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努力都不会白费,只是看什么时候成功。
就好像我的委曲求全没能让孟涛爸妈对我改观,却能在几年之后轻易讨好了庄晓培。又比如我练了两个月的手劲儿没能刺中庄晓培,却在几个月之后一板砖拍晕了服务员。许多事,都讲究一个契机。
在我的刻意讨好下,庄晓培终于绷不住,眼神柔成一汪水,连吻都和以往不同。
我赶在色令智昏之前向他解释,严响是我要留给孟佳的,我要报仇,他就是捅向孟家的一把刀,他不能把这刀给我弄没了。
“好,随你。”
庄晓培答得爽快,我识时务的送上自己作为报答。再一次被他压在书桌上时,我勾着他的脖子想,自己真是越来越开放,也越来越没节操了。
然而很快我就后悔了,这件事上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就在于,女人会累,男人不会。算算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战役了,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丝毫疲惫,仿佛永不知什么叫餍足一般。
等我后知后觉发现挑逗庄晓培的后果很严重,已经晚了。庄晓培不是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我以为意思意思就得了,结果人毫不罢休,事毕抱我回房休息,又没控制住来了一次。以至于主动挑起战事的我没能坚持到最后。
那时天已经亮了,晨光照进屋里,我两眼一闭,彻底晕死过去。
我是饿醒的,醒来已经是傍晚,睁开眼就看见庄晓培端着粥进来。我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气节,想着借这次事件让他知道什么叫收敛,然而在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要坚持气节是件很难的事。
算了,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何苦再为难自己,等他的勺子喂到嘴边来时就张了嘴。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帘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谁也没说话,竟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大约是累狠了,人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正好姓孟的一家还要几天后才能到江城,趁着这空当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等他们来。到时候,好戏连台,想消停都不能。
庄晓培也难得不找事,知道那天要狠了我不高兴,略微收敛了些。于是现世安稳,颇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可惜,有人并不安分,连这短暂的平静都要打破。
林琪借口培养感情,让庄云鹏亲自来接我去医院,到底是庄晓培的父亲,看着他恳求的眼神,我实在做不到转身就走,无奈只有上了他的车。
幸好庄云鹏没有没话找话,只问了下我们现在怎么样就没再说话,这让我轻松了些。
以前在家时当着自己爸妈,想说什么说什么,没什么该不该说的顾忌。和孟涛结婚后,面对他爸妈则是截然相反,任何话出口前都要在舌尖绕三绕,就怕一个不慎让他们不高兴。
太放纵和太小心的结果,就是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长辈相处。庄晓培看上去和庄云鹏不对付,但上次庄云鹏为了林琪求他时,他没有拒绝。
由此可见,庄晓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不待见他,既然我现在离不开庄晓培,那么对于庄云鹏就不能像上次一样放肆,不然什么时候踩了庄晓培的地雷都不知道。
思绪翩然间已经来到医院,不管林琪想干什么,我让着她就是,谁叫孕妇为大呢。
同一扇门,几个月之前,我站在里面,几个月之后,林琪站在里面。
林琪扯出一抹友好的笑:“冉冉来啦,快进来坐。”
那模样看得我直晃神,疑心她是被人附了身,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友好?
“你怎么起来了,阿姨呢?”
庄云鹏责备的语气让我回过神来,跟在他后面进屋,就见林琪靠在他臂弯里说道:“阿姨在做饭没听见吧,再说我又不是手脚不能动,开个门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庄云鹏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医生可是说了你现在最好躺着,你都忘了?”
林琪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再躺我真要成废人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这样,让冉冉笑话。”
说着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那娇羞的小眼神让我一身鸡皮疙瘩,再次疑惑,这难道真是我以前认识那个林琪?简直判若两人好不好。
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事出异常必有妖,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林琪因为怀孕就变好的。
一个女人能够在孕初期胎位不稳的情况下,用流产这样的手段来威胁别人,就别指望她真的疼爱肚子里的孩子。
心里再小心,面上还是镇定如常:“怎么会笑话你,你现在是该小心些。”
林琪叹了口气:“是啊,就是天天躺着烦,所以找你来陪陪我,你不会介意的啊?”
一句话就坐实了我的猜想,她真要担心我介意就不会让庄云鹏去接我了,林琪还是那个林琪。
我借口上洗手间的功夫给庄晓培发了个短信,别的话没多说,就一句,我被他后妈召唤来了。
回到客厅安心等庄晓培来救驾,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会懂我的意思。换以前我不会这么顾忌林琪,可谁叫人现在是孕妇呢,连庄云鹏都陪着小心,我自然要让着三分。
香味从餐厅飘来,很快就到午饭时间,一行人移步到餐桌。
林琪以主人的口吻招呼我吃饭:“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阿姨随便做了些,你不要客气呀。要是饿坏了,晓培一定会怪我们照顾不周。”
我笑笑没说话,一桌子菜泾渭分明,一是林琪面前的孕妇餐,看上去滋味寡淡,还散发着药材的味道。一是我和庄云鹏面前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然而我并没有动,我知道有许多药对男人无害,对女人却有大害。不怪我小心,上次在庄家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
庄云鹏见我不动,关切的问我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要不要让阿姨重新做些上来。
我摇摇头,恹恹的缩在椅子里:“可能是受凉了,不舒服,没什么胃口。”话音刚落,胃里忽然一阵恶心,急忙捂着嘴起身往洗手间走。
再回到餐厅,就听见庄云鹏在打电话叫医生,林琪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天知道,我真不是装的。
我和林琪知根知底,彼此在想什么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然而这次我错了,我竟不知道林琪往那方面想了。
她抚着肚子说:“我之前还在和云鹏说,怕这个孩子孤单,毕竟晓培那么大了,他们中间差着三十岁。现在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言下之意,竟是说我怀孕了。
被她这一说,我登时僵在板凳上,并不是担心真有了,上个月大姨妈是准时到访的,这几次虽然放纵但也在安全期内。我怔住是因为我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和庄晓培就没有避过孕!
我想不起来很正常,因为我和孟涛在一起连小雨伞长啥样都没见过,时间一长,完全忘记了还有避孕这回事,可庄晓培不该忽略。所以,他为什么完全没有采取过安全措施?
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门铃响了,是医生来了。
这就是住在医院的好处,哪里不舒服,连门都不用出,医生就几分钟上门来了。
庄云鹏在林琪的暗示下不敢大意,又不好来自己动手,示意阿姨过来扶我。
我被他的草木皆兵弄得啼笑皆非,自己站起来走到客厅。医生看了看我舌头,又把了下脉,最后递给我一根验孕棒。
几分钟后,我毫不意外的看着一条杠的验孕棒,依然有些后怕。
林琪安慰我:“别伤心,你和晓培还年轻,很快就会有的。”
我真想问她哪只眼睛看见我伤心了,却发现她借着喝水的动作长长的舒了口气。原来,怕怀孕的不是我一个人啊。
不管林琪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叫我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打断,我借口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和他们告别,并婉拒了庄云鹏要送我的好意。
离开时林琪故作亲热的拉着我的手把我送到门口,嘱咐我多来陪陪她,正好她这儿有营养师,帮我调理身体。庄云鹏就在一边看着,我也不好拒绝,只有点头应下。
许久没有这样烦躁,给沈微打电话,照例没打通,倒是庄晓培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来都被我掐了。之前迫切想见到他,现在唯恐避之不及。
这个时候他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质问他不避孕是安的什么心。然而这个时候,我不想和他吵架,打破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局面,想了想,只能躲到云庭会所里去。
他一定想不到我会去那里,正好可以避开他,就算后被他找到,那是他的地方,他也不好说什么。 哪有动情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