我一腔愤怒和委屈喷薄而出,然而脱口而出是猴子的叫声。

  这回我也看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叫刘总的轮船上死了几个人,于是请了这个于道长来抓水鬼。谁知阴差阳错的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片水域,还正好吃了猪肉诱饵,然后就被这三脚猫水平的于道长当成害人性命的水鬼给抓了起来,眼下显然是要弄死我!

  “我他妈的是人啊,我不是猴子,人不是我害的!”然而这声音只能在心里激荡,根本发布出来,这说不出话来被人委屈的痛苦真是不足外人道。

  明明冤屈若我却无法辩解,只能在这桶里不断挣扎,而周围那些船员无不露出大仇得报的兴奋之中,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的样子!

  剧烈的疼痛似是激起了我体内隐藏的暴戾和攻击性,我悲愤的再次惨叫一声,一双爪子就开始撕扯这钢丝网了!

  之前那只大猴子还有李东勇变猴之后都变的极为犀利,难道我就不成么?

  也不知是麻药的作用还是我太饿了,又或者是这钢丝绳太过坚韧,我一番发力撕扯除了引发那些船员的更猛烈的嘲弄声外毫无结果,这钢丝网丝毫无损!

  “呜啊呜啊!”我再次悲鸣一声,双目居然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没想到我没有死在龙潭之中,却要屈死在一个三脚猫道士的手里。

  虽然我现在变成了一只猴子,但是毕竟还是活着的,怎么也好过死了!

  我不想死!

  “黑狗血!”那牛鼻子老道又是喊了一声。

  “啪!”就在这时一桶热乎乎的腥臊味东西就泼在我的身上,应该就是黑狗血了。如果说刚刚的糯米是烧红的炭头,那么这东西泼到身上的感觉就是滚钉板,像钉子从我的每一个毛孔里向我扎来!

  剧痛加剧,无与伦比,记得有人说过人类的痛觉可以分为十级。最痛是分娩,其次是肾结石。我虽然没有分娩过,但是被肾结石折磨过好几次,这痛楚我觉得简直是几倍于肾结石!

  也不知道是变成猴子后神经变的大条了还是怎么地,我居然没有痛晕过去,但我已经痛的睁不开眼,只能清醒的极力的忍受着这没有边际的煎熬。

  忽然我闭上的眼睛看到了一团血糊糊的人影,阴眼又发动了!这个血影正是刚刚那个抓我最卖力的船员,浑身是血,脸上上还绕了一道长长的黑色发丝!

  我不知道为什么死尸身上会有发丝,但是这生死之间我忽然有了个主意,这可能是唯一逃脱的办法了!

  我睁开双眼,竭力的伸出爪子对着那个卖力的船员指了指,还同时大叫一声“呜啊!”

  那船员显然被我这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对我一阵冷笑走来,看样子是要来教训我。

  他的钢管还未挨到我的身上他整个人就僵住了,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脖子上现出一圈奇怪的黑线,就像头发丝一样贴在皮肤上。不过这显然不是真的头发丝,这古怪的东西似是在皮肤下游动一般,缓缓的向头顶钻去。

  还没等这发丝走到头顶,那船员迅速冲向轮船的围栏,直直的向外面的江面跳去!

  “扑通!”的一声巨响,随即下层甲板上又爆发出一阵惊叫声。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听来这船员一定是跳入了长江,这阴眼预示的死亡除非有人阻止,不然必死无疑。

  随后又是“扑通”几声,应该是其他船员下水去救人,没一会功夫就有船员湿漉漉的跑上二层甲板向那矮胖子报告:“老板,在水里找不到大伟,估计……估计和前面几个一样……也没了!”

  听这船员如此说我心里倒是一动,这船上这种跳水死亡怕是好几个人了,刚刚水里的那具女尸我以为她脸上也是头发,现在看来应该是先前入水死去的尸体了。

  我的计策是“狐假虎威”,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死人,但是我能预见死人。在在船员看来我这是“死亡一指”,指谁死谁,这些人都是死在我手里。他们一定会因为害怕而逃跑,那我就有机会了!

  “镇定,万事有我!”那牛鼻子见状脸上的得意之情立刻烟消云散,对船员高呼一声后立刻抽出一把桃木剑对我喉间戳来!

  要是换在以前,被木剑戳中也没什么,可是我现在确确实实是一只妖物,只怕这桃木剑也是对我大是有害,想到这里我连忙拧动脖子企图避开这木剑!

  “嗤!”那桃木剑居然有如利刃,戳穿了的皮毛,一剑穿透了我的锁骨!这东西戳上小孩都未必能有多大伤害,对我却效果绝佳!

  万幸的是因为躲避的及时,险之又险没有戳到我的喉头,不然可能我现在就已经死在这桃木剑之下了。

  饶是没有此中要害,这桃木剑果然有特殊的威力,刺入身体后感觉有如烧红的刀刃,我条件反射式的闭上眼睛又是一阵“呜啊”惨嚎。

  也不是到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次一闭眼又看到了一个血色人影,这次是那个小松,额头上粘着个头发丝似的东西,满面都是鲜血,可怖之极。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咬住牙关,勉强用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小松一指,艰难的发出一道叫声。

  那小松看到我指向他脸色大变,毕竟前车之鉴不远,他当然会以为我指谁死谁。他立刻朝着那牛鼻子跪了下来,大喊:“师傅,救我!”

  那牛鼻子眉目间闪出一阵恐惧之色,随即立刻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小松的额头,又盘腿坐下喃喃念起什么咒语。

  谁知那小松猛的抬起头,只见脸色也是变得苍白,脖子上出现一根发丝不断向头顶移动,那双目也随之变的凸出,青筋暴起,脸上的符纸无风自起,似是随时会挣脱小松的额头。

  牛鼻子见状紧皱眉头,似是咬破舌尖,一股血雾喷涌而出,全部落到小松脸上。那符纸立时不再飘动,紧紧贴在额头。

  谁知那小松的脸色变的更白,瞪大双眼猛一抬头,低头迅速向甲板磕去。小松的额头立刻就破了,鲜血瞬间染红甲板。

  但是这还没完,那小松抬起头,整个脸已被血染的通红,那古怪的头发丝也钻到了额头。他没有犹豫,再次猛的向甲板上猛的磕下去!

  “嘭!”这一次可能用的力气更大,只听到像爆胎的声音,这小松的脑袋瓜子只剩下半截在脖子上,居然脑袋磕裂后因为颅内的压力而炸开!

  半边头盖骨被血液喷射到空中,那红白之物立刻从天上四处散落,围观者的脸上一个不少全淋上了脑浆和鲜血……

  不等围观的众人有所反应,那只剩下半个脑袋的阿松居然站了起来,任由残余的脑浆在脸上滑过,然后迅速冲向栏杆跃入江中…… 镇水阴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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