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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应该被满足

哪有动情是意外 二槑 5924 2021-04-07 03:49

  飞机在云间穿梭,耳边是皓皓欢快的声音。

  凝凝神看去,他正坐在江縢膝盖上,好奇的指着窗外,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江縢轻声回答,没有一丝不耐,在他脚边,安静的放着一个背包,那是抢出来的所有家当,是地震后不久,江縢从倒塌的屋子里扒拉出来的。

  说是家当,其实也不过是些证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膝盖上的小人儿,和靠在她肩旁上的娇妻,和他们比起来,那些东西无足轻重。

  察觉到我的目光,沈微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秀眉微微一皱,起身向我走来。

  身侧的手落入一个温暖所在,沈微握着我的手,担忧的说:“怎么这么冰,冉冉,你还好么?”

  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不用担心,我很好,你们都好好的,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沈微望着我,眼中忧心之色更重。

  “我知道。”她说的是庄晓培,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比预料中的早而已。

  沈微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叹了口气又坐回江縢身边。

  我的视线落到前方那对父子身上,庄晓培抱着航航,僵硬的姿势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紧张,似不敢用力,怕碰坏了他一般。

  从航航出现在他面前到现在,他再没和我说过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不过周到的照顾依然不缺,甚至上飞机安顿好后,还给我用药酒揉了脚。

  现在他正在轻声和航航说话,问他喜欢什么,平时都玩儿些什么,语气里带着不露痕迹的讨好和小心。

  好在航航虽然沉静,但并不怕生,到底是在山里放养长大的孩子,自有一股大气,一问一答吐词清楚,逻辑分明。

  他是见过庄晓培照片的,也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爸爸。

  我给他取名庄航,就是希望他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要迷失方向。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不对他隐瞒关于他的父亲的一切,一个人连自己的血缘至亲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不迷失?

  知道自己怀孕时,我的意外不比庄晓培现在小。

  在那之前医生早给我下了判决书,所以大姨妈迟迟不来造访我也没放在心上。倒是沈微在一次意外中扭伤脚,送到医院才发现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江縢被吓了个半死,回想她之前爬山涉水后怕不已,把她拘在镇子上再不准乱跑。

  等她养好伤后我还是回到村上,听不懂彝话无所谓,反正我也不需要教他们认字,要么待在屋子里捣鼓那些药材,要么去林子里找寻草药。总之,不用与人交流,这让我很平静,那时不知道这就是自闭症,等到三个月后回到镇上,我几乎连正常的交流都不会。

  期间沈微也让江縢来看过我几次,不过我和他一向无话,他也没有察觉到异常。回镇上是那个村子前后历时半年的医疗援助已经结束,得回去再次采购物资,准备去下一站。可没想到,这次被拘下来的人是我。

  沈微看见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蹭蹭后退了两步,然后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我,说:“冉冉,你,你的肚子。”

  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第一次发现小腹不正常的隆起。

  抽血,化验……几个小时后,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愣愣的看着b超单上那小小的一团,做梦般不真实,连旁边一脸紧张大呼小叫的沈微都无法将我唤醒。

  5个多月的胎儿,只比沈微肚子里那一个小一个月。已经能够分辨出四肢,卷曲着小小的身子躺在肚子里,小手捏成两个拳头。

  热意就那样延伸到心底,四肢百骸,最终又从全身涌入眼里,泪水滂沱。

  算算日子,正是最后那次在云庭会所怀上的。我和庄晓培从在一起就没避过孕,但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彻底放弃,医生说大概正是因为这样,没有压力,心情平和才会受孕。

  沈微被我吓着了,一个劲儿的安抚我,说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我。如果我要,她帮我,反正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

  怎么能不要,那可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啊。

  日子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全然不同,每一天都充满希望,生命因他的到来再次有了色彩。这可忙坏了江縢,同时照顾两个孕妇是很要命的事,尤其一个刚出月子,另一个就又进了产房。等我出了月子,自称铁人的江大镇长足足瘦了11斤。

  女人本弱,为母则强,做单亲妈妈不是不累,可航航带来的快乐远远大于疲惫。

  每天晚上看着他安静甜美的睡颜,从心底涌出的柔情足以将我淹没,也正是这柔情滋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不管前方多少荆棘,想着身后那个美好的小人需要你保护,就永远也不会倒下去。

  做淘宝,开公司,带领乡亲们致富的同时,何尝不是在为他谋划。和天下所有妈妈一样,都想在能能力范围里给他力所能及最好的东西,而那些连我自己都把握不住的,就不在其中了,比如,父爱。

  思绪翩然间,飞机在郊外的一处空旷地带降落,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建筑上时定住了,那是栋和云庭会所一模一样的房子。不由得一时心神恍惚,弄不清这里是s市还是江城。

  庄晓培解释说现在余震不断,市区并不安全,暂时住在会所这边,等危险解除再回市区。

  恍惚中明白过来,这是他在s市的另一处产业。他蹲在航航面前,温柔的摸他的脑袋:“航航可以自己走么,妈妈受伤了,爸爸抱妈妈好不好?”

  航航重重点头:“好,我可以自己走。”

  “航航真棒。”

  庄晓培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笑容,起身向我走来。这是自早上后他第一次正眼看我,幽暗的眼眸墨色涌动,我被他强烈的情感怔在当地,忘了拒绝,等熟悉的气息盈满鼻尖,已在他怀里。

  一路无话,打好的腹稿每每涌到嘴边,又无声咽下。我确实欠他一个解释,不过显然他现在并不想听,时机也不对。大家都累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放松下来,好好吃一顿,然后睡上一觉。

  庄晓培早就安排好,刚进门就有人迎上来,是两张熟悉的面孔,阿萍和王姐,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用心。

  餐厅饭菜飘香,香糯粘稠的小米粥,配上清爽可口的小菜,在一夜慌乱后的早晨,最能安抚肠胃。而小朋友的,还有牛奶鸡蛋,满足成长的营养需要。而他的用心远不止于此,人是老人,房子也是熟悉的。放眼望去,不仅外观,连屋内布局都和云庭一样。

  吃过饭,阿萍带着沈微一家先去二楼客房安顿,庄晓培却抱着我往地下室走,解释说我脚扭了不方便,暂时住下面的套房。

  我心说下面不就是实验室么,结果等他推开门一看,偌大的房间一分为二,一边还是实验室,另一边却是沙发床等物事一应俱全。不知为何,我看着屏风后的那张大床,脸上不合时宜的微微发烫。

  我紧了紧手,深吸一口气,准备和庄晓培开诚布公谈一次。可压根儿就没有机会,连独处的时间都没有,他一直在忙,好不容易大家吃过饭后回房休息了,他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连沈微都看出来他在躲着我,私下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和他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他的心还在我这儿,没什么解释不清楚的。

  可我也要有时间啊,好不容易吃过晚饭,医生看过我的伤离开了,他又抱着航航进了浴室。看着对面关上的浴室门,我再没有之前的乐观,他在生气,很生气,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他会陪着航航睡觉,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无法责怪他,他在弥补过去几年缺失的父爱,且做得很好,航航偶有抗拒也被他温言说服,两人相处得很融洽。于是那些担心和惶恐都消失了,无论我们之间如何,他都会是个好爸爸。

  几分钟后他把洗好的航航放到床上,转身进了电梯,看着他打湿的衣服,应该是去上面洗澡。我终于有时间和航航好好说说话,这一整天,他都被庄晓培霸着。

  航航搂着我的脖子,轻声说道:“妈妈,我好想你啊。”

  我搂着柔软喷香的小人儿,心里也柔得一塌糊涂:“妈妈也想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很害怕?对不起,妈妈那个时候不在你身边,但妈妈发誓,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

  “爸爸也会一直在吗?”

  稚嫩的童声让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他干净明亮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收了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那你告诉妈妈,你想爸爸陪着你吗?”

  “想。”航航毫不犹豫的点头:“早上爸爸带我回去拿东西的时候,一块木板倒下来,眼看就要砸到我,爸爸把它挡开了。他好厉害,都不怕,就像昨天晚上地震时,江叔叔挡在我和皓皓前面一样。”

  这就是血缘天性吧,天生崇拜父亲,只是他的手受伤了么……

  “妈妈,妈妈。”

  回过神来,就见航航正一脸期待的看着我,等着我回答。

  我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郑重的点了点头:“会的,爸爸妈妈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航航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怀里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我看着他的脸,生平第一次后悔。他的要求再正常不过,一点都不过分,没办法不被满足。

  给他盖好被子,我困难的从床上挪下来,一瘸一拐的拿上医生留下的药,去楼上找庄晓培。

  电梯开了,屋里没人,隐约有水声从门后传来,果然是在洗澡。

  想起下午沈微的暗示,我在想要不要直接脱*光了躺到床上去,来场美人计。毕竟,男人这种生物,下面一软心就硬,等下面硬了心才会软,到时候趁着他心软的时候什么都好说。

  今天之前,我觉得自己做的每个选择都无可厚非,可航航那个期待的眼神,让我心酸的发现,生活只讲情理,不论对错。我心虚了,后悔了,无论如何,是我让航航缺失了四年多的父爱,也是我让庄晓培错过了航航最初也是最宝贵的成长时光。

  可我看了一眼裹得跟粽子一样的脚踝,还是力不从心的放弃了,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拿着药等他出来。打定主意,一会儿不管他怎么生气发火,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可接下来的一幕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庄晓培出来看见我后,微微一怔,尔后走到我面前蹲下,眼眶微红,那眼神怎么都和生气挂不上勾。

  我忽然搞不清状况,被他看得发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到底想什么样,儿子我已经生了,你总不能给我塞回去。”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顿时墨色翻涌,他抬手抚上我的脸,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还问我想怎么样,季冉冉,如果能够,我真想,真想……”

  “掐死我吗?”

  我扯了扯嘴角,闭上眼主动把脖子送到他手里。然而脖子上的手久久未动,我诧异的睁开眼,直直撞上他滚烫的视线:“我是想弄死你,可是,是无数次!”

  伴随着最后四个字,是布料撕碎的声音,片刻前还完好穿在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地上的碎片。 哪有动情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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